第40章
見到賀珩走到自己身邊,曲輕裾準備起身給他行禮,卻被他輕輕的按住了肩:“不必如此,朕剛巧從母後的宮裏出來,就過來看看。”
曲輕裾聞言便道:“原本想讓母後一起來賞菊的,誰知她們二位說宮裏事務繁雜,便不來參加賞菊宴了。”說到這,她面上露出一絲愧疚,仿佛是因為自己兩位太後才這般繁忙般。
“你如今懷有身孕,不必去做那等費腦子的事情,”賀珩笑着在她身邊坐下,“兩位母後也會體諒你的。”他對于兩位太後,還是很放心的。
他之前也問詢過太醫,說女子有孕期間,不可過于疲累,也不可動怒,不然既傷身子又傷胎兒,那便是大大不好的事情了。
聽到賀珩這麽說,曲輕裾便笑了笑,“這便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了。”
雖然坐在一堆女眷面前,賀珩也沒有絲毫的不自在,他甚至當下面坐着的女眷們都不存在,十分自然的與曲輕裾說着一些小事,仿佛其他人都跟盆景似的。
借着一個空隙,曲輕裾往下面看了一眼,所有的女眷也仿似很自在的與身邊人聊天,并沒有因皇帝來了而冷場,竭力不讓皇帝認為自己不受歡迎。
曲輕裾覺得自己不能這麽坑在場的女眷們,便對衆人開口道:“原本準備留諸位用過膳食再走的,但因本宮有孕,太醫多次提醒孕前三個月不可久坐,所以今日便不留諸位了,怠慢諸位,希望諸位能諒解。”
在場有過孩子的女眷紛紛起身,一邊感謝了皇後的邀請,一邊說孕前三個月确實需要多加注意,又說皇後與腹中胎兒福澤深厚,定會處處吉祥事實順利。
曲輕裾笑着讓她們退下了,這些人離開前,她還特意看了眼秦朝雲,挺漂亮的一個小丫頭,也很會表現。可惜衣服穿得如此素淡,偏偏鞋子暴露了她的本性。
人若是要演戲,就要演得逼真一點,除了發髻普通,衣服素淡外,鞋子又怎麽能忘記僞裝呢?
閨閣女兒的繡鞋是經常更換的,尤其是鑲嵌瑪瑙珍珠之類,因為清洗不易,洗過之後珍珠瑪瑙容易散開或是成色不好,所以一般穿過一次就不會穿第二次了。這也導致若不是有底蘊的人家,一般人不會輕易穿這類鞋子。
秦朝雲的失敗之處便是在這裏,若真是喜愛樸素之物,為何又會穿那樣的鞋子?
所以她雖然有些手段有些膽量,但還是嫩了些,在賀珩面前太不夠看了。
晉安長公主本來打算在宴席後跟曲輕裾說些私房話的,可是見皇上這般護着她,便覺得自己那些話也不用說了,便面帶笑意與其他女眷們一道離開了。
待這些女眷們都退下後,二人一起回了天啓宮用膳,每道菜都經過太監試過後,他們才開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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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菜葷素搭配得很好,而且全是有利于孕婦與胎兒的東西,曲輕裾雖然嫌這些菜略味淡了些,但是吃得還是不少。
吃完飯,賀珩便去了前殿,曲輕裾躺靠在軟榻上,面色平靜道:“今日帶了嫡女進宮的那些人,你們都記下了嗎?”
“娘娘您放心吧,”木槿替她蓋上了一床薄被,“帶未出閣女兒進宮的統共也只有那麽幾家,奴婢都記着呢。”
曲輕裾點了點頭,木槿辦事她還是十分放心的,“秦家虧得還是書香世家,這樁樁件件的事情辦下來,還真不像是世家能做出來的事情。”她對秦家并不太了解,但是依照她前世對書香世家的了解,不都是優雅多禮,謙虛卻不虛僞麽?怎麽到了秦家這裏是這個樣子,他們秦家這個毀壞書香世家這個名聲,是不是有些缺德?
“皇後娘娘您有所不知,”向來對各路消息十分靈通的金盞此時道,“奴婢聽聞上一代的敬國公是個十分有才華的人,誰知天妒英才,不足三十便去了。偏偏膝下無子,只好把爵位傳給了庶弟的兒子,也就是現在的敬國公。現在的敬國公性子軟和,平日也總聽國公夫人的話。以往還不覺得,如今秦家卻越來越浮躁了,長此以往,只怕書香世家的名頭也保不住了。”
“如此說來,如今的秦家也算不得什麽正統了?”銀柳想起瑞王妃以往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便道,“既然都不是正統,瑞王妃還擺什麽姿态?”
“是啊,這麽說來,瑞王妃一脈,也算是庶出了。”木槿頗有些感慨,“難怪瑞王妃是那樣的性子。”
雖然對這種血統論持懷疑态度,曲輕裾卻想明白了另一件事,難怪秦家行事作風有些鼠目寸光,原來真正掌事者乃是內宅婦人。要知道,這時間無論男女,整日待在家裏不去了解外面的情況便發號施令,往往就很容易出現錯誤的決定。
內宅極易限制一個人的眼界與判斷。
這廂賀珩回了前殿後,突然翻出殿中省呈上來的選女名單,“瑞王如今糊塗行事,也有瑞王妃不加以規勸之故,朕不忍弟弟身邊伺候之人如此不盡心,今特賞賜幾個選女到瑞王府伺候,往能以德行感念瑞王。”說完,在二十八個選女中,圈了四個名字,就讓錢常信把人領到瑞王府裏去了。
這四個選女看似沒有什麽聯系,但是實際上她們娘家都在京中,雖不是名門望族,但是在京城中多少也有些人脈,也做了些讓賀珩看不上眼的事情,所以把這四家的女子被送到瑞王府上,他覺得心裏很暢快。
賀珩便把名單合上放到了一邊,他如今根本就沒有納妃的心思。以往他覺得各色的美人在自己身邊那是錦上添花,如今才覺得,女人再多,若不是順心的,也不過是占地方罷了。
“來人,傳令下去,賞賜團芳殿選女各金手镯一對以做嫁妝,三日後讓她們各自回家婚嫁,不必再留在宮中。”
皇上下了這樣的旨意,等于明着告訴別人,他無心納這些選女為妃嫔,所以才讓這些選女回家自行婚嫁。
選女被送回家自行婚嫁,皇後又有身孕,那麽誰來伺候皇上?宮中有人心思開始活泛起來,似乎忘記了以往的教訓。
秦白露聽着下面的人彙報曲約素現如今的狼狽樣子,心情大為舒爽,賞了一把銅錢給學舌的丫頭,端起茶杯對身邊的如畫道,“我就想看看,沒有王爺的寵愛,她能熬多久。”
如畫見王妃面帶笑意的樣子,有些無奈道:“王妃,奴婢聽聞今日在朝上,王爺被……”
“他的事與我有何幹,”曲約素冷笑,“如今我連內宅都管不着,更何況外面的事情。”
見王妃這種表情,如畫就明白過來,恐怕王妃還不知道王爺被降爵并且還被禁朝之事。這樣的事情何其嚴重,王妃這個樣子若是讓王爺看見了,豈不又要鬧一場?
“本王的事情自然與你無幹,”賀淵大踏步從門外走了進來,看也不看變了臉色的秦白露與如畫,自顧自的在上首坐下,淡淡道,“如今你秦家的主意已經打到皇上那裏去了,哪裏還瞧得上本王?”
秦白露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賀淵的話雖難聽,但并不是無中生有的人,他既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就說明秦家真的想安排人進宮了。
賀淵輕聲一笑,“真當你們秦家的女人是九天玄女,人見人愛了?你們秦家不覺得丢人,本王都替你臉紅。”他的手指輕輕點着椅子上的扶手,似笑非笑道,“另外,你既然已經說本王的事與你無幹,不如收拾收拾包袱回娘家去,本王定會向皇上請旨和離。”
秦白露心頭一驚,她看着賀淵,似乎想從他的臉色上找出一絲玩笑的成分,可是對方臉上并無半點玩笑之意。
“王爺……妾是先帝欽賜給你的王妃,你不能這麽對我,”秦白露幹巴巴的道,“你不能跟妾和離。”
“便是先帝在,本王要休了你,那也就休了,更何況如今先帝已經不在了,”賀淵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出去吧,本王不想看見你。”
秦白露眼眶微紅,福了福身正要離開,就見何福兒匆匆走了進來,然後便說出一件讓她難以忍受的事情。
皇上怎麽會賞賜幾個姬妾下來,還有什麽叫她伺候王爺不盡心?秦白露覺得自己臉頰仿佛被人重重的抽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賀淵也不管她,只是吩咐何福兒把人領過來讓他瞧瞧。
秦白露看着何福兒半走半跑的背影,仿佛被人一盆冰水潑了下來,從頭涼到了腳底。
☆、99·凋零
四個被皇上賞下來的選女被王爺收了房,成為了姨娘後,王府衆人才知道王爺被降爵這件晴天霹靂的事情。不是親王,府裏的用度與伺候人數都要減少,還有王府的範圍也要縮小,那王府中勢必會有人被攆走。
下人們正在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擔憂時,又聽到一個消息,那便是王爺被禁上朝了,而且還要被罰俸五年,甚至還要寫罪己狀當着天下百姓張貼出去。
原本舍不得離開王府的下人們這會兒也沒有什麽舍不得了,只等着消息出來,好找下家主人。至于殿中省分出來的太監宮女們這會兒也想回殿中省等着重新分配,伺候一個注定沒有出路的主子,不如找個有利的下家,總比現如今不死不活的好。
秦白露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聽完如畫說完的事情後,噎了半天才幹巴巴道:“他不是要休了我麽,如今他都這樣了,拿什麽來休我?!”
如畫無奈的嘆了口氣,不說王爺那般倨傲的性子,便是一般人聽到王妃這樣的話,也是要動怒的。當初王妃剛進王府,便不管不顧的收拾府裏的側室,王爺說了一句,兩人便當場大吵起來,惹得府裏的下人看了場笑話。
如今到了這個地步,王爺與王妃已經是無話可說,王爺失勢了,王妃不想着怎麽安慰王爺或者安撫後院衆人,反而幸災樂禍。長此以往下去,還有何感情可言?
見如畫欲言又止的模樣,秦白露冷道:“王爺既然不要我管王府的事情,那府裏發生了什麽,我也不需要去費力不讨好,若是有誰求到我這裏,就說我病了。”
“是,王妃。”伺候王妃近十年,如畫清楚王妃的性子,定不願意自己多話,她福了福身,靜靜的站在一邊。
但是秦白露很快就冷靜不下來了,因為秦家傳來消息,她的堂妹被皇上當着諸位命婦斥責了。因為之前曲輕裾的賞菊宴她稱病沒有去,所以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聽完事情的原委,秦白露心頭暗惱,難怪王爺會那麽說她秦家的女子,原來是因為這件事。也難怪娘家人最近也給自己遞拜帖了,原來是想着攀上皇帝那根枝,自己這個失勢的王妃,哪還有什麽用處?
想通這些事情,秦白露覺得自己心頭有些涼,親人與丈夫都是這般,她這輩子還有什麽盼頭。想到已經有了身孕的曲輕裾,她低頭撫着自己空蕩蕩的腹部,不明白為什麽世間所有好事都讓曲輕裾趕上了。好婆婆,好夫君,好身份,甚至在不久之後還會有一個孩子。
誰說老天有眼呢,不然為何有人過得好,有人又過得不好呢。
“如畫,傳我的命令,曲氏病重,以免傳染給其他人,不易再住西側院,今日便搬至西角落的西平齋去靜養。”她就不信,曲家的女人都有這般幸運。
如畫聽着王妃陰沉沉的命令,微微一顫,“奴婢這便吩咐下去。”
出了正院,她看着寬敞的院子,莫名覺得有股冷意從後背竄進了自己心口。
一直卧病在床的曲約素看着府裏的下人粗暴的把自己的東西收了出來,然後扔在屋中央屯做一堆,心裏恨秦白露的毒辣,又恨自己現在拿這些惡仆無可奈何。
等屋中的東西收完了,其中一個嬷嬷上前一把掀開她身上的被子,冷冷道:“曲側妃,您還是起床吧,王妃下了令,讓你必須在午時前搬到西平齋,奴婢這就得罪了。”說完,輕輕松松把僅着中衣的曲約素從床上拖了下來。
曲約素病重,哪裏經得起她這般折騰,身子一涼便咳嗽起來,她捂住嘴恨恨的看了眼這個嬷嬷,恨不得吃下她的肉,擰斷她的骨。
“側妃可別這般看着奴婢,奴婢這也是無可奈何,”嬷嬷一揮手,對後面幾個小丫鬟道,“還愣着做什麽,還不伺候側妃更衣?”
瑤溪端着一碗冒着熱氣的藥回側院時,正好看到曲約素被兩個嬷嬷從屋子裏拖出來,身上穿着件顏色難看的袍子,頭發也亂糟糟的披散在身後,看起來極其狼狽,“你們對側妃做什麽?!”她把藥碗往地上一放,便要上前推開拖着側妃的嬷嬷們。
“瑤溪姑娘,這是王妃下的命令,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為首的嬷嬷冷笑道,“你若是鬧事,我只能認為你是對王妃有怨氣,故意違反王妃命令了。”
瑤溪一愣,她焦急又憤怒,上前扶住曲約素,冷冷道:“嬷嬷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讓側妃這般衣衫不整也是王妃的意思?”
嬷嬷扯了扯嘴角,随即道:“瑤溪姑娘還是少說幾句話好,我年紀大了,聽不得這些。”說完,手一揮,示意下面的人把曲約素拖走了。瑤溪無法,只好跟了上去。
西平齋的名字比屋子好,瑤溪紅着眼睛跪在床邊,看着面色紅潤得不正常的主子,磕着頭道:“主子,奴婢去請王爺來,王爺定會救您的。”
“不用去了,王爺不會來的,”她看着哭得傷心的瑤溪,笑道,“哭什麽呢,人早晚都要走這一遭的。”她本就病重,又被這般折騰一場,哪裏還活得下來。
“主子,您不要這麽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瑤溪上前握住曲約素的手,“奴婢這就去給您熬藥,喝了藥您就好了。”
曲約素搖了搖頭,恍然間似乎看到了上元節時河邊一盞盞漂亮的花燈,擁擠熱鬧的人群,以及曲輕裾與皇帝牽着的手,她喃喃道:“那原本是屬于我的,是我的……曲……輕裾,為什麽……”
聲音漸漸小了下來,最後消失在滿屋子的寂靜中,瑤溪看着床上一動也不動的人,終于痛哭出聲。
“王妃,西平齋的曲側妃去了。”如畫走進屋子,見王妃正靠窗坐着看書,便上前小聲道,“伺候側妃的瑤溪希望能見一見王爺。”
秦白露翻了一頁手中的書,頭也不擡道:“讓她去求何福兒去,我管不了這事。”
如畫見王妃似乎不想多說,只好無奈的退了出去。看着正院門外穿着一身素衣雙眼紅腫的瑤溪,她面上露出為難之色,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王妃說,她近來沒有管家了,你若是要求見王爺,就去找何總管通報吧,”如畫猶看了眼四周,快速的塞了一個裝着銀兩的荷包到瑤溪手裏,面色如常的回了正院。
瑤溪慢吞吞的站起身,看着手裏的荷包,面色木然的朝主院方向走。不管怎麽樣,主子好歹伺候過王爺一段時日,難道連人死了都不能好好下葬嗎?
賀淵懷中攬着美人,由着她伺候自己飲酒,喝得高興時,便讓另一個美人彈琴助興,一時間喝得醉醺醺的,連人都看不清楚。
“王爺,曲側妃沒了。”何福兒在他身邊道,“側妃身邊伺候的瑤溪求見。”
“曲側妃是誰?”賀淵在懷中美人臉上偷了一個香,見美人笑出聲後才皺着眉道,“沒了就沒了,告訴本王做什麽?”
“王爺,曲側妃是皇後娘娘的異母妹妹,”何福兒見王爺已經醉了,只好邊倒茶邊補充道,“外面不少人都瞧着呢。”不管內裏如何,面上總要做得好看些。
“皇後的妹妹,”賀淵推開懷裏的美人,揉着額頭讓自己清醒了些,接過何福兒遞來的茶灌了一口,“既然如此,讓下面的人別怠慢,按着規矩葬了吧。”
既不能怠慢又要按規矩,這恐怕讓人有些為難,何福兒心頭雖然這般想,面上卻是半點不露,想好由誰辦這事後,便道,“王爺能憐惜她,是她的福氣,小人這便讓人去辦。”
賀淵嗤笑道:“若她不是皇後的妹妹,本王何必費這個心思。”
何福兒當下改口道:“能有皇後娘娘做曲側妃的姐姐,也是她的福氣呢。”
“行了,”賀淵打了個哈欠,“照你這麽說,皇後有了她這樣的姐妹豈不是沒福氣了?”
何福兒幹笑一聲,知道王爺喝醉了,哪裏還敢多言。
“退下吧,”賀淵再度把身邊的美人摟進懷中,“別擾了本王興致。”
端王府女人不少,死一個側室算是什麽,可是這個側室乃是皇後娘娘的妹妹,那就不得不讓人報到皇宮裏去,所以最後這個消息先是報到殿中省,再由殿中省的人彙報給皇後。畢竟按情理,這事應該直接讓人報到皇後那裏,可是按規矩,曲約素只是個側室,這種晦氣的小事根本就不該傳到皇後娘娘那裏,最後何福兒思前想後,只好找了這麽一個折中的方法。
曲輕裾原本聽到殿中省的少監求見自己還有些奇怪,她如今不管後宮事務,殿中省的少監跑她這裏來做什麽?
但是看完殿中省少監呈上來的報喪信後,她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捏着這封信不知道該說什麽。在她印象中,曲約素是個有才氣有相貌的女子,原本可以嫁個好人家,可是偏偏抱着滿腔青雲志,選了一條錯誤的路,最後毀了一生的幸福。
若是當初她沒有去瑞王府做妾,而是嫁個其他世家公子,哪裏會誤了自己的性命。
軟弱害了自己性命,一如原來的曲輕裾。貪婪亦能毀了一個女人,亦如如今的曲約素。前者可憐,後者可悲。
“皇後娘娘,”殿中省少監見皇後面色不好,一時間心裏也變得七上八下,不知道皇後是何種心思。
“退下吧,”曲輕裾放下手裏的信,擺了擺手,“黃楊,你帶人去瑞王府,替本宮給曲側妃上柱香,添些紙錢香燭。”
為妾者可悲,可是身為正妻的女人,又能有多幸福呢?
在這種一妻多妾的時代,女人注定是歷史的犧牲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