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地拉開門:“目睹了整個事件的何先生稱,我活了二十多年,你們兩個是我見過最悶騷的人。”
……
再漫長的旅途也會行駛到終點,更何況是早就已經訂好防線一天抵達的一級文明星球。
來到新星球的綠蔭號衆人們這一次降落的較為隐蔽。
雖說這裏不是星盟分部,起碼還是星盟分部的附屬星球。
這一次他們的目标比較明确,就是去任務行會接受一些難度和酬勞較為合适他們的星艦任務。
綠蔭號裏有一個人是曾經做過這種任務的。
崔健沖迎着全船人希翼鼓勵的目光,渾身不自在地開口道:“一般各種任務都有,殺人放火到婚嫁喪事……但我只在銀河系星盟分部接受過那裏的任務,哈勃K89星系我不了解。”
接受任務需要身份核實的艦長證跟星艦執照。
來到任務工會後,何知樹在表達了一下想靠某種方式賺一些合法合理的外快之後,負責接待的外星人眨了兩下他的四十八對眼球,和藹可親地問:“你們是從銀河系來的吧?”
何知樹說:“是的。”
外星人笑得更和藹了,可卻令何知樹等人有種毛骨悚然的危機感:“這樣正好,我們有一份工作積壓了很久……不不不,是安排了很久,一直沒有人能勝任。”
何知樹:“……”你剛才說的分明是擠壓吧!這是個坑爹任務對吧!看我們是脆弱的銀河系碳基生物就想随便塞給我們敷衍了事對吧!
接待員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懸浮屏:“我們有一些來自銀河系的貨物……嗯,一直找不到人運送,我想你們是銀河系人,應該沒有問題。”
何知樹狐疑地看着他,這不是什麽一般的貨物吧?
微型原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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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禁品?
火星遺跡飛船?!
而當他做足了思想準備接過外星接待員手裏的貨物清單,詳細地審閱過了之後。何知樹有些茫然地念出聲來——“肉松餅?微波爆米花?巧克力餅幹?牛肉幹,牛肉幹,牛肉幹……怎麽這麽多牛肉幹!”
外星接待員:“因為我們星系沒有牛。”
何知樹:“……”你們星系也沒有j□j,還沒有豬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裏的雞長得跟奧特曼一樣大還會噴火砸小行星玩,你們這裏的豬長了八根獠牙拴上繩子都能當拖拉機犁地了……怎麽不見清單上有這些?
而且這些貨物,很明顯大部分都送往同一個地點。
由于對清單內容的震驚,何知樹忽略掉了在聽到這一長串物品之後,阿薩斯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詭異。
何知樹隐隐感到有些不對,他指着那個地址嚴詞厲色地問外星接待員:“這個地方有什麽東西?你們是因為沒人敢去這個單子才積壓這麽久的吧?”
外星接待員一本正經地回答:“這怎麽可能呢,其實銀河系的食物在我們星系是十分受歡迎的,每次派人送這些最後都不能完整地把貨物送達,他們總是會忍不住偷吃掉一部分……所以這些東西一直堆積在倉庫裏,現在你們來了這個單子才能發出去……趁着這些貨物的保質期還沒有過,我相信您和您的船員一定不會吝啬将它們送到熱愛他們的哈勃K89星系人手中的!”
聽完這段話的船員衆:“……”船長他在騙你。
豈料何知樹擡起頭頗為贊同地點頭道:“這是實話,我們銀河系的食物在宇宙間的排名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船員衆:“……”船長你醒醒!
何知樹:“這個任務我們接下了,報酬方面……我想你們一定能開出個令我們滿意的數字吧?”
外星接待員毫不猶豫地爆出一個數字。
何知樹的眼睛頃刻間亮得猶如黑夜裏的餓狼:“成交!”
船員衆:“……”
等何知樹一行人離開任務行會之後,在他們進來前就被接待員趕進後臺的銀河系員工茫然地走了出來:“先生,您給他們的價格真的支付起來……我們就虧本了啊。”
精明的外星接待員脫掉那一副溫和友善地面具,狡黠地道:“那也得這些人從那裏回得來才行。”
☆、65
出于他們的船長大人對來源地是自己星系貨物的自豪和信任感,又或者是其他什麽鬼東西。
綠蔭號接受了這份等于是星際快遞的工作。
他們大概要在一個星期之內跨越半個星系,前往五個星球,足以消耗掉一缸寶貴的A級能量。但是看在任務行會開出的誘人報酬方面,每個船員都沒有對此感到微詞——至少明面上沒有。
貨物足足占領了半個船只,它們被钛合金的輕質金屬箱穩妥地封存起來,确保哪怕過去幾十年也不會出現變質受潮等等糟糕的情況發生。
然後何知樹船長忙碌的一天就此開始。
“何知草!把滾滾放下!”何知樹摸着自己的發際線試圖捕捉從他腳邊歡快溜走的小男孩,“被我發現你用它打開箱子偷吃東西你就死定了!”
何知草在何知樹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摸摸地做了個鬼臉。
聰明的小亞克星人才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幹壞事,他溫油地順了順剛才好不容易捉到的滾滾柔軟的皮毛,握着他飛快地跑出了駕駛室。
阿薩斯眼眉一挑,快步跟了上去。
留給何知樹的就只剩下一船待統計的貨物。它們每個都被包裝成一母同胞的親生兄弟,一個個相親相愛地擁擠在一起,充斥着何知樹的視野,侵占了綠蔭號的貨倉,使他不得不選擇把船艙內的某些本不屬于這裏的貨物歸還給它們的原主人。
沒有錯說的就是崔健沖的那些合法性分外可疑的軍火。
在整理出這一大堆可疑物品的時候,何知樹忽然發現一個被各種物品淹沒差點被他忽略想箱底的一枚小小的徽章。
是一只四不像動物的形狀,非常眼熟。
何知樹百分百肯定自己在哪裏看到過這種圖案,他沉思了一下,一步步打開記憶的大門,最終在一層并不深的記憶層上他回想了起來。
布魯斯。
那個曾經參與過塔拿星試驗計劃的逃兵,他脖頸上有一枚刺青,曾經令阿薩斯情緒波動到直接暴走把它撕爛。
回想起那血肉模糊的場面,何知樹不自覺地抽了抽嘴角。
也正因為那場面血肉模糊,所以何知樹并沒仔細看清那枚刺青。
因此,眼下在崔健沖私人物品中發現的這枚不起眼的徽章……也是看似眼熟,但應該跟那不是同一個款式。
何知樹捏着徽章陷入了沉思。
崔健沖應該是地球人沒錯。
在事情還沒明朗的時候就一個人暗自揣測他人實在不是他的性格。
再三思量,何知樹捏着那枚徽章直接去找他這名身份神秘的船員,卻在半路上偶遇了正在測試異能增幅器的奎克。
試做版本的增幅器顯得很笨重,巨大的設備套在奎克的手臂和腰背,遠遠看去有點像是背着個殼在路上走。
銀灰色的金屬在他的指尖躍動,流竄。
在注意到何知樹之後,奎克立刻停止了他的實驗,于是扭動的金屬乖巧地回到他的手指,纏繞成一個指環的形狀。
何知樹:“看起來不賴,”
奎克:“謝謝,還要再改進,我現在只能恢複到這種程度。”
他敏銳地看到何知樹手中捏着的徽章,像是早有所料道:“船長是想去找崔健沖嗎?”
何知樹點頭,狐疑地順着他的眼神望向自己手中:“是,你也知道這個是他的?”
奎克笑了笑道:“我想船長你去問的話,他一定不會明說的,不如我來告訴你吧。”
何知樹詫異:“他的事你知道很多嗎?”
換句話,你們倆什麽時候背着他勾搭成奸的?
奎克就近打開屬于自己的房門,示意何知樹進入:“不多,但我當警察的時候曾經跟他打過不止一次的交道。”
相較于何知樹自己很有居家氣息的居住艙,跟何知草那種只有他自己能住得下去的狗窩,奎克的住所顯得格外……軍事化。
疊成四方豆腐塊的被褥,沒有一絲褶皺和污漬的床單,書桌上擺放整齊到好像每件物品的位置都做過精細的測量。
但何知樹并沒有覺得無所适從,他一屁股坐在室內唯一可以休憩的床鋪上,身體後傾,有些慵懶地靠着疊好的被褥,露出個愉悅的笑容,把那一絲不茍的場景破壞得淋漓盡致。
奎克不緊不慢地卸載着他身上的裝備,同時慢條斯理地娓娓道來:“銀河系曾經成立了一個傭兵團叫做門羅,專門流傳于各個星系做任何拿到錢就會為雇主做的事情。”
“這個傭兵團很快在警界臭名昭著,但是在民衆中卻非常低調……所以我想您應該沒有聽說過。”
“當時駐銀河系的星盟分部獲得了可靠的消息稱門羅的下一次行動會有主力人員在地球出沒。接下去就是我們的事情了。”
“我們在經過連日勘察之後把焦點定在崔健沖身上。”
“他收取來歷不明的報酬,做一些非法并且性質惡劣的事情。即使跟門羅無關我們也不會錯抓好人。”
“部署了七天之後我們抓獲了他,但是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個普通的亡命之徒,連最嚴苛的刑罰也不能讓他松口。”
何知樹察覺到他話裏不小心流露出的東西:“刑罰?我以為這個時代的警察不會做這種事情。”
奎克有些尴尬:“這個,總有些無法用常理進行溝通的罪犯,您理解一下。”
奎克道:“後來,他運用合法的手段逃避了牢獄,我也因為異能用盡而離開了警隊。後來兜兜轉轉我們竟然同時受雇于一艘星艦……這都不算緣分的話,還有什麽能算?”卸下了全部裝備的他活動了一下左手,似是無意地道,“哦對了,聽說,門羅傭兵團很早就離開了銀河系,并且很快銷聲匿跡了……在那之前,他們最後出沒的地方,好像就是這個哈勃K89星系。”
聽完了整件事,何知樹随意地抛着手中的徽章,半響,呵呵冷笑一聲。
崔健沖雖然平時做事魯莽了一些,可怎樣也不會愚蠢到把象征自己身份的東西随意地扔在公家的箱子裏。
奎克說的這些話指向性太重,他不置可否。
他記得以前奎克就明示暗示過自己跟崔健沖是舊相識,并且曾經大挫過他以至于後者一直對他耿耿于懷。
這次來到星盟副屬星球是奎克最先提議的,他找到了徽章後第一個遇到的人也是奎克。
實驗裝置在什麽地方不好,為什麽偏偏要選在最不安定的船艙通道?
這一切的一切都做得太明顯,明顯地就好像想要讓何知樹知道,他想讓他知道這些事一樣。
少頃,何知樹把那枚徽章收回口袋:“這回我相信你,不去問崔健沖了。”
他淡淡道:“但是,如果你膽敢對綠蔭號上的人,也就是我的船員不利——雖然這個威脅你聽着一定很無力,我不會放過你。”
奎克聽完微微一欠身:“遵命,船長。”
……
走出奎克的居住艙,何知樹被人從背後猛地拉過去,一張熟悉的俊臉放大在他眼前,阿薩斯的臉與他貼近到只差不到一厘米就要觸碰在一起的距離暧昧:“在別人的房裏幹什麽?”
何知樹被他的語氣氣樂了:“你覺得我在幹什麽?”
阿薩斯不回答,直接用俯身跟他親吻的行動表示自己的不滿。
沒怎麽經過人事的何知樹很快就在人人都可能路過撞見他們沒羞沒躁舉動的船艙通道裏被親的七葷八素,當阿薩斯的一只爪子不聽話地從他的褲腰伸進去開始觸摸他柔軟敏感的腹部時……何知樹頓時清醒過來,一腦袋把他撞開:“光天化日的你吃錯藥了!”
阿薩斯面帶愉悅地一笑,擡手舉起一座迷你星圖,生硬地轉換了話題:“來看看我們要經過的星圖路線。”
繁星點點投射在阿薩斯的掌心,他們所準備航行的路線清晰地投射其上。
阿薩斯拉大一片星域,擡手橫在他面前:“知道這是哪裏?”
何知樹:“……我怎麽知道,就算我讀書再厲害也不可能背得出整個星系的星球名稱。”
阿薩斯:“這是個疏散星團,在哈勃K89星系的旅程目錄上,它有個名字叫做鬼星團。”
何知樹:“……這名字好耳熟啊。”
阿薩斯點頭:“耳熟是正确的,因為銀河系也有一個鬼星團。這個鬼星團也是我們即将送貨過去的地方。”
何知樹:“住在跟銀河系星團同名稱的星團裏,訂購銀河系食物……這個客戶莫不會是什麽銀河系的狂熱份子吧?”
哎呀哎呀,這可麻煩了。
何知樹船長擔憂地想,萬一他們送貨過去,被人抓着大腿求簽名求合影求在一起來一發該怎麽辦呢,小費的話他是收兩千還是三千呢?
哎呀,這真是個急需解決的問題。
☆、66
綠蔭號還是個出航沒有三個月的新飛船。
無論是引擎馬力或者推進器的性能都保持着最佳狀态。
在宇宙中航行得平穩快速,已經成功抵達了四個送貨點。只剩下最後也是收貨量最大的一個星球,預計再過三個小時就可以抵達那裏。
何知樹靠坐在船長室裏的轉椅上,放松着神經,阿薩斯推門進來。
船長大人顯得有些疲累,擡了擡眼問:“小草怎麽樣了?”
阿薩斯自如地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翹起腿:“剛才發作了一次,已經休息了。”也不知是不是何知草幸運,這種特殊的成長痛來臨之前他總算會先行昏睡過去,等醒來時阿薩斯已經為他料理好了一切。
那麽留下來的就只有一個自以為只是普通地睡了一覺于是精氣神十足九頭牛都拽不回來的熊孩子。
何知樹心情放松了一些,揉了揉眉心:“這種成長期究竟要經歷多久?”
阿薩斯道:“以我見到的亞克星人跟我自己,半個月到一年不等。”
何知樹:“……你經歷了多久?”
阿薩斯:“半個月。”
何知樹:“希望你兒子能遺傳到你……”
阿薩斯皺眉:“恐怕不行,小草的孵化期太短,一般亞克星人的成長期是在成年之後才會出現,經歷了這段時期後的亞克星人身體年齡會快速增長幾歲……然後身體狀态就會一直穩定在那個時期。一直等全盛期過去之後,才會繼續增長年齡。”
這匪夷所思的事情聽得何知樹一愣一愣,問道:“你是什麽時候開始這種成長期的?”
阿薩斯垂下眼,有種別樣的憂郁:“可能是二十歲吧,我對自己的年齡印象不深。”
何知樹頓時明了。
分裂怪是在塔拿星人的實驗基地裏出生長大的。日複一日地被囚禁在冰冷的牢籠當中,身邊只有日漸失去理智和人性的族人。
不要說年齡,恐怕連生日這檔子事都會漸漸在記憶中模糊吧。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尴尬。
阿薩斯的表情向來寡淡,何知樹卻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什麽錯事……可他根本沒做什麽好麽!
何知樹:“咳……不對啊,亞克星人成長期之後身體狀态會穩定……這麽說你已經維持這個樣子很久了?”他忽然意識到某種奇怪的問題,“那你現在究竟多少歲了?”不會是他的爺爺輩吧!
“而且快速成長幾歲……小草現在才四歲好嗎!”沒準明天早上一覺醒來,他就要長成十一二歲的少年?
一想到這裏何知樹整個人都不好了。
何小草現在還在上幼兒園啊,這要是以這幅姿态回去地球,他爺爺奶奶問起來還好說,反正何小草的外星人身份早就不是秘密。
可他以後上學怎麽辦?
何知樹像地球上非常普通的父母一樣操心起自家兒子的心靈成長問題。
察覺到自家船長的思想又開始在曠野中狂奔,阿薩斯淺笑,伸手點了一下他皺起的眉心:“用不着擔心,亞克星人的心靈跟身體一樣堅韌。”
何知樹:“……”
通俗的講就是臉皮的厚度跟神經的粗細成正比?
綠蔭號發出提示聲提醒他們已經進入鬼星團的範圍內。
而距離他們的目的地也不遠了。
阿薩斯摸上他的手背,上身前傾,與何知樹的身體貼近。何知樹下意識地想到他左胸口袋裏正放着那枚跟塔拿星記號類似的徽章,有些愣愣地問:“你想幹嘛?”
阿薩斯立刻察覺到他語氣中不自覺的僵硬:“你很緊張?”
何知樹調動起全身的演繹細胞,坦然地回視:“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分明是你過來的太突然了……”并且毫無節操地推脫責任。
阿薩斯凝望着他的臉,眸光深邃:“這麽說你不喜歡我這樣?”
何知樹一愣:“不是,這不是我們才剛開始談戀愛……應該要注意影響!”他一瞬間找到了借口,理直氣壯起來,“你進來之前都沒有鎖門!萬一有人進來怎麽辦!”
阿薩斯用一種智商拙計的眼神看着他:“你應該知道綠蔭號的智能監控無處不在。”
何知樹:“……”他當然知道,全船熟讀星艦說明書最多的人就是他。
阿薩斯:“而且自從上次你不小心在大家面前自爆了之後,你難道沒有發現每次我跟你單獨在一起,至少要隔十分鐘才會有人敲門進來嗎?”
何知樹:“……”對不起他不知道他的船員已經學會如此避諱。
阿薩斯像是逗弄動物一樣觸碰着他的臉頰,邪氣地笑着:“所以說,就算我現在在這裏把你按倒在書桌上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在過程中出現的。你的船員都很知趣。”
何知樹:“……”
他這個船長一點都不欣慰。
這時,何知樹的電腦發出叮地一聲提示聲,打斷他們之間複雜的氣氛。
阿薩斯:“是什麽?”
何知樹随手關上電腦:“不用在意,是我訂閱的每日星際報。”
……
穿越厚厚的雲層,綠蔭號成功着陸在鬼星團8H星球的一片荒涼的菜地上。
此時剛好是這顆星球的深夜,探照燈打在前方,是一片幽深茂密的叢林,檢測了一下這顆星球的空氣質量後何知樹他們調整了生物外衣,而後開始定位送貨地址。
按照訂單上寫的,他們需要穿越這片叢林。
訂單上特別注明了,由于叢林另一面沒有可供中小型星際降落的地點,所以他們現在只能選擇步行。
……帶着半倉貨物步行。
何知樹覺得自己的發際線又有隐隐往後的趨勢,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他不能當有史以來第一個還沒完結HE就早早禿頂的耽美文男主角,于是他非常機智地選擇了讓綠蔭號嘗試跟叢林對面的收貨人聯絡。
如果可以……你們就自己來領一下東西OK?
然而十分鐘過去了,綠蔭號發出的信號石沉大海,何知樹有些絕望地想莫非對方沒有安裝接受外來信號的設備……想想也是正常人幹嘛要把家設立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外面春暖花開陽光明媚不是顯得生活特別美好?
把貨物裝進他們在倉庫時一并租來的運送車,順着叢林裏一條并不算寬闊的石道,何知樹一行人踏上了送貨上門的旅程。
——何小草被留在了飛船上,理由是比起這片神秘未知的森林,他還是待在裝有激光導彈的星艦上比較安全。
當然也不是全部大人都離開了飛船,奎克就自動請纓留了下來,理由是增幅器還在調試中,他想盡快完成。
何知樹批準了他,心說反正送個貨也不需要這麽多人。
叢林內的四周環境有些潮濕,樹木參天,泉水叮咚。
如果不是夜色已深,相信被日光籠罩的樹林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麽吟誦可怖。
何知樹向來是無神論者,只可惜隊伍裏有人不是這麽想。
伊萬瑟瑟發抖地貼近人群,一雙眼睛混亂地四處張望,令走在他身邊的何知樹嗤之以鼻。“你以前不是做黑客的嗎?科學界人士敢不敢不這麽唯心主義?”
伊萬被說得格外慚愧,卻還是忍不住說:“但我覺得這裏真的很詭異……你看我們進來樹林這麽久,一只飛蟲,小貓小狗也沒見到,這不像是正常的叢林啊!”
何知樹簡直無法直視他的智商:“能把你的常識撿起來嗎伊萬先生?我們現在是在外太空的不知名星球,不是地球火星或者其他你熟知的星球。這裏一切事情都是未知的,我們甚至不清楚這裏有沒有昆蟲存在,更加不知道待會收貨的人究竟是長得像老虎轉世還是八戒投胎。”
事實上他們在上一個星球已經遇到這種坑爹的送貨人了,對方的頭骨長得很像地球上的馬桶,在初見時那奇葩的震驚了全場,差點讓他在當事人面前不雅地笑出聲來。
伊萬:“……”
好吧,算他多心。
越往裏走,道路就越狹窄,最後完全無法通過裝載着衆多貨物的運輸車。
何知樹再一次往樹林深處發送信號,這一次他沒有等來對方的回應,反而在一瞬間感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撲面而來——
阿薩斯立刻扯着他的領子往後拉,一只黑色的扭曲利爪正好擦過他的臉頰。
何知樹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地拔出腰間的武器。
探照燈打在來人身上。
令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人?不,完全不像。
與其說這是人,倒不如說這是照着人的樣子用黑色泥土捏成的可怖物體,這個突然朝着他們發出攻擊的玩意兒有人的腦袋和四肢,但是整個腦袋上能看清的五官卻只有那對慘白的眼珠。
他衣不遮體,但是胸前的皮膚已經潰爛發黑到陰測測地露出骨頭。
完全不能稱之為活着的狀态。
何知樹不禁喃喃:“這是個什麽鬼東西?”
☆、67
突如其來向他們發動攻擊的謎樣怪物開始緩慢地移動,嘴裏發出含糊不清地呼呼聲。
它動作不快,這說明剛才何知樹是到了它眼前才被攻擊的……太奇怪了了它身上完全沒有氣息,但眼下那種暴戾之氣卻令人完全無法忽視。
阿薩斯上前一步立刻被何知樹拉住,“當心,它可能攜帶了病毒。”
任何一種身上出現大片腐化流膿情況的生物站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應該有這種憂慮。
何知樹舉槍射了它兩下,激光彈打在它的胸口就像火星蹦到鐵板上一樣立刻銷聲匿跡。
物防很高嘛大哥。
他眼眉一挑,絲毫不慌張地抽出另一把武器——一杆冰槍。
也虧得怪物行動緩慢,何知樹能有時間換手,冰彈射向怪物的下半身,冰凍住了他的雙腳。
可僅僅只阻礙了它幾秒鐘的行動,冰層破裂,何知樹無奈了,他身上只帶了這麽兩樣武器。
這玩意兒看起來有點像二十一世紀某種科幻作品裏的生物——喪屍。
今時今日,這玩意兒已經能通過科技手段再現于人民群衆的視線之內——可是就連地球人自己都不搞這些東西出來,更何況是這距離地球有一千萬光年的外星系?
何知樹相當富有樂觀精神地揣測:“或許他是這顆星球的原住民?他們星球的人正常來講就長成這副鬼樣子,呼呼是它們特有的語言……阿薩斯把翻譯器拿過來。”
話音剛落,面前那鬼東西的嘴裏就清晰地吐出一個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懂的字來:“殺。”
何知樹:“……”還是句地球語!“他是地球人?”
甭管是不是來自地球,對付喪屍古往今來都只有一個方法最有效。
阿薩斯回頭望向他船員中富有‘移動的軍械庫’之稱的崔健沖:“崔健沖,你帶火焰噴射器了沒?”
崔健沖這會兒卻仿佛入定了一樣被猛地驚醒,手掌下意識地随着他的話放到腰間。頓了一頓,說:“帶了。”
何知樹把他的不對勁看在眼裏,指着那只還沒撲騰到他們跟前的疑似喪屍的生物,淡淡地下令:“燒。”
焚燒一切的烈焰席卷了朝他們緩慢移來的怪物。
用火攻果然有效,怪物發出一陣無比悲怆的嘶鳴,驚起了林中栖息的飛鳥。
伊萬沒有見過這種恐怖的場面,于心不忍地側過頭。
最終這只怪物被他們燒成了一趟……那什麽一樣的東西。
過程中崔健沖始終面無表情,烈焰的火光照映在他刀削般硬朗的臉龐上,顯得無比詭異。
解決了怪物的何知樹原本以為這只是個普通的小插曲,收拾了一下就打算繼續上路。
誰知道他們剛往前走幾步,樹林中黑暗深處漸漸傳來越來越響亮的穿梭聲。
同時四面八方出現了許多仿佛野獸瞳孔般的點點寒光。
事後,何知樹是這麽回憶這件事的:“我怎麽都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群居而生的,更加沒有想到的是這些東西的同伴意識那麽強……是剛才那只東西臨死前發出的叫聲把它們引來的……他們明明看起來根本不像有腦子會思考!”
一只跟剛才那只心态類似的怪物突如其來地從他們頭頂的樹冠上跳落下來,掉在他們的貨物箱上。
用手快速地劃動箱頂。
這只的速度比剛才那只快很多!
意識到這一點的何知樹眉頭緊蹙,有一只速度快的,就說明可能還有一只以上這種高速行動的怪物。
他眸光閃了閃,崔健沖已經自發地一槍挑掉箱子上的怪物,火焰束迸射過去,卻被它一個就低滾動躲開。
然後兇狠地扭過頭用慘白的眼珠跟布滿了粘液的臉孔陰測測地注視着他們。
那種沒有眼神的眼神……實在是讓人感到脊背發涼渾身不自在。
阿薩斯忽然出現在它身後。
他出手快如閃電,一直随身攜帶的短匕瞬間令怪物連絲毫反抗之力都沒有地劃開它的頭顱與脖頸間。
那顆黝黑粘稠的頭顱咚地一聲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滾落在地上,由于慣性的作用一直到何知樹腳邊才停下,那雙睜得極大的白眼正對着何知樹的方向,蒼白恐怖,仿佛在向他無聲地控訴着什麽。
阿薩斯又立刻切斷了它的手腳和身體,以防它再度活動。
崔健沖在最後時刻沖過來用火焰席卷了那堆屍骸——補位成功。
目睹全程的何知樹忽然覺得有點不舒服。
而伊萬早已經抱着肚子蹲下來幹嘔。
阿薩斯擦拭完匕首來到何知樹面前,目光深沉地凝視着他失了血色的臉孔:“感覺怎麽樣?”
何知樹像離水的金魚一般張了張嘴:“餓了。”
阿薩斯:“……”
何知樹:“我說真的,我早飯沒吃,現在有點低血糖。”
阿薩斯摸着他的臉,面容的線條都變得更加柔和:“送完東西之後就回去吃飯。”
何知樹:“嗯。”
這對狗男男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激怒了還未脫離險境的圍觀群衆。
崔健沖道:“這些東西越來越近了。”
何知樹:“确實。”呼吸聲,腳步聲,還有那種令人耳根發毛的嗚嗚聲音……全部都近在咫尺。
船長大人不動聲色地估算了一下敵人的數目跟崔健沖噴射器裏的殘餘儲備……極為淡定又厚顏無恥地望向剛才像切菜一樣把怪物給切開的阿薩斯:“你還能對付幾只?”
阿薩斯邪氣地一笑:“對付他們不成問題,但如果不解決吸引他們過來的東西,恐怕再怎麽殺也是殺不光的。”
吸引他們的東西?
何知樹恍然把目光投射到衆人中間的貨物車上。
……不會吧?
為了确定阿薩斯所言非虛,何知樹破例讓崔健沖打開了金屬箱,取出一包他們需要運送的貨物食品,往黑暗中用力擲去。
然後不出所料地,黑暗中傳來哄搶的聲音和明顯的咀嚼聲。
何知樹:“……”
大哥你們吃這個有什麽用啊!消化的了嗎!
船員中最沒有地位的伊萬弱弱開口:“船長……我們還要帶着這些東西走嗎?”
收貨人住在樹林深處的不知名地點。
樹林裏栖息了大堆來歷不明的喪屍形怪物。
吸引這些怪物的是他們要送到樹林深處的貨……
……
何知樹忍無可忍地拆開手中的包裝袋,毫不猶豫地咬下一口:“送!幹嘛不送!先回去飛船,開到收貨地址直接扔下去!”
早就想打道回府地伊萬欣喜若狂地歡呼一聲,狗腿地跟在氣勢洶洶的船長身後從原路返回。
崔健沖轉身時動作頓了一下,仿佛內心掙紮了一下,也馬上跟了上來。
一路上他們又解決掉幾只速度型的怪物,全都由阿薩斯先行大卸八塊,然後再由崔健沖焚燒屍體。
伊萬一開始還會感到惡心反胃,在經歷了三波之後他已經可以木着臉湊到剛剛解刨完屍體的阿薩斯面前:“大哥,你的刀是什麽牌子的,好鋒利啊介紹我也買一把呗?”
何知樹:“……”
就算被你打聽到店家甚至是拿了折扣買來你能用嗎?不要忘了你只是個打雜的文職人員啊伊萬同志!
然而就在他們一路風塵仆仆帶着沒送成的貨物原路返回準備糊買家一臉的時候,茫然間飛船的位置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