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北秦太子
事情回到趙牧動手取情報,三日前。
北秦衛王皇子衆多,為了能穩定朝局早早就立下國本,在衆多皇子之中,三皇子衛宣最得衛王的心,自然也就成了北秦太子的不二人選。
說起這個太子衛宣生母雖不是如今的衛後生下,但是生母卻是衛王極為寵愛的妃子,這也是衛宣能坐上儲君之位的原因之一。
正午,北秦議政之處。
“王上,太子來了。”
禦案前,聽到大監說的話,衛王放下手中的奏折,兩鬓已然能見到些許花白,但身上卻絲毫不減少威嚴偉岸氣勢,“讓他進來。”
太子衛宣一身杏黃色的四龍紋的宮袍,金帶束腰,金冠半豎着頭發,眉宇與寧王衛毅有幾分相似,但比起衛毅更顯的內斂一些。
“兒臣給父皇請安。”衛宣上前便行大禮,恭恭敬敬規規矩矩。
“起來吧。”衛王臉色雖有嚴厲之色,見到衛宣也算得是溫和的了,在衆多皇子之中,唯獨三皇子衛宣與他最為想象,故此待他略微不同一些。
“父皇日理萬機應當保重身體。”衛宣又道,眼睛卻敏銳的撲捉到了,那本奏折上的字眼,心中暗喜。
“太子有心了,可有去看過你母妃了。”衛王問道,他最滿意三皇子的地方便是即便做了太子依舊內斂,知道進退。
衛宣自從當上太子之後,幾乎晨昏定省,只要時辰一到必然會從太子府到皇宮中給衛王請安。
“回禀父皇,兒子去見過母妃了,母妃一切安好。”衛宣嘴角噙着笑容,就算有衛後在上面壓着又能怎麽樣,如今依仗着他這個太子的身份,誰人也不敢有人與他正面為敵。
“近日在太子府中都做些什麽啊……”衛王此刻心情顯得不錯,便随意開口問道。
“兒子謹遵父皇的教誨,近幾日在太子府中拜讀聖賢古書,希望自己能為父王多多分憂。”衛宣說的真情意切,恭敬中帶着一股虔誠。
“如此最好不過,不知寧王在府中可有反思一二。”衛王提起衛毅,眉頭蹙了起來。
“這一次寧王吃了敗仗,心中不舒坦,也是自然,想來在府中也反省了。”衛宣不疾不徐地說道。
“哼……他這哪裏有反省悔過的意思。”衛王臉色一變,抓起玉案上的奏折,甩到了地上。
“父皇息怒。”衛宣慌忙跪下,顯得誠惶誠恐。
“你看看,如此真是枉費孤對他的一番栽培。”衛王胸口有些許起伏。
衛皇宮當中雖然皇子衆多,但是有沙場經驗的無非就是那麽幾個,這麽多年來他始終不曾去看望過衛毅的生母,出于愧疚與憐憫,便給了他這一次機會,誰知這一次竟然還折損了他八萬兵馬。
“今日又有大臣上上柬,說寧王自從吃了敗仗之後便一蹶不振,絲毫沒有作為,還說若是把兩國統一的大計教在寧王的手中去辦”
衛毅直起身子拾起地上被扔落的奏折,一副仔細查看的模樣。
奏折上羅列了衛毅的種種不作為,還濃墨重彩的說了衛毅戰敗之後,對北秦的種種影響,可謂說是把衛王所有忌諱的事情,全都搬上來安置在衛毅的身上。
實際上這些大臣的上谏,不過是他的計劃中的一環而已,這麽多年伴随在父皇的身邊早就知曉父皇的脾性,若是明面上跟父皇說衛毅的種種不是,既不符合他太子的身份,也容易讓父皇覺得他在落井下石,不如就這樣更能使父皇信服。
“父皇,兒臣覺得這些大臣雖然言辭過于激烈,但是也不無道理,若想進入北秦漢州城确實是要塞之地,據兒臣所知寧王最後一戰,左子策帶領的兵馬糧草已經絕跡,道理說來勝算是不小,可是為何會戰敗,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衛宣合上手中的奏折,恭敬的遞了上去。
“此事孤也早已有耳聞,如此十拿九穩的勝仗,最後竟然一敗塗地,還有什麽原因,簡直就是無能。”衛王胡須抖動,顯然是氣得不輕,眸子的餘光卻看着衛宣。
多疑本就是衛王的獨有之處,太子衛宣自然知道這一點,故此讓自己顯得沒有絲毫破綻。
“父皇息怒,兒臣想寧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衛宣知道,如今父皇正在
“太子不必為寧王說話,孤心裏清楚的很,此事不能全都再交由寧王去辦。”衛王思忖片刻之後,沉聲說道。
“父皇的意思是……”衛宣顯得有些疑惑。
衛宣其實心中很是清楚,如今他的這一番動作已經讓父皇對衛毅失去了大半的信心,而他雖然貴為太子,但是父皇正值壯年,他太子的根基尚不穩固,此時需要一次機會,讓自己坐穩這太子的寶座,從此朝廷之中再無人敢撼動。
兩國宿怨已久,南秦始終都是衛王的一個心病,若是這一次衛宣言能拿下漢州城,那在衛王心中,地位就不是其他皇子能夠匹敵的了。
“孤同樣給你十萬兵馬,拿下漢州城。”衛王聲音中帶着狠厲和冷絕,在天下大業面前,即便是父子也只能是君臣,他既然已經彌補了心中的愧疚之情,那麽衛毅就只能淪為棄子了。
“兒臣遵旨,兒臣寧可馬革裹屍也絕不負父皇的厚望。”衛宣匍匐跪下,話語擲地有聲,雖然父皇沒有明裏告訴他取代衛毅,可是接手攻打漢州城,其中的含義已經很是明顯。
“你當知若是此次能夠拿下回鸾澗,孤百年之後,這位置便是你的。”衛王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衆皇子之間的争鬥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卻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這風雲即起的大陸上。皇室之争自古都是優勝劣汰,他也不想在自己百年之後,坐上這位子的是軟弱無能之人。
“兒臣定當竭盡全力。”衛宣握緊手中的拳頭,這是她一次極好的機會,他絕對不會輕易放掉,不論是誰都絕不能阻擋。
“好了,孤也乏了,退下吧。”衛王感覺身體一陣虛脫,緩緩坐了下去,揮揮手。
“兒臣告退。”
衛宣恭敬的退出門外,走出皇宮的那一剎那,眼神中的淩厲之勢全然綻放出來,衛毅始終是他大業路上的絆腳石。雖然這次父皇沒有全然把攻打漢州城都交付于他,但是只要他能插手這件事情日後就會好辦許多。
“本太子的好皇弟,你擋住了皇兄的去路,那就不要怪皇兄了。”
衛宣回頭看着那金碧輝煌的地方,而那大殿之上的位置,注定會是他的。
一道霹靂,劃過衛王宮的天空,大雨将下,洗刷這一切。
此時的寧王府,衛毅表面上是被衛王下旨反省,實際上跟禁足沒有任何區別。
一晃眼,又過幾日,寧王府以往雖說沒有門庭若市,也不像這幾日這樣門可羅雀。
衛毅這日正在自己的園子當中逗着鳥雀,公羊先生匆匆而來。
“王爺真是好興致。”公羊笑着說道,比起最初衛毅被衛王斥責,如今能如此平和下來已經算是大幸。
“這是下面剛送來的雲雀,聽說會唱曲子,先生過來瞧瞧可真。”衛毅一邊逗着籠子裏的鳥兒,揮退旁邊的侍衛。
侍衛和仆人都走之後,衛毅方放下手中的鳥食,笑容收斂起來,“怎麽了?”
“王爺,這幾日太子府可是熱鬧的很那。”公羊先生瞧着衛毅的臉色說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衛毅拍了拍手中的髒污,接過公羊遞來的帕子。
衛宣作為太子,那些北秦的大臣要太好未來的皇帝,這不很是正常。
“可是這些人中,還有言官。”公羊低聲說道。
衛毅聞言目光一沉,衛宣怎麽會跟言官攪和在了一起,若是他沒有記錯這些言官自從衛宣坐上這儲君之位,就從來沒有停過奏本,總是雞蛋裏挑骨頭,他還曾一度認為,衛宣他這個皇兄儲君的位置,做着也是相當痛苦,心中必然很厭惡這些言官。
公羊又道,“這些言官當中有不少是曾經奏過太子的,王爺我們不得不警惕此事。”
“先生可是懷疑,太子要對我們不利?”衛毅擰緊了眉頭。
衛毅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對于他這個太子皇兄,還是念幾分兄弟情義的,畢竟幼時,衛宣曾舍命救過他。牆倒衆人推,這個道理他是懂的,可是衛宣他還是不願與他為敵。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從來沒有和衛宣正面做對過,兩人像是有默契,從不幹涉彼此做的事情。
“此時還不能下定論,只不過屬下是想提醒王爺,早做打算以防萬一。”公羊心中有些嘆息。
自古以來,但凡是枭雄,最終一敗塗地的原因莫不過一個情字,而這情不僅僅是男女之情。
衛宣與衛毅想比,顯然要更加狠辣許多,最主要的是,那人可以為了那獨一無二的位置,做出任何事情。
“本王明白了。”衛毅負手立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