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登門拜訪
寬闊的漢州大街，因為人群聚集到一起顯得格外的狹窄。
吳清靈那一聲如同平地雷起，人群喧鬧起來，裏面全是不屑和嘲笑的聲音，這十兩銀子，連青樓的門都進不去。
吳清靈根本就不懂得這行情是什麽，只是記得阿碧說過出門的銀兩約莫還剩下十兩，這已經是她的全部家當。
“清照你不必如此的。”趙牧有想過吳清照會出手救他，多少會受些苦頭，卻不想吳清照竟是用這樣的辦法，十兩銀子這是在玩那樣。
“趙牧你不用擔心。”吳清靈忍着身上的疼痛，揚着脖子，至少氣勢不能輸，對身後的阿碧說道，“把錢都給他。”
阿碧皺着臉，一副不情願地樣子，把錢給了那大漢，這些倒好左府的賬房就只是支了那麽點銀子給他們，這下全沒了。
“公子，你給的這點太少了吧。”大漢拿了錢袋之後掂量掂量，眼神狠戾。
“這位公子，你若是給不起，那便換做我來，大爺我出三百兩，買下了。”一個中年男人，從人群中大步走出來，把手中的錢袋扔了過去，他一直在一旁看着，這伶人當真是個絕世的尤物。
那大漢一聽一掃方才的戾氣，陪着笑容對那中年男人說道，“這位大爺，這伶人可是我們的臺柱，你這買走我們就沒有生意可做了，這樣三百兩，讓他作陪三日，如何？”
吳清靈見那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把她忽略，趙牧垂眸立在那裏，如同貨物一般任由他們買賣，實在忍不下了。
“夠了。”
原本議論紛紛的人群，還有讨價還價的兩人，全部停下來看着這個身材瘦削一身青衣的公子。
“小子，不要礙着我做生意，再不走，別怪大爺不客氣。”那大漢顯然很是不悅，手中的鞭子揚起就要落下。
“住手。”
吳清靈很确定這不是自己的聲音，卻是阿碧一把抓住那鞭子，一聲清脆的厲喝。
“喲，多了一個水靈的小娘子。”那大漢笑的很是淫靡。
人群也哄鬧起來。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麽。”阿碧把手中的東西高舉出來。
吳清靈一看，這不是那日左子策賞給她的令牌，說是能夠在軍中自由行走，卻不想阿碧竟然随身帶了出來。
趙牧目光凝聚在那令牌之上，左子策果然很是看中吳清照，這令牌不是誰都能給的。
那大漢不認識這是什麽東西，但也從人群中有些人的抽氣聲中知道，這不是一般的東西，一時不敢有動作。
“這可是大将軍親自賞給我家公子的，我家公子可是左府的貴客，你們可知道傷左府貴客的後果。”阿碧擲地有聲。
吳清靈嘴角笑容擴大，早知左府好使，她也就不用白白挨一鞭子了，但是阿碧這番舉動卻着實讓她動容，要不是自己右肩火辣辣地疼，她就要給阿碧拍手叫好了。
最終的結果可想而知，那中年男人也不敢談論什麽價格了，鑽進人群中便沒了蹤跡，那大漢膽戰心驚的手下了吳清靈硬是塞來的銀兩，灰溜溜的走了。
人群也因為這場好戲過早收場全都散去。
吳清靈等人都散去之後，扭動扭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來擺架勢這種事情也是頗要耗費體力的。
“公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疼啊。”阿碧一副很是關切的模樣，上下打量着吳清照。
“衣服穿得厚不礙事的，倒是阿碧，今日果然是好樣的。”吳清靈擡手拍了拍阿碧的肩膀。
趙牧這邊默不作聲的看着兩人在那裏主仆情深，一眼便看出來這個叫做阿碧的侍女，心裏有着吳清照，可是這癡心錯付的讓他覺得可笑。
“趙牧你快些回去吧，以後不必害怕，他會為難你，他若是膽敢再為難你，你便來左府找我。”吳清靈始終都在關注着趙牧的一舉一動，今日見此番她受欺辱，又像貨物一樣被人買賣，心中更是同情，對這個蠻橫的大陸有多厭惡了幾分。
“今日多虧了你出手相救，趙牧無以為報。”趙牧垂下眸子掩去自己的心思，從唇中吐出感謝的話。
“我們既是相逢一場，今日也是因為我害得你晚歸，才會讓人責罰，這是我應當做的。”吳清靈心中是愧疚的，方才她聽得清清楚楚，那大漢鞭笞他的原因。
吳清靈又出聲安慰幾句，兩人寒暄片刻，便互相告辭。
吳清靈望着趙牧一身紫衣離開的背影，心中嘆息，扯了扯嘴角，與阿碧一同離開。
深夜，月朗星稀，一家普通的宅院之中，一間屋子之內，燭火通明。
趙牧身着白色寬大的裏衣，墨發盤旋鋪瀉而下如同一匹上好的黑色絲綢，一只手支着頭，頗為慵懶的看着手上的東西。
“主人，你……”一同與趙牧從北秦而來的小倌，欲言又止。
“能夠出謀劃策，把衛毅逼到這種程度又屢次識破公羊先生的計謀的人，怎麽都不是等閑之輩。”趙牧桃花眼中倒映着跳動的燭火明明滅滅，用苦肉計是讓吳清照更快的信任于他。
趙牧又看了看那探子送來的情報，部分與他知道的是一致的，吳清照就是吳相國的遺子，上面還說原本燕王留下的是他們兄妹兩個，可妹妹吳清靈卻在半路不想日後受辱，便跳崖自殺了。
窗外晚風吹來，趙牧手中的信件從手中飄落。他卻渾然不覺。
他如果沒有猜錯，那日跳下涯的并不是吳清靈，而是哥哥吳清照。而如今的吳清靈卻是女扮男裝，頂着吳清照的名字活在左子策的眼皮底下。
似乎事情比他預料的更加有趣了。
是夜，吳清靈回到住處，輾轉難眠，腦中總是回想起今日趙牧被打的一幕，還有那離去的背影，最終在胡思亂想中才入了睡。
漢州城的春天來的很快，才短短三日，已經是柳條抽新，沒有了冬雪的痕跡，左子策沒來得及顧及到吳清靈，人就被召回了皇城，說是到了去給燕王複命的日子。
趙牧也趁着這個機會想要進入軍營之中，這是替衛毅獲取情報的最好方法，可是奈何自從上次漢州城被北秦的人蒙混進來之後，左子策生出了一個法子，讓士兵分成四人一伍，每人腰上都有肖像的令牌，這樣一來就想要混進來，難比登天，即便他有易容術卻也只能騙過一時，并不能做長遠的打算。
這日左府中，吳清靈正在自己的房間塗塗畫畫，這幾日她腦中總是時不時閃現出自己以往在史書上看到的冷兵器的圖片，想着自己能不能改動改動讓漢州城的鐵匠給做出來。
經過這段日子她越發的覺得自保的重要性，像自己這種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樣子，在這大陸中活下來，難度頗大。
吳清靈正在專心繪着圖紙，門外響起了阿碧聲音。
“公子，趙公子來府上找你了。”
吳清靈聞言筆尖一頓，這幾日她都沒有收到趙牧的消息，還以為趙牧已經将她望了，還會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趙公子，如今在何處？”吳清靈慌忙收拾桌上散亂的圖紙，鎖進準備的箱子之中。
“人就在府門外候着。”阿碧回道，只聽見房門吱呀的被打開吳清照走了出來。
“你怎麽不讓人進來。”吳清靈說完就大步往外走去。
左府守門的下人，一直看着眼前要來造反吳公子的男子，暗自在心裏與他們的少将軍比較，那人氣度從容，樣貌竟是比女子都美上許多，不一會兒就讓他們把自己的少将軍望在了腦後。
趙牧立在哪裏，這幾日他想了不少的法子想要進入軍營，可還是奈何軍營守衛森嚴，他卻是都失敗了，這才來找吳清靈做為突破口。
“趙牧……”一聲清朗的聲音，吳清靈瞧見那人有事一身白色裏衣，外罩着紫衫，一身的男裝，淡淡地立在那裏。
趙牧唇角微動，看着來人似乎因為自己的到來一臉的笑容，問道，“清照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這個朋友了呢。”吳清靈笑着調侃，雖然趙牧這人看起來有些幽冷，但是卻沒有讓她想要疏遠的感覺，反倒真的就像是老友一番。
“趙牧怎麽敢。”趙牧依舊笑着，桃花眼煞是好看。
“怎麽還是一身男裝，算了，随我進來吧。”吳清靈自當趙牧是女子拉着趙牧的衣袖便往左府裏面走去。
剛進門沒有幾步，吳清靈便聽到後面有馬蹄的聲音。
“清弟……”左亮一聲呼喊。
吳清靈腳步一頓，心中無奈，這左亮還真是回來的時候，吳清靈扯着嘴角，轉過身來，左亮正下馬，大步流星而來。
“少将軍，今日怎麽得空回府。”吳清靈顯得客氣有禮。
“父帥去了皇城，軍中無事，我便回來瞧瞧你。”左亮目光一直落在吳清靈的身上，語氣也有意的顯得親昵。
“趙牧見過少将軍。”趙牧上前一步向左亮行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