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漢州城游
漢州高臺之上，良辰美景，曲聲悠揚，飄蕩在漢州城的上空。
“諸位，此番能夠大獲全勝，本将軍的賢侄當屬頭功。”左子策聲音洪亮帶着酒氣。
“世伯過獎了。侄兒不過是略盡綿薄之力。”吳清靈慌忙起身，一副乖順的模樣。
“正所謂是英雄出少年，賢侄智計無雙，那公羊也是你的手下敗将了。”左子策說完仰頭大笑，自己能得如此人才，簡直就是天他也。
原是這左子策覺得吳清照對自己恭敬有加，自然的就認為吳清照是想要順從與他的。
“世伯莫要再說了，侄兒愧不敢當。”吳清靈顯得客氣有禮，言語也不驕不躁。
“來，讓本将軍為這漢州的百姓敬你一杯。”
左子策聲落，将士們也起身一同舉杯，吳清靈見狀只好躬身拿起自己席上的酒杯，一同一飲而盡。
落座之後，吳清靈只覺得自己喉間一陣火辣，唇齒之間卻是香醇的，見衆人都已經各自開始飲酒作樂，這才放松下來。
吳清靈獨自倚在席坐上，南秦人的席間禮儀便是跪坐，時間長了她只覺得自己的腿已經疼痛起來，故此趁着都不注意便向後倚去，稍微活動一下腿腳，這才舒緩一下。
吳清靈來前便一直在想，左子策是否會舊事重提，想到這裏，便擡眼瞥了上座的左子策，此時已經與自己的部下暢飲歡騰，似乎沒有要再理會自己的跡象。
正在她思索時，卻突然感覺有道目光望着自己，那目光帶着幾分考究，還帶着像是獵人發現獵物的致命感，是方才那舞姬給她的感覺，吳清靈不着痕跡的掃視過去，可是席間全都是微醺的将士，沒有什麽可疑之處，望向那群舞姬之中，那目光正是從那裏傳來，等她想要仔細去查探時，那目光又消失了，像是自己的幻覺一般，心想着些舞姬不過都是女子，并沒有什麽不妥之處，随即打消了自己的疑慮。
月上中空，夜色漸沉，舞姬退下，原本的喧鬧聲也漸漸的換成酒杯破碎在地的聲音。
期間也不少的将士過來向吳清靈敬酒，她雖然不勝酒力，但是全然推脫也不是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少飲了幾杯，現下也覺得腦子有些混沌。
吳清靈努力讓自己腦子保持清醒，她從未喝醉過，不知道一會兒等酒勁上來了會做出什麽不妥的舉動，看着席間的人都醉倒一團，便勾唇一笑，微微有些搖晃的站了起來，她要趁着這個機會趕緊離開。
吳清靈走出酒席，扶着牆，下了高臺，一步險些踩空，手卻被一直等在一旁的阿碧扶住了。
“阿碧……”吳清靈也不管阿碧能不能扶住自己，整個力量都壓在阿碧的身上。
“公子，你喝酒了。”阿碧聞到一股酒氣。
吳清靈此時尚還有一絲清明，“回左府。”
主仆兩人坐着馬車向左府駛去，陰影中走出一人來，正是趙牧，若有興味的望着馬車離去的方向。
幾日後，漢州城換了一副模樣，大雪消融，城中的長街之上很是熱鬧，小販吆喝着。
“公子，你慢點。”
吳清靈心情頗好地大步走在街上，阿碧才剛付完銀錢就發現自家公子已經不走至人群中，慌忙喊着跟上。
今日陽光甚好，幾日不見左氏父子的打攪，吳清靈落了個清閑，戰事告捷，想來無事就出來游玩一番。
“阿碧，你倒是快些。”吳清靈笑道，雙眸熠熠生輝，心情飛揚。
一直在左府聽阿碧說着漢州城是如何的繁華，大街是如何的有趣，恰逢自己心情不錯，就來看看，這趟出來，也是大開眼界，原以為古人的生活古板平淡，但如今一看，古人生活也是有滋有味，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吳清靈走至一書攤前，随手抄起一本翻看，卻不想這南秦民風如此開放，那書上竟是描繪的夫妻魚水之歡的秘法，臉色一絲尴尬滑過，暗自懊惱她怎會知道書名寫着巫山雨竟是這種東西。
“讓開，讓開……”
待吳清靈回過神時，一匹烈馬從遠處沖來，這是自己站立的方向，此時反應已經是晚了，一步，雙眸只能呆着瞪大，等着馬蹄踏上自己的身體。
突然吳清靈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輕盈，腰肢竟然被人托起，一個脫摔，馬蹄揚空嘶叫，觸到堅硬的石板之後，馬上之人留下一句，“不長眼的東西。”
趙牧送開自己懷裏的人，他果然猜的不錯，他那日酒席之上見到的男子，其實是女扮男裝。
“公子，你可還好。”
吳清靈被這如玉柔緩的聲音，拉回了被吓走的魂魄，“啊……啊？”這一臺頭看救自己的恩人，人就呆愣住了，這世間竟然有如此容顏之人，初來此處時，原以為左亮已經是難得俊朗，可眼前的容貌，她竟然是找不到形容詞出來描繪。
“公子……”趙牧又喚一聲，心中不禁疑惑，此人眼神純澈，自己的身影就倒影其中，當真是左子策身邊那智計無雙的人嗎。
吳清靈被旁邊阿碧推了一把，這才真的回過神來，方覺得如此看着恩人實在不妥，連忙說道，“多謝這位小姐……不……兄臺救命之恩。”
原來吳清靈見此人容顏清絕卻帶着女子的陰柔，卻身着男裝，自然的就認為她是女扮男裝的小姐，卻又想到此人穿男裝出門定然有自己的難處，她不應該拆穿才是。
吳清靈這麽一喊，卻聽到對面的人輕聲一笑，這一笑吳清靈竟突然生出這詞句陳乏的感覺，長眉之下的桃花眼深邃如古井，竟然讓她覺得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位公子，漢州因為是南秦要塞，時常有馬匹經過，還是當心為好。”趙牧勾唇，眼角含笑，他知道世間沒有誰能抵擋他的容顏。
“兄臺提點的是，在下吳清照，敢問兄臺如何稱呼。”吳清靈如同男子一般向自己的恩人行禮。
“喚趙牧即可。”趙牧淡淡地答道，公羊先生給消息是對的，此人稱自己是吳清照，可吳清照是南秦吳相的獨子，她卻是女扮男裝，若不是吳相國的子女，也是與南秦的吳相國有莫大的關系。
“那兄臺換在下清照便是。”吳清靈倒是對這個言談舉止雅致的趙牧印象頗好。
“南秦街市衆多，書攤更是多不勝數，不想清照竟喜歡這巫山雨。”趙牧垂眸，見到吳清照手中的書，言語中帶着三分笑意，對吳清靈把自己錯認成女兒身的事情只字不提。
吳清照這才察覺自己手裏還緊緊抓着那本巫山雨，一時不知道怎麽解釋，趙牧定然覺得自己是浪蕩公子了。
“這位公子，你若是想要這本書，五錢便賣給你，算是給方才的是兇險壓壓驚。”
方才書攤的販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竟是來向吳清靈讨要書錢。
吳清靈更是大囧，把書扔回那小販的手裏，惡聲惡氣地說道，“小爺我不要了。”
“公子，我這做的是小本買賣，你看這書都已經被折成這個樣子了，你若不要，別人也不會要了。”那小販拉着她不依不饒。
吳清靈發現趙牧正抱臂一臉戲谑地看着自己，這下讓她覺得更加窘迫了。
“阿碧，給錢，這書不要了。”
阿碧正要從錢袋子拿出前來，卻聽得趙牧對小販開了口。
“若是按照漢州城的法制，這是強加買賣，若是報官可是要治罪的，況且這位公子不過是把書弄的褶皺了些，怎的就賣不出去了。”
小販傻眼了，這如果是去報官，他這一天的生意都耽誤了，嘆了一口氣道，“算了，算我倒黴。”
吳清靈見着那小販搖頭晃腦的走了，心有不忍，便打發阿碧把錢送去，反正是左府的銀兩，也用不着心疼。
趙牧目光卻又些暗沉，方才他這麽做不過是想博得吳清靈的好感，吳清靈明明是不願意給錢給這個書販，那書販不要錢了現在又把錢送過去，着實讓他難以理解。
“方才聽聞你說起漢州城的法制，似乎對南秦很是熟悉，你可是南秦人？”吳清靈覺着難得見到一個看着舒服的人，不自覺的就想要多說幾句。
“非也，這漢州城是左少将軍制定，漢州城的法制與南秦的法制史不同的。”趙牧望着吳清靈，目光淡淡。
“此言何意？”吳清靈覺得趙牧說的話，全是矛盾，好似其中有不少的深意。
“我雖然不甚熟悉南秦，但是卻是熟悉漢州城的，不妨帶你去游玩一番。”趙牧不回答吳清靈的問題，此人如是智謀贏了衛毅帳前的謀士，又怎麽會想不到，這漢州城是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左氏父子就是這漢州城的土皇帝。
“那便有勞了。”吳清靈也不加以追問，有個人帶着自己在這城中走走，怎麽都好過自己在那裏瞎逛。
二人初次見面到也不尴尬，也不問對方的來歷結伴就一同游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