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前往南秦
原本晴空萬裏的北秦帝都,開始烏雲在天空中翻滾,眼看大雨将下,鬧市上的人,全做鳥獸一哄而散。
不到一刻,大雨傾盆而下,帶着沖刷一切的力量,似乎預示這個大陸将要從重新洗牌,可是攪亂這個大陸的人,卻不屬于這個地方。
“王爺……王爺……”
大雨四周寂寥,雨珠狂亂的拍打着石板大街,一身着管家服飾的中年男子手裏撐着一把至善在雨中追奔,前面身着華麗官服的男人,男人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衛毅受盡衛王的數落與責罵,也嘗盡了那些大臣和其他皇子的冷嘲熱諷,出了燕王宮之後,便是這滂沱大雨,步入雨中卻毫無知覺。
“王爺……”那是寧王府中管家,追了上來,卻只敢喊王爺,卻不敢把傘打上前去,這寧王府他能熬到管家這個位置,豈能不會察言觀色。
“給本王滾……”
衛毅手握拳頭,能見到青筋暴起,一聲怒喝震得他身旁的雨都發抖。
“是……是……”那管家吓得後退幾步摔在水中,連手中的傘也來不及帶走,一身狼狽的跑走,他怕再晚一步,自己的這條賤命,躲不過寧王手中的劍。
衛毅走回寧王府,朱紅的大門外,公羊先生正立在那裏等着,見有個人影過來,瞧清來人之後,心裏一驚,連忙沖進雨裏,後邊跟着的侍童也慌忙打着傘跟随這公羊先生,向大雨中沖了過去。
“王爺,你這是何苦呢,如此一來不就便宜了,那些人。”公羊先生話語裏帶着幾分真心誠意,雖然只是謀士,但是也知道不侍二主的道理,在衆多皇子之中,他選擇的衛毅,看中的便是衛毅與其他皇子的不同之處。
“通知趙牧,讓他來見本王……”
衛毅後續的話,斷斷續續的在雨中散開。
幾個時辰之後,一輛頗為低調的馬車行至寧王府門口。
先出來的,真是鳳鳴院裏的那個小倌,出現一只修長白皙的手竟然比女子都要美上幾分,緩緩撩開車簾。
趙牧一身黑色的鬥篷,遮蓋住全身,臉也隐藏在鬥篷的陰影之中,他們走的後門,輕叩幾下之後,便有人來把門給打開,把他們迎了進去。
“你且先退下吧。”趙牧進到院中沒走幾步,便停了下來,轉身對身旁的小倌說道,也不管了小倌還要說些什麽,徑直就往前走。
已經将近半年,他沒有再進這寧王府中,只因那半年衛毅都在與左子策周旋,卻不想最後還是失敗了。他了解衛毅,他不是一個輕易就會甘心的人,此番叫他前來就是很好的證明。
下人把趙牧領到一處挂着醉仙居三個字的地方,便離開了。
趙牧推開那門,那感覺這麽多年來,再熟悉不過。
“趙牧見過王爺。”
推門進去之後,便見到衛毅正在低頭執筆,不知道寫些什麽,近前一看,那是以前他還住在這醉仙居時寫下的詞曲,如今再見到,內心半點情緒都無。
“你來了。”衛毅放下手中的筆,擡頭看去,見到趙牧時,目光是何等的赤裸裸,在看到那精致的妝容時,眼神有些淩厲,“何時你需要在本王面前帶着那張假面具。”
“回禀王爺,趙牧不是一直都這樣嗎。”趙牧恭恭敬敬的跪下,身體匍匐在地上。
“過來……”衛毅似乎很是滿意趙牧對他的溫順,他對自己的這位自幼養大的娈童,可以說是極盡寬容,原本只想把他就這樣圈養在寧王府中。後來讓他無意間發現,趙牧具備諜者的才能,這才改變了他的想法,特意讓人去培養趙牧。
趙牧片刻都沒有猶豫,爬着便匍匐在衛毅的足下,這麽多年,他已經懂得如何取悅他的主人,讓自己生存下去。
“本王待你如何?”
趙牧聽着頭頂上盤旋的聲音,依舊順從的答道,“趙牧的性命是王爺給的,王爺對趙牧恩重如山。”
“既然你知道本王對你恩重如山,那麽你也應當曉得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的道理。”衛毅聲音沉沉,俯視着自己腳下的趙牧,如同一個寵物。
“只要王爺一聲令下,趙牧萬死不辭。”趙牧身子趴得更低了。
趙牧的臉被衛毅捏了起來,四目相對,趙牧目光盈盈,看起來羸弱不堪。原本是想與趙牧溫存一番,畢竟許久不見,可是如今吃了敗仗他全然沒有了那個心情。
可是,這分美色當前,簡直就是世間最會蠱惑人心的存在。
趙牧突然感覺唇間一陣濕熱,沒有過多的驚愕,心中一陣嫌惡,卻依舊睜着蠱惑人心的桃花眼,淡漠的承受着這一切。
衛毅發覺趙牧一動不動,瞬間興致全無,一把揮開趙牧,全當做剛才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淡淡的開口,“三日後動身去南秦。”
趙牧被甩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臉上的妝容太過濃厚,顯得有些目無表情,繼續趴伏在地上,回道,“趙牧明白。”
大雨漸漸的小了,細細密密,像是在這個戰亂的大陸,交錯複雜的命運。
初九,三日後,鳳鳴院中,銅鏡前。
趙牧低低地一聲嘆息,也是,比起他真實的容顏,這張人皮實在是太過醜陋。
屋門被打開,一身子紫衣的女子,腰間束着銀線織就的腰帶,微風吹過帶着,臉上的面紗,遮住了魅惑人心的容顏。
“你且去準備準備,我們該起程了。”那女子的聲音讓人感覺仿佛是觸碰到了上等的絲綢,繞在指尖後就有失去的觸感。
這人正是易容之後的趙牧,昨夜與衛毅談話,衛毅命他前去北秦,潛入左子策那行人中,刺探軍情,以他千面娘子的名號,這自然是不難的。
“主人,寧王手中又那多的死士,為何要讓你去?”那剛把青衣婢女處理掉的小倌,回來就看見自己主人又着上了女裝。
趙牧不語,眸光卻是濃的化不開,他不過是寧王府衛毅自幼養的娈童,若不是因為那副容貌只怕早就被抛在荒山野嶺自生自滅,在衛毅的眼中,他的女裝不但供他玩樂,也是一把手中的劍。
“莫要說那麽多了,快些去準備。”趙牧不再言語,轉身向鳳鳴院的後門走去。
兩日的兼程,趙牧終于到了南秦的邊界漢州城外,詢問了路便向目的的方向走去。
是夜,恰聞南秦左家軍的少将軍正在全城招募舞姬,能為戰場上得勝的英雄舞上一曲,那可是不少女子的夢想,告示貼出去不久,便有不少的女子前來,左亮差的人,挑選了上等的,帶着就走了。
左亮的下屬按照左亮的安排帶着這些女子去洗漱化妝。
那些女子被帶到地方之後,無不興奮的試着各種衣裳,有的開始描眉,有的開始沐浴,而領舞的則被帶到了另外一處,也就是隔壁的廂房。
那女子褪下衣裳,正在沐浴,卻突然聞到一股清冷的異香,正想知道發生什麽事情時,,卻發覺自己已經動彈,心中害怕,想要喊出聲來,嘴巴卻被一只突如其來的手,堵住了嘴巴。
“乖乖地才最好。”
那聲音猶如曼陀羅致命而又迷幻,魅惑這那舞姬的心,手已經松開,可那女子卻不叫喊了,只是瞪大這眼睛,看着眼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容顏,就這樣被蠱惑住了。
只聽到那舞姬,從喉間發出悶哼的聲音,嘴角便有鮮血緩緩流淌下來,原本清澈的水中,一股血色層層渲染開來。
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插在那舞姬的腹中,而舞姬眼神依舊迷離,仿佛看到了世間最美的景象,漸漸的便沒了氣息。
趙牧拔出那匕首,撲通一聲,扔在了浴桶之中,接過身邊随時的小倌遞來的雪白絲帕,擦拭雙手之後,仍在水中。
趙牧望了望,準備給方才那個舞姬的衣物,臉上閃現出嫌惡的神情,而旁邊的小倌知曉他的習慣,把衣架上的舞衣扯下來扔掉,拿上來早已準備好的衣飾。
片刻之後,趙牧便随着領路的人,跟在舞姬群中,向漢州高臺走去。
衛毅讓他來這裏,讓他走出了禁锢的地方,不是讓他自由的呼吸着天下的氣息,而是要他為南秦帶來殺戮,一場能解開心頭之恨的殺戮。
趙牧垂眉順眼的跟着行走,卻見到不遠處高臺哪裏有兩人在那處拉拉扯扯,仔細一看原來是左子策的兒子左亮,而旁的那人被擋住看不清楚,卻能見到衣角是男子的服飾。
腦中突然乍現,當初自己進寧王府的場景,幾個世家的公子也是這番對自己拉拉扯扯,那日自己便萬劫不複,這種感覺上來,讓他一陣反胃,每每此時他都想用性命來平息自己,今日卻是不行,手腕輕動,一個銀針出現在手中,随即面無表情的刺向自己的腿中,鑽心的疼痛讓他的情緒平淡了許多。
趙牧不再看左亮和那人,跟着領頭的匆匆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