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旗開得勝
瘋狂飛來的箭雨，按照事先的計劃他們需要向前逼近五裏才能讓火燒糧草的隊伍安全的潛入敵營中去。
吳清靈腦中也不停的思考着各種會發生的事情，可是不管是哪一種發生，他們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應對。
忽然耳邊的聲音漸漸地小了，衛毅揮手停止了用箭攻擊，在他看來南秦敵軍手中的盾牌，讓原本的箭矢的威力大打折扣。
“左子策你手中的兵馬已然是強弩之末，何必再做掙紮，對你我而言都沒有什麽好處，不如把漢州拱手相讓，帶着你的兵馬逃命去吧。”衛毅嘴角揚着屬于勝利者的微笑。
“全是他娘的狗屁。”張猛躲過箭雨之後，狠踢馬肚，戰馬是嘶叫，兵馬轟然攻去。
“全軍前行五裏。”左子策順勢指揮全軍前進。
衛毅怎麽會讓左子策多上前一步，當即下令迎戰，既然左子策要死，那他就成全了，當即下令戰鼓聲起，進攻的旗幟揮舞在上空。
兩軍頓時混戰而起，身軀一具具倒下，濺起雪花，原本晃眼純白的世界此刻入目全是殷紅一片，兵刃交接，戰馬嘶鳴着。
衛毅見着左子策幾乎瘋狂的向自己這裏撲來，蹙起眉頭，方才将覺得左子策另有所圖的想法抛開，左子策真是想要與他玉石俱焚。
吳清靈伫立在戰車上，北風刮着臉有些疼痛，看着那入目的紅她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此刻風又起了，連老天爺都在幫左子策，此番若想把糧草燒了，風向極為關鍵，看來衛毅是敗局已定了。
片刻，左子策極目遠眺，眼中已然帶着笑意，再看衛毅，身邊有人騎馬奔來，下馬不穩，人是從馬背上跌下來的，慌忙爬起來就向他禀報，只見衛毅臉色陰沉下來。
“你說什麽？”衛毅幾乎咬碎了牙齒，目光望向左子策又看向一旁的吳清照，他也曾猜測過左子策會打糧草的主意比如試圖搶回，卻不曾想左子策這是要玉石俱焚。
後方來報不知道從那裏殺出一隊人馬，殺了守衛糧草的人，火燒糧草如今風勢正勁，大火很有可能把所有的糧草燒掉。
吳清靈望着滾滾而起的濃煙，衛毅那邊已經有動作，開始調動兵馬前去營救糧草，她不得不承認直到這一刻她的心才算放松了不少。
“世伯，現今衛毅調動人馬去搶救糧草，已然打開了一個豁口，正是我們的好機會。”吳清靈在左子策旁邊低聲說道。
“賢侄當真是神機妙算。”左子策絲毫不掩飾自己言語中的贊賞之意，他身旁若如果有吳清照忠心輔佐，這天下誰還敢與他為敵。
左子策當即下令讓左亮帶着五萬人馬，前去支援張猛，趁此機會，絕對不讓衛毅喘息。
這邊張猛帶領的人馬見援軍趕到，士氣大振，加之北秦的人馬看到背後濃煙滾滾，知道是糧草着火，人心惶惶，張猛幾乎勢如破竹，一改方才被人壓制的局面。
衛毅大吃一驚，喊殺聲已經離他不遠了，方才他抽調人馬，無疑是給左子策一個極好的反撲機會，看着各營的軍旗在厮殺中倒下，胸前劇烈起伏。
“王爺，敵人就要殺到這裏來了，我們還先速速離開為好。”公羊也不知為何他們就走到了這一步，是天要亡了他們，自自己出山以來，少有敵手，可是如今竟然敗在一個落魄公子哥的手中數次，他如何能服。
“不……我們不能就此一走了之，他左子策有十萬兵馬，本王也有，未必就能輸給他。”衛毅目光凝聚如血，握緊腰間的佩劍。
“王爺，大勢已去，如此硬來，我們并無什麽好處，現在南秦軍士氣正盛，只怕未必就能贏。”公羊耐心勸道，知道衛毅不甘心，可是他哪裏就甘心了，只不過留着青山在，日後定要一雪前恥。
衛毅緊緊的凝視着不遠處戰車上的左子策，眉間那三分邪氣更加旺盛，沉聲道，“搶救剩餘糧草，整頓殘兵，撤……”最後一字全是不甘與憤恨。
“報，大将軍，衛毅想要開始後撤，像是要他逃。”
左子策聽探子來報，抽出腰間的寶劍，聲音如洪，“衛毅殺我将士，戲弄我們，怎麽可讓他輕易逃跑，衆将士與本将軍一同活捉衛毅。”
左子策一聲令下，三軍應和，聲聲震耳，向要遁走的北秦軍沖殺過去。
這一戰直至黃昏，大雪停下，許是命運使然，左子策中了衛毅的計，最終衛毅與公羊在二萬兵馬的護送下，逃離了左子策的追殺。
吳清靈裹着披風緩緩走過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腳竟然不知道該落在那裏，有的屍體身上的服制已經被血染的認不出是那一方的人馬，倒下的北秦旗幟一半埋入雪中，遠處還有升起的濃煙還彌漫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衛毅逃走的匆忙，搶救下來的糧草也并未全數帶走，軍中的糧草問題暫時解決了，至少還夠他們吃上幾頓飽飯。
“吳公子，你這次又立了大功。”
吳清靈恍惚的時候，後背拍來的力量，差點讓她一個踉跄，原來是張猛，此刻他做為前鋒定然要去打掃戰場，這一戰他也算是有名了。
吳清靈扯着嘴角笑了笑，心中卻在想這張猛大大戰的時候總是最前的一個，可是他卻毫發無損，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就是為這個修羅場而生的。
左子策勝了，衛毅大敗，此戰役只怕用不了多久這個大陸都會傳開，左子策的威名也更加遠播。
吳清靈不願再往前走，轉身就回去準備好的馬車上，掀開簾子便見到阿碧的笑臉。
“阿碧，你怎麽會在此處。”吳清靈顯得有些驚訝，随即蹙眉，回頭看了看有沒有人聽到剛才那一聲。
“公子，阿碧可算是見到你了。”阿碧眼眶有些微微地濕潤，她聽說前方戰事起來了，心裏擔心吳清照，所以在左府的下人準備馬車的空隙就鑽了進來。
吳清靈蹙眉有些無奈，心中卻是在想着她的小婢女不會是對她這個冒牌的公子有什麽不一樣的心思了吧，她這一不小就惹了風流債，對方還是女子，想想頭就隐隐有些大，若是讓左子策知道了，軍規是不能廢的，那時她也保不住她。
“阿碧，女子不能入軍營，以後莫要再做這種冒險的事情。”吳清靈無奈知道阿碧是一番好意，這只能放緩了聲音。
“阿碧知道了。”阿碧笑了笑，算是記下了。
“對了左府的馬車後怎麽會在此處？”吳清靈這才想起這件事情。
“少将軍說着幾日看公子休息不好，便令人過來接公子回府歇息。”阿碧開心的說道。
吳清靈也只能随之一笑，這個時候左亮讓自己回左府，只怕是左子策的意思，如今危機已經解開，在自己沒有明确表明自己的立場之前，左子策是不會對自己做到全不戒備的，反正她也累了回去歇息更好。
“公子，聽說你右肩受傷了，可嚴重。”
路上阿碧噓寒問暖，吳清靈不想駁了她好意，只好耐心作答，想來自己來這個世界這麽久，阿碧是唯一一個如此關心她的人。
“阿碧，你在左府多久了？”吳清靈問道。
阿碧一愣沒想到吳清照為何突然問這個，于是回道，“大約一年的時間，怎麽了公子？”
“沒事。”吳清靈陷入沉思，如今左子策已經大敗衛毅，那麽以前的事情就會繼續浮現出來，忽然她就想起那假冒王都運的對她說的話，兔死狗烹，這讓她有些不安了。阿碧在左府一年左右，是否知道一些她沒有打聽到的事情，而關乎性命的事情，她能不能信任阿碧，現在她也沒有做出決斷。
此時在左子策的營帳中，所有的統領臉上都帶着喜色，雖說他們依舊存在糧草不足的問題，可已經解決了眼前的大危機，衛毅不會再來打他們，那麽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一樁了。
“要說，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吳公子。”
“對了，這吳公子去哪裏了，回來就沒有見到人。”
營帳內讨論起來。
“好了。”左子策開口，立即安靜下來，道，“賢侄因為回鸾澗一戰受了傷，此番已經回到府中修養。”
左子策不留下吳清照商議後續的事情，無非就是不想讓吳清照掌握住軍中的核心動向，他的這個賢侄計謀無雙，連那衛毅身邊的公羊先生都不是對手，這讓他慶幸的同時，又讓他多了幾分忌憚，此人的去留他要盡早想清楚了。
“亮兒，可有衛毅等人的動向了？”左子策不願意再談論吳清照的話題。
“回禀父帥，衛毅等人已經過了南秦的邊界，逃回北秦之中。”左亮回道。
“可惜了，還是讓他給逃了。”左子策頗為不甘，若是衛毅再戰片刻這項上人頭就是他的了，屆時班師回朝也是榮光無限。
漢州城這一夜又安靜了，這一夜卻又不知道誰輾轉反側，身不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