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背水一戰
北秦這邊，因為得了南秦的糧草，不但解決了自己的糧草危機，更是打擊了南秦的士氣。
“本王讓你辦的事情可辦妥了。”
衛毅立在那裏，他讓自己的人出去宣揚，不消半個月就拿下漢州城，此番他的目的就是要讓漢州百姓人心惶惶，讓左子策疲于應對，他倒要看看，這一次左子策能用什麽方法保住自己的人頭。
“回禀王爺，已經把消息散播出去。”侍衛恭敬的禀報。
“王爺，此番雖然沒有按照計劃拿下回鸾澗，可如今南秦那邊缺少糧草，在這寒寒冬日，必然挨不過多久。”公羊先生笑着說道。
“這次絕對不能有任何差池，困也要把左子策和他的左家軍困死漢州城。”衛毅聲音淡涼，卻字字都透露出對左子策等人的恨意，若不是他們自己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王爺，還有件事，屬下要向你禀報，王爺可還記得左子策身邊有個謀士。”公羊言道。
“可是知道此人的底細了？”他對左子策身邊的這位謀士倒是很感興趣，據探子來報，此次計劃突生變故，跟這個謀士也是有脫不了的幹系。
“回禀王爺，此人正是南秦前位相國的獨子吳清照。”公羊回道。
“不過是個落魄的世家公子，落在左子策手裏倒是浪費了。”衛毅冷笑，他的探子在南秦皇城也是有的，當年南秦的吳相國被滿門屠殺的事情，其中原委不巧他知道一二。
“莫非王爺，是想……”公羊把見到衛毅的臉色之後，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此二人談話之間，從未提起荀彧，在他們看來能成就霸業，犧牲是必須的。
外面北風呼嘯，營帳內炭火盆子裏面的火炭噼裏啪啦冒着金星，空氣中沉重的氣息，盤旋不去，壓在衆人的心口。
方才前方探子來報，衛毅揚言不消半個月就拿下漢州城，現今漢州百姓頗有微動。
衆人臉色因為這個消息并不好看，衛毅這是在步步緊逼，讓他們不得安生，若是消息大面積傳來，不用對戰，軍心就已經散亂。
吳清靈垂頭立在一旁，他們都在等，等左子策下達最後的軍令，雖然他的這個辦法，比較冒險，若此時開戰也并非沒有勝算，但若是時間拖得久了，軍中士兵疲乏，加上缺少糧草，那可就真的是死路一條，想必左子策，比她更會衡量利弊。
“大将軍，此事太過冒險，難不成我們真的不能向朝廷送補寄糧草來嗎？”說話的是前鋒營的統領。
“并非不能向朝廷要糧草，但誰能在短時間之內備好如此之多的糧草，又能在短日子送來，等送過來之後，只怕萬事都難挽回了。”左子策好像是在跟別人解釋，也好像是在說服自己，如今除了吳清照，給出的這個法子，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打就打，老子也沒什麽可怕的，上次被司馬良耍弄，老子還沒咽下這口氣呢。”張猛上前單膝跪下抱拳，向左子策請命，“大将軍，你就下命令吧，俺張猛打頭陣。”
左子策一錘桌案，騰的起身，眼中是消失已久的鐵血光芒。
“大将軍，我們請戰。”
各營統領，皆都效仿張猛。
吳清靈見着那場景，是渾身起雞皮疙瘩的震撼，這些統領哪一個不是對左子策忠心耿耿。
“好，既然如此，我們便破釜沉舟再戰一回，若是此番若是能得上天庇護，得勝歸來，我左子策必定與諸位痛飲三日。”左子策聲音，慷慨激昂，淩厲威猛的氣勢，猶如猛虎下山。
是夜，幾人連夜商定計劃，挑選出兩千精兵繞到敵軍後方火燒糧草，其餘人馬全部正面迎戰。
吳清靈立在回鸾澗山崖之上，等待着第一道曙光的來臨，她今日才知道，這回鸾澗的山崖竟是一個看日出的好去處。她嘆息了一口氣，以後還能不能見到太陽，就看明日一戰了。
雪夜下了一夜，天還沒有全亮，號角聲響徹整個營帳，卻不是南秦的營帳。
“發生，什麽事了？”司馬良沉聲問着身邊的人，一邊穿衣大步向外面踏出去。
“啓禀司馬将軍，敵軍殺過來了。十個營的人只剩下兩個營。”那禀報的士兵顫抖着嘴唇，帽子也是歪斜的。
“你說什麽！”司馬良一驚，猛地抄手提起那禀報的士兵。
“将軍，小的沒有說謊，敵軍昨夜趁着雪夜，潛入軍營，如今已經朝這裏來了。”那士兵快要哭出來。
“沒用的東西，快去通知寧王。”司馬良放開那人，轉身拿上自己的兵器。
昨夜雪下的不小，故此左子策的士兵潛入才能不被發現痕跡，潛入暗殺了司馬良帶來的兵馬，若想要殺到衛毅那裏就必須經過司馬良領軍的營地。
司馬良剛提着長戟出來，火光便刺痛雙眼，等睜開是，一把長刀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司馬老賊，這下不得意了吧。”張猛俯視着司馬良衣冠不整，仰頭大笑，痛快之極。
“要殺就殺，何必多費口舌。”司馬良睚眦必烈，說話咬牙切齒。
“你上次耍弄老子，知道厲害了吧。”張猛大喝一聲，手氣刀落，馬頭便濺了血。
那邊衛毅剛收到左子策派兵偷襲的消息，就又有士兵來報。
“何事？”衛毅有些不耐煩。
“啓禀王爺，這是敵軍送來的東西。”
呈來的東西，用舊布包着，還有暗紅的鮮血浸濕了破布之後滲漏出來。
“打開……”衛毅下令。
司馬良的人頭赫然出現在衛毅的面前，衛毅眸光頓時暗沉，猶如閃電中的豹子，左子策殺了他的一員大将，還把人頭送來，如此挑釁，他怎麽咽下這口氣。
“王爺息怒，小心敵人有詐。”公羊上前提醒，他唯恐衛毅因為憤怒掉入左子策等人的陷阱中。
“來了多少人馬？”衛毅聞言，壓制住自己的怒火，問道。
“回禀王爺，此次敵軍的人馬都出動了，足足十萬。”探子回道。
衛毅喉嚨裏一再滾動，原本以為左子策只是偷襲，想要打糧草的主意，可是如今卻另外有了想法，十萬大軍，左子策此次領兵，就是十萬大軍，他們這是想要破釜沉舟嗎，衛毅想到這個可能，心中冷笑。
“王爺，敵軍傾巢而出，是想與我們拼個你死我活。”公羊先生說出自己的結論。
“那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一戰，原本讓本王等半個月再去攻下漢中城本就不耐煩，這下倒好左子策特意送上門來。”衛毅如今半點都沒有把這十萬大軍放在眼裏，如果他沒有記錯，這十萬大軍只怕連飯都沒有吃飽，就前來送死。
“王爺，我們是否要撥出一部分人應戰，其餘人看守糧食。”公羊建議的說道，畢竟衛毅是他的主子，依照他的直覺，此事還是穩妥些比較好。
“左子策帶了十萬兵馬來無非就是想跟我們魚死網破，我們自要對抗上去，他那疲憊不堪的十萬兵馬，怎麽會是我們的十萬鐵騎的對手。”
衛毅當即下令，留下一個營看守所糧草，其餘人都跟随他一同出征。
吳清靈把自己裹在黑色的鬥篷之後，就跟随在左子策的身旁，如今她身後的大軍轟然而至，不管衛毅會想些什麽，必然也會傾全部兵力，砍殺他們，只要這樣他們就有勝算了。
昨夜，随着大軍的掩護，兩千人馬的小分隊，已經輕裝向着衛毅大營中看守糧草的地方偷偷潛去，雖說大雪難以前行，卻也是一個天然的庇護。
吳清靈命人找來白衣，讓這些人替換上，在雪夜之中，很難被人察覺。
衛毅一身戎裝，在中軍的擁護中，吳清靈立在戰車之上，因為距離有些遠，也只能隐約見到一個輪廓。
“左子策你沒有請戰書，便貿然來攻打，是不是有些不光彩。”此番上前迎戰的是，衛毅身邊代替司馬良的另一員大将。
“自古便是兵不厭詐，彼此彼此，少說廢話，要戰便戰。”左亮手中長矛，在空中畫出一個冰冷的弧度。
雙方戰鼓響起，後方的呼聲如雷貫耳，震的飛雪瑟瑟發抖。
吳清靈那日在回鸾澗見過左亮的身手，衛毅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十招過後，一聲慘叫，左亮手中的長矛便刺穿了那人的喉嚨。軍中士氣大振。
吳清靈卻知道，這些士兵也不過就是吶喊助威不想讓敵軍瞧見破綻，昨天一日，他們都是滴米未進，若是真正拼殺起來，必然吃虧。
就在這個時候，從敵方那裏，箭雨飛來。
“盾陣。”左子策早有準備，揮起手中的令旗。
吳清靈躲在盾牌之後，聽着鋒利的箭頭沖擊着盾牌的聲音，有的甚至直接穿過盾牌，有将士就在她的身邊倒下，而舉盾的士兵因為體力不足，受不了如此大的沖激，被箭雨沖到，最終死在亂箭之下，令她一陣陣發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