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無念者,於念而不念。無住者,念念不住,前念、今念、後念,念念相續,無有斷絕,若一念斷絕,法身即離色身;念念時中,於一切法上無住;一念若住,念念即住,名繫縛;於一切法上念念不住”西子默默念着經咒,大火燃起,火光沖天。
綠芽在火焰中瞬時燃成灰燼:“如此的恨是謂念想,是什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她轉身回到那男孩的居所。
“我去鎮上買一些草藥,你在這裏看護好孩子,記住,我回來之前不要喂他水。”
她起身,欲離開。“那個,我孩子還有救嗎?”婦人雙手緊握,帶着期盼之情。
西子點頭:“記得別讓他碰水,我快去快回。”
落穿着一身人類皮囊,混跡其中,一如他之前上千年所做的那樣,比人類更熟悉人類,比人類更了解人類。
忽然一個轉身,走入小弄堂裏,看着牆上劃着的痕跡符號,伸出手指摸了摸,朝裏面走了進去。弄堂深處有一個小小的木門,門外站着幾個人,落走過去時幾個人都紛紛側目看向他。
看着他流裏流氣的推門走進裏屋,屋裏坐着好幾個大漢,見他進來一并看了過去“東西呢?”
落搓着手嘿嘿的笑着:“這可是我們村裏幾個人辛辛苦苦種的大煙花,我們還指望靠它發一筆呢,嘿嘿,不得不小心仔細些。”
坐在最裏面的大漢點了點頭:“那你們想怎麽樣?”
“這邊請,我帶你們去看。”
“你們那有多少人?”一旁的大漢忽然問了一句。
落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豎了根手指:“不多不少,一百人。”
那大漢聽到此話,便提前走了出去。其餘的人都跟在落的身後,以至于沒有看清他獰笑的表情。離開鎮上,走入深山老林裏,來到一處山洞口,剛停了下來,旁邊便竄上來五六十人,圍了一圈。
落指了指那洞口,“大煙花都在那裏,不過只能一個人進去驗,其餘人都在這裏等着。”為首的漢子覺得這樣也是情理之中,便點了下頭,自己走了進去。
他走進去後,其他人便如在時間上蒸騰,感覺寂靜而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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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落對站在旁邊的人說:“知道這件事你們老大對我是怎麽說?”
那男人看向他,聽他悄悄的說:“你們老大啊,打算獨吞這批貨呢,起先還給我說,這批貨全都交給手背上有青龍紋身的人,我就奇怪了,這裏這麽多人,青龍紋身的貌似還不到一半呢,原來,他不想你參與這批貨啊。”
那男人看他,看着他調笑着說:“你跟你們老大那麽久,一直都是吃剩菜,給他擦屁股來的,沒想到這次他連剩菜都不給你吃。驗個大煙花也要親自去。哼哼。”
那男人擡頭看向那洞口,便要邁步進去,落也不攔着,看着他一步步的進去,洞裏傳來巨大的撞擊聲,剛剛進去的男人踉踉跄跄的奔了出來,染了一身的血。
“啊!你殺了你們的老大!”落驚叫。
然後就是混戰,兩派各自為了自己的主子互相用力武器,鮮血瞬時染了洞口,落躲在一棵樹後,那絲笑容一直挂在嘴角,像是欣賞最佳的演出。
混戰場上到處是厮殺,落像是看的煩了,揚起了頭,靠在樹上任陽光落在臉上。
等到日暮時分,渣渣走過來打掃戰場,将未死的都做了幹淨。“收拾好後全送到鬼婆子那裏去。”落像是特別的累,說話都透着疲憊。
忽然一道紅色符咒像箭般射了過來,渣渣閃身躲過。西子從一旁跳了進來,紅色符咒繞了全身,一張張如射出去的子彈,發出爆裂的聲音,飛向渣渣。
“西子。”落大驚。
西子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頭看他,一個穿着流氣的小混混,站在樹下。她将目光收了回去,念動咒語,紅符發出耀眼的光。
渣渣此時也發了狠,從身後抽出一柄長刀,舉手橫向劃出,符咒從半腰中被切開,片片散落開來。那刀鋒帶了淩厲,朝西子直直砍了過去。
“不要!不要傷害她!落站在樹邊,大喊。
渣渣刀鋒轉了方向,刀背上前,直直砍了過去,西子後退着,臉上落了一道紅色痕跡,帶着灼痛無比的感覺。
西子後退着連跳幾步,從後腰間抽出一柄利劍,飛身沖了上去。
兩人連砍了幾次,紅色符咒發力,繞到渣渣背後,俯沖下去,忽然一陣更強的火焰将那符咒燒了個幹淨。西子跳出戰圈,回頭。
躲在樹後的男子熄掉手上的火,臉上有一處皮已脫落,露出黑色痕跡。他看了眼戰場,便飛快跑進了森林。
西子奮力追了上去。
落看向它的那個眼神,它懂,留在那裏,處理屍體。
西子緊盯着那個身影,手中撚出訣來,紅色飛奔而上,卻全都化在那男人更炙熱的火焰裏。兩人一追一逃到一處山壁處,西子從後腰間抽出斷劍,沉聲問:“你究竟什麽東西,怎會披着人的皮囊!”
那男人不答,對于近身的符咒,揮了下手,那些繞在他頭頂的符咒便化作灰燼落了下來。西子舉起劍飛身刺了過來,那男人看她,一動不動。
西子眼看着接近,眼神裏發了狠,腳尖輕點地面,雙手舉劍猛刺過去,近身之前,那男人向旁邊斜了下,劍穿過臂膀,釘牢在山壁上。
向外拔劍時,那男子另一只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迫使她切近,兩人身體契合,使她不得不擡頭看他的眼,卻在還沒看清時,那男人俯身向下,吻了她的眼。
她愣,一瞬間如靜止,神經恍惚不知所以然。
等清醒過來時,那男人已不見蹤影,劍還插在山壁上,帶了一塊肉,不見血跡。西子看向四周,天已黑,看不見任何。
西子回到那婦女的屋子時,手裏捧了一捧草藥“抱歉,來晚了,因為鎮上沒有賣的,我就去山裏采了些,現在把小孩扶好。”
西子将新鮮的草藥放在臼裏打磨,再放入驅魔的靈水和在一起,敷在小孩的手臂上,不一會兒,那草藥便滲了進去,葉子呈發黃狀态。
小孩也在昏迷中皺着眉頭,果然有希望,那婦女露出喜悅神色。
“藥效要過一晚上才能發揮作用,你先去睡吧,我在這裏,不要緊。”西子對那婦女說着。
第二天.微亮,婦女起身看自己的孩子,葉子已經發黃萎縮,露出殘敗,因為根系連着血管神經,西子只得剪了那上面的莖葉,擡頭對婦女說:“根已經生在裏面,拔不出來,不過上面的莖葉全都死了,根也沒了作用。這樣反而對這只手臂更有益處,他會有平常人不能有的神力。”
男孩母親不懂,眼巴巴的看着她,聽她說道:“你們後面那處空屋我已經燒毀了,裏面有不祥之物,雖然現在已經封了起來,但為避免誰去玩耍,破了封印之力,還是告訴其他人,不要靠近那裏。”
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那婦女已經對西子深信不疑,奉若神靈。
“大師為什麽不滅了它呢?”
“它的怨恨太深,化解不了,現在只能封印在此,只能經過時間刷洗,以時間之力來使這份怨恨變淺,到時候才有破解的辦法。”
那女子點頭稱是。
西子擡頭看向窗外,喃喃自語:“仇恨是世界上最深的情感,最深的仇恨能化成最深的妖力,唯有時間是良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