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養成記

第60章

“湖下是一個四方的祭臺，裏面以前困了某種怪物，現在，它已經不在這裏了。”落從水裏潛上來時，半掩半露的說了這些話。

“臺上有什麽圖騰嗎？或是文字，或者某種符號。”

落仔細想了想，“有一個奇怪的符號，很大，在臺子的正中央刻着。”說着便用最叼着木棍畫出一個如靈芝雲紋般的符號。

西子呆了半響，忽然站了起來：“我要去西邊找婆婆的一位故友。”

他理所當然的跟了上去，她想了想，終是沒有言語。

晚上需要休息時，西子尋了一處滿是草地的小片空地，看了落一眼，見他已經閉了眼睛，将身體盤窩成一處，她也閉了眼，慢慢進入睡眠。

此時落睜開了眼，黑色的夜裏那黃色的眼睛詭異貪婪，此時他圍着西子轉了一圈，那可怖的臉悄悄貼了上去，彼此近的可以數着那顫抖的睫毛，他嘆了口氣，離開西子，向草地外游了出去。

渣渣已經在百米外的大樹下細候，見他出現便匍匐在地，此時的他不見任何谄媚與可憐，冷酷而無血的神情一覽無遺。他揚起頭，渣渣趕緊捧上一面大鏡子，并一手奉上螢火。落看着鏡中的自己。細細的看，每一處紋理與肌膚，像是審視一件藝術品。

直到鑒定完畢，他吐出一顆心髒在渣渣手裏的托盤上。渣渣趕緊将它裝在瓶子裏。“讓我們看現在還缺什麽。”他喃喃自語。“人的血和皮，還有蝕的骨，這是要重塑身體麽。”他哼笑。

“還差幾個人？”他問渣渣。

“七十九個，主人。”

“鬼婆子那邊怎麽說。”

“只要主人将這些準備好了，她自然保證事情萬無一失，主人。”

“嗯。”他點頭。又讓渣渣捧了鏡子，練着悲傷苦痛的表情，一邊還自嘆：“這副神情還真不好裝啊。”

渣渣擡了下眼，忍到嘴邊的話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主人，鬼婆婆說如果你肯拿巫女來換，她可以讓你立刻恢複到從前，甚至比從前更健康。”

他擡眼，那黃色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冷酷和狡黠：“那個女人，除了我，誰都不可以碰。你，明白嗎？”

“是，主人。”渣渣低頭。

他又去看鏡中的自己，即便容貌已毀，醜陋不堪，依然不改自戀本性。

“記得把心髒裝好。”說完便回到西子所在的那片空地處，此時月光已經升起，照在西子臉上，一片皎皎白光照在臉龐，泛出柔和的光，落看着她的臉，難得的心底裏湧出一片柔軟。這是多少年不曾有的感覺，自私冷酷又心如鋼鐵，在這世界上活的又厭世又貪婪。

這個被世界所遺棄又忘懷了的怪物，終于，還是等到這一刻了麽。它伏卧在她腳邊，閉了眼，難得一夜好眠。

醒來時西子看到腳邊的落，摸了摸他的頭，這是倪在她腳邊的慣有動作。落醒了過來，看向她，将身體盤成一處。

兩個人一路向西趕去，東無之鄉的西邊是最接近人類居住的山區，有幾處繁華小鎮，偶爾有一些探險或旅游的旅行者都喜歡在這裏逗留。

“我去鎮上補充一些食物和必需品。”她對落說。

“我在這裏等你。”落舔了舔嘴角。

看着她一步步走出森林，向鎮上走去。落蜿蜒成一個美麗的曲線，對身後說道：“準備好了嗎？”身後灌木叢裏發出聲音：“是的，主人。”

鎮上剛巧趕上集會，街道上很是擁擠，西子一邊看一邊尋找自己需要的東西，遠遠的地方傳來吵鬧，圍城一堆的人熙熙攘攘，西子推開人群走了過去，一個小男孩在母親的懷裏抽搐不止，臉色鐵青，最重要的是他的手上有藤蔓的葉子，手至臂，泛出青綠。

西子走上前，抓起小男孩的手仔細的看，問道：“這樣多久了？”

男孩母親一邊啜泣一邊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今天來帶孩子逛集會，好好的，還給他買糖豆包吃，忽然就這樣了，我不知道。”

“把孩子抱起來，帶他去一個安靜的地方。”她站起來，幫助孩子母親一同抱起孩子，離開人群，走出集市。

落看着渣渣展示的那張人皮，左右看了看，轉了下頭，渣渣會意的将人皮套在落身上，人皮裹在身上，一點點的收緊，落閉了眼，渣渣将那腦袋蓋了上去，睜眼的一瞬間，眼裏泛出一絲邪惡。

人皮像是認了主人，一點點的契合上身，手指動了動，他摸自己的眼臉，“幫我換衣服。”

他看着自己的模樣，完全是一個混混的穿着，眼裏也是充滿了流氓神色，“西子那邊怎麽樣了？”

“回主人的話，虎杖已經種好了，肯定能拖上好一陣子。”

落點頭：“那就好。”

從鏡子中看着自己的外貌，吹了聲口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向鎮上走去。

西子選擇了處庇蔭的空地，将男孩放好，從自己的袖袋裏掏出一瓶藥，喂了進去。見男孩情況有所好轉，看着手臂上那片片生長的葉子，紅色符咒落下的一瞬，綠葉蜷曲交纏，男孩發出尖銳的凄叫。

母親一把抓住西子“你幹什麽！”

她住了手，皺眉看着那只手臂“帶我回你的家，我要去看看怎麽回事。“

兩人扶着小孩走向鎮外的偏僻村落，一路上，母親哆哆嗦嗦的訴說着最近發生的種種。

她平時比較忙，孩子有很淘，平時很少管束，不過最近小孩變得很聽話，讓她省心不少，每天按時吃飯，按時睡覺，所以平時她也就不管了，孩子平時幹啥她也基本不過問。

西子點點頭，同那母子一路趕到居所，村落裏屋子大大小小的分布着，田地就在森林後面，果樹菜園整整齊齊。

“附近可有空曠閑置的屋子？”

那女人點點頭：“這後面有一處空屋子，閑置了很久，孩子們經常去哪裏玩的。”

西子擡頭，看向那裏。囑咐了幾句，便走了過去。

屋子空閑的時間太長，到處都是灰敗跡象，西子推開木栅門走了進去，一瞬間，躁動的聲音在空曠處響成一片。

屋子裏到處都是虎杖，一點一點将空地吞噬了個幹淨，西子放出紅符，跳出屋子，紅色火焰将整個屋子都點燃，燃燒着巨大的紅色。

等所有都燃燒殆盡，在灰燼中，那綠色在地面上露出嫩芽，展示着頑強的生命。被西子一腳踏在腳下

“綠葉掙紮，在西子腳下扭動。”

“說出你的怨恨，我幫你解了仇怨，你就此散了吧。”

“我的怨恨沒人解的了的。我恨，我好恨！”嫩芽扭動，伸出尖尖的利刺。一把火再次襲了過來，将綠葉燒了個幹淨。

忽然地下一陣泥土的湧動，一個淺綠的嫩葉抽了出來：“知道我為什麽選擇寄生在虎杖上麽？嘻嘻，雖然它是植物，卻是這世界上擁有最頑強生命的植物，野火燒不盡，吹風吹又生。我要将我的恨變成這種植物，頑強的生活在這世界上，這樣恨才能永存。”那綠芽冒了出來，之後更多的綠芽破土而出，湊擁着生長出來。

西子連跳幾下，跳出屋外，伸了下手，紅色符咒圍了一圈，将整個屋子都圍了起來，紅色瞬時爆發，燃起熊熊火焰。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