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董事長!董事長!」聶行風恍惚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張玄站在床旁,另外還有聶睿庭和幾名醫生,顏開則飄浮在聶睿庭身後,一臉憂慮地看他。
「總算醒了。」似乎聽到張玄松了口氣,藍瞳裏透着一層水霧,月光般的湛亮。
「我這是在哪裏?」頭很暈,四肢無力,是瓦斯中毒的後遺症,聶行風揉揉頭,問。
「醫院。」醫生幫聶行風做了檢查,聽他們的解釋,聶行風才知道檔案庫以前是病房,取暖設備利用瓦斯管道,很早就廢棄不用了,可能是當年瓦斯沒排放幹淨,才會造成漏氣,還好量不多,聶行風又被及時發現,才沒造成嚴重事故。
多年前的廢棄設備怎麽可能會漏氣,這種解釋只怕連醫生自己都覺得牽強吧?
想起當時櫃壁壓過來的一幕,聶行風覺得自己能完好無缺地躺在這裏真是奇跡。
「大哥你沒事跑去檔案庫幹什麽?還好張玄及時趕過去,我剛給爺爺辦好出院手續,現在又要給你辦住院手續,你們別總這樣吓我好不好?」醫生走後,聶睿庭開始大發怨言,張玄拍拍他肩膀,笑道:「我們都知道你很辛苦,不如你再辛苦辛苦,幫我去找小離,放心吧,這裏有我。」聶睿庭被打發走,顏開猶豫了一下,看向聶行風。
「我沒事,你去吧。」目送大家離開,張玄笑容淡下,中指彈出,一道靈符封住大門,他轉身走近床前,沖聶行風揚起拳頭,大吼:「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錯誤!?」頭一次從這對藍瞳裏看到狠戾妖異的光,讓聶行風覺得只要一言不合,那拳頭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招呼過來。
「抱歉,我不是想對你隐瞞,只是看你忙着找小離,不想讓你分神。」「錯!你的錯誤是不該孤身犯險!」張玄瞪着聶行風,瞳裏又泛起霧氣,突然放下拳頭,改為摟抱,「董事長,你以後冒險之前先想想我,要是你出了什麽事,今後讓我上哪兒去找貓招財啊。」聶行風額上頓時蹦出三條亮亮的黑線。
算了,他也不指望這家夥說什麽感性話語了。
「你怎麽會感應到我有危險?」「我的第六感沒強大到接收你的求救信號!」張玄松開手,恨恨道:「我是聽徒弟說的。」從早上他的心慌就沒停過,本來還以為是因為小狐貍失蹤的事,後來在跟魏正義通電話時,才聽出事有不對,急忙沖到醫院來,這才發現顏開已開始充當聶睿庭的背後靈。
張玄掐算方位趕到檔案庫,就看到聶行風暈倒在資料壁櫃中間,房間裏充斥着濃重的瓦斯氣味,還好聶行風吸入的不多,稍作休息就醒過來了,不過其間過程對張玄來說絕對漫長,長到他以為聶行風再不會醒來,自己要跑去閻羅殿招魂。
該死的招財貓敢瞞着他單獨行動,當時他就想,等聶行風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狠狠K他一拳。
不過到最後還是沒下得了手,那是他的招財貓,K了以後不再招財怎麽辦?雖說到目前為止,也沒見他為自己招過什麽財……聶行風自動無視了張玄赤裸裸的金錢告白,問:「你有沒有看到是誰救了我?」「沒有,我去的時候你已經暈倒了,房間裏除了瓦斯氣味就是妖氣。」邪惡混沌的妖氣,跟公園裏殘留的氣味一樣,看來他們兄弟都被精怪盯住了,說不定那只笨狐貍也在其中。
聶行風低頭看手腕上的S印記,除了張玄留在他身上的血咒外,他想像不出還有什麽力量能在死亡關頭将自己救出來。
不對,當時那束金光是從他身後閃出的,而非手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一五一十向我彙報,不準隐瞞!」虎吼打斷了聶行風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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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來也沒想隐瞞,只是沒來得及說而已。
不過見張玄臉色不善,聶行風放棄了反駁,将自己的發現和到醫院後看到的異象講了一遍。
「又看見鬼婆了?」「也許只是碰巧,當時小虎也在,我猜她可能是來纏小虎的。」聶行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董事長,我就說你以後少管閑事,你看你給自己惹的大麻煩,又被鬼追,又被精纏,還擅自把侍衛神調開,吃到苦頭了吧?」「我只是想查一下四柱十靈的人,沒想到它們會害我。」「查四柱十靈?」不說這個他還不生氣,張玄冷笑:「你知不知道所謂十靈是指十位幹支?乙亥、癸未、丁酉、庚戌、甲辰、丙辰、戊午、壬寅、庚寅、辛亥,你一共記住了幾個?再按年月日時計算共有多少變化?弄本萬年歷就想查十靈,那豈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當天師?」聶行風昨晚查過有關十靈的注解,不過張玄的說教實在太深奧,他聽得一頭霧水,「你确定你在說地球語?」招財貓反應太遲鈍,不會是瓦斯中毒留下的後遺症吧?
為證明自己沒有說火星語,張玄伸手在聶行風面前晃晃,「董事長,我問你一個基礎問題——國際金融史上出現的兩種彙率制度是什麽?」「是三種!」小神棍敢魯班門前耍大刀,聶行風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金本位體系下的固定彙率制,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的固定彙率制和浮動彙率制。」「GOOD!」張玄打了個響指。
放心了,招財貓IQ沒退化,證明瓦斯中毒沒對他産生不良影響。
「小離還沒有找到嗎?」張玄笑了,聶行風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忙轉換話題。
「沒有。」張玄嘆口氣。
他真是勞碌命,小離還沒找到,董事長這邊又出事,害得他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該死的小狐貍,敢跟我玩離家出走,等找到他,我一定剝了他的狐貍皮!」「啊嚏!」正坐在某房間休息的霍離重重打了個噴嚏,房間主人把一杯熱牛奶遞給他,「沒事吧?」「不,有事。」眼前浮出大哥猙獰的面孔,小狐貍抖了抖,心有餘悸說。
昨晚見張玄推三阻四不幫忙,霍離一氣之下決定自己想辦法救小白,于是褪下了天罡镯,又帶了點兒錢,趁夜深抱着小白從窗口跳了下去。
火狐族有種可以續命的法術,霍離以前在深山修煉時曾聽說過,當然,這麽高深的法術小狐貍是不會的,所以他想帶小白回自己老家,讓長老救它。
抽抽泣泣走了一會兒,霍離很快發現自己其實并不記得回家的路,當年他是嗅着父母的氣味來到這裏的,過了這麽久,那種感覺已經很淡了。
都市的夜晚跟日間一樣繁華,霍離走到一個路口,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忽見一輛貨車突然從對面飛快駛來,撞向人行道。
「小心!」有個男人正在路邊等車,見貨車沖他飛撞過去,霍離情急之下雙目閃過赤光,用意念将男人拽到一旁,貨車堪堪擦着他身邊過去,歪扭着沖向前方,在撞到燈柱後停了下來。
「你怎麽樣?」霍離奔到男人身旁,他很狼狽的在地上翻了兩個滾,抽着氣說:「還好。」行人陸續圍到了前面那輛貨車前,車頭一側被撞歪了,司機不知情況怎樣,不過見有人打電話報警,霍離沒再多事,起身要走。
「小弟弟,等等。」男人叫住了霍離,很興奮地看他,小聲問:「剛才是你救了我吧?我看到你眼裏發紅光。」「你看錯了。」生怕被看出正身,霍離吓得拔腿就跑,男生急忙跟上,他的通靈感一向很準,剛才明明就看到有道紅光從小孩眼裏閃過,直覺告訴他,這個小家夥不簡單。
「我叫周林林,是燕通大學靈異社的會員,小弟弟你叫什麽?怎麽這麽晚一個人在外面?是不是小貓病了?」男人就是馮晴晴一直提到的周林林,也是古屍的發現者,他從馮晴晴那裏知道了古屍是男屍的消息,一開始有些受打擊,不過後來想想也沒什麽,既然有人能愛上蒙娜麗莎的畫像,那他愛一個沒有呼吸的同性似乎也很正常。
今晚周林林打完工後回家,一心只想着那具漂亮的古屍,根本沒注意飛駛來的貨車,要不是霍離,他恐怕要跟古屍作伴去了。
靈異社三個字成功的将霍離的腳步拉住,他緊了緊抱在懷裏的小貓,淚汪汪地問:「你們靈異社裏有沒有懂法術的人啊?小白死掉了,我想找人救活它。」「這樣啊……」周林林撓撓頭,看看那只貓,覺得他們靈異社的成員要說裝神弄鬼還行,起死回生只怕不太可能,不過……「我不知道該怎樣救它,不過也許可以讓它一直保持像活着一樣的狀态。」想起雲霧山谷裏那個絕美的人,周林林說。
「好啊好啊。」一聽有希望,霍離立刻點頭,先幫小白維持軀體不壞,再慢慢想辦法救它。
就這樣,霍離随周林林去了他家。
霍離在周林林家裏考慮怎麽救小白,張玄這邊則在聖安醫院裏努力查找十靈資料,有張玄這個正派天師在,十靈查起來就簡單多了,從聶睿庭和沈健的命柱來推斷,鬼怪想要的十靈至少是三柱以上,幾小時後他查到了九個,除聶睿庭外,其他八人都是四柱十靈,老幼不等。
張玄聯系常青,讓他幫忙查詢這些人現在的狀況,聶行風看着記錄說:「這九人的十靈時柱都不同,再加一個人的話,十靈就湊集了,精怪似乎在搜集不同十靈時柱人的魂魄。」「你的意思是他們可能都不在人世了?」「我不抱樂觀想法,不過很奇怪,為什麽睿庭是例外?他明明只有三柱十靈。」「四柱十靈的人哪有那麽好找?必要時降低一下标準也是可以的,我要去查查這是什麽邪術。」一小時後,常青的電話打進來,聽完電話張玄看着聶行風,一臉敬佩,「董事長,我們合夥開征信社吧?你有當偵探的資本。」張玄提供給常青的名單裏,除了聶睿庭和一個叫姚林的人外,其他的全都在今年死亡,有病故的,也有出交通意外的,最近的一宗是幾天前一個叫魏江的人,死因是跳河自殺。
「是魏家村那個自殺的男生!」聶行風恍然大悟,想了想又說:「也許妖怪并不厲害,所以才每次都做出受害者意外身亡的假象,以防被人察覺。」「也可能是人為。」張玄懊惱地說:「該死,還有最後一個查不出來。」按理應該共有十人,檔案庫裏沒查到,那最後一人的資料應該是儲存在電腦裏的,不過聖安醫院幾個月前電腦系統主機發生故障,遺失了一些資料。
「至少我們知道這個人的歲數很小,而且兇手對聖安很了解,可以從醫院內部查起。」聶行風向管理員要來登記表,上面記錄着來查詢過資料的醫護人員姓名,來查舊檔案的人不多,其中出現最頻繁的是外科一位姓周的醫生。
「周醫生上半年出車禍過世了,唉,馬上就要結婚的人,可是出殡時女朋友連面都沒露,這人情冷暖啊。」管理員在旁邊八卦。
聶行風和張玄對望一眼,兩人都知道線索又被掐斷了。
「好奇怪,怎麽大家都來打聽周醫生……」聶行風已走出檔案室,聽到管理員的念叨,忙又轉回來,問:「還有其他人來問過周醫生?」「嗯,就是你去了檔案庫查資料後,一個女人來問我周醫生都來查什麽資料,這是醫院內部機密,我沒告訴她。」「她長得什麽樣子?」「我當時正忙着,沒太注意,不過很漂亮就是了。」張玄掃了一眼管理員電腦熒幕上的撲克牌,聳聳肩。
出了檔案室,等電梯時,聶行風轉頭看看樓梯口,想起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是誰?為什麽要來打聽已去世的人?
張玄說:「要是能找到周醫生的女友,說不定可以了解一些內幕情況。」「不,還是先救人,姚林現在一定很危險,我們要盡快聯絡上他。」張玄的手機響起,見是魏正義,他笑道:「及時雨來了,讓徒弟幫忙。」接通電話,張玄還沒吩咐,魏正義就先急叫:「師父,大事不好!」張玄吃了一驚,「有小離的消息了?」「不,是溫楚華,她說她家鬧鬼,讓你們馬上過去。
」「我這裏走不開,你先去應應玚。」今天可真熱鬧,鬼事件一件接着一件的來,錢他當然想賺,但也得有時間賺啊,現在董事長和小狐貍都有難,他哪有心思再去管別人?
「師父,你想害我也不用這麽直接吧?我是警察,捉賊還行,捉鬼實在有心無力啊。」魏正義最近倒是跟張玄學過幾招小法術,但也僅是護身而已,他生平最怕鬼,一聽張玄要把自己編進捉鬼重案組,差點兒哭起來。
「你收了人家的錢,不去說不過去,我已經沒事了,跟你一起去,魏正義是警察,他去找姚林也許更好。」該查的都查到了,自己身體也恢複正常,聶行風做了提議。
聶行風的話張玄當然不會反對,于是把姚林的地址告訴魏正義,讓他去保護姚林,見不用捉鬼,魏正義一口應下。
張玄開車去溫楚華的別墅,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他在溫家四周都挂了道符,再兇的鬼看到他的親筆題字,也該退避三舍才對。
「你不會是把道符畫錯了吧?」聶行風友情提醒。
以他的道法水準來說極有可能,不過張玄不會承認,一瞪眼,「董事長,請注意你的措辭,我堂堂一流天師怎麽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來到溫楚華的別墅,剛靠近,聶行風就看到一道陰戾黑霧在樓前飄過,張玄也發現了,藍眸微眯,跳下車,索魂絲垂下,握于掌中。
別墅大廳裏一片狼藉,似乎剛經歷過一番激烈搏殺,挂在廊下的道符被撕成碎片扔在地上,上面還踩着黑腳印。
張玄勃然大怒:「奶奶的,敢亵渎我張家靈符,該死的鬼怪,給我立刻現身!」很應景的,樓上傳來劇烈撞擊聲,伴随着女人的凄慘呼叫,聶行風忙奔上二樓。
二樓客廳裏更是一片慘不忍睹,聶行風剛上去,就看到溫楚華被摔向空中,一個回旋後撞出陽臺,他追上前想營救,卻被一團霧影攔住。
一襲軟緞紅衣随風飄舞,烏發垂地,美豔的面龐,精致如刻刀用心雕琢的玉像,驟然出現在眼前,讓聶行風恍惚以為自己踏進了古代。
女人雙目火赤,長袖一展,向聶行風淩厲襲來。
「住手!」最近妖孽都變嚣張了,不僅破他的道符,還敢當着他的面傷人,這種當面叫陣的行為簡直不可原諒!
張玄閃身護住聶行風,索魂絲彈指揮出,女人目中赤火燃燃,化作兩束火柱,彈開飛來絲索。
張玄甩索揮開烈焰,口念咒語,索魂絲符上頓時銀光閃動,雙龍呼嘯着纏向女子。
女子躲閃不及,被銀龍襲中肩頭,驚叫着摔了出去,在地板上幾下翻滾後現了原形,卻是只巨型火狐,眼望張玄,發出哀哀啼叫。
張玄微一猶豫,符咒便沒有念出,狐妖趁機一個旋身,化作赤霧瞬間騰空遠去。
聶行風已将溫楚華從陽臺邊緣拉了上來,溫楚華受驚過度,坐在地板上顫個不停,滿臉驚懼,似乎想哭卻又哭不出來,只用力抓住聶行風的胳膊,賴以支撐。
好半天她才安定下來,撐起身說去換件衣服,她身上穿的衣服在撕打中被扯破了,讓她很難堪。
趁溫楚華不在,聶行風對張玄說:「剛才那火狐的形體跟我在魏家村看到的很像,她會不會是小離的族人?」「會。」張玄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陰霾,為自己剛才的心軟懊悔,「火狐性情暴戾,小離也不例外,如果他體內戾氣被喚醒,會變得跟那只狐一樣,我真怕他們會相遇。」「也許已經遇到了。」想起照片裏的赤霧,聶行風說:「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麽火狐不理會小離。」他怎麽知道狐貍們的想法?
張玄很郁悶地看聶行風,「下次再遇上這戾狐,你自己問她。」聶行風被噎住了,不怒反笑:「那我順便再問問她殺溫楚華的原因。」溫楚華命柱與十靈無關,而且以火狐一向隐諱的殺人手法來看,沒理由這麽大張旗鼓來對付溫楚華,除非溫楚華發現了什麽。
張玄把別墅裏外檢查了一遍,很郁悶地發現自己的靈符完全沒起作用,想不通,雖說通靈火狐大都修道精湛,但也很難破解自己的靈符,難道是那個附身溫楚華的黑影在作怪?
溫楚華換好衣服後,又休息了一陣,再出來時已平靜了許多,對于聶行風的出現,她雖然奇怪,卻沒多問,點上一根煙,開始講述剛才的經歷。
最初別墅裏有怪聲傳出,後來她發現身邊多了許多黑影,她很害怕,匆忙間又找不到張玄的名片,只好讓魏正義聯絡他,誰知電話打完沒多久,那個古怪女人就突然出現,要不是張玄來得及時,她可能已經沒命了。
「那女人不是人類對不對?我把門窗都關死了,可是她卻像幽靈一樣出現在我面前……」溫楚華在極力保持鎮定,但夾煙手指的輕微顫抖卻洩漏了她的不安。
「那女人為什麽要殺你?」「我不知道,她一出現就動手打我。」摸着額上青痕,溫楚華一臉驚懼。
也許溫楚華發現了什麽,卻不知道其重要性,火狐一定不會輕易罷手,聶行風想了想,建議她去自己那裏住,方便張玄就近保護她。
這種情況下溫楚華當然不會反對,她答應後就去收拾幾件簡單行李,張玄卻不滿聶行風的自作主張,氣得直瞪他。
天師的本分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但通常不會跟雇主太熟絡,很顯然,招財貓不懂行規。
「不可以太熟絡?那為什麽你從一開始就賴着我?從我的家賴到我的床,夠熟的吧?」「你不同的啦。」「哪裏不同?」「至少你從來沒拜托我捉鬼,不算是雇主嘛。」聽了這牽強解釋,聶行風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回到公寓,聶行風讓溫楚華暫住樓下張玄的房間,那裏擺放着張天師的香案,至少在精神上可以讓她安心。
張玄又在房間裏多挂了幾道靈符,見溫楚華看上去好像還是很緊張,便安慰道:「放心吧,那女人被我打傷了,暫時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如果不止一只火狐呢?」從整件事來看,聶行風覺得火狐應該還有同夥。
「哇,真知灼見啊,不愧為董事長,要是來一窩狐貍,光是剝它們的皮做皮草就能大賺一筆,你知道火狐這種類很少見呢。」聶行風轉身走出房間,選擇忽略張玄的錢途宣言。
張玄的手機響起,見是馮晴晴,他向溫楚華告辭出來,接通電話。
「大小姐,我現在很忙,沒空跟你去欣賞古屍秀……」「不是啦,我是想告訴你,小離現在跟我在一起,你們別擔心。」「什麽,小狐貍在你那兒!」「其實是在我同學周林林家,他剛睡醒起來。」馮晴晴今天被周林林打電話叫過去,一進他家就看到霍離抱着小白在沙發上睡得正香,她詢問後才知道霍離是離家出走,怕張玄擔心,便馬上打電話給他。
「讓小狐貍聽電話!」一聽自己在這邊焦急尋人,小狐貍卻在人家家裏大睡特睡,張玄氣不打一處來,大吼。
可能怕被罵,好半天,霍離才磨磨蹭蹭接了電話,「大哥,嘻嘻……」「嘻嘻你個頭,小狐貍你長膽子了,敢給我留書出走!」「因為我想救小白啊,它好可憐……」「救小白的事交給我,你別亂折騰,告訴你,我給你蔔了一卦,卦相不好。」「大哥你蔔卦有幾次準的?」「你說什麽?」「噢,我說——我在晴晴姐的同學家,不會有事啦,大哥別生氣,我把小白的事解決後,回去給你做滿漢全席。」見大哥正在火頭上,小狐貍審時度勢,連聲讨好。
霍離從周林林那裏聽說了古屍的事,兩人商量後決定帶小白去雲霧山,所以周林林才會把馮晴晴叫來,不過霍離沒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張玄。
張玄怕惹霍離傷心,也沒敢多提小白的事,問了他跟周林林的相遇經過,又交代馮晴晴照顧好霍離,讓他在家裏乖乖等自己去接他後挂了電話。
「小離沒事就好,你去接他,我去療養院,我們分開行動。」聽完張玄的敘述,聶行風提出建議。
「療養院?」「嗯,姚林的外婆在療養院。」聶行風把一張紙遞給張玄,上面寫着療養院的地址和外婆的名字周翠花。
剛才魏正義打電話來,打不通張玄的手機,就轉打給聶行風。
魏正義去了姚林家,不過詢問後才知道,那其實是他外婆家,姚林父母早年離異,他跟外婆一起住,大學後為了打工方便就搬出去了,外婆身體不好,前段時間申請進了老人療養院,現在住在那裏的是外婆的親戚,他不認識姚林,只把老人院的地址告訴了魏正義。
「姚林應該跟外婆有聯系,我去問問看。」療養院跟姚林家方向相反,不過離這裏比較近,所以聶行風決定親自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張玄合掌祈禱:「祖師爺保佑外婆別有什麽老人癡呆症才好。」聶行風剛被精怪襲擊,張玄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反正霍離那邊有馮晴晴照顧,暫時不會有事,等找到姚林後,再去找小狐貍也不遲。
張玄沒想到自己這個決定引發了以後所有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