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再戰肅殇
若鳶心急火燎地趕回墨義時,幫派裏早已開完了篝火動員,幫內早已沒人了,只剩下幫派告示上寫着關于今日幫戰的相關事宜。
“葉子?泥巴叔?幫主?”若鳶朝着空無一人的大堂喊了幾聲,回答她的只是悠悠蕩蕩的回音。
“诶呀!”若鳶懊惱地一跺腳,轉身踏上飛劍又急速向幫派場地飛馳而去。
風夾雜着不尋常的陰冷撲面而來,若鳶遠遠地看見了幫戰場地,剛才還挂在天邊的火紅夕陽此刻完全淹沒在層層的黑雲之中,偶有幾絲光亮刺破雲層下一秒又被禁锢回烏雲之上。一股莫名的氣旋在幫戰上空盤繞,将黑雲攪動成一個漩渦,氣勢洶洶的似要把天地吞入其間。荒涼的戰場上不時閃過仙術釋放的彩芒,與天上的奇異景象相互映襯,交織成了一副詭谲的畫面,沖擊着若鳶的視線。若鳶看着展現在眼前的幕景,有一瞬間的瞠目,随即催動飛劍向戰場上掠去。
剛一落地,一陣壓迫感便迎面襲來,若鳶環顧四周,到處是神情凝重的人在跑動,若鳶也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葉子!”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了若鳶的視線,若鳶心下松了口氣,向她跑去。
“若鳶!你怎麽才回來!”迦葉看見若鳶,驚喜在臉上一閃而過,但随即被原來的凝重所替代。
“怎麽樣了?你們一個個都怎麽了,這麽沉重的表情。”若鳶看見迦葉臉上的嚴肅,心中越發不安,急迫地開口詢問道。
“情況有些複雜,我也不太清楚。今天狀況不太對,據說肅殇那邊戰況慘烈,已經有人陣亡了。”
“陣亡?!怎麽可能,我們怎麽會”若鳶一聲驚叫,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恐懼感。
“我也不相信我們的人會做出這種事來,但肅殇認定是我們下的殺手,他們已經殺紅眼了,但不知為什麽,他們的攻勢一直被壓着,大叔懷疑有人混入幫戰,正在排查幫內人員。”迦葉望着遠處升騰的硝煙沙塵,眼中流露出壓抑不住地擔憂。
“我要去看看。”若鳶急不可耐地向交戰場地跑去,迦葉緊随其後,兩人投入了滾滾煙塵之中,前方是茫茫無際的地平線和巨大未知的未來。
“集中人員,準備沖擊BOSS,保護好自己,更不許傷人!”仁義此刻率領着一群人剛拿下最後一根毒火柱,向身後的衆人發出了最後的攻擊指令,深邃的目光帶着探究的意味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終還是轉回身去,領着一幹人等向肅殇內部浩浩蕩蕩地前進去。
“仁義!你這個卑鄙小人!”仁義等人已經來到肅殇城門下,忽然城門上傳來一聲憤怒的斥罵聲,只見李潇正立于城門之上,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傲氣,原本充盈着輕蔑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了悲痛與憤怒。
“沒有想到啊,幾日不見,你們墨義竟脫胎換骨了!殺我肅殇左右臂膀,追殺高戰人員,好個仁義!好個墨義!”李潇咬牙切齒,通紅的雙眼就像要滴出血來。
“李潇,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不要妄下定論!我相信墨義的人不會幹出這種事,白泥巴已經在盤查,相信很快就會有一個結論。到時候,若真的是我們的人所為,我仁義定給你一個說法!”仁義負手而立,對着城門上的李潇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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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少在這裏推脫責任,我們的人看的清清楚楚,那人明明帶着你們墨義的水晶,你還狡辯什麽!”李潇看着面不改色的仁義,怒火更不可抑制地燒了起來。
“李潇!你可不要忘了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仙管樞!損你肅殇實力,挑起兩幫戰争,它才是最大的贏家!”仁義也有些惱了,一句話讓李潇有了片刻清醒,但随即又回複到原來的癫狂狀态。
“少拿仙管樞說事!仁義,今天就用你的命來祭我肅殇的冤魂吧!”語罷,李潇揮起手中的仙劍,一陣強大的劍氣向仁義所在方向飛速襲去,一時間,墨義衆人被沖的七零八散,仁義也禦起仙劍,向着飛身而下的李潇展開了攻擊。
“這裏我擋着,其他人按原計劃行動!”仁義低頭躲過李潇的劍鋒,一邊回手掃向李潇,一邊對身後的墨義衆人喊道。
“去死吧!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李潇此刻已經殺紅了眼,不斷施展着各種淩厲的招式攻向仁義,仁義也不示弱,以退為進,在穩固的守勢中漸漸展開了攻擊。神志不清的李潇漸漸的感到力不從心,仁義壓制住了李潇的攻擊,趁着他攻勢減弱的空當飛起一腳踢掉了李潇手中的仙劍,當即鉗住李潇的雙手,一個轉身将其反扣于李潇背後,手肘發力将李潇壓跪在地上。
“李潇!夠了,你冷靜一點!我死了你們肅殇的兄弟就能複活嗎?!”仁義壓制着奮力掙紮的李潇,終于忍不住怒吼了一句。
“我要讓你給肅殇的兄弟陪葬!放開我!啊!!”失去理智的李潇發出全身蠻力,生生掙脫開了仁義的桎梏,玄色仙劍應着主人的召喚回到李潇手中,李潇舉起劍又欲攻向仁義。
“等一下!李潇,你要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白泥巴突然出現在李潇身後,一句話讓兩人都停住了動作,向白泥巴望去。
來的不只白泥巴一人,白泥巴身後還亦步亦趨地跟着個人,看樣是被白泥巴封住了大脈,只能勉強行走。
“雄霸……”仁義一眼就認出了那人的裝束,瞳孔瞬間擴大,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打飛肅殇之人的幫派水晶,正欲下殺手,被我看見了。快走!你自己跟幫主解釋吧!”白泥巴抓過雄霸的衣領,一把扔在了仁義面前。
“雄霸,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仁義沉痛地看着這個往日的好兄弟。但雄霸只是擡頭看着仁義,什麽話也不說,眼中甚至還帶着隐隐的嘲笑。
“幫主,這個雄霸最不守規矩,跟你說了不要讓他參加幫戰,你就不聽,現在捅出這麽大個簍子,你說怎麽處置吧!”白泥巴皺着眉向仁義抱怨道,憤憤地看着坐在地上雄霸。
“就是你殺了我肅殇的弟兄!我要你償命!”李潇看着雄霸的眼中充滿了仇恨,舉劍要向雄霸斬去,被仁義一把攔下。
“李潇,雄霸的事我們幫戰後再詳細地談,既然是我們幫的責任,我仁義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還談什麽?!人就在這裏,我豈有放過他的道理!”李潇不依不饒,又欲揮劍斬下,卻被仁義死死抓住手腕,兩人僵持不下。
“李潇!上次你對我們幫員下殺手的時候,你到處吞滅幫派的時候,怎麽沒想過為他們償命呢!”仁義瞪着杏目怒罵,李潇一愣,一時語塞,但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放松片刻。
突然,趁着仁義和李潇對峙的空當,四周的叢林中蹿出四五個蒙面人,迅速戰上了三人,仁義等人猝不及防,對方又人多勢衆,只能勉強抵擋着。蒙面人拖住了仁義和白泥巴,趁機将倒坐在地上的雄霸解了穴,雄霸起身也随即加入了戰鬥,情況更加危急。
這時,肅殇幫派場地內的人聽見了打鬥聞聲趕來,幾個蒙面人見勢脫出身來,迅猛地向着肅殇趕來的人攻去。只見一個蒙面人眨眼間閃到一個人眼前,那人還未反應過來,腰間的幫派水晶便被奪走甩了出去,一道劍光閃過,那人只覺喉頭一涼,一股腥甜噴湧而上,随後是致命的劇痛和窒息感,頃刻間便倒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蒙面人已經取了好幾個人的性命,李潇看着自己幫派的戰友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心痛難持,一個怒吼,周身卷起一股強勁剛烈的劍氣,片刻間幻化為一柄巨大的仙劍,玄色的光芒在劍身上下流轉,呼嘯着向眼前的蒙面人劈去,一霎時,山崩地裂,那蒙面人閃躲不及,被當頭劈中。等到光芒散去,塵埃落定,那人已經屍骨無存,只剩下一灘血跡,昭示着上一秒的慘劇。
“奶奶的!誰把老子綁了,讓我逮着劈了你丫的!”突然,從一旁的叢林裏罵罵咧咧走出一個人,讓打鬥的衆人當場愣在了原地。
走出來的那人竟是雄霸!
衆人看了看場內的雄霸,又看了看邊上明顯還在狀态外的雄霸,都傻眼了。
剛出現的雄霸擡頭一看眼前這麽一番混亂地場面,也愣住了,再看到場上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頓時暴跳如雷。
“就是你這個龜兒子!搶我的臉還偷襲我,是男人就別怕別人知道你是誰!”說着舉起身邊一塊巨石就向那個假冒的神秘人掄了過去。
“你不是雄霸,你到底是誰?!”神秘人翻身躲過巨石的撞擊,卻仍被巨石的沖擊波沖的一個趔趄,還未站穩,仁義便閃現在他身後,扣住他的肩膀逼問道。
神秘人冷笑一聲,一個扭身避過仁義的鎖扣,冷不防地伸手一抓,仁義仰身躲過,,卻還是被他指尖彙聚的真氣劃傷了臉頰,神秘人趁機掠開,卻被雄霸氣勢洶洶地堵住了去路。神秘人面對着雄霸,臉上閃現一絲複雜地神色,雄霸可不管那麽多,剛才所受的屈辱讓他怒不可赦,只聽見他大吼一聲,雙目眦裂,全身的肌肉随之緊繃膨脹起來,忽然,他的身形一虛,頃刻間便閃到了神秘人面前。
“破軍擊!”神秘人還未看清雄霸的身影,便見一個拳頭向着自己胸口全力擊來。雄霸的全部力量都彙聚在這一拳之上,所有動作在電光火石之間一蹴而就,神秘人根本來不及閃躲,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一拳擊穿自己的戰甲,然後整個人被高高抛棄遠遠地摔了出去。只傳來一聲沉悶的落地聲,像一塊石頭了無生氣。
雄霸向地上無力地掙紮的身軀走去,手上已經積蓄起了力量,準備給那人最後一擊。突然,他穩穩前進的腳步凝滞了,雙腳如在地上生了根,再也無法前進半步。
“奕……之……”雄霸驚愕地看着癱軟在地上口吐鮮血人,雖然穿戴着他的衣物,但因重傷無力維持易容術而露出的原貌赫然是舊日朝夕相處的奕之。
“呵~雄霸……能……死在……你手上……我……無憾……了……”奕之擡起頭,忍着全身五髒六腑撕裂的劇痛,看着雄霸,輕笑了出來。
“不……怎麽會……不……”雄霸驚恐地看着面色慘白的奕之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握緊的拳頭開始顫抖,終于忍不住一個箭步沖上來,手足無措地看着滿地的鮮血,豆大的眼淚滾落下來,和血色融合在一起。
“奕之!你不能死!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奕之!”雄霸摟住奕之的不住發抖的身軀,冰涼的體溫刺痛了他每一寸碰觸到的皮膚。雄霸不停地給她擦去嘴邊的血沫,卻只是徒勞地染紅了自己的衣衫。
“雄……霸……你就是……一個……傻子……”奕之滿足地靠在雄霸懷中,像往日一樣與雄霸調笑着,卻只咳出了更多血沫。
“我是傻子!奕之,你不會死的,我帶你去醫館,你會沒事的!”雄霸抱着奕之,無助地哭得像個孩子。奕之費力地擡起手撫上雄霸的臉頰,雄霸一把抓住,緊緊不肯放開。
“雄霸……對不起……我……沒守住……我們的……承諾……”奕之眼中泛起了淚光,呼吸愈發紊亂,雄霸感受到的脈搏越來越微弱。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話,我救你!我救你!”雄霸想要将真氣輸入奕之體內,卻被奕之無力地拉住了。
“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謝謝……雄霸……到今天……我都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我……愛你……我……”奕之搖了搖頭,看着雄霸的目光中含着無盡的柔情與幸福。
“我也愛你,奕之!我愛你,不要離開我!”雄霸已經泣不成聲,死死地抱着奕之,仿佛這樣就可以留住她那漸漸流逝的生命。
“來生……來生……再……”奕之的手無力地垂下,眼角的淚滑落在雄霸手上,雄霸感到懷中的軀體軟了下去,低頭,奕之已經安詳地閉上了雙眼。
風起,吹起砂粒迷了人眼,嗚咽的風聲回蕩在肅殺的戰場上,吟唱亘古不變的悲歌。
雲湧,凝成雨珠傷了人心,凄迷的雨絲飄落在相擁的人身上,哀悼陰陽相隔的愛情。
雄霸抱緊了懷中的奕之,仰天長嘯,滿腔的悲恸化為這一聲哀嚎,送心愛的人最後一程。蒙面人不知何時已經退去,仁義等人默然站在雄霸身後,見證這一段生離死別的相愛。
“集合全幫,清點幫員,統計傷亡人數。”李潇無力地收起仙劍,對身邊一個人交代道,回身看了仁義一眼,便轉身向肅殇走去。
“幫主!龍源勝他……快撐不住了。”不遠處,桔年駕着葫蘆坐騎匆忙趕來,還未喘幾口氣,便急忙向仁義說道。
“怎麽回事?”仁義一皺眉,禦起仙劍準備往回飛去。
“龍源勝和紫煙瑕對戰時,被蒙面人鑽了空子,龍源勝重傷,紫煙瑕……身亡!”桔年一頓,向李潇那邊望去。
李潇的背影一僵,猛然回身一臉驚愕地望着桔年,身形一陣虛晃,身旁的人連忙扶住李潇,卻發現他渾身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突然,李潇一把甩開身邊扶持的人,向桔年來的方向飛速掠去。
“走。”仁義看着李潇失魂落魄的背影,對身後的桔年白泥巴招呼了聲,随即跟了上去。
且說若鳶和迦葉進入戰場,一路上并沒有碰到什麽異常情況,肅殇的人大部分已經被召回營地內,除了偶爾碰到幾個采水晶的同幫派人之外,就幾乎沒有什麽人跡了。眼前的戰場平靜荒涼,若鳶和迦葉卻感到周圍的空氣中時刻傳來一股壓力,一呼一吸之間都耗費着十分的力氣。
忽然,一個黑影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飛快地從兩人眼前一閃而過,沒入了一旁的樹叢之中,若鳶和迦葉反應過來,暗覺不對,連忙跟了上去。但此時林中早已沒有了黑衣人的身影,兩人只能提防着,慢慢向前摸索去。
“噌!”突然,前方樹叢裏飛出一把仙劍,直直地插入眼前的一棵樹上,劍身還在不住晃動,水藍色的光輝黯淡得幾乎不見,但那把仙劍的模樣讓若鳶心髒一陣緊縮,臉上頓時沒了血色。
“這是龍源勝的仙劍!勝勝!”若鳶用發抖的雙手捂住嘴巴,一股寒意由頭頂灌入全身,來不及多想,拔腿向飛劍出現的方向狂奔而去。
“若鳶!”迦葉看着若鳶驚慌失措的背影,拔下插在樹上的仙劍,也追了上去。
若鳶撥開層層的樹叢,也不管尖銳的樹枝在身上劃出了血痕,終于穿過了樹叢來到了一片開闊的空地上。還未喘口氣,一道鋒利的劍氣就擦着她的胳膊飛了過去,若鳶催動起防禦,但眼前一切讓她更加大驚失色。
只見三個蒙面的黑衣人正與龍源勝纏鬥,招招淩厲,步步緊逼,勢要取龍源勝的性命。龍源勝失了仙劍,周身上下多處負傷。但看其淩亂的的步伐與勉強的招架,內傷遠遠要比表面看的嚴重。地上滿是殘破淩亂的斷枝碎葉,不遠處還有一個紫色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沒有任何動彈,不知生死。
随後出現的迦葉也被眼前的一切震住了,若鳶抽出法杖,生生截斷了蒙面人對龍源勝的攻勢,介入到兩方的争鬥之中,瞪圓的杏目中噴射着不同尋常的怒火。三個黑衣人看到半路截殺出的若鳶,神情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随即被惱怒所代替,其中兩個立即轉移目标,對若鳶展開新一輪的攻擊,只有一個卻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出手。
“鳶子,你快走他們很厲害”龍源勝終于支持不住倒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前方若鳶奮力抵抗的身影,內心有一種死灰複燃的希冀與前所未有的恐慌。
“勝勝,這次我不會丢下你了。”若鳶堅定的聲音自前方傳來,龍源勝沒有看到,若鳶此時臉上閃耀着前所未有的光彩。
“龍源勝,接着。”迦葉将仙劍抛還給龍源勝,也加入到了戰鬥中。
但那兩個蒙面人功力深不可測,他們從一開始被打亂的情況中恢複過來後,立即對兩人展開了全力攻擊,漸漸奪回了優勢。若鳶和迦葉兩人感到越來越吃力,但又無計可施,只能苦苦支撐。
“玄極靈盾!”若鳶和迦葉在靈盾的掩護下得以喘息片刻,但眼看靈盾在對方猛烈的攻擊下也撐不了多久,若鳶回頭看了眼支撐着傷勢的龍源勝和不知是死是活的紫衣女子,心急如焚,只能看着靈盾在一次又一次的沖擊下漸漸開裂。。
“勝勝,下輩子,要找到我啊。”若鳶放下抵擋的法杖,回過身望着龍源勝,臉上沒有恐懼,只帶着平靜的溫笑和赴死的決然。龍源勝扯開一個微笑,眼中的溫情說明了一切,然而卻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出後,重重地仰面倒了下去。
“勝勝!”若鳶顧不得快要破裂的靈盾,飛身上前,抱住龍源勝,但不管她怎麽拍打哭喊,龍源勝卻始終沒有睜開緊閉的雙眼。
“若鳶,龍源勝怎麽樣了?這邊快撐不住了!”迦葉還在苦苦支撐,聽見若鳶一聲驚呼,心中一沉,手上注入的真氣一滞,讓蒙面人抓住了機會。其中一人淩空躍起,翻掌握住半空中的仙劍,看準盾上的一個破綻,凝聚起真氣就要斬下去,在這千鈞一發之刻,那個一直在原地觀戰的第三個蒙面人瞬間出現在那人面前,一把扣住了那人揮劍的手腕,那一劍就這樣生生停在了半空中。被阻擋的蒙面人憤怒地瞪了一眼面前忽然出現的那人,只見那人對兩人使了個撤退的眼色,那舉劍之人不甘心地想要掙脫,但手腕被死死扣住動彈不得,最終只得憤恨地甩手離去。那人看着兩個同伴已經離去,回頭看了跪在龍源勝身旁哭泣的若鳶一眼,也轉身離開,揚起的衣袂下閃過一抹銀光,伴随着一陣清靈的鈴聲響起,驚起了若鳶的視線。若鳶驚疑地望着最後離去的蒙面人的背影,不由自主地喚出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名字:“依依”
李潇等人趕到時,天涯已經帶着龍源勝和若鳶迦葉離開了。
一路上,李潇眼前一直閃現那個對着自己巧笑的紫色身影,但那句“紫煙瑕身亡”卻時時如一把尖刀剜着他的心。失去了這麽多之後,李潇再也承受不起瑕的離去。
當那抹紫色終于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李潇再也無法向前跨出半步,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他死死地盯着癱軟在血泊中的殘紫,不想,不願,不敢面對紫煙瑕慘死的真相。
“瑕……”李潇終于顫抖地邁開了雙腿,一步一步向那邊走去。紫在殷紅的鮮血映襯下黯然失色,卻依然刺入李潇心間,肝腸寸斷。那朵妖冶的死亡之花靜靜綻放在天地間,那曾經暗含柔波的雙眸此時無神地望着天空,曾經嬌笑上揚的櫻唇無力地半合,慘白的臉龐濺落着斑斑血色,殘忍地醒目着。
“那城門下的叮咛竟是最後的訣別……”瑕,世人都知我陰狠毒辣,只有你看穿我的堅甲觸碰我的苦楚。凡世芸芸衆生,只有你一人配擁有我唯一的柔情!此時,他不是肅殇的幫主李潇,他只是一個失去心愛之人的凡人李潇。
“汶笙,今日之仇不共戴天,我李潇傾我所有,傾此一生,傾我之命,定滅你仙管樞!”李潇抱着紫煙瑕的屍體,對天起誓。烈烈的風吹起他狂亂的長發,天上的黑潮愈發洶湧,妖風四起,一場巨大的陰謀俨然拉開了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