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落了淚,狠命的哭了一整個晚上,多年愁苦孤寂,委屈心酸仿若也都随之發洩而去,最後只知緊緊抓着顧寧,相互擁了溫暖,不知何時實在疲累才睡了過去。
再到朦胧中有了些許意識,就覺眼皮外似有光亮,臉上也癢癢,仿佛被什麽刮蹭着好一頓擾,本側了頭不想理會,卻未想了不過一會會兒功夫,就又開始一下刮一下戳的,鼓搗的人直心亂。
睡意仍舊籠的嚴實,被煩多了的暴脾氣也開始溢出來,我不耐地揮個手打開礙事的東西,随了“啪”的一聲脆響後就不再管,直翻了個身往近旁處的熱源蹭去,又縮了縮,揪住了什麽,在周遭熟悉的清甜中埋住頭,吧嗒吧嗒了嘴。
耳邊起了一陣低低的笑,身子也似是被往裏攬了攬,耳垂也被揉撚着,鼻子頭撞上了片軟香柔膩,滑不留丢的觸感極佳。
我雖還迷糊着,卻也知道面前這是好不容易重新回來,那個極了天地精華,卻只給我一人近的大美人,禁欲許久早已不知被塞到哪裏的色心也開始泛起,忍不住就美得一把抱住挨蹭着臉貼上,伸出舌頭舔了舔,又咂了咂味道,直湊上去,一下咬住。
只覺得懷裏的人似是顫了顫,箍着腰的手愈發的緊了。
呼吸被勒了有些不暢,我剛蹙了眉松了牙,後腦就被按住,緩緩揉搓着,緊接着下巴就被搬了起來,一下覆上了柔軟。
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從舌尖激到四肢,還未來及反應,下面就被暖暖的一下握着整個包了,這下更是連連指尖都酥得瞬間哆嗦了起來,從被堵了口中發出嗚嗚泱泱的聲音。
“榕兒……”
臉頰的皮膚感受了輕輕淺淺的呼吸,腰上也開始一下一下被粗糙的手掌使着勁力揉着越發癱軟,連喘口氣明白明白的功夫都沒給,胸口就被濕滑的含了,狠狠一吮。
“啊!”
我一下子叫了出來徹底清醒,下一刻又被迅速捂了嘴。
脖頸被觸了,或咬或磨,只聽身上覆着的人柔柔道:“莫叫,小心惹了人來擾到。”
眼睛酸澀得很,我努力的睜開眼也只得了一條縫勉強看清上方微微晃動的黑緞長發,扭着身子哼唧的想躲,卻怎的都躲不開周圍箍着的力量。
腿被不知不覺的分了開又架起,後腰也被一條小臂從下方橫過擡了緊挨着赤條的肌理,我被那熱度燙的抖了下,遵了本能抓緊了對方的肩,将自己整個貼了上去不耐的磨蹭。
“快……”喘着氣,享受着沖進腦子裏的一陣陣酥軟與暈眩,我不禁向後仰了頭,喃喃催道:“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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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誰成想那作怪的手竟一下停了,只聽那人輕喘的問,“這些年,想我麽?”
本正層層上竄的興奮瞬間阻住,忽忽悠悠,半高不下的就這般挂在那兒,急的 我差點又哭了。
“想……”我開始撓他,扭了腰,唯一個還能使力的腿勾住他,另一條腿也努力的向上攀,聲音裏帶了嗚咽,“想……”
對方呼吸也更加亂了,輕輕喘息着揉捏了我,唇上又被含住緩緩舔嗜,箍着我的腰往上送,“我也想……一直想,一直想……”
“師父!您與先生起了麽!”外面一聲長叫,門扇也被砸了“咣咣”響,“日頭都老高了,再不起吃食都涼了!”
“……”
“……”
顧寧垂了眼睫,微微顫着抿了笑,“榕兒果然,很會教徒弟。”
我真的要哭了出來,扭着腰挨蹭他那只帶了繭子的手,急道:“別說他,你……你先讓我……”
顧寧俯了下來,緊緊抱住我,如火的身子一下子燒到我這邊又燙又烤,柔聲道:“榕兒……”
“啊……啊……”
“師父!起沒起!您倒是言語一聲啊!先生!”
“……”
“多事的小子,這是第幾次打擾咱們了?”顧寧輕嘆一聲,“什麽好興致都被他攪了。”
悠然撐着床頭坐起,內衫順了重力一下子輕輕滑落,看得我忘了身上的急切,只怔怔的移不開眼。
肌膚上那許多傷疤,縱橫交錯處非但沒有猙獰的恐怖,反倒身形勻稱,蘊力凜然,比之以前風雅更多有幾分英姿,又因了透過床幔的陽光染上一陣暖暈恍如天人。
卻讓我只要見了,心中就是一陣的滞澀的悶痛。
擡了手指,輕輕觸了他心口間那道最是驚心的,我喃喃道:“疼不疼……”
顧寧本正将長發攏過一側打理,聞言頓住了動作。
他握了我打了顫的手,垂了眼睛看向我,柔聲微笑道:“确是有些癢,但榕兒若能舔舔,自然也就無礙了。”
“……”
一碟素餅,一碟鹵肉,兩碗米粥,再配了零星鹹菜,荀石一樣樣的擺在案幾上,标準的服務式笑容盈在臉上,又禮貌又溫和。
只是那雙靈動的黑珠子鬼靈鬼祟的總往我眼角脖子上瞅,就無疑不僅使他的人,就連那笑,也十分礙眼。
“倚墨姐姐們都被我打發外面去了買些東西,至少今日上午定回不來,周大哥那裏我也托付向宮裏告了假,師父累了一晚上想必身上也多不适,”說着視線還一度飄忽的往下掃了,“雖有先生照顧,但師父還需多多休息才是。”
我歪在軟榻上,沒有說話,只微笑的瞧着他。
荀石眨眨眼,奉了筷子,又笑道:“顧先生那裏如果還有甚吩咐需出去跑腿,弟子當不敢不從,”欺挨過來貼着我的胳膊,又舔了臉乖順道:“只師父身邊沒有得力使喚的總是不好,還是留了這裏最妙。”
“哦?是麽?”我擡了茶杯,笑的更加燦爛,“你留了府裏也正好,西邊與內原各國貿易的賬本這幾日也該得送來,還想你幫着算算是否出了什麽疏漏,若是能較前兩三年比之一二,得些總結,确是更好了。”
整整四十三兩車的冊子,還真以為我沒法子治你了!
荀石的笑僵在了臉上,“師父,這是玩笑吧……”
我撇着茶葉沫子,輕輕呷了口,淡淡道:“你顧先生也想考考你近些時候可曾荒廢了學業,”我沖着他呲了牙,嘿嘿道:“你也知道,他經史策論向來是極好的,要求也更多。”
荀石身子也僵了。
“你還有事?”放下杯盞執了筷,我扒拉了下菜碟子,又挑眉看向荀石,繼續微笑,“莫不是精力充沛覺得少了?正好,君上想着開春就将下野的荒地移民開墾出來,你也正好可去做個計劃書……”
荀石“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師父!弟子還有事須得急辦,不打擾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正要去拿碟子裏的素餅,竟又聽“咣”的一下好似撞了什麽。
嗯?怎麽這麽不小心?
“先……先生……好……”荀石僵着身子,聲音竟都打起了顫。
顧寧正出了裏屋走來,見了他,點點頭,微笑,“好。”
荀石竟晃了下,扒拉着旁邊的門框才能勉強站定,“先生若無事,若璞告退。”
顧寧又點點頭,直接往我這方走來。
荀石顫抖着手,哆嗦着腿往外走,不防又被門檻絆住,險些趴地上。
那副凄慘落魄,真真叫人憐惜。
只聽他喃喃道:“莫非……應反過來……”
嗯?
看了眼好不容易出了門的荀石,再擡眼看向顧寧,只見那人一身長衫寬袍廣袖,更顯高挑修長,玉立如松,但也确實有點……弱不禁風的羸和之态。
而且顧寧昨晚也哭了,此刻眼角還有些微紅,眉心微蹙,晚上約莫也未曾睡好,神色中微帶倦意,若再目光略略下移,就能見着那蒼白瘦弱的脖頸上,幾顆極為顯眼的大草莓明晃晃的印在那兒,好一派暧昧的旖旎風光。
我默默扭回了頭,舉了袖子掩住唇,輕咳了好幾聲才勉強壓抑住。
那個,若璞啊,師父對不住你,過後給你備些安神湯,兩副就會好了。
“在笑什麽?”
顧寧坐在我身側,側首看來。
“沒有,”我視線飄忽,“無緣無故怎會笑?”
顧寧微笑的看向我,輕輕柔道:“榕兒……”
聲線微緩,也略低,還有些不易查的啞意,這般一波三折,婉婉轉轉的喚出來,我登時身子就酥了半邊。
“啊……”
顧寧笑了起來,将我攬在懷裏抱了,應是見我拿了筷子,便道:“怎不動?可是要我喂?”說着,也擡手去拿筷子。
我趕忙抓住了他的腕子,“哪裏了,又沒殘又沒廢,自己吃的了!”這要是那個不長眼的冷不丁從外面進了來,我還要不要臉!
顧寧卻不知為何,竟突然頓住了手,靜了一瞬,正當我疑惑,就覺他的手掌撫上我的右腳踝,順了褲腿慢慢上推,露出細瘦的小腿,還有腿上的疤。
“治不好了?”手掌堪堪好能全部握住我的腿,聲音也低低的,聽不出情緒。
我側了下頭,靠在他肩上,笑道:“怎會不好,你昨日不是見我走了?倒是你……”我頓頓,掃了眼他從昨晚扶我上車起,就一直更多用的左手,終是不再言語。
我與他從小相知,當然知道他從來不是個左撇子。
他既不願讓我擔心,那我就不問。
前事坎坷自是命運苦難,但他如今能在我身邊安樂快活,我又何須求更多。
只要他好好的,自是要我做什麽都行。
捉了他的手,合了掌攏在手心裏,一點點的将其暖熱。
“我這幾年每至一地見了絕景,每做一事成了效績,都會給你撫曲,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每日夜間夢回,我總是能聽見你的曲,知道你還在等我,白日裏便能不忌險阻人禍,努力來尋你。”
我抿着唇笑了,蜷縮在他的懷裏閉上了眼睛。
“待得幾日後秋葉全紅,咱們便去郊外游逛游逛,帶了琴,我給你撫曲。”
顧寧攬緊了我。
“榕兒的秋風辭,只許給我一人聽。”
“嗯……”我輕輕應道:“只給你一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