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還我心髒燒死了一個老太太……
津戈撩的秘密。
茹願很感興趣。
她伸手去搶, 津戈撩把鑰匙從右手抛到左手,中間劃過一條抛物線。
茹願沒有搶到,就聽到津戈撩妃唇輕啓的清淺聲線傳來:“游戲不允許我主動給你, 來搶。”
“……”
不允許主動暴露秘密, 這個是游戲的規則。
茹願知道。
但是這一句“來搶”就很靈性了。
津戈撩是打算以不主動暴露的前提下,來告訴茹願自己的秘密。
如果他不願意說, 只要把鑰匙藏起來,就沒有人能知道。
103和104這兩個病房裏面到底藏着什麽東西, 茹願真的很好奇。
她上前一縱, 借着跳躍的力道猛沖上前。
津戈撩的個頭占據絕對優勢, 他像是一條剛下山的年輕獅子渾身都蘊含着強大的力量, 每一個動作都行雲流水般的讓人賞心悅目。
茹願撲、抓、擁,只能摸到他白色大衣的衣袖。
窄小的走廊裏面傳來挪步和飛縱的聲音。
茹願看着那兩個銀色的鑰匙在空中被他像雜耍一樣扔來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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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來到三千世界之後, 茹願在武力值這個方面就未逢敵手,此番被津戈撩激起了心頭的一股勝負欲。
那個被扔來扔去的鑰匙就像是一顆誘人的糖果,只有采摘到才能品嘗人世間最甘甜的味道。
也像是茹願兩年前為了給津戈撩告白, 買下的99枚糖果。
她把裏面的糖果全部裝在一個透明的罐子裏,然後把五顏六色的糖果紙拆掉疊成千紙鶴。
每一只千紙鶴上, 都帶有甜甜的糖果香。
很小的時候, 姐姐說99只千紙鶴可以許一個願望。
茹願送給津戈撩一個願望。
三千平臺裏面的觀衆沒見過這種求打的場面, 紛紛興奮起來。
——“別打啦!別為我打架啦!(爾康手·jpg)”
——“這才是真·打情罵俏, 我酸了。”
——“大哥大姐們, 搜證時間還夠嗎?幹啥呢!”
——“表面:別打啦!內心:打!打起來!”
二人看不到彈幕裏面的內容,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對方斑駁陸離的殘影交結在一起。
猶如翻海攪雲, 煞是好看。
“你在想什麽?”津戈撩的指尖插-在鑰匙圈裏,來回轉動。
兩枚鑰匙就在他的手上轉圈圈,發出叮叮咣咣的聲響, 好像在嘲笑茹願。
人的知己除了摯友就是仇敵。
對戰的時候對手的心思仿佛都在掌控之中,一舉一動都受到情緒的影響。
茹願的動作慢了下來。
“你以前從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神。”
“想要的東西要不顧一切地奪過來。”
“即使在你面前是你熟悉的人。”
津戈撩一字一句混合着二人進攻和防守時席卷着氣流的聲音,咻咻瑟瑟,十分清晰。
“你現在這副畏手畏腳的樣子像極了一個人。”
他說。
“茹憶。”
茹憶。
姐姐?
茹願現在像極了姐姐?
怎麽可能?
不可能!
茹願的探手在空中變換手勢,随即腳底步伐驟變成進攻度極強的彎刀,搶奪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度在鑰匙滞留在空中的時候精準而有力地握住。
姐姐每次練功對戰的時候,對任何人都點到為止。
即使旁人輸給了姐姐,也不至于落個渾身是傷的地步。
但是茹願不同。
她享受着痛苦和被痛苦的過程,練功的時候見不到她但是1v1對打的時候茹願場場必到。
武術館裏的師兄姐弟們都說,如果茹憶是天使那麽茹願就是惡魔。
排到了茹願,她就像趕不走的賴皮糖,要麽對方被打倒在地站不起來要麽就是茹願被打倒在地站不起來。
茹願在對戰的時候就像是惡魔附體,招招致命。
她遍體鱗傷可以,但一定要踩在對手的屍骨之上。
要麽殺了她,要麽輸給她。
為此,爺爺訓誡過茹願多次。
操場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戒尺不知道打斷了多少根。可不管怎麽樣,茹願到最後都不服氣地回怼。如果武力不能發揮到極致,那将毫無意義。
到最後,爺爺只能唉聲嘆氣地說道。
魔性難改。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茹願的戾氣越來越平和?
好像就是從姐姐去世時起,她開始覺得人生的喜怒哀樂都無法對她的情緒帶來太大起伏了。
沒有什麽特別值得讓人開心的事情、也沒有什麽特別讓人生氣的事情。
茹願抓住了冷冰冰的鑰匙,就像是攥住了一捧白雪。
鑰匙和雪花一樣冰冷。
她的手腕被對方的雙臂箍住。
津戈撩微微用力,把她拽向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氣息迎面而來,帶着一種強烈的入侵感。
茹願在他黝黑眸底看到了茫然的自己。
“一年前的那天雪夜,你看到了什麽?”他問。
茹願看到了什麽?
她看到聖潔無瑕的姐姐倒在泥濘的雪地裏,衣服被猩紅的血水染紅裙擺沾染着污垢,從高處墜落的時候兩腿因為折斷而扭曲得不成樣子。
姐姐長得很漂亮、個性溫柔、待人友善,全世界最美好的詞彙都能用在她的身上。
會在爺爺罰茹願跑操場的時候偷偷給茹願減少圈數。
還會在茹願被罰戒尺的時候,用身體擋住爺爺的視線,握着茹願的手把戒尺打在自己的手臂上。
啪啪直響,非常用力。
讓爺爺誤以為是茹願在受罰,實際上打腫了的是姐姐的手。
姐姐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長比音樂家的手還漂亮。
可是在那天雪夜中,斷了。
茹願鼻尖微酸,目光炯炯地盯着津戈撩:“姐姐不是自殺對不對?”
“她是。”
“不可能!”茹願冷聲甩開津戈撩的手。
女孩背對着他,背影倔強又筆挺。
就像以前在武術館裏犯了錯被爺爺懲罰的時候,也是這種我認錯但我不改的态度。
蘇州上莊路的那棟大廈,是一座廢棄的爛尾樓。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去理會了。
進入那棟爛尾樓也只有一個通道,而隔壁商場的監控正巧也能看到通道。
那天晚上,只有茹憶一個人進入爛尾樓,随後不到十分鐘便墜樓在地。
茹憶進入爛尾樓時的衣着和墜樓時也一摸一樣。
種種跡象表明,茹憶确實是自殺。
父母早已接受這件事,只有茹願不相信。
“你們、你們在幹啥?”小馬出現在走廊裏,“牙姐……”
他看到茹願的臉色很差,眼圈裏面隐約滲着一點紅意,即使小馬是一個剛十九歲的大男孩但是也懂這是怎麽回事。
吵架了?
茹願把鑰匙丢給小馬,朝103和104努努嘴:“沒你的事,開門去。”
小馬接過鑰匙,頭如搗蒜趕緊去開這兩扇門。
茹願回頭非常嚴肅地對津戈撩說:“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這次來就沒打算自己一個人回去。”
“你覺得,三千世界真的有能力讓死人複活嗎?”
這句話茹願似曾聽聞,小馬好像也這麽問過自己。
當時茹願特別信誓旦旦地對小馬說的那句話,此時此刻怎麽也開不了口。
津戈撩緩緩擡起眼簾,目光淡如流水地劃過茹願的臉上:“如果有的話,茹憶當時為什麽不救她自己?”
“什麽意思?”茹願即使再笨也能聽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姐姐她……也玩過這個游戲?”
津戈撩沒再說話了,只是定定地看着茹願,好像在通過茹願的靈魂看着另外一個人。
茹願腦袋裏面忽然再次回想起津戈撩剛才的那句話。
一年前的那天雪夜,你看到了什麽?
姐姐的異常不僅僅是那天雪夜,完全可以歸宿到姐姐墜樓前的一年,也就是津戈撩剛走的那個時候。
津戈撩走後不久,姐姐也經常出門,常常一走就走四五天,最長的一次有一個多月。每次回來的時候都很疲倦,在床上一睡就睡好久。
當時姐姐正好到了大四實習的年紀,家裏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勁。老媽還讓茹願不要打擾姐姐,說姐姐實習很辛苦,讓她多多休息。
茹願有次去姐姐的學校送衣服,在校門口等了半天聽姐姐的室友說,姐姐已經很久沒回宿舍住了。她在電話裏問姐姐,姐姐當時的回答只是住在了實習的地方。
當時姐姐還在電話裏特地叮囑茹願,讓她不要告訴父母這件事以免讓家裏人擔心。
來三千世界時間久了,對很多事情都會反複思索,這也讓茹願現在回想起來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些不對勁。
如果是按照姐姐的性格,會讓家裏人擔心的事情她從來不會去做!
除非!
——“我一定會讓你恢複正常人的生活。”
——“過去十八年聞不到正常氣味的日子很難過吧?”
——“沒事了,很快你就會和所有人都一樣啦。”
忘記了是在什麽時候,好像是津戈撩還沒離開武術館的時候。那是一天非常尋常的夜晚,姐姐和如常一樣趴在她的床邊,跟她開着玩笑。
手輕輕揉着茹願的臉頰,就像小時候逗她的那種樣子,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證。
難道……
“津戈撩!”茹願急火攻心之下,上前一步攔住他“我姐也來參加過這個游戲對不對?!”
小馬站在103的門口,回頭愣愣地看了一眼茹願:“啊?你說啥?”
彈幕裏面的反應和小馬一樣。
——“剛才乳糖喊的什麽?我沒聽清!是金戈的真名嗎?”
——“叫什麽?卧槽,叫得太快了,能不能回放啊導演!”
——“乳糖連金戈的真名都知道,倆人在現實世界裏就認識了啊?”
——“剛才倆人好像都說到了兩個名字,什麽茹憶什麽殺手的,有沒有人能科普一下啊!”
——“紅雪殺手是蘇洲市知名的連環奸-殺犯,手裏有五位女性命喪其手。五名女性有被侵犯的痕跡但是現場并無精斑。且兇犯喜愛在雪夜找紅衣妙齡女星動手,被警方稱為代號‘紅雪殺手’。從五名女性指甲蓋裏找到的皮屑中,查出來的DNA可以知道是一位女性。後經調查,警方懷疑國家級武術館老館長的大孫女身上,但是經過DNA比對完全洗脫了其嫌疑,誰知之後的一個星期後其竟然墜樓自殺。從此’紅雪殺手‘再未出現。而那位墜樓的對象,就是此次事件中乳糖的姐姐,真名叫茹憶。”
——“茹憶墜樓的爛尾樓通道有能保存三個月的監控錄像,三個月內,只有茹憶一個人進入了爛尾樓。爛尾樓裏常年積灰,也只有茹憶一個人的腳印。而茹憶的家人也證實,茹憶從未有過任何精神類問題,警察在茹憶體內也未檢測過任何致幻藥劑。所有線索都指明,的确是茹憶自己一人在行動能力未受限制的情況下,從高樓墜下。”
——“卧槽,前面大佬怎麽知道得這麽詳細?”
——“這就是傳說中的高手在民間嗎?”
——“大佬怎麽不說話了?”
——“喂喂喂?大佬還在嗎?”
在三千平臺的彈幕後面中,為所有人科普一年前墜樓事件的事後,不管彈幕裏面的人如何呼喚都再也沒有出來過。
津戈撩止步,回頭看着女孩急切的目光,情緒稍稍有些起伏。
“我不知道。”
茹願心裏清楚。
不!他知道!
津戈撩這樣說,就是明顯不願意告訴茹願了。
茹願有些不甘心,她上前一步橫在津戈撩的面前:“你如果不想告訴我,為什麽會在上次事件裏暗示我‘紅雪殺手’那件事呢?既然暗示我了,為什麽不能全部都跟我說呢?”
“你在找的這件事,是你所不知道的一個謎團,更是天下人不知道的謎團。”津戈撩眼簾微動,瘦削的下颚收了收,薄唇抿動着的時候讓他的神情多了幾分冷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又千萬雙眼睛在盯着你、千萬雙耳朵在聽你講話。你猜,真正的‘紅雪殺手’是否也在其中?”
“……”茹願心尖猛顫。
随即,她內心又歡喜起來。
津戈撩也不相信姐姐是“紅雪殺手”。
其實茹願也想過這個問題,或許“紅雪殺手”在三千世界裏面是玩家、亦或是觀衆。
但她都不怕。
她要大張旗鼓的跟“紅雪殺手”宣戰,只要對方願意出現,她就有機會弄明白姐姐跳樓的真相。
小馬見自己只是離開了不到二十來分鐘,倆人忽然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有點不對勁。他尴尬地插-了進來:“要不咱們還是先玩游戲吧?還剩一個小時四十分鐘,争分奪秒啊!”
茹願斂眸,心緒緩慢平複。
津戈撩已經進入搜證模式了。
小馬有一點好,能很快就發現身邊人的情緒。
他安撫着茹願,在旁邊逗她:“別不高興了,你猜我在金神的辦公室裏發現了什麽?”
“什麽?”茹願懶洋洋地擡頭詢問。
小馬喜歡搜津戈撩,這是從上次事件就開始的行為。
就像粉絲遇到愛豆的時候,恨不得把整個人的眼睛都貼在對方身上。
“我搜到了一張報紙!”小馬嘿嘿一笑,“而是……是2990年的!”
現在是3000年,津戈撩的房間裏居然有10年前的報紙。
一般這種保留着很久遠時期的報紙,都是和那個時期發生事情很有關系的人。
“報紙上面寫的什麽?”茹願問道。
“報紙上面說,10年前善心精神病院發生了一場很嚴重的火災,燒死了一位老太太。”
“……”
茹願看着被打開的104病號房,被裏面的殘破牆壁震懾住。
裏面有非常嚴重的被燒過的痕跡,牆皮全部脫落漏出裏面的部分磚塊也被火燒成了碳狀。
到處都黑黢黢的,還保留着陳舊腐爛的狀态。
茹願擡頭看到天花板上面也有被火熏過的煙垢,上面還有人用炭寫着。
【fang、wo、chu、qu!】
放我出去。
但是是用漢語拼音寫就而成。
小馬繼續說:“10年前被燒死的那位老太太在報紙上面也有一段介紹,名為花桂芳,逝世時58歲,小學肄業。”
小學肄業,所以很多字都不認識。
牆上的這些漢語拼音應該是老人寫的。
為什麽津戈撩會留着這張報紙呢?
又為什麽五年後津戈撩會來一個差點要倒閉了的精神病院工作?
“按照年齡的推算,他應該是花桂芳的孫子輩的。”茹願篤定道。
剛才津戈撩說,打開這個病房的門會發現他的秘密。
想必這就是了吧。
将這個猜測輸入到津戈撩的秘密框裏後,彈出來綠色的“對勾”。
——【滴,秘密回答正确,獲得2行動點。】
——【你目前餘額剩餘5行動點,請知悉。】
小馬那邊也獲得了額外的行動點,二人心下了然。
津戈撩恐怕是為了調查奶奶當年被燒死的那件事,所以才會來到這裏就職。
104病房裏面空空如也,什麽東西都沒有。
到處都是光禿禿的牆壁,小馬扯了扯茹願的衣服說:“去103吧?”
茹願拽住了小馬:“等一下。”
她目光鎖定在靠近門的牆壁裏面又一塊懸挂在牆壁上半掉不掉的牆皮。
伸手輕輕撥了一下之後,那塊牆皮撲撲從牆上掉落,露出來裏面一個鐵盒子。
鐵盒上面畫着舊年代經常會出現的大紅大綠花團錦簇的圖案,雖然被火燒得已經看不太真切了,但是依稀能判斷出應該就是10年前住在104病房裏那位老奶奶的東西。
小馬贊嘆道:“牙姐你眼光真毒。”
他愣是沒看到。
因為盒子是鐵質的,而且被塞到了牆壁裏面所以沒有被燒毀。
拆開盒子之後,裏面有一本泛黃的小本子。
打開看之後,竟然是一個滿是拼音的日記本。
茹願和小馬兩個腦袋挨在一起,看着上面的內容把漢語拼音翻譯成了中文。
【楊院長真是個好人啊,給我們看病還教我們識字。】
【今天炖的肉糜,真香啊,俺十幾年沒吃過肉了。】
【晚上的水果很新鮮,楊院長自己都舍不得吃。老王說滴對,楊院長比子女還體貼俺們。】
【俺孫子也報考啦醫學專業,太好啦,希望以後能變成和楊院長一樣的好醫生。】
【楊院長說俺的症狀越來越好啦,下周就可以出院啦。】
【聽老張說,楊院長還給俺弄了個歡送儀式慶祝俺出院,怪不好意思滴。】
【感恩,善心精神病院。】
【謝謝楊院長。】
可惜這位老人家沒能活着離開善心精神病院,而是在即将出院的時候被火燒死在了醫院裏。
從老人的字面上來感知,楊友善對病人們非常好。
但是從馮晨晨的病房裏訊息來看,楊友善對病人們非常惡劣。
10年前的那場大火,不僅燒壞了善心精神病院,還改變了一個人。
茹願心情沉重地合上鐵盒,帶着小馬走到103病房。
津戈撩站在房間裏,看着滿地狼藉并沒有做什麽。
103是小雯的病房,這間病房和普通病房有些不太一樣。
整張牆面上都貼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畫。
每一張紙上面,都有一個署名。
【雯】
這些畫是小雯的畫。
小雯畫了無數張黑臉怪物。
馮晨晨和小馬說小雯得的是幻想症,但是此番來看恐怕并不是簡單的幻想症。
因為小雯看到了被燒死的老人,她還把老人的模樣給畫了下來。
枯槁昏瘦的身軀,身上到處都被燒成了黑炭。
嘶牙咧嘴地呈現在紙面上,臉上的皮完全被燒毀殆盡,漏出了白森森的牙床和兩顆圓鼓鼓的眼睛。
滿室的畫紙完全把原本的牆皮遮擋住。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津戈撩看到自己的奶奶被人塗繪成這個樣子是何心情。
失去親人的感覺,茹願再明白不過了。
“小雯看到了它。”津戈撩背對着所有人。
這個它,意味分明。
說的應該是死在火災裏的那個老人家。
馮晨晨說,小雯是四年前才來到這間精神病院的,她肯定不會知道10年前發生的那場火災。
或許……小雯真的看見了什麽。
但是卻被診斷為了幻想症,沒有人相信。
津戈撩随手翻動了一張挂在牆上面的畫,發現在每一張挂在牆上面的畫紙後面都有一些歪扭七八的字跡。
每一張字跡都是用炭筆寫出來的,色調也非常的濃重。
【你是家裏的拖累。】
【你應該早點去死。】
【只有死亡才不會給別人帶來麻煩。】
【你讓你的父母羞愧。】
【只有死亡才能讓他們解脫。】
【你也能夠獲得解脫。】
諸如此類的各種話語每一句都在暗示小雯自殺。
茹願看着紙張上面剛勁有力的字體,決斷道:“這不是小雯自己寫的。”
“啊?”小馬怔了一下,茫然不解。
茹願指着畫有黑臉老太太的畫面上,每一幅話下面的落款“雯”,以及紙張背後那些暗示讓小雯自殺的訊息進行筆記對比。
“你看,‘雯’這個字是柔柔弱弱的瘦楷,但是背面的這些字卻是四四方方的。而且雯的每一筆落地的時候都會很飄、但後面的字卻很重。”
小馬被茹願這麽一提醒也發現了,後知後覺的翻看着其他的紙張:“噢!還真是哎!”
所以說。
是有人在小雯的畫作後面寫下這樣的一些話語,來給小雯造成一定的心理暗示,讓小雯自殺。
小雯患有很嚴重的幻想症,沒有人會相信小雯的話。
甚至有的時候,可憐小雯自己也覺得自己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最後選擇了死在醫院的二樓……
不對。
為什麽是二樓?
病房是最合适自殺的地方,為什麽要選擇人流濟濟的醫院走廊呢?
這一點光搜證是不可能知道的了,只有在公聊的時候可以問出一些細節來。
小馬見茹願和津戈撩都不說話,忽然蹦出來一句:“牙姐,你說死者的死因到底是因為什麽呀?”
茹願剛從口袋裏摸出氣煙,想要借着安撫一下浮躁的心緒,聽到小馬這沒頭腦的一個疑問後,小馬身上散發出來一股若有若無的心虛之意。
呦,有人要不打自招了嗎?
茹願不慌不忙的咬着氣煙,舌尖微微用力吸-出一團薄霧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小馬:“你覺得呢?”
“不曉得,我又沒看屍體。”更心虛了。
小馬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
茹願在三千世界裏見過很多善于僞裝的人,就算不會看人微表情,但是聞氣味也知道對方再打什麽算盤。
小馬的所有表情都展露在臉上,這也是游戲新手的一大通病。
茹願差點忘了,他還只是一個“爛鐵”。
“我都不想說你。”她咬着氣煙,恨鐵不成鋼的戳着小馬的腦袋。“你和馮晨晨都是病友,你倆之間能沒有什麽交集?小雯這個人你也認識吧?小雯這些畫紙看起來是畫了好久一陣子了,紙後面的這些字你能不知道?還在我面前演,演得還挺像哦。”
“對不起,打擾了。”小馬拍自己嘴巴。“我就不該問。”
搜證時間還剩下最後半小時。
茹願有兩個地方特別想去,會診室和衛生間。
齊航和楊帆這兩個情侶之間和死者的事情對于茹願來說還是未知的。
正好這兩個地方都在二樓,搜完之後可以直接去圓桌廳公聊。
小馬被茹願怼了之後,膽怯地跑去了一二樓走廊搜證,并且還揚言最不明顯的地方說不定能搜到很厲害的證據。
茹願沒管他,把他當成脫缰的野馬放出去。
津戈撩站在旁邊,看着茹願和小馬打鬧,走廊裏傳來兩人嬉笑調侃的聲音,仿佛在進行着很輕松愉悅的日常而不是生死游戲。
長久以來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剎那像是被人擰開了閘門,将一些壓抑感全部都傾瀉而出。
女孩把小馬趕走之後,忽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跑過來,認真且嚴肅的看着自己。
“你也是為了調查我姐的事才來參加的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