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如此這般,三天後迷心蠱作用過去的兩隊人馬會和之後,将京畿一帶掃蕩了個底兒朝天,幾度和這對據說是“父母亡故,奶娘忠義護送幼主回鄉”的家夥或迎面、或擦肩地遇上了好多次,單是盤問他們“可曾看到一大一小兩人經過”就足足有三回……
但唐悠竹的化妝技巧真心不錯,那裏頭也不乏和馬進良共事數載的,也不乏在他身邊護衛多日的,卻愣是沒将他們認出來。
到了第七日,唐悠竹将山東走過大半之後,終于再也沒遇上那些人。
糖糖大人叉腰大笑,酥酥該得到消息了吧,現在輪到你來追逐糖糖大人我啦,——肉滾滾的陸小少爺,不斷跳腳反擊另一個笑話他“簡直圓的像個雞蛋”的精怪男孩“是個猴精”,打打鬧鬧地轉過那山坳時,看到的就是一個騎在毛驢上叉腰仰天笑的大冬瓜!
陸小少爺毫不猶豫就是一句:“死猴精!就說你眼神不好使!本少爺這樣怎麽能算胖?那邊的才是标準肉墩子吧!”
唐悠竹立刻低頭眯眼:“怎麽?嫉妒爺這一身肉體凡胎遮擋不住的智慧麽?”
依然以為自己是“馬氏”的馬進良默默低頭,他有時候真的想不明白,老爺太太怎麽會被山匪殺死的?明明小少爺這張臉皮推出去,是炮彈都打不穿的好麽?這麽好一個盾牌,老爺太太的智商該是多麽捉急才會死在山匪的刀劍之下的?可恨自己傷到頭部記憶模糊,竟不能解開這般離奇的怪事。
陸小少爺和那猴精的想法沒“馬氏”那般複雜,但也确實給唐悠竹的臉皮震撼了一下。陸小少爺首先回過神來,得意地戳戳自己鼓鼓的肚皮,斜睨猴精:“懂得了沒?這裏頭裝的,都是爾等凡人不能理解的智慧!”又轉頭去拉攏他的肉墩子同盟:“小弟弟你果然聰明得很,不只一身肉長得這麽标準,還這麽有慧眼。”
唐悠竹對他的臉皮厚度頓生惺惺相惜之感:“你的眼光都不差,糖糖大人都這麽低調了,你還能看到本大人的絕頂聰明。”
猴精終于被一個寒顫震醒,他誇張地搓着雙臂,驚恐地瞪大眼睛:“這是哪兒跑出來的厚臉皮妖怪?你們那身子從裏到外都只塞滿旱魃的皮是吧?神器都戳不開你們的厚臉皮啊!”
陸小少爺沖他呲牙:“不錯!我就是旱魃!死猴精還不乖乖貢獻出你的血肉來?”
說着撲過去,啊嗚啊嗚張大嘴作勢要咬,那猴精靈巧避開,讓人意外的是陸小少爺胖歸胖,動作也是挺靈活的。兩人噼噼啪啪你來我往,連“馬氏”都忘了羞愧自家小少爺的厚臉皮,擡起頭看得目不轉睛,唐悠竹更是不知道從哪兒撈出來一疊砸開的核桃和一壺子茶水,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這次先反應過來的是那猴精,幾下竄到樹上,揚着下巴對嘲笑陸小少爺:“看吧,都是一般裝了一身非凡智慧的厚臉皮妖怪,為什麽人家是在看戲,你卻只能給人當戲看?”
陸小少爺站在樹下負手而立、氣定神閑,就仿佛一顆優雅的雞蛋:“就算都是耍猴戲給人看的,至少我是耍猴的那個,而不是被耍的猴子。”
猴精大怒:“你說誰是被耍的猴子?”
陸小少爺明明是站在樹下仰望,卻能硬生生做出俯瞰睥睨的氣勢來,越發像極了一顆驕傲的雞蛋:“不就是樹上跳腳的那一只咯?”
猴精怒撲而下,兩人乒乒乓乓又打在一起,只是不知怎麽的,越打越往唐悠竹那邊靠近,然後忽然齊齊一個縱身,都往唐悠竹那邊撲去。
“馬氏”大驚,他的記憶雖然給唐悠竹的迷心蠱弄得有些混亂,身體的記憶倒還在,毫不猶豫一腳踹過去,猴精身手雖靈巧,到底年幼,一時就避之不及,倒是那顆一直和他鬥嘴打鬧的雞蛋,不,是那個陸小少爺,一個圓胖胖的身子忽然一扭一轉,堪堪幫猴精擋住了那一腳,只是自己也被踹飛了出去。
唐悠竹臉色一變,就算不打開系統面板,他也能想象得出那小胖子飛速下降的血條。趕緊幾個治療刷過去,一邊喝止馬進良:“不過是小孩子玩鬧,馬馬你太大驚小怪了!”又對那憤怒瞪眼的猴精歉然一笑,含糊道:“之前發生了點事,我這馬馬怕你們還是人派來害我的,反應大了點。”
從系統面板上看到那小胖子的血條穩定在80%上頭,唐悠竹随手掏出一顆糖丸塞進他嘴巴裏,裝模作樣道:“行了,雖然有點小內傷,但吃了我這虎骨熊胎丸,接下來的幾天都不要玩鬧得太過,很快就能養好的。”
看形勢穩定下來,又一本正經——原要背着手,但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方才那顆負手而立的優雅雞蛋,唐悠竹又把手放下,自然垂落在身側,只下巴微擡、臉色端肅地教訓道:“下次玩鬧也要有分寸!莫名其妙就對陌生人出手什麽的,也虧得本大人火眼金睛知道你們沒什麽惡意,不然給人打一頓都是輕的,平白沒了性命那才冤枉呢!”
猴精扶着陸小少爺嘟嘟囔囔:“真火眼金睛怎麽沒及時喊住你家嬷嬷?直到傷了人才來馬後炮,口氣才那麽大——你是頓頓都吃大蔥蒜頭長這麽大的吧?”
路小雞蛋,不,是陸小少爺,倒是很有風度地一笑而過:“也是我們太随意了,沒想到小兄弟身邊的嬷嬷這麽着緊。”又砸吧砸吧嘴:“可惜了小兄弟的好藥。”
唐悠竹自覺是個比雞蛋優雅的真優雅哥,更不會和一只猴精計較,灑脫一笑:“不過是一千兩銀子就能做一顆的玩意,也不值什麽。”
雞蛋和猴精一起瞪大眼睛,旋即雞蛋又恢複了少爺風範,猴精卻憤憤一哼:“萬惡的有錢人!等日後本大爺把你家庫房搬空後,你再來說一千兩銀子一顆的只是小玩意吧!”
唐悠竹挑挑眉,要搬空我家的庫房?有糖糖大人在,就是什麽李闖王吳三桂都不會有機會了,就你這麽一個還不及本大人高的小不點?
挑剔一打量,忽然咦一聲,面色雖然恢複得很快,卻有瞬間古怪得很。
但他什麽也沒說,陸雞蛋拉着依然神色忿忿的猴精和他告別時,也只是簡簡單單一點頭,直至晚上住宿時,才開始盤問馬進良。
一問之下,果然有南海白雲城、西北羅剎教,唐悠竹囧了一張臉,孤以為孤是穿越到歷史上的明朝,一度還為改變歷史之後,那風華絕代玉樹臨風的唐家大少還會不會存在糾結許久,更為到底要如何才能确保萬一唐家大少還是順利出生的話,怎樣護住唐家老爺太太老太爺老太太,并那可憐的、只是嫁了個女兒進唐家、卻因為生了個天煞孤星的外孫子,就平白墜機丢了性命去的趙家老祖宗……
唐悠竹真心不想讓自己曾經的孤星歷程再次上演。
但如何排除,卻實是個大工程,從某種程度上,甚至比真.霸氣側漏地實現他的遠大目标更艱難。
但現在唐悠竹不需要再犯難了。
這裏是明朝,卻也不是明朝。他不需要再糾結将母雞養歪之後、再下的那顆蛋還是不是原先的那顆蛋,但卻也再沒有機會,彌補曾經的遺憾。
這樣,這樣……
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他的家人,一定已經過了奈何橋,也許正看着他的各種笑話,嘲笑他的小光頭,猥亵他的大象舞;也或許,已經放心了強悍到能将蛋蛋酥也基本拿捏住的他,各自往前行了。
唐悠竹四十五度角仰望,對着沒有星星月亮也沒有陽光雨露的——客棧天花板上的蜘蛛網——明媚而憂傷了小半個時辰,然後開始整理前世的記憶。
他之前一直以為自己是穿越到歷史裏,一心就只琢磨着當上皇帝之後,要如何發展民生科技、穩住這個倒黴遇上了小冰河時期的大明,、又要如何發展熱武器制造大戰船、去開疆辟土争奪更多土地資源……即使是在當上皇帝之前,他能做的、想做的,也還有很多很多。
所以他即使偶爾聽到一兩個名稱覺得熟識,也會奇怪傳說中的輕功居然真的存在,但最多感嘆一下清朝的禁武令真是僅次于禁海令的大殺器,都是大中華倒退的昏招……其他的,真沒想那麽多。
但剛才,那顆系統面板告訴他名曰“陸小鳳”的雞蛋、那個顯示出來居然是“司空摘星”的猴精……作為一個才六七歲就已經能看得懂父親大人書房裏頭,掩藏在各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大部頭著作之後,那些男兒熱血仗劍江湖的武俠小說的,無論哪一世都是即使不絕頂也聰明得羞死甘羅的家夥,唐悠竹表示,古龍系列雖然最暢銷是在二十世紀,但作為二十一世紀生人的糖糖大人,對之也是熟悉無比的。
而陸小鳳之中,最讓唐悠竹印象深刻的,不是主角陸小鳳,而是西門吹雪孤梅傲雪的寂寞,葉孤城飛仙墜黃泉的遺憾……以及,紫禁之巅那一役中,那個對着葉孤城說出“卿本佳人、奈何做賊”的幸運小皇帝。
(^o^)/根據陸小鳳的年紀算一算,那個小皇帝就是英明神武的糖糖大人吔!
——再沒有比這更幸運的發現了!
但大宇宙對于糖糖大人的寵愛在于,讓他幸運至極也倒黴至極。
唐悠竹在發現自己居然也有調戲一把幼年時遐想得仿若天人的葉城主時,也發現了——尼瑪原來雨化田真是那個雨化田啊!
曾經讓他煩得要死的,他那親娘明明都老大不小、當了娘的人,還好意思對着人家流口水說什麽“果然是武功獨孤求敗、造型東方不敗,真真個氣質雍容舉止妖嬈的小妖精”的那個雨化田啊!
——說就說了,口水流也就流了,反正阻止某個女人紅杏出牆是唐老爺的義務,唐大少爺悠竹同學并不樂意多理睬,可他娘卻非得抱着他流口水、強迫他一起看!
這讓自幼閱遍群書(特指唐老爺書房裏專放武俠系列的那個書櫃)的唐悠竹,對于他娘的邏輯簡直不吐槽都不行:獨孤求敗可不會丢臉到自己将自己摔死在地宮裏謝謝!至于東方不敗……哈哈,娘親大人您看過原著的笑傲江湖麽?裏頭的那個東方不敗……真像了他你的口水只怕就流不出來了……
——然後被他娘狠掐肥肚皮,又或者戰火更烈地發展成對彼此偶像的人身攻擊……
唐太太那張嘴其實毒得要死,明知道唐悠竹這個打小兒人小鬼大的家夥,平生難得看得上一個演藝人,對方卻偏偏死得早——唐大少爺沒出世人家就GameOver了,唐悠竹小朋友是在姑姑家聽到他的歌曲才中意上的,有一段時間那是天天兒念叨“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遺憾……
但和唐悠竹對踩彼此偶像的時候,總是毫不留情地瞅準這一點,那是一踩一個準!
唐悠竹直到十四歲後才沒有了與母親大人彼此攻擊的幼稚,因為他是大人了,與一個不足半年就能換個美人流口水的花心女人,談論他對那人那種高雅專一的欣賞之情,真是白費口水找氣生。
雖然二十四歲之後,唐悠竹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回憶那樣浪費口水找氣生的日子……
雨化田只是唐太太癡迷過的衆多美人之一,但唐悠竹對他尤其印象深刻。
因為在他之前,唐太太迷的某個美人,是個演亂七八糟辮子戲的家夥,唐悠竹吐槽得非常不客氣的結果是,唐太太口不擇言地說唐悠竹他偶像是個“迷戀男人的變态人”,唐悠竹為此真和母親翻了臉,雖然後來唐太太十分誠心誠意地與他認錯,但在雨化田時,唐悠竹還是很小心眼地将原話略作修改還了回去:“不過是個不男不女的真.變态人!”
——理所當然地和唐太太又是一場唇槍舌劍的大戰,好在有分寸的是,雙方都再沒有拿變不變态出來說事。
唐悠竹此前就覺得雨化田的名字有點熟,但一來此時的語言發音與後世的普通話相似又不相同,二來全名呼喊雨化田的真沒幾個人、而那幾人也甚少那麽叫、更不會有人特意将雨化田的名字寫出來教糖糖大人認,唐悠竹在沒想到自己居然可能身處小說影視世界的時候,頂多奇怪一下成化年間的西廠督主不應該是汪直麽?怎麽變成自家酥酥了?再得瑟一下自己翅膀果然扇得夠大,傳說中少年發跡的汪直小朋友都不知給蝴蝶到哪裏去了之外,還真沒想那麽多。
所以此時尤其晴天霹靂!
原來蛋蛋酥就是那個據說是以汪直為原型的雨化田,糖糖大人當時年紀小,還咧着一張好不容易才重新長出門牙的嘴說過他真.變态人……
OTZ幸好蛋蛋酥沒有讀心術,這個世界也不是那個世界,即使武俠世界忽然插入仙俠元素,讓他們一起活到二十一世紀,他也不可能聽到另一個自己說出那樣的話……
眼前最重要的是……
唐悠竹一把揪住馬進良的衣領子:“酥酥這次離家出走,該不會是去什麽龍門客棧、尋找什麽白上國寶藏吧?”
用不用這麽冷酷無情無理取鬧啊!蛋蛋酥明明是自家什錦火鍋湯的主菜啊!憑什麽給個地宮坑害了啊?而且都沒聽說萬母妃有追殺什麽懷孕宮女——她分明很詭異地一直在給便宜爹推薦通房丫頭來着,還許了人家只要懷了孕,起碼就封婕妤;若是平安生産,無論男女皆封嫔……
完全和記憶中的劇情相差了十萬八千裏啊!可蛋蛋酥居然還是作死地去找那什麽白上國寶藏!
馬進良依舊守口如瓶,但唐悠竹從他聽到“龍門客棧”時,微微晃動的眼珠子就猜到了!
所以糖糖大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糟糕至極的世界!每次糖糖大人以為已經足夠冷酷無情無理取鬧了,他就總還能繼續刷新下限!
——或者更準确的說,這世界的下限,其實是傳說中的黑洞受吧?每次你以為探到底了,卻還是有更深沉隐密的內涵……
泥.煤.的!
那什麽龍門飛甲的劇情時間軸本就不甚清晰,現在又給攪和得一團糟,鬼才知道那白上國地宮神馬時候開門,我家蛋蛋酥神馬時候想不開真跳進去了呢?偏偏馬進良個榆木疙瘩的,還死活不肯說蛋蛋酥的下落!
這事兒唯一的好處就是龍門客棧有跡可循了,邊疆、沙漠、黑水城……雖沒具體到經度維度,好歹大致的方向是有了。
馬進良又成了馬氏,只不過這一次他記憶中的主子家親戚不在江南,而是黃沙彌漫的小鎮上。
唐悠竹坐在馬上,厚厚的黑布将他的口鼻遮蓋得相當嚴實,只有一顆标志性的光頭相當醒目。
“馬氏”絮絮叨叨的不放心:“這日頭大得很,沙子刮到身上生疼生疼的,小少爺還是把頭也蒙上吧……”
唐悠竹的聲音從頭巾下悶悶傳出:“沒事。”趕在“馬氏”再次開口前指着前面道:“我們在那兒歇歇腳。”
雖然那樣建在小鎮裏頭的客棧不太可能是傳說中的龍門客棧,唐悠竹還是決定要歇歇腳。
這裏其實離沙漠邊緣還很有些距離,但因樹木稀疏,風塵便大,土生土長的人們因着常年抵抗風沙,皮膚多粗粝幹燥,便是鎮上最水靈的一個姑娘,那位據說日日用牛羊乳淨面沐浴、用從江南運來的上好脂膏敷面的王家小姐,也不如唐悠竹的光頭滑嫩白皙。
唐悠竹進入小鎮時,即使沒揭開面巾,只憑一個光頭就已令人側目。而面巾一旦揭開,那胖乎乎的小臉,那圓溜溜的眼睛,那一笑就是梨渦乍現的臉蛋兒……哎喲,瞬間擊倒了一鎮子大叔大媽們的小心肝。
所以唐悠竹打聽龍門客棧的時候,也尤其的……不順利!
每個人,哪怕是最兇神惡煞的大漢,又或者是最見錢眼開的大媽,都苦口婆心勸“馬氏”:“那兒不是什麽好地方,何必這般想不開?那樣精靈可愛的小娃娃,偏要帶到那種地方去?”
更有那腦洞開得大的:“你不是要将這娃娃送去做包子材料吧?肉是極嫩的,可這小模樣未免可惜了……不如賣到江南去,可比賣做人肉包子值錢多啦!或者幹脆賣給我都得!養得熟老娘當多個兒子,養不熟時再處置都來得及……”
“馬氏”橫眉豎目,無論是迷心蠱為他制造的虛假記憶,還是他死忠的督主交代他的任務,這個小主子都是他拼了命也要護着的,怎容得人這麽說?
倒是唐悠竹笑了,戳戳自己的包子臉,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什麽做包子材料?糖糖本來就是糖包子咩,你看——”用力吸一口氣,包子臉鼓鼓的,一根食指戳一邊,眼睛彎彎:“最甜的糖包子喲!”
那個皮膚雖有些糙有些黑,眉眼間卻有種張揚的妩媚,說起做人肉包子時就跟說瘦肉包子似的輕松的女人,好玩地跟着戳一下,“馬氏”橫眉豎目,但很快又在迷心蠱的作用下平和下來,只道:“我家小主子是要往新城兒堡尋親,聽聞路上有個龍門客棧頗為奇詭,便想繞路避開……”
那女人跟着戳了糖包子一指頭,心情正好,也不計較“馬氏”方才橫眉怒目的模樣,笑着與“她”細說,往西北多遠就是龍門客棧,若要繞路去新城兒堡又最好怎麽怎麽走,臨了還送給唐悠竹一羊皮袋水:“加了糖哦!”
唐悠竹笑眯眯與她道謝:“姐姐最好了~等糖糖找到酥酥,再來和你玩~”
那女人豪邁一揮手:“行!姐姐等你回來玩!”
“馬氏”看看那女人風韻猶存的模樣,努力回想主母的樣子,不知為何記憶雖是一片迷糊,卻詭異地有種不足為外人道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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