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百盛醫院，顧家對着前臺的護士道：“廖醫生在？”
小護士臉紅紅的，點點頭：“在的。”
小護士許是覺得解釋的不夠清楚，繼續道：“廖醫生剛剛尋訪完病人，現在在休息室休息。”
顧家客套的笑了笑：“那麻煩你跟廖醫生聯系下，就說他的一位老朋友來了。”
護士點了點頭，撥通了電話。
挂斷後，小護士紅着點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顧家很有禮貌的道了謝，随後往裏走。
他對這裏似乎十分相熟，甚至都沒有向剛才的小護士問路。
左拐右拐後，推開了一間房門。
那裏頭，正半坐着個白大褂的醫生，懶散的似是剛醒。
“你怎麽突然來了啊。”廖詢打着哈欠，神情間帶着疲憊，“我這剛跟着做完一臺手術，累死了。”
顧家用腳勾開椅子腿坐下，淡漠開口：“你一個心理醫生，什麽時候跟着做外科手術了。”
白大褂醫生白了他一眼：“這天下醫生同根同源，我這心理醫生好歹也是個醫生不是。哎呀，你也別用那樣懷疑的眼神看我，其實就是那病人心理壓力大，非得拉着我一起在手術室呆着，我這可不就得跟着了。”
“對了，你今天這麽突然，來找我幹什麽。”
廖詢從午休架上起來，伸了伸腰。
“因為一件事。”
“嗯？！”
見顧家面上有些難言的樣子，聯想到之前崔元給他打電話的事，廖詢更加好奇了，脫口而出：“人？”
顧家蹙眉，沒有回答。
廖詢卻笑了，覺得這事越來越有意思了。
“這樣的話，我倒是要好好聽聽。”
顧家并沒有說的很詳細，只粗略的說，自己最近對一件事猶豫不決，遲遲下不了決心。
“也就是說，這件事對你的情緒影響很大？”
顧家沉默了下去，靠在椅背上望了望窗外的天氣。
影響很大嗎？
有的吧。
至少他每晚再做那樣的夢的時候，腦中響起的，還有另一道聲音。
雖聒噪，卻也激散了那些斑駁陸離的困境。
廖詢摸了摸下巴，故作神秘的道：“這啊，雖然我不知道，但我覺得，你若是不怎麽反感的話，那就是好事。”
顧家垂了眼簾，重複道：“好事……”
是那些太過厚重的往事嗎，時常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突然站了起來，下一刻就去開門。
廖詢被他動作愣住，待他開了房門才急急道：“哎，你就這麽快走了？”
回答他的，是門合上的聲音。
廖詢一臉難看，覺得自己大概是最苦逼的心理醫生了，還被自己的病人牽着鼻子走。
被迫告白後，程歡歡以為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畢竟她也算是變相自首了。
再且，按顧家那性子。
知道女下屬暗戀自己，怎麽說都像是會立刻馬上，阻止住這段感情發生的人。
怕是往後，都不太準她出現在面前了吧。
也像是為了驗證這事，程歡歡這幾日在公司都沒怎麽見過他。
就算是見着了，他杏色匆匆，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什麽深思熟慮的事情。
雖然有些遺憾之前的努力，但總體來說，她也不算太虧。
于是日子就這樣過着。
唯一有些意外的，是顧家自從出了差回來後，不知道是想通了，還是心情好了起來，對于他們的壓榨突然少了許多，除非某些不得已需要加班加點的時刻，總體上來說，大大縮減了他們的勞動時間，這也算是件意外之喜。
然而就在程歡歡沒慶幸多久，某個風平浪靜的下班時刻，她突然收到了一條短消息。
二十分鐘後，樓下見。
消息很短，程歡歡卻反反複複将消息查看了幾遍，确定并不是因為網絡的原因，導致發信息的人錯誤。
消息昵稱，是飯碗。
确實是顧家發來的消息。
程歡歡忐忑的，回了句：
顧總監，我今日不舒服，要不改日？
對方：
下來，送你去醫院。
程歡歡哆哆嗦嗦的回道：
不用了，我現在沒事了。
然後顫顫巍巍的收拾完東西，程歡歡邁着沉重的腳步下了樓。
大門外，停着一輛某人的專用商務車。
靠近車前，程歡歡還是小心的觀察了周圍良久，等确認四周真的沒有認識的人後，才敢上前去。
起初她是想坐副駕駛的，可手還沒摸到門把，後座的車窗就被搖下來了，露出一張好看但冷淡的臉：“過來。”
程歡歡身子先于腦子，趕忙轉了個彎，打開了後座門。
車子穩穩啓動。
“顧總監，您找我是有什麽事？”
對于和大佬坐在同一個空間，程歡歡表示很有壓力。
雖然之前出差時也相處過，但那會還有崔秘書在，所以還好。
現在前頭司機被擋風窗給擋着了，于是只剩下她和顧家單獨相處，總感覺吸一口空氣，都隐藏着暴風雨來臨前的窒息。
更何況就在幾天前，她還說了那樣不着調的話。
另一頭的顧家就顯得輕松多了。
可能是因為此刻并不是在辦公室，所以他坐姿比較閑适，背松垮的靠在真皮後座椅，一手翻着份文件。
聽她這話，側眼瞅了她一下。
似乎思索了下，而後手從文件上離開，翻開了車櫃。
顧家慢悠悠的倒了杯水，單手遞給程歡歡，整套動作流暢自然：“我們先去吃飯。”
程歡歡有些受寵若驚的接過，一邊心驚疑惑，難道他是打算先禮後兵？
還有聽顧家意思，是讓她吃飯前不要再問吧？
于是之後程歡歡一直顫巍巍捧着水杯，雖然滿腹疑問，但什麽話都沒再問。
可就是這樣，期間顧家還是皺眉看了她好幾次。
惹得程歡歡只能一個勁的笑，忐忑不安的喝水。
車子終于在一檔高檔餐廳前停下。
這是本市的中心地段，在這種地段，餐廳四周種了不少的樹木，十分僻靜。
可想而知，此餐廳的檔次。
總結一個字，就是貴。
程歡歡估摸着，這一趟應該是個大生意。
等當服務員領着他們進去，發現包廂內只有他們兩個人時，程歡歡還很傻的問了句：“客戶還沒到？”
顧家輕描淡寫的瞥了她一眼，眼神關愛：“除了你，沒人。”
程歡歡一副吓到的樣子，摸着鼻子讪讪道：“顧總監您今日，只是請我吃飯？”
她刻意加重了“我”字。
顧家點了點頭，将菜單遞給了她。
程歡歡誠惶誠恐的接過，看着單子上的菜，坐姿都不由的端正了。
好看是好看，但也是真貴。
一盤蘿蔔叫什麽“嫦娥奔月”，不光名字文藝，價格也是文藝的讓人心痛。
程歡歡翻了幾頁，還是沒敢點下去。
随後隔着菜單瞄了兩眼對面人，十分艱難的小心道：“顧總監，您如果是有什麽事要吩咐的話，盡管吩咐，我一定照做。”
吃人手軟，拿人嘴短。
這開場就這麽貴，可想而知接下去的事，一定不好辦。
顧家是真沒脾氣了，皮笑肉不笑道：“放心，不會賣了你的。”
程歡歡“哦”了聲，小心的點了兩個菜。
點完剛想給服務員的時候，顧家開了口：“兩個菜，你是想喂兔子嗎？”
而後顧家親自報菜名，讓她跟着勾上。
程歡歡一邊劃，一邊心裏嘀咕：誰敢拿你當兔子啊。
完全就是大尾巴狼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