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等一桌子菜上來，擺了滿滿一桌。
還好每份分量不多，只是盤子大的吓人。
不然的話，她還擔心吃不完怎麽辦。
身着漢服的小姐姐替她擦幹筷子後，還很親切的問了句：“需要來壺酒嗎？”
程歡歡沒點頭，顧家應了聲。
小姐姐笑的格外柔美。
那壺酒上來後，顧家先給她倒了杯。
程歡歡原本是不想喝的，怕顧家有意見，便意思意思抿了口，沒想到入口味道甜甜的，跟一般的酒不一樣。
“果子酒。”顧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好奇，“別想了，這餐廳自己産的。”
“是這樣啊。”程歡歡喝完，讪讪的放下了杯子。
她剛才還想着去網上找找看呢，顧家這一下子就打消了她的念頭。
現在只能低頭吃飯，掩飾住自己的窘迫。
顧家那邊，邊給她續上，邊道：“不過你往後想喝的話，随時都可以。”
程歡歡沒理解這句話，但還是順應着點了點頭。
看着某人快低到盤子上的腦門，顧家嘴角彎了彎，眸中的神色莫名難辨。
吃這頓飯花了不少的時間，外加期間顧家過于殷勤的照顧，程歡歡吃的就更慢了。
等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她抹了抹嘴：“顧總監，我吃好了。”
吃完飯，也是該說正事了吧。
對面大佬顯得很悠閑，抿了口酒，沾了水色的薄唇道：“不急，你再吃兩口。”
“這邊的甜點也還不錯。”
門外的漢服小姐姐一臉笑容的進來。
随後，幾道甜點被端上了桌。
顧家将甜點往她面前挪了挪，一邊挪還一邊跟她解釋。
耐心細致的樣子，是程歡歡從來沒有享受過的待遇。
他眉眼本就生得好，從前因着身份，程歡歡總覺得他氣質冷然，倆人之間有疏離感。
但這會不知道是吃飽了，還是室內太溫馨，又或者是他現在表情太平易近人了，竟然無端讓她覺得，面前的人有種溫潤如玉的錯覺。
這種感覺實在太磨人了。
要知道，一直在衆人面前保持高冷的人，這會在自己面前，表現的如此有差異化，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多想點什麽。
程歡歡受不住，弱弱道：“顧總監，您有什麽事就說吧，我承受的住。”
一雙大眼睛，盯着顧家，像是在無聲的說不要折磨她了。
顧家楞了下。
心裏困惑，困惑自己難道真的做的太明顯了？
面上的笑收了幾分，收回了手：“那就說正事吧。”
程歡歡趕忙點頭，甚至有點迫不及待的等着這件難辦的事。
她挺直腰身坐正，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關于之前你說喜歡我的事，我認真考慮了一下……”
雖然這話很耳熟，貌似是她自己說的，但是現在從對方嘴裏聽到，程歡歡糾結着，此刻是不是要表現得害羞些，圓一圓謊。
“既然你這般喜歡我，也不是不可以在一起。”
程歡歡：？？？
“我們，可以試試。”
程歡歡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顧總監，我想去個洗手間。”
她得去個洗手間，好好洗把臉，冷靜冷靜。
她現在肯定在做夢，對，做夢。
不然的話怎麽會有這麽玄幻的事。
顧家要跟她交往，真的，假的？
哈哈，一定是假的，假的。
程歡歡僵硬的站着，顧家卻沒給她出去的機會，只是很平靜的看着她：“關于這事，你怎麽說。”
程歡歡一下子勇氣被打散，噗通一下，又坐了回去，擠出一個笑：“哈哈，真是奇怪，怎麽突然又不急了呢。”
怎麽說，能怎麽說，她恨不得立刻消失，讓面前的人冷靜冷靜。
“還是說，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編的瞎話，诓我的？”
顧家眯了眯眼。
這讓人覺得有些危險。
程歡歡也察覺到了這份危險。
草原山，對于弱小的動物來說，提早察覺危險預警，是天生的本能。
當然，提早規避危險，也是它們的本能。
顧家攪拌甜品飲料的動作，不急不緩，攪拌棒碰觸杯壁，發出輕微的響動，程歡歡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嘴裏冒出個“不”字，下一刻攪拌棒可能攪的就是她。
說實話，若是正常人得知告白成真，大概該歡喜的不得了吧。
尤其面前這一位，怎麽看都是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程歡歡這一刻，緊張到手心出汗。
大概她小學考試被老師發現作弊時，都沒這麽緊張過。
“不是……我是，是太激動了。”
程歡歡笑的勉強。
顧家像是看不到般，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将攪好的甜品飲料放到她面前。
“那這事，就這麽定下了。”
定什麽，又不是結婚。
不過想到又不是結婚，程歡歡又松了口氣。
她笑的比哭還難看：“我真是太開心了。”
開心到一不小心，就多了個男朋友。
回家途中，程歡歡吃的撐，軟軟的躺在車後座，半句話都不想多說。
一邊閉眼，一邊跟自己說：“都是夢，都是夢……”
“你說什麽？”
男子清潤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自我催眠。
程歡歡睜眼，就看到離她呼吸不過幾寸的距離，那張清貴優雅的臉。
她呼吸急促，感覺肺差點喘不上來氣。
他這是要幹什麽？！
自己還沒準備好呢！
果子酒雖然不醉人，但還是讓程歡歡臉上浮上了一層緋紅。
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醒目，而那雙烏黑的眼，也格外亮，裏頭的吃驚與驚愣壓都沒壓住。
像是某種被吓到的動物。
眸色轉深。
但他知道現在也還不是時候，轉眼錯開了眼神。
顧家眉頭皺的更厲害，看她一動不動的樣子，無奈道：“你挪一挪，我拿份文件。”
？？？
程歡歡讪讪的挪了挪位置。
原來她剛才的地方，好死不死，正擋了右把手旁的車櫃。
真是太尴尬了。
話說她剛才怎麽沒躲來着，一定是太吃驚，被吓到的，對一定是這樣。
程歡歡為着自己的行為找借口，顧家這邊已經拿出了新的文件，一邊接着之前的話：“你剛才說什麽？”
她剛才說的輕，顧家沒聽見。
“夢話，都是夢話。”打死她都不會說，“呵呵我睡着了。”
“哦。”
顧家看了她兩眼，沒看出什麽來：“你旁邊櫃子裏有毯子，如果冷的話，蓋着睡。”
說着又點了點前頭司機的隔板，囑咐他将空調風打小些。
如此細致周到的樣子，要是第一次見面的話，程歡歡鐵定早就在仰天長嘯，自己到底是撞了什麽大運，才能遇見這麽一位完美男友。
但是問題是，她可是見識過這位剝削家本質的。
他要是冷臉下來，轉頭就能将你賣的骨頭渣都不剩。
說真的，她還有些悚他。
總覺得這人在打什麽小算盤。
可想想，自己除了有那麽點貌之外，一無財，二無才的，能有什麽值得他算計。
難道自己這張臉，還真是天香國色不成。
程歡歡對着廁所的鏡子360度都照了個遍，也沒理出個頭緒來。
洗漱完後，躺在床上深深嘆了口氣。
有些福，也不是那麽好享的。
就像現在吃撐的後果，她只能躺在床上唉聲嘆氣，毫無困意。
好巧不巧，後頭剛磨蹭了點睡意，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她有些粗暴的接了電話：“喂！”
“你大半夜吃□□了？”張啾懵了兩下。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啊。”程歡歡頗為怨念。
她今天被顧家攪的頭昏腦漲，好不容易有點睡意了，這會又被這位給攪了。
“還不是因為你不回我消息，我這不是也擔心你嘛。”
程歡歡将手機拿遠，點開微信。
果真看到幾個小時前，張啾發了她七八條消息，隔着時間段發的。
她那會正忐忑的跟着顧家去吃飯，哪有心情看手機。
想到此，程歡歡又嘆了口氣。
“你這到底怎麽了，怎麽還嘆上氣了，以我的經驗，一般是遇上麻煩事了吧，來來來，跟姐姐說說。”
不是麻煩，是超級麻煩。
這事壓在心底也不好，程歡歡想了想。
簡了重要的說。
在敘說過程中，張啾一驚一乍的，倒比她這個當事人還入戲。
“所以說，我這就交了個男朋友。”
說完這句，又嘆了口氣。
“程歡歡！”不承想，張啾的反應完全與她不同，“你先別急着嘆氣，這事你不虧啊。”
“張啾，你不同情我也就算了，你說你到底是誰朋友？”
張啾聲音卻比她更大，像是要将她腦子震醒：“程歡歡你想想，你總監是什麽人？！”
“聽起來家裏有錢又有地，還有才又年輕，簡直就是妥妥的富二代啊，雖然顏值上比趙印差那麽一點，但聽你說的身材挺不錯，怎麽想也不會太差，你說你是不是占了大便宜了。”
“顏值的事，趙印跟你說的？”程歡歡嘴角抽搐。
“不是嗎？”張啾不解，“不對，你別岔開話題，我們在說你和你總監談戀愛這件事，你用你那小腦袋仔細想想啊，你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就算你覺得你們總監另有所圖，可你想想，他那麽個身份，除非真的有點喜歡你，不然的話，怎麽需要犧牲這麽大？”
顧家喜歡她？？？
程歡歡被這個結論吓的愣住。
對面張啾還在噼裏啪啦的說：“雖然辦公室戀情之後處理起來比較麻煩，但是歡歡你現在談的對象不一樣啊，那是你們老板，你知道是什麽角色嗎？”
“那是你今個說太陽是西邊升的，也沒人會說不是的主，知道嗎？”
“太誇張了吧。”
程歡歡皺眉。
“哎呀，反正你先別糾結邏輯對不對了，”張啾似乎比她還興奮，“總之你也沒個男朋友，正好談一個，到時候氣死那對渣男賤女。”
大概這才是張啾興奮的原因吧。
“主要你們總監不是風花雪月的主，你戀愛這事，我舉雙手雙腳贊成！”
對于這點，程歡歡不太了解，但想想顧家的性子，看着朵花可能都要把它凍死，她趕忙搖了搖頭，驅除腦中幻想：“這應該沒有。”
“那還有什麽好憂愁的，去吧，皮卡丘。”
就這麽跟張啾聊了聊，也聊了個把小時，肚子消食不少，程歡歡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這晚，她還做了個夢。
她夢見自己變成了一條小魚。
原本在湛藍色的大海裏歡快的游着。
忽而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突然開始劇烈湧動。
一頭大鯨魚從海平面露頭，它張開大嘴，将海水都攪的翻騰。
而她在這翻騰的海水裏，暈暈乎乎的就被吞進了大鯨魚的肚中。
這夢直到早上醒來，還讓程歡歡有些迷蒙。
她洗了把臉，才清醒些。
經過昨夜一晚，程歡歡也想通了。
男朋友而已，什麽時候，因為什麽分手都有可能。
再且，她好像也不虧。
顧家年輕又貌美，吃虧也是他自己。
想通後的程歡歡打算先不要太為難自己，就這樣先試試看，等真扛不住的時候，大不了她頭鐵直接卷鋪蓋走人，誰也別想攔住誰。
這麽一想，程歡歡忽而覺得，和顧家向往這件事，也不算太差。
當然，張啾說顧家喜歡她這事，被她壓在了心底。
不敢多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