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柳香蘭火急火燎的回了家,路上碰見了姜東和姜楠,兩個人滿臉郁悶的往家走,一人手裏提着包方便面。
柳香蘭上前問道:“東東,楠楠,你們這是上哪呀?”
“還能上哪,回家吃飯呗。”姜東語氣不好的說,他對大伯娘可沒有半點好感,他還記得小時候大伯娘連個餅幹都舍不得讓他吃。
“姜蓓沒給你們做飯?”柳香蘭轉了轉眼珠子問道。
“她就管她自個,哪會給我們做飯。”姜東語氣很沖的說。“你問這幹嘛?”
“哎呀,你們這樣伯娘看着心疼啊,這樣吧,你們來我家吃飯。”柳香蘭眼珠子轉了轉,一臉心疼的說。
“你有這麽好心?”姜東偏頭看向柳香蘭,滿臉的不屑,柳香蘭臉上一僵,這是什麽死孩子,哪有這麽說話的。
姜楠扯了扯姜東的衣服,挂起了一張笑臉:“大娘別生氣,東東這幾天總和姐姐怄氣,心情不好說話就難聽了點,他不是有意的。”
和姜蓓怄氣好啊,怄氣才順她的心呢。柳香蘭心裏拍了拍手,忽略了剛才的一點不順,擺出了十二分的殷勤,把兩個小的請回來家裏,還專門殺了只雞炖上了。
姜兮剛從門外回來,看見姜楠拉下了臉,她頂看不上姜楠,裝的個好好學習的樣子,實際上跟她還不是一路貨色,只是比她會裝罷了。
當初一塊上初中的時候,兩人就不對頭,三天兩頭的吵架,姜楠的班主任護犢子,去他們班上課的時候天天給她難堪,這些她都記着呢,要不是因為姜楠,她也不至于最後氣的連學也不上了。
“你們怎麽在這裏?”姜兮冷着臉問道。
“你這話說的,我叫你弟弟妹妹來家吃飯怎麽了?”一見姜兮情緒不對,柳香蘭連忙趕過來滅火。
姜楠笑眯眯的說:“兮兮姐姐好久不見了,你想我了嗎?”
“想了,我想你死。”姜兮面無表情的說。
姜楠臉僵了,柳香蘭背後拍了姜兮的後背,嗔怪的說:“這種玩笑怎麽能亂開?跟妹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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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用了。”姜楠連忙擺手,笑着說“姐姐關系好才和我開玩笑。”
又是這套,姜兮厭惡的翻了個白眼,轉身出門了。剛一出去就碰見了一直在附近轉悠的張愛紅的小兒子李長順。
姜兮沒理他,扭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走。
“兮兮,兮兮,你這段時間怎麽不理我了?”李長順連忙追了上去,他都追了姜兮好長時間了,好不容易哄得她應了聲,結果還沒高興幾天,姜兮就不理他了,這把李長順給急得呀,連游戲都不想打了,追上去滿臉堆笑的問。
姜兮翻了個白眼,想叫他去問他媽去,見到了他那張谄媚的臉,突然心念一動:“我最近心情不好。”
“誰惹你了,跟哥說,哥去收拾他。”
姜兮翻了個白眼,你是誰哥,不過這會正是用得着他的時候,姜兮讓李長順附耳過來,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半天。
李長順面露難色的說:“這樣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剛還說要為我出氣呢,你要是完不成就別來見我了。”姜兮柳眉一豎,氣哼哼的道。
見姜兮真生氣了,李長順自然苦着臉答應了,只是轉身怎麽想怎麽難做,他一個大老爺們去騷擾一個小姑娘,說出去不讓人笑話死?他以後在外面可怎麽混啊。
李長順唉聲嘆氣的走了。
“還好你機靈,不然真鬧到村長那裏,我媽肯定要罵我。我看你伯娘那反應,八成就是心裏有鬼,她拿了你家的錢還不好好對你們,害你早早辍學,真可惡。”秦秀秀在屋裏又是慶幸,又是厭惡的說。
姜蓓莞爾一笑,兩個在屋裏正聊着,突然聽見大門碰碰作響。
姜蓓皺起了眉頭,開門一看,竟然是李長順:“有什麽事嗎?”
李長順張了張嘴,又覺得開不了口,想了想姜兮倒是狠下了心,把手撐在大門邊上磕磕絆絆的說:“蓓蓓,你搬回來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啊?再怎麽說咱們也好過一場,跟哥生分了不是。”
什麽玩意兒?姜蓓皺眉,原主記憶裏倒是有這麽一個人,不過是小時候的街坊之一,勉強算認識罷了,今天在這發什麽瘋?
“你瘋了吧?誰認識你啊。”姜蓓像看傻子一樣看着李長順,李長順頓時有點手足無措,梗了梗硬着頭皮說:“你也太狠心了吧,竟然裝不認識我。”
什麽玩意兒,神經病。姜蓓翻了個白眼,冷着臉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給精神病院打電話了,妄想症也是精神病的一種吧?不知道會不會被強制收容。”
其實這年頭并沒有什麽強制收容精神病的規定,那些當街打人的武瘋子尚且沒人管呢,別說像李長順這種本身還不是精神病了。
只是這事李長順不知道啊,害怕自己真被抓進精神病院,那姜兮就更不能理他了,當時就吓着了,轉身就跑。
姜蓓極其無語的搖了搖頭,他這是來幹嘛來了?
“外頭是誰啊?”秦秀秀好奇的問。
姜蓓搖了搖頭:“李長順,神經兮兮的說了一大堆廢話,我一說要給精神病院打電話,她扭頭就走了。”
“他呀,準是姜兮叫過來搗亂的,你這幾年不在村子裏不知道,他是姜兮著名的跟屁蟲,姜兮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鬧出過不少笑話。”秦秀秀一臉八卦的說。“有人說在婦科醫院見過他和姜兮,兩人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在幹啥,一見到熟人就跑了。”
姜蓓若有所思,難道姜兮這是來給她媽出氣來了?只是這腦回路委實有點清奇,村裏既然都知道李長順在和姜兮好,她把這人栽給自己,村裏人也得信呀,可笑。
“蓓蓓,這都六點多了,他倆怎麽還不回來?還等着領他們去我家吃飯呢,咱們再不去,我媽該來找咱們了。”秦秀秀抱怨道。
“我們走吧,不等他們了。”姜蓓說道。
說完就見秦秀秀一臉古怪的打量着自己,姜蓓無奈的道:“又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奇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就是自己不吃,也要給他們留着,跟供祖宗似的,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秦秀秀說道。
姜蓓無奈的說:“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和你說了要鍛煉他們嗎?有手有腳的,怎麽就做不了飯了,就是做不了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真下定決心了?可別過一會就後悔,還得滿村找他們去。”
“誰後悔誰是小狗。”
這頭兩個人有說有笑的去了秦秀秀家,那邊姜兮都快要氣死了,她眼睜睜看着柳香蘭把雞腿夾給了姜東和姜楠,憑什麽?這些以前都是歸她吃的。
柳香蘭可來不及顧及女兒的情緒,她想知道姜蓓到底找到了什麽,對着姜東和姜楠笑出了一朵花一樣,各種噓寒問暖,夾菜添飯,做足了和煦慈祥的長輩樣。
搞得倆人都快懷疑自己的記憶了,難道這個大伯母一直都是這樣的,他們之前誤會了?
姜兮越看越看不下去,把筷子一撂,扔下句不吃了,扭頭就走。
搞得飯桌上氣氛有些僵,姜大栓本來看柳香蘭這麽照顧姜東和姜楠,以為她回心轉意了,正滿意着呢,哪知道自己女兒就給自己來了這麽一手,臉都黑了,沖柳香蘭說:“都是你慣的。”
柳香蘭來不及同他計較,敷衍了一句,就接着套姜東和姜楠的話。
問了半天一句都沒問出來,兩個小兔崽子,嘴這麽硬,今天這頓飯算是白請了,想起剛才殺的雞,柳香蘭就肉疼,當時臉就拉下來了。
江東和姜楠看的不明所以,吃完飯趕緊找借口溜了。
柳香蘭還有求于他們,只能擺着個僵硬的笑臉說:“以後常來大伯母家吃飯呀。”
兩個人被柳香蘭這種精分的操作給弄糊塗了,半晌才胡亂點了點頭說一定一定。
“你說大伯母到底是什麽意思?”出來了,姜楠有些納悶。
“管她是什麽意思,變臉和翻書似的,當誰稀得吃她家的飯。”姜東随口說的,想起來就煩,不就吃了她家一只雞嗎?又不是他們要吃的,吃飯的時候千好萬好,吃完就給自己擺臉子,什麽東西。
姜楠總覺得大伯母心裏有事,只是怎麽也想不出來,索性就放下了。
接下來幾天,姜蓓都在家裏學習,沒有出門,她真的說到做到,做飯只做自己一個人的。
姜東和姜楠兩個人吃了幾頓泡面,到底是經不住柳香蘭的誘惑,天天去她家蹭飯。
柳香蘭好吃好喝招待着,倒把自家的名聲給稍微洗脫了一點,旁人都在說,香蘭嬸子這是知道錯了,補償姜家老二家的幾個孩子呢。
只是這個卻不是柳香蘭想得到的,什麽知道錯了,這不就是再說她就是吞了小叔子的財産嗎?這哪是在誇她,這明明是在罵她。
有那好事的,還去當着柳香蘭的面表揚她,柳香蘭這個堵心啊,一通亂罵,把人家罵出去了,這下壞了,剛好的名聲上又被抹了黑。
姜兮也氣的要死,既氣自己媽媽無端讨好姜楠,又氣李長順是個笨蛋,那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她也不想着從姜蓓那下手了,姜楠那麽可惡,要收拾就收拾姜楠。李長順不行就讓虎哥上,姜兮打定了主意,打扮了打扮,花枝招展的去找虎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