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楠在學校哭的昏天黑地的巴望着班主任能替她出頭,結果老師就把她叫過去簡單的和她談了次話就算了,姜楠咬碎了一口銀牙,恨到了骨子裏。
當初班裏其他同學退學的時候老師的态度明明不是這樣的,她親自去學生家裏去找了,結果輪到了自己的時候,怎麽就開始圖省心了,不就是她成績比那人差嗎?勢利眼。
班主任可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眼前的學生貼上了勢利眼的标簽,她安慰姜楠道:“我已經和你姐姐談過了,她說沒有讓你退學的意思,你就放心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姜楠只得點了點頭,這次來上學的時候姜蓓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忘了,并沒有給她生活費,好在姜蓓之前是很大方的,上次給的錢并沒有花完,還有三百多。
離高考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了,要是省着點花,肯定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姜蓓要氣到什麽時候,姜楠想了想,沒有敢亂花。
姜楠錢來的容易,一直很大方,之前和朋友一塊去小賣部的時候都是姜楠付的錢,課間的時候朋友又邀了姜楠一塊去小賣部,姜楠還沒拿什麽東西,她朋友先挑了一堆,把零食放在櫃臺等着姜楠付錢。
等了半天,見姜楠沒有動靜,朋友不高興了,冷着臉催促道:“楠楠,快點,要上課了。”
姜楠本來就不高興,這會見自己認定的朋友拿自己當冤大頭,扭臉就走了,把朋友撂在了小賣部。小姑娘快要氣哭了,看了看老板看熱鬧的臉,買吧沒有錢,不買吧,東西已經拿到這了,直到上課鈴快響了的時候才終于做了決定,把東西一扔就走了。
在課上倒是沒有敢說什麽,下了課就開始宣揚姜楠如何如何小氣,把自己撂在了小賣部,還拉着一幫朋友孤立姜楠。
這下可把姜楠給氣急了諷刺道:“ 平時讓我給你買東買西,我當你是朋友一直在忍你,這會我不叫你沾這個便宜了,就成了小氣了,你也太白眼狼了吧?”
這話說的倒也有理,可是架不住姜楠身邊淨是這樣的朋友,那有廉恥之心的早就在一開始就被篩選出去了,但凡家教好點的,哪好意思長年累月的在人家身邊白吃白喝,能和姜楠混在一起的不說全部,起碼一多半是貪她那點小便宜。
姜楠這理論一出,那群朋友不覺得羞愧,只覺得姜楠在指桑罵槐,不等被說的那個朋友反擊,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頂了回去,強詞奪理,把姜楠氣得直哭。
姜東日子也不好過,他哪知道姜蓓竟然真的不管他了,好在他之前多了個心眼先把假請了,他這會身上一分錢也沒有,他拉不下臉來找姜蓓要,就把主意打在了姜楠身上,把姜楠堵在了教學樓門口。
“二姐,你有錢嗎?”
姜楠正生氣呢,面色不好的問:“姜楠沒給你錢?”
“沒有。”
Advertisement
“你自己就沒剩下錢?”
“我都上網了,哪還有錢啊。”
姜楠氣得不行,想了想還是分了他一百,兩個人愁雲慘淡的在學校過了一個星期,回了家腦子裏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麽哄姜蓓回轉,好跟她要錢。
沒想到一回家就被姜蓓通知要搬家,只得手忙腳亂的收拾起行李,姜蓓自己的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早早關了門,睡下了。
兩人收拾了半天,收拾的更亂了,見姜蓓一點也沒有幫自己的意思,兩個人心裏也有氣,那些讨好的話也說不出來了,無形之中省了很多口舌。
搬家的那天下着小雨,不大,但是到底有點煩人,好在姜蓓把要緊的東西都裝進了防水的行李箱裏,剩下的都是些不怕雨淋的東西,到底是住了七八年,零零碎碎的裝了好幾大箱子。
那兩包煙錢沒有白花,保安隊派了個大小夥子一大早就把車開到了單元樓門口,那人同姜東年齡相當,也是十六七歲的樣子,很早就不上學了,男難得渾身沒有一點痞氣,大概是經常站崗,臉曬得很黑,性格很是開朗,一笑滿口大白牙,幹活很利索,見姜蓓一個人抻着偌大的行李箱,連忙接了過來,嘴也很甜,一口一個姐姐。
饒是有小保安的幫手,這個家還是搬到了晌午,到了村子裏把東西都卸了下來小保安就要往回走,姜蓓要給他錢,他死活不同意,沒辦法姜蓓只好買了兩包煙硬塞給了他。
姜東和姜楠兩個人滿臉不屑的在一旁抱着手不說話,姜蓓也沒搭理他倆,轉身進了屋,家裏一共有三間房并一個小棚子,姜蓓不想和姜楠一起住,征得了原主的同意之後搬進來父母之前的房間。
推開門,一陣的灰塵迎面而來,到底是多年沒有回來了,屋子裏落着一層灰,房頂上結着蜘蛛網。
屋裏還是老式的架子床,床邊有兩個櫥櫃,以前是用來放衣服的,姜蓓打開看了看,左邊的櫥櫃裏面是空的,右面的櫥櫃裏放着些雜物,大概不是什麽要緊的東西,不然當初搬家的時候早拿走了。
姜蓓大致看了一下,心裏有了個數,盤算了一下怎麽拾掇這個房子。
幸好看屋裏牆面還算幹淨,沒有漏雨的痕跡,姜蓓從院子裏找了根竹竿綁上掃帚把房頂帶牆面通通掃了一遍,滿屋的揚塵,把姜蓓嗆得直咳嗽。
在屋檐下站了好久才敢進去,這時候村裏還沒通自來水,不過家家戶戶都打着口井,倒也不用去挑水,掃完地,姜蓓拿着盆從院子裏打了盆水,把架子床并兩個櫥櫃給擦了擦,把床一鋪,簡單的歸置了歸置東西,就累的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好在當年家搬得匆忙,棚子裏還有當年沒燒完的煤球,姜蓓生了火燒了桶水洗澡,村裏就這點不方便,沒有上下水,夏天洗澡還算容易,冬天就遭罪了。
秦秀秀聽說姜蓓搬回來了,笑嘻嘻的拿着把青菜上門,姜楠和姜東出去了,家裏只剩下姜蓓。
“蓓蓓,你搬家怎麽也不和我說一聲?要不是小吳嬸上我家的時候提了一嘴,我還不知道呢。”秦秀秀抱怨道,邊說邊把手裏的青菜遞給她笑着說:“你剛搬回來,家裏什麽也沒有,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飯吧,正好咱們好好聊聊。”
姜蓓自然是答應了,秦秀秀趴在姜蓓耳邊上和她咬耳朵:“你還不知道吧,村裏都傳開了,說你大伯吞了你家的錢,這事是真的嗎?”
姜蓓沒有證據,哪敢瞎說,模棱兩可的說:“這話是誰說的?”
“大家都那麽說,說是你爸走之前說要蓋樓,不可能一點錢也沒留下來,肯定是叫人給吞了。”
“胡說八道,小丫頭片子,再這麽滿嘴胡沁,我就上你家去問你媽怎麽教育你的。”門口傳來柳香蘭一聲爆喝。
她本來是來找姜蓓緩和關系的,她這幾天在村裏四處碰壁,不知是哪個黑了心腸的非說她侵吞了小叔子的家産,她們家在村裏這名聲都臭了大街了。
之前老往她家尋摸的張愛紅這幾天都不來了,把柳香蘭急得是滿嘴的燎泡,偏偏她還沒法反駁,人家又沒當着你的面說,你總不能沒頭沒腦的來一句我沒拿過小叔子的家産吧?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這會子聽說姜蓓一家搬回來了,按理說作為長輩該在家裏等人上門來拜訪,奈何早八百年前兩家就不聯系了,這幾天姜大栓在家裏沒有出門,見天找茬和柳香蘭吵架,這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柳香蘭這才一聽姜蓓搬了回來就舔着臉往姜蓓家來了,她都想好了,無論是同姜蓓吵一架或是想着姜哄她給自己說兩句好話,都是個由頭堵村裏那些人的嘴。
只是剛進來就聽見秦秀秀在這說她的不是,一下子火就騰地一聲直沖頭頂,張嘴就和她吵了起來。
動靜驚動了街坊四鄰,姜家大門敞開着,他們也不進去就在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湊熱鬧。
“怎麽回是?姜蓓同她伯娘吵起來了?”有來的晚的,悄悄問邊上的人。
“沒有,這不,秦秀秀背後說人家壞話讓香蘭嬸子逮到了,可不就不依不饒了嗎?”
“她還好意思在人家房裏吵架,幹出那樣的事,但凡有點良心都該羞得不敢登別人門邊了,香蘭嬸子不愧是香蘭嬸子,這樣還能厚着臉皮上門。”鄰居吳家嬸子感慨道。
她是姜蓓的鄰居,早先同姜母處的還不錯,這會子忍不住替姜蓓抱屈。
“唉,那不都是別人瞎傳的嗎?準底是怎麽回事還不知道呢,沒準大夥都冤枉香蘭嬸子了。”
“你說的輕巧,冤枉她了,那錢呢?”
“許是還藏在家裏沒發現?”那人說着說着自己聲也小了,姜家老二和媳婦沒了的頭幾年姜蓓過得太難了,那麽小一個人天天撿破爛養家,但凡有點良心的誰也說不出口是姜蓓自己把錢藏了。
這邊說的熱鬧,那邊氣氛卻是劍拔弩張,按理說背後說人被當場逮住,服個軟也就算了,秦秀秀性子倔,她覺得自己說的沒錯,就是不服軟,在那裏梗着脖子不說話。
柳香蘭更是來勁,在那哭天喊地的喊冤枉,非要找村長評理。
“伯娘,你可想好了。”姜蓓盯緊了柳香蘭,柳香蘭心裏莫名打了個突,疑心姜老二是不是留下了什麽證據,突然噤了聲,竟沒有在鬧下去,而是灰溜溜的走了。
衆人不由啧啧稱奇,秦秀秀也好奇的看向姜蓓:“蓓蓓,難道你有證據?”
姜蓓拉着秦秀秀回了屋,才搖了搖頭說:“沒有,我詐她的。”
秦秀秀噗嗤一聲笑了:“蓓蓓,你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