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縣城東面的窄窄的小巷子地面坑坑窪窪的，下了雨汪着黑乎乎的污水，姜兮皺着眉穿着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趟過巷子裏的水坑，心裏罵罵咧咧的，要不是姜楠她怎麽還會來這種地方。
虎哥是姜兮的老相好，說是大哥，其實也就十九歲，比姜兮自己還小了一歲，不過早就不上學了，糾集了一幫小混混在鎮上游手好閑，靠給人看場子為生。
姜兮上初中的時候很崇拜他，辍學之後跟他談了幾年朋友，被現實毒打過後的她早不覺得那些自己之前崇拜的社會上的大哥們有多了不起了，說白了不過是一群流氓地痞。
在鎮上游手好閑，逞勇鬥狠，好像很威風一樣，被警察逮到了一個個都慫的一批，曾經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姜兮當時就幻滅了。
姜兮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選擇了能捏在自己手心裏經常的備胎李長順，雖然李長順不如那幫子大哥威風，好歹自己讓他幹什麽他就幹什麽，而且他還有個正式的工作。
打定主意後，姜兮就慢慢和之前那夥人淡了關系，這會子要不是李長順實在是太過懦弱，她也不會為了收拾姜楠又得巴巴來找他們，想想以前的種種，姜兮心裏難免有一些厭惡。
虎哥果然還在黑網吧裏鎮場子，姜兮滿臉堆笑的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虎哥好久不見啊，想我了沒？”
正值高考，除了高三生別的學生都放了假，黑網吧裏人滿為患，虎哥叼着根牙簽開了臺機子汗流浃背的在打游戲，邊上圍了一群人給他加油鼓勁。
正打到勁頭上被這麽一打攪，滿臉不爽的擡起頭，一看竟然是多時未見的姜兮，頓時來了勁，游戲也不打了，在衆人的噓聲中拽着姜兮就進了包間。
姜兮心裏一陣害怕，奮力掙脫了攥在他手裏的手臂，強作鎮定滿臉堆笑的說：“虎哥你這是怎麽個意思？你弄疼我了。”
“姜兮，你可很久沒來找我了。”虎哥吐出來嘴裏的牙簽說。“聽說你最近和李長順那小子走的很近？據說連親都定了？我記得咱倆好像還沒分手吧？給我戴了綠帽子還敢來見我，你膽子很肥啊。”
姜兮本來媚笑着的臉皮僵了一下，尴尬的說：“虎哥聽誰說的？我自己怎麽不知道。”
“你還想騙我，你當我在你們村沒人是吧？我手下小弟多了，你一有苗頭他們就告訴我了。”虎哥冷笑着說。
姜兮心裏一陣害怕，色厲內荏的說：“是誰跟你說的，我可以和他當面對質，李長順是纏着我來着，可是我一點都沒搭理他，在村裏見着了都是躲着他走的，你不信你去我們村裏打聽打聽。你要是想分手可以明說，不用給我扣帽子，我跟了你這麽多年，我是什麽人你還不知道嗎？”
虎哥見她這樣理直氣壯，一時間竟然也有些糊塗了，半信半疑的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要不是你死活不肯和我結婚，我能等到現在？我都快20了，村裏像我這麽大的早定親了，就是不定親也開始相親了，現在我在家裏連我媽都看我不順眼，天天找茬罵我，我已經夠慘的了，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跑出來找你，你還氣我，我怎麽這麽慘，我幹脆死了算了。”姜楠雙手捂臉凄凄慘慘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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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可把虎哥給唬住了，哄了她半天不說，末了還許了很多喪權辱國的承諾。
姜楠見好就收擦了擦眼淚說：“虎哥，有人欺負我，你幫不幫忙？”
虎哥正愁怎麽哄她呢，一聽連忙拍着胸脯答應了，自己的女人被欺負了，那他肯定得幫忙出頭啊，當下承諾了無論是誰欺負了她，自己都會帶着一幫小弟爆打他一頓給姜兮出氣。
虎哥表了态姜兮反而扭捏了起來，吞吞吐吐的不肯說，在虎哥的再三追問下才吐出了那兩個字姜楠。
一聽就知道是個女孩子，這可讓虎哥傻了眼，他自認在江湖上是有點地位的，要是去欺負個女孩子，讓別人知道了可怎麽混啊？
見虎哥面露難色，姜兮臉色難看了下來：“怎麽？虎哥要說話不算數了？”
“不是，可是這女孩子，讓我怎麽打？”虎哥撓了撓頭，“打女孩子不好吧？”
姜兮當時那個氣呀，沒着沒落的，半晌才氣呼呼的說：“誰叫你打她了？”
不打？那怎麽找回場子？一向只用暴力說話的虎哥一頭霧水，姜兮湊過去對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她可不準備只打姜楠一頓。
在社會上混的越久，她就越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麽，要不是姜楠她怎麽會辍學？姜楠怎麽還有臉在她媽面前裝無辜，怎麽有臉讓她媽給她做這做那，她在姜兮家待一天，姜兮的不滿就多一天，直到現在惡意爆炸，她要姜楠也嘗嘗辍學的痛苦。
“她就住在我們村，你明天下午在學校外頭截住她，拖住她一會，那她肯定就會遲到，倒時候她被老師罵一頓，我的氣也就出了。”
一聽說不用打人，只要在上學路上拖住她就好，虎哥松了口氣，答應了，這不過分，替女朋友出氣不丢人。
一聽虎哥答應了，姜兮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仔細的同虎哥描述了一番姜楠的長相，确保她明天不會認錯人之後，就哼着歌回家了。
她要虎哥搗亂的那場正好是英語，要是遲到了，姜楠肯定就進不了考場，到時候鬧出來她就死不承認，讓李長順給自己作證，既壞了姜楠的前程，又能把虎哥送進局子裏，想想就美滋滋。
姜楠同姜蓓雖然是一個考場，但是兩人卻不同時出發，這段時間姜楠仔細考慮了一番發現自己根本就不用怕姜蓓。
既然姜蓓這麽沒數的要和自己同年高考，那她就別怪自己踩着她上位了，姜蓓她還不知道嗎？天天一睜眼不是鞋店就是菜市場的，能考上才怪呢。
姜蓓這會子跟她賭氣，不給她錢沒什麽，不過姜蓓要是敢不給她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那她就敢鬧得全村都知道。
姜蓓因為嫉妒自己妹妹考了大學，自己沒考上，連學費都不願意出了，倒時候村裏人肯定會站自己的隊，畢竟自己可是大學生，姜蓓是什麽？不自量力想考大學沒考上還嫉妒別人的瘋婆子。
到時候就算姜蓓不願意出錢，只要她找了同村人幫忙壓着姜蓓分家，她就能獲得一大筆錢，別以為她不知道這些年姜蓓攢了多少錢，只要沒分家，這筆錢就是她們姐弟三個人的，還有老家的破房子。
當然如果她考上了大學，她可不準備要老家的破房子，到時候她又不會回來工作，要了也沒用，還不如多分點錢。
到時候她可以哄哄姜東，讓他把他那份先給自己花，想想就高興，不得不說姜楠坑起人來确實很擅長。
姜楠自覺前幾科考試都不錯，最後一科肯定也沒有問題，在家午睡完去柳香蘭家吃了個午飯，哼着歌就往考場走，姜兮看着她興高采烈的的背影，惡毒的笑了。
虎哥百無聊賴的在上陽村去學校的必經之路上等着，為了怕錯過姜楠，他連午飯都沒吃就出來等着了，中午的太陽很毒，曬的他滿頭大汗，他手裏拿着根冰棍，在樹蔭底下邊吃邊等。
一直從十二點等到了兩點才等到了符合姜楠外表的人，他看到的人正是姜楠。
姜楠前幾天剛和朋友鬧翻了，關系還沒修複，這會只能自己一個人去考場，路上被虎哥攔了下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心裏暗暗打鼓。
虎哥流裏流氣的說：“你認識姜兮嗎？”
姜楠生怕他難為自己連忙回答道：“認識，她是我堂姐。”
“那就對了，你跟我走一趟吧。”虎哥伸手拉住她的胳膊就要帶她走。
姜楠吓了一跳，四周看了看并沒有人，正值晌午大家都在家裏睡覺，少有的幾個考生也都在正門，姜楠知道自己落了單。
她轉了轉眼珠子，可憐兮兮的問：“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你欺負我女朋友。”虎哥不耐煩的說。
姜楠大喊冤枉，她說自己和姜兮一向交好，怎麽可能欺負她？
虎哥懷疑的問：“你是姜楠嗎？”
姜楠心念一動說到：“不是，我是姜蓓，姜楠她還沒出村呢。”
“真的？”虎哥懷疑的問。
姜楠當然信誓旦旦的胡說八道，不過即使她這麽說了，虎哥卻不能就這麽放過她，仍然堅持讓她在旁邊陪自己等姜楠。
也是姜楠運氣好，沒多久姜蓓來了，姜楠連忙給虎哥指了人，趁虎哥上前去的時候悄悄溜了。
姜蓓冷着臉看着湊過來的虎哥問道：“你想幹嘛？”
“你就是姜楠吧？”
姜蓓跟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不耐煩的說：“我是姜蓓。”
“你也是姜蓓？那剛才跑過去的那個是誰？”虎哥被搞得一臉懵圈。“我不信，你騙我。”
見虎哥在這裝二百五，姜蓓索性拿出了自己的準考證遞他看：“諾，認字嗎？這個字念蓓，蓓蕾的蓓。你被耍了你知道嗎？”
虎哥兀自不肯接受自己被耍的事實，在那跳腳，非要姜蓓去學校把姜楠叫出來，姜蓓翻了個白眼，想繞過他，沒想到虎哥拉住她不依不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