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是大大的納悶,這還是白冰魄麽,我以前倒是聽過藥王谷谷主的名字叫做薛女王的,現在倒是應該叫她白女王。
藥王谷主顫顫巍巍地走過來,照理說他做了這麽多給人續命的藥,卻沒保持自己的年輕,我大為詫異。谷主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爬起來跪在床上,給他磕了三個響頭,他一開始想要阻止,卻被白冰魄伸了伸手就攔住,等我磕完了頭,他才說:“這個……小姑娘,你命不該絕,不是我的功勞,我哪有那麽大能耐,哎呦你這白吃白喝白睡的女人,你不得好死,疼,疼……”
白冰魄揪出了老谷主的耳朵說:“我就算不得好死也活到了現在,說是你救的便是你救的,啰啰嗦嗦什麽?”
我震驚了。白冰魄以前說她是谷主面前得意的紅人,還要繼承谷主的衣缽,但我沒想到是這麽得意,我和谷主面面相觑,谷主哭喪着臉叫嚷:“是我救的是我救的還不行嗎!放開,放開你這妖女……”
白冰魄眼神兇了兇:“你叫我什麽?”
谷主委屈地伸手護住腦袋:“妖女娘娘……”
白冰魄松開了抓着谷主的手:“這還差不多。”她随後瞥我一眼:“小臭丫頭,你叫什麽名,我之前聽着血滄瀾喊你什麽‘小氣’,果然孟翀就是沒有心性,收徒弟也收個小氣的。”
這人不是白冰魄,我總算反應過來了。我客氣地詢問:“這位恩人,您貴姓啊?”
谷主接口答到:“這是我們藥王谷首席女弟子,白冰魄,白冰魄,天下第一美人你知道麽,來來來,冰魄摘了面紗……”
假的白冰魄伸手不耐煩地把他推出去,定睛瞧着我,我望了她一眼,腦子裏就有些眩惑,這是身子沒好的症狀麽?
她用更加眩惑的聲音說:“我,現在就是白冰魄,但過一會兒,我可能是沙老娘。小氣,你跟我來。”
我呵呵笑了兩聲:“我叫秋小七。”
藥王谷裏有四季谷,春夏秋冬四時風物聚在谷中,分成了四季。春谷常青,花花草草好不熱鬧,是谷主帶領衆弟子每日練廣場舞的地方;夏谷倒是和春谷沒太大不同,只是種的花草枝繁葉茂了些,最主要的是,這花草不知道有什麽異味,常人是聞不出來,但就是招蚊蟲,晚上在這裏呆半個時辰,身上便會長滿大包,所以平常沒什麽人來;秋谷千樹萬樹的紅葉泡過了藥水,是永生不腐的。
藥王谷主薛女王就住在這片澆了藥水的秋谷,傳說谷主在這裏聞到永生藥水的味道,就會思如泉湧,各種疑難雜症迎刃而解,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他在往後的許多時日裏,是幾乎不出秋谷的。我有時以為他死在裏面,但假的白冰魄一叫,他卻會應聲而到聽從吩咐,我不禁更加納悶這假的白冰魄是什麽大人物。
如果這個妖媚的女子在藥王谷假扮着白冰魄,那麽真的白冰魄在哪裏?
假的白冰魄将我帶到了離春夏秋谷都偏遠的冬谷裏,冬谷奇寒無比,我一進來便直打哆嗦,但假的白冰魄卻适應得很,她走到寬敞的屋子裏,在正中的座上一歪,閑适地合上雙眼。
我以為她睡着了,正打算偷偷溜回去問問老谷主,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卻有一粒石子打在我腿上,我登時便給她跪了下去。
她沒有睜開眼睛,但判斷我的位置卻很準,我咽了口唾沫,問她:“恩人要是困了,我就先退下,嘿嘿,恩人要是還有什麽吩咐,就盡管吩咐我,我這條命也是恩人給的,嘿嘿。”
她帶着困意呓語:“你命是我的,理應當聽我的是沒錯,不過……你既然活過來,還是要好好想想,你要做什麽。”
我脫口而出:“我要報仇!”
我一定不能放過血滄瀾,他殺了我師父,又幾乎殺了我,我要是讓他活着,上對不起師門下對不起自己,在旁還對不起葉痕……想到葉痕,心裏有些酸楚,液體湧上眼眶,我擡頭望了望恩人,還是忍住了。
她這才微微地睜開眼睛,輕蔑地甩我一個眼神,複又閉上:“你有什麽本事,能殺了你的仇人?”
“我……我……”我的心沉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她這時才嗯哼一聲,懶洋洋地坐起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我會教你本事,讓你親手殺了你的仇人。”
我激動地大叫:“師父一定要幫我,只要您教我打敗他,我什麽苦都願意吃。”
假的白冰魄舒緩了一下肩膀:“那你先給我打一桶洗澡水,記得我要冰水,我許多年裏,可是沒受過熱的,這地方太熱了,熱得我都忍不住想脫衣服,這可如何是好……”
我連忙答應,随後又有些好奇,于是問:“可是師父,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她擺擺手,不耐煩地說:“不是告訴你,我是沙老娘麽?”
我繼續問:“那,那咱們這是個什麽門派?”
假白冰魄複又靠在座上,翹起二郎腿:“恩……游醉派。”
我默默地念了一句:“游醉派……以前仿佛沒有聽師父說過。”
假白冰魄忽然站起來走到我面前,伸指敲了敲我的腦袋:“從今天起,你就是沙二娘,以後誰要是問你師出何門,你就說‘沙老娘游醉派,聽明白了嗎?
我仔細地咀嚼了一遍,頓時覺得很有氣勢。
我點點頭,信心鼓鼓:“我明白了,殺老娘有罪派。”
再見葉痕
我呆在藥王谷五年,我師父殺老娘武功高深,不僅會使劍,還會使鞭,我用五年的時間将鞭法和以往的劍法融會貫通,我覺得,練了這麽長久的苦功,也到了我出師的這天了。
五年裏,發生了許多我不知道的事,比如在蚩靈山的那一晚,我師父随慕容希跳崖之後,鳴光教主也不知所蹤。
因為慕容希沒能複活,教主也生死未蔔,蚩靈教上下群情激奮,将湧上山的江湖人士趕了出去,那些頑抗的俘虜皆被火焚,以祭慕容希的亡靈。
葉痕随後接任教主之位,近幾年來沒有再回過中原。
而血滄瀾依舊潇灑地坐着盟主之位,他和他的夫人雙宿雙栖,成為江湖十大模範夫妻之首,只是她夫人深居簡出,一般出來也都帶着面罩,搞得很神秘。
他的夫人,據說叫做秋小七。
我師父沙老娘跟我說這些的時候,我情緒起伏波動,血滄瀾這厮還找了個人假扮我,着實令我惡心。
也許就是因為葉痕聽說他和我夫妻恩愛,才這麽多年都沒有下過山找我,血滄瀾真是夠狠,我要是不把他碎屍萬段,我實在太對不起自己。
沙老娘看我生這麽大的氣,有些不能理解:“他找人裝作你又如何呢,我還不是一直裝作那個失蹤已久的白冰魄麽?”
她風情萬種地從座上起身,面上罩子在她肌膚上一呼一吸,我要是個男人,一定把持不住。
“你跟我一起去個地方。”她說完便向門外走,身上的淡白素衫裙裾垂墜在地上,拖着走時飄飄欲仙,我趕忙問:“師父,去哪裏?”
她略一回頭擺手:“靈鹫山的大雪峰,我要去那裏見一個人,你快快跟上。”
她說完便如仙人駕鶴一般地走了,我愣了愣,反應過來,靈鹫山的大雪峰,我去過。
我的新師父和我的舊師父一樣神功蓋世,走路從來都是飄着,騰雲駕霧就消失了,而我并不能做到。小時候我去向靈鹫山,走了三天三夜,還住了一次客棧。
現在的我也能用輕功,飛得也極快,但還是追不上她。
我到了那裏的時候,走着走着迷了路。險峻奇峰上是雪落花凋的景象,我用手接着雪花,想起了五年前的葉痕,他抱着我說喜歡我,随後又推開我的情形,我到現在都想不通。
“你……”
我聽到身後的人聲,心裏一陣酸楚掉下淚來。葉痕的聲音我怎麽會忘呢,莫說是五年,十年,五十年也忘不了。
我因為哭着,沒有敢回頭。五年沒見他了,不知道我是不是醜了,我很忐忑。
“你不在劍叱閣好好待着,到這裏來做什麽?”
他怎麽會這麽問?我想了想,知道他是将傳說裏那個裝作我的人認錯了。
我回過頭望着他,臉上還挂着淚。看我這麽無辜,他應該能懂些什麽吧。
他的身子壯了,面容也略略成熟了些,但這是我仔細看才看得出來。一身白衣仍如昨日,想來蚩靈教神尊,就只給穿一件衣服。
他不似以前和藹可親了,當了教主高傲了些,手負在身後,頭略略擡起,我不喜歡他看我的這個樣子。
我無辜地說:“我是陪我師父來的,她老人家想必也是來聽圓覺大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