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為什麽要替我死?是你說的,是你要我決戰,為什麽卻不能接受我死的結果?”
慕容希哈哈地笑着,:“你已經輸給了我的兄長,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劍聖說:“我輸了,自然是要答應。”他沒有看見自己臉上的水澤,知道那水澤低落在她臉頰上。
慕容希還有着氣息,她将他推離開自己。
他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這是她的意願,他于是放開了她。
慕容希強忍着劇痛走到自己兄長身邊,鳴光将她牢牢地抱住。她掙紮地站起,死死地盯住他,良久才運最後的力對着劍聖說出來。
“我要你發誓,只要我的還有一根頭發留在蚩靈山上,你和你的江湖貓狗就永遠不能踏足蚩靈山,如若有一天你違背此誓,我的魂靈将永遠憎恨你,你和你身邊的貓貓狗狗也會永世受火焚之苦!”
她從身後所背的平凡無奇的劍鞘裏,拿出那柄可以號令天下的八荒劍。
劍叱八荒,八荒莫敢不聽令。劍聖所想要的東西無非就是這個,他為之生死為之迷失的東西,就握在她的手中。
她将那劍抽出來,凄然地朝他笑了笑,直插入胸前。
還是心下兩寸之地,還是那柄劍。
她翩然倒下,落在她兄長的懷中。
慕容鳴光痛不欲生地抱着她:“是你自己傳音給我,要我盡全力殺死他,為什麽,為什麽又要替他擋下我一掌?”
慕容希最後的目光卻一如往常的篤定:“兄長,魂靈不潔的我怎麽能讓你挂念?”
她目光轉向劍聖:“八荒劍将永陳我棺中。我會躺在蚩靈山上你初次見我的地方,我仍舊是守墓的那人。只要我一根頭發還在聖山之上,你就永遠不許踏足聖山半步,也永遠拿不到八荒劍。”
她的眼中越來越迷糊,漆黑掩蓋下來之時,她看見他哭得很是狼狽,好似他才是發瘋的野獸,她才是那個馴服他的人。
“天地浩大,聖火光耀,我以我的身軀殉教,只求聖火不要将我用堕地獄,不要使我魂靈破碎……不過也無妨,有個人會終生記得我,他絕不會忘了我……”
閉上雙眼的那刻,她覺得她贏了。
——
鳴光并不甘心,他不斷地為慕容希注入內力,那身前目已如枯的劍聖,忽然跳了過來,用掌心為她傳輸真氣。
即便這樣過了幾個時辰,她仍是無聲無息,但他明明能夠感覺到她胸前的溫熱,他不能讓她死,不會讓她死。
“你竟然污了她的血液,你這畜生,我絕不會饒過你。”鳴光怒目瞪視着劍聖,思索着将來如何将他碎屍萬段。
“你若是不下殺手,她何嘗會為我擋下這一掌?”劍聖亦是嘶聲厲吼。
鳴光望着自己的妹妹,她已然面上沒了生氣,可是只要她仍餘一絲熱氣,他便不會放棄她死去。他在心裏默誦着,請求讓請求她留在世間,替她堕入地獄,所有冤孽魂索,他不能讓她獨自承受。
他聽到劍聖在一邊喃喃如癡:“我不能讓她死,我不能讓她死……”
鳴光冷笑:“那你有什麽辦法能讓她不死?”
兩個人相互瞪視着對方,瞪了不知幾個時辰,另一山頭上的包打聽已經回去,想來山下的衆人已經知道了決鬥的結果。
“盟主!盟主啊!”
山下一個不人不鬼的聲音響起,劍聖遠遠望去,竟是藥王谷主。
藥王谷主急急慌慌地趕來,見自己手裏還提着雞腿,忙藏到身後去:“我在山下都聽說了,慕容妖女死了?”
兩人專注于慕容希,無法□□出來收拾他,但兩人的怒目卻一致地瞪過去,瞪得藥王谷主抽了一抽。
“還是讓我來看看。”藥王谷主執起她手查看她的脈搏,随後糾結來去地支吾了半晌,才說:“其實我正在研究一種藥物,可以讓人起死回生。只是尚需時日。盟主,之前您讓我做出的續命藥物,其實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功效,她吃過這藥,暫時不會腐去,若是将她放置冰中,軀體靈魂可存二十年不腐不死,二十年,我定竭力研究這起死回生之藥。”
藥王谷主得意地翹起蓮花指。
陳棺冰洞
血滄瀾像一陣風一樣把我刮走,直接把我刮進了慕容希那金屋床底下的密道裏。
他神出鬼沒得很,我猜他是一早便藏在了雲靈殿上,就等着我們從密道出來的那刻,他就能夠知道如何去往陳棺冰洞。
我被他挾制着肩頭,因為身子被捆着,原本就一動也不能動,在密道裏拐了數個彎,終于瞧見前方的火光通明。
血滄瀾将我放下,我惡狠狠地說:“你倒是陰險狡詐,知道密道口在雲靈殿裏。你這樣将我抓走是做什麽?”
血滄瀾目光注視着前方,我說了良久,他才轉頭笑了笑:“自然是拿你來做人質。”
我在心裏咒罵他幾句,脫口說:“我才不會讓你得逞,我自己死了也不能讓你傷害葉痕。”
血滄瀾嘆一聲,我聽着有些莫測,不知道他這嘆裏有什麽意味。
他說:“我今日可沒空去逗一個小孩,挾制你不過是為了保命。”
葉痕就站在密道的盡頭,陳棺冰洞石門前面的空地上,那裏已經是刺骨地寒冷。我瞧見葉痕倚在他聖尊的座椅裏,有些困倦地阖着眼,忽然想上去親一親他。
我腦子一定是抽了。
石門忽然轟地一聲響,葉痕警覺起身,身邊使者開啓了石門機關。
我師父倒在地上,我隐約瞧見師父嘴巴有血跡,正想大喊着奔過去,卻被血滄瀾攔了下來,一手捂着我的嘴唇,任憑我如何掙紮,他都用最大的力将我困住。
師父的眼神渾濁一片,跌仰在地上,慘笑了兩聲說:“鳴光,你還不将她還給我?”
我離得洞口還有些遠,看不清楚鳴光教主站在哪裏,血滄瀾将綁着我的繩索割斷,遞給我一把飛刀。
他說:“你朝着葉痕扔過去。”
我撇撇嘴:“幹嘛聽你的。”
血滄瀾伸掌在我胳膊肘推出去,我手中飛刀擲出,劃出好看的弧線,但他這麽做,我扔出的方向仍是偏了偏,那飛落的方向是葉痕身旁的使者。
葉痕早已覺察,瞬間将飛刀彈出,不可置信地望着我。
我的腦中忽然浮現出葉痕說過的話。
他說在陳棺冰洞前,血滄瀾遞給我一枚飛刀,我将飛刀射向他的使者,他将我擊傷。
怎麽一切都好像是預言。
只是他沒有震傷我。但我望着他的雙瞳,有着冰洞裏千年不化的寒氣。
血滄瀾這時倒是大方地将我拉出來。我就像他手裏的傀儡,他可以任意操控我。
他将我拉到冰洞前,葉痕也并沒有阻止,卻好似早已經料到他會這麽做。
眼前的情形沒有令我多想,我撲過去想抱住師父,但血滄瀾并不放開。我大叫着,但師父也沒有半點反應。
我順着師父的眼神瞧見了裏面的冰棺,上頭的棺蓋已經拿掉,鳴光教主白發紫衣地站在棺前,轉頭,驚喜的目光定定望向棺內,随後凝神聚氣,伸掌推過去。
棺裏的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我很好奇,好奇地很想墊腳去看,但仍舊被血滄瀾拽下來。
我瞪他一眼,瞧見他眼裏的變化,由期待變得複雜,卻絕對沒有像我一樣的好奇。
我想起葉痕還說過,他會震碎慕容希的冰棺,将她重新至于死地,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正如葉痕說他會擊傷我,但我先下仍然好端端的。
我猜葉痕也許學過蔔算之術,時準時不準,算命先生也都是這樣。
師父終于瞧見了我,他招了招收喚我過去。血滄瀾知道我師父在中原武林裏的地位,自然不能不放松我過去,但他的眼神仍像盯着獵物一般盯住我。
我抱着師父蹲在他身前,師父的眼神渾濁凄然,我記憶裏他好似沒有這樣過。他摸了摸我的後腦勺,語重心長地說:“為師以為,往後你不要輕易跟人許諾,若是許了諾,到了臨頭卻不想實現,那場面就有些難看。”
師父平日裏雖然一副頹唐懶惰的模樣,但教訓我卻從不含糊,我從小珍視師父的教訓,當做行事的寶鑒。
我問:“師父許了什麽諾?”
師父瞧了瞧我的面容,笑着說:“這才多久沒見,長相好看了不少,女人啊,以色事人,以色殺人,有了美色不會吃虧。”
我搖了搖頭,垂下眼簾:“師父,我是吃了許多虧。血滄瀾偷了你給我的扳指,我卻拿他沒辦法。他用扳指號令江湖人都來打蚩靈教,要将這裏的人殺光,依我看來,他們比魔教還可惡。”
師父握住我的肩頭:“這不怪你,是為師利用了你。我早知道血滄瀾有這種野心,他和我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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