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是負責守護聖靈尊主的。這修煉鬼的是善罰右使,這會子已經去墓地裏吸死人的寒氣去了,至于我嘛,我今夜要的便是這人的精華……”,說着她又自顧自地笑了一陣。
我一聽她笑,腦子就很糊塗,我也不知道她講的話哪裏有趣。講笑話的人要是自己先忍不住,那他的笑話就不好笑,反而是他這個人比較好笑。
快到畫春院的時候,司空空一個大轉身,我就看到月下一個紅衣濃妝的豔鬼朝我飄忽過來,兩臂纏繞着的兩條紅綢子瞬時地把葉痕裹住,從我手裏面給拉了出去,那紅綢在她腰間一纏,她便将葉痕纏在了背上,好似是背着一個大襁褓。
她縱身一躍便躍到樓上她自己的屋子裏,我原本也是打算這麽一躍的,但妓館門口的脂粉們不知怎麽眼尖地便瞧見了我,紛紛擁擁地擠了過來:“呦,這位公子怎地一身女裝,是特地為我們姐妹逗樂的麽,公子您真幽默……”
“……”
我用劍式将她們逼開,輕功跳上樓去。上去的時候我的心還在亂撞,這些姑娘們也太不矜持了,對着我上下其手,尤其她們上下其手之後,仍舊叫我公子,這就讓我臉上有些難看。
司空空将葉痕放在床上,急切地說:“日前去牢裏救尊主,尊主卻說,只要秋姑娘來了,我們就該幹嘛幹嘛去。既然是尊主的旨意,我們可得好好遵守。所以秋姑娘您念着昔日和尊主的情誼,就裝成我的模樣,在我房裏照顧尊主一夜罷,我得出去找些男人吃去。”
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窗外飛出去一個紅色的影子,這讓我想起升天的嫦娥,不過是饑渴的嫦娥。
我回身去緊鎖了房門,看一眼床上的葉痕還在昏着,紅綢在他身上綁了許多圈,想來他醒了也沒法再往我身上爬,于是便使勁地将他這個大襁褓給抱起來,滾了滾,見他滾得不十分滿意,我便又踹了兩腳,讓他好好地趴在床底,我才舒心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不一會兒睡得迷迷糊糊。
——
我醒的時候,覺得臉上有點癢,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便伸手去撓。我撓了一陣覺得舒服了些,便放下手臂繼續的睡,但剛放下手臂,臉上又開始癢。我就這樣撓了數次,腦子裏覺得必然是有什麽不對,就拼命地沖開夢魇睜開眼睛,然後吓了我一大跳。
葉痕的臉離我不過兩寸,他面上的紅潮已退,露出粉嫩粉嫩的顏色,兩顆眼睛像兩顆明珠一樣,晶瑩剔透地望過來。他已經有了男子的形狀,眼睛變得狹長,鼻子高挺起來,脖子裏有一顆棗核一樣的突起,他看着我時,那個突起便上下地顫動。
小時候我很淘氣,師父便扔給我一個撥浪鼓,我拿起來将撥浪鼓甩啊甩,眼睛就追着那鼓轉來轉去。這時候瞧見他長了喉結,我便像撥浪鼓一樣給他吸引了去。
我知道他已經開始長熟了,而起長得我還要好看。他鼻子裏的氣息熱熱地噴在我身上,兩個眼角一彎,對我說:“秋小七,你平時都不保養嗎,若不是我給你傳了些內力給你,祝你恢複肌膚顏色,你便要變成黃臉婆了。”
我一聽這話,便想起昨夜被人叫做公子,登時腦袋上冒起一團一團的火,直接伸腿将他踹下去,對他說:“葉痕你這個小鬼,你咬了我一口,我還沒算賬呢!”
他站起來,複又爬過來委屈地說:“我剛才給你輸內力時,一不小心沒控制住,便将我辛苦留的牙印也給你修複了。”
我用手擋着揭開衣服看了看,肩上的牙印昨夜洗澡時候還看得見,現下真的沒有了。
我以前床底下有一只老鼠,每天夜裏會啃我的床板,我很讨厭它,但卻怎麽都逮不到他,後來有一天它不叫了,我點着燈鑽去床底下看,才發現它小小的屍體躺在那裏,我很傷心。
我讨厭了五年的東西忽然不見了,我忽然有點難過。
葉痕微眯着眼睛湊過來,奸邪地說:“舍不得了吧,舍不得我就再給你留一個。”
我這才注意到他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沉,不再像小孩兒了,他的聲音從我耳朵裏傳進來,在腦袋裏繞了好幾圈,我不知怎麽的心裏有點癢癢,于是說:“你的聲音變得真好聽。”
他忽然愣了愣,原本賴皮的表情裏多了幾許柔和,頓了一會兒,去拿了張銅鏡過來:“你看看你自己。”
我莫名其妙地接過銅鏡瞧裏邊看,忽然從銅鏡裏鑽出一個美人,眉眼和我相似,但面色卻大大的比我好,我以前偷看過蘇不敗這酸書生的話本子,裏面寫到美人,總說什麽冰肌玉骨,芙蓉如面,我現在覺得那是在說我。
我于是故作鎮靜地說:“原來你們蚩靈教的神功,還有煥顏之術啊。”
我雖然說得很嚴肅,但我的嘴卻合不攏,我略有些尴尬。
葉痕得意洋洋地說:“要是沒有我,将來你一定嫁不出去。”
我臉上忽然一陣一陣地紅,我不知道是他說嫁人,還是因為我在這鏡子裏變得很漂亮,我想起小時候曾經告訴他,我要嫁給血滄瀾,于是嬌羞地答:“我以前都是瞎說的,我……我才沒有要嫁人,我一輩子都不嫁人。”
葉痕像以前那樣将臉湊過來,親親我的嘴唇說:“秋小七,你不嫁人我就放心了,我是聖靈,是不能娶你的,不過你放心,我也不會讓血滄瀾娶你的,往後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吧。”
如果他是小孩,他親吻我我便會覺得很高興,但葉痕已經是十三歲,他親吻我,我覺得怪怪的。
我仔細地思索了一陣這個吻,又想了想他的話,一腳把他踢下床去。
江湖美人知多少
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如若我與關在劍叱閣裏的葉痕一同失蹤,劍叱閣要麽以為我被蚩靈教的人綁架了,要麽懷疑我與他們裏應外合地救出葉痕,雖然我的确是後者,但司空左使昨夜一出現便擊暈了三個婢女,我的确也像是被她抓走的模樣。
我于是吩咐葉痕自己好好呆着,我要回去劍叱閣,現下正是天剛泛白的時候,我回去想必也不會被人發現罷。我這麽想着,于是從窗子上跳出去,一路地在房頂上飛回去,鑽進劍叱閣的院子,然後望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慢悠慢悠地練着劍。
我看了他一會兒,有點犯困了。
蘇不敗看見我,連忙跑過來,上下對着我瞧瞧,随後問:“沒什麽事吧?”
我仰着頭說:“我能有什麽事,我是劍聖弟子,我只要站在那裏,我的劍氣就将他們打趴下了。”
他急切地踱着腳:“我不是問你,我是問司空姑娘……”
我睨一眼他,見他提到司空左使的時候那個臉紅得像猴屁股,我于是說:“司空姑娘當然是……去接客……”
蘇不敗原本急迫關切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六神無主地走回原地去揮劍,我一瞧他揮劍便犯困,于是上去将劍奪過來,虎虎生風地在院子裏挽了幾個劍花,輕功飛起快劍掃過樹上的綠葉,然後在他面前站定。
綠葉紛紛如雨下,我伸出手來接,一邊向蘇不敗說:“你瞧,我這才是在練劍。”
蘇不敗早已洩了氣,攤手在樹邊坐下。若是此時有一壺酒,我猜他定會和我師父一樣,時常的在樹下飲個一醉方休,但我師父喝酒,乃是因為晚上王屠戶殺豬睡不好,他要早晨靠酒來補覺的,蘇不敗此時還爬起來練劍,那是不能夠說想去睡回籠的。
所以我問他:“你到底在難過什麽?”
蘇不敗嘆口氣:“你這不讀書的人,什麽都不懂。”
我不喜歡別人說我沒讀過書的事,我讀過金屏枚,我還看過蘇不敗以前寫的話本子,不就是春花秋月,才子佳人那些酸溜溜的故事,再配上幾首酸詩,有什麽不懂的。
看他繼續唉聲嘆氣,我決定說一件能讓他轉開注意的事,我便說:“你瞧瞧我有沒有什麽不同?”
蘇不敗擡頭,愣了一會兒,終于曉得我在說什麽,表情有些抽搐:“你,你竟曉得打扮了?這麽一打扮,倒還真有些像了江湖上傳的說法……”
我眼睛一亮:“江湖上傳什麽了?”但我沒忘了糾正他:“我可沒打扮,我這是天生之姿,之前是……之前是不曉得幹淨。”
蘇不敗說:“江湖十大美女評選已落入尾聲,你原本是不在十名之列。江湖傳聞,劍聖年輕時候流連花叢,後來迷倒在一位絕世美人裙下,據說這位絕世美人死後,劍聖就說此生絕對不會再近女子,可是他卻收了你為徒,所以以此推論,你也應當是美人胚子才對,于是便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