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那張上寫了數十個字,不大卻很是隽秀,我于是将那紙張抽出來,擺在月下去讀:“刻刻拍案驚奇第一回,蘇太極橫掃錢塘府,秋小七飲恨劍叱閣。”
我知道他是要寫話本子,但這着實不是個好的話本子,這個蘇太極是誰,我便不認得,卻像是蘇不敗自己給自己上了個名號,他如何橫掃的錢塘府,我就不想知道,但我如何飲恨劍叱閣,我是十分想知道。
于是我一邊推他,一邊說:“蘇不敗,醒一醒。”
他扁了扁嘴,翻了個身。
我将他的臉扳過來,繼續說:“蘇不敗,樹上有七只鳥,後來你爬上去,總共有幾只鳥?”
蘇不敗微微地哼一聲,繼續朝裏面睡。
我被他搞得很不高興,但我的确不是個蠻幹的人,于是便退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晨起後,我與蘇不敗一起喝菜粥。蘇不敗若有所思,便吃不進去。
他問我:“昨天夜裏,我夢到有個神仙降下來,給我提了個謎題,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實在想不起來這謎題是什麽。”
我埋頭喝粥,什麽話都沒有說。
正喝着,店掌櫃從櫃裏走出來,向我不熟練地抱拳:“秋女俠,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劍叱閣的血滄瀾閣主有交代,說秋女俠若是來店,務必要通知接您入閣去安歇,只是血閣主日前交代的有點出入,說秋女俠是個風華絕代……”說着忽然頓了頓,伸出大拇指:“秋女俠就是風華絕代。”
掌櫃拿出了一本帳薄,翻到反面的白頁上,舔着臉遞給我:“秋女俠,簽個名號。”
我沒想到我十八年待在神農山下的村子裏,還能有這麽大的名聲,于是有點暗暗的心喜,但還是沒有表露出來。
我認認真真,一筆一劃地在他帳薄寫下秋小七三個字。
掌櫃搖頭:“您給補上劍聖弟子的名號。”
我終于曉得我其實是狐假虎威,于是不太高興。我說:“蘇不敗,你來簽。”
蘇不敗走過來,奪過筆在賬簿上寫:“蘇太極。”
掌櫃頓時就有點臉黑,趕忙地收筆撤回去。
我假意對蘇不敗說:“原來你還有個名號。”
蘇不敗摸了摸頭上的大包說:“名號這個東西,說白了是門面,秋小七這三個字沒什麽好看,但加上‘劍聖弟子’就大不一樣。名號終歸是叫出來的。于我蘇太極而言,我自己取和旁人給是沒什麽不同。”
他得意地将他的劍向背上插/回,卻不意敲到自己的腦袋,疼得他诶呦一聲。
我盯着他的劍有點疑惑,便上去從他手裏遞過來,仔細一瞧,噗嗤大笑:“蘇太極,你的劍沒有開過刃。”
蘇不敗的臉紅一陣白一陣,一話不說得奪過劍,好生的插/回去。
我正捧着肚子笑得歡,門外進來一個人,那掌櫃的趕過去向那人抱個拳:“哎呦,血閣主您親自來了,這位便是秋女俠……”
我的笑冷不丁地收住,擡頭,打了個嗝。
血滄瀾進來的時候,我看見外面的陽光很好,他頭戴着白玉冠,穿着一身澹澹水色的錦袍,進來的時候擋住了陽光,我瞧不清楚他的長相,只覺得心突突直跳跳到嗓子眼。
血滄瀾站在我面前,不到寸許處,微微一揖:“秋女俠一路辛苦。血某來迎接得晚了些,昨晚休息得可好?血某本想昨晚便派人來接你,但只怕夜深了,你已經歇下。”
我吞了一口唾沫,這才将目光移到他的臉上。這一張臉,我在腦袋中思慮過無數次,但他站在我面前,比我腦袋裏的還要英俊。
我看着他就忍不住地笑出來,我覺出這樣不對,連忙低下頭,手指頭不自覺地捏着什麽,好像是我的衣角,卻有點暖和:“一點都不晚,不晚,我從來沒有睡得這般好。我叫小七,你叫我小七。”
血滄瀾尴尬一笑,說:“你捏疼我手了。”
我羞得猛地抽回手,轉了臉去看蘇不敗,他也正擡頭看我們,我對他說:“你粥涼了,快喝。不喝我們怎麽上路?”
蘇不敗很無奈,我想他應是瞧得出來我的心思,因為我是個喜形于色的人,我的表情騙不了人。
但血滄瀾……不會也看出來了罷?
血滄瀾的嘴角銜着笑,左手從袖裏抽出黑色的扇子開始搖。我瞧見他右手背在身後, 便想起我以前有個宏偉的志向,要打敗他當上天下第一劍道,然後再和他手拉手站在武林大會上。
這麽想着想着,我不禁就有點飄飄然。
過了半晌,血滄瀾一對深濃的眸子盯住我。他離得我不遠也不近,但我分明覺得他的一身溫潤之氣澤散發到我身上,我激動得喘不過氣來。
他說:“小七,孟翀老爺子主現下可好?”
我撫了撫胸口,磕磕巴巴地回答他:“師父很好,很好,就是偶爾睡不好。”
血滄瀾問:“孟尊可有什麽重要的話交代我麽?”
他說的孟尊便是我師父,我師父當年有了劍聖的名號後,旁人便都在他的姓氏後面冠個尊字。
我說:“這個……”我着實是想起了師父的交代,沒有一項是幫着劍叱閣的,于是不知道怎麽開口。
血滄瀾睨了我一會兒,合扇輕笑:“此事也不急,你先住下,往後慢慢再說。只是,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我一聽,便伸出手掌去摸我的臉,卻使得力氣大了點,直接拍了上去,擲地有聲。我說:“路上風沙大。”
血滄瀾不無擔憂地說:“恐怕是吹壞了些,我先送你回去。”說到這裏,遲疑了半晌才接着說完:“你先休息幾日。待過幾日各大門派的使者都來齊了,再一齊商讨讨伐魔教的事,到時候你再說說孟尊的意思。”
他說起魔教,我倒想起了葉痕。這時的葉痕已經是蚩靈教的聖靈,被劍叱閣抓起來,也不知情況如何了。那小鬼将我肩膀咬的牙印一直不退,十分的難看,我隐隐地覺得,他倒是應當吃些苦頭。
血滄瀾将我送上馬車,本來不敗是和我一起的,但他放心不下他的驢,于是便将包裹給了我,跟血滄瀾要了個下人将驢和他一起牽了回去。
我獨自和血滄瀾坐在馬車裏,馬車裏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楚他的臉,他也看不清我的,于是我放心大膽地傻笑。
我覺得我笑的很精明,沒有發出聲音,但他卻問了我一句:“小七,你喉嚨疼?”
我就閉上了嘴。
我閉上嘴之後,眼睛卻向他的方向去瞧,偶爾馬車颠簸,小窗的簾子會微微地顫一顫,外邊的燈火滲進來,我瞧見他光潔的脖頸,如削的下颌,我止不住地有點流口水。
論脫褲
血滄瀾将我安排在劍叱閣裏一做幽靜的院子裏,便有事回去了。
我瞧着這院子格調很不一般,我以前不知道什麽叫做享受,但這時候我才在那寬敞的大屋裏坐下,便立馬飛出三個面容精致的婢女過來給我揉腿揉肩,好一陣舒爽。
這幾個婢女的名字也很有出處,叫做金兒,屏兒,枚兒,我知道這個出處。
當我還在村子的時候,隔壁王屠戶家的女兒努努出嫁前,就拿了這本手抄的話本子同我一起讀。
我師父說他也仔細地研讀過,但是他看的時候,這話本子還沒被列成禁本,并一度成為江湖盛傳的武林秘籍,原名是叫玉_女_心_經。
其中叫屏兒的抛着媚眼跟我說:“秋姑娘,奴婢給你脫了洗洗。”說着便開始給我解衣服。
我捂着上下推辭說:“這樣不好吧……”
金兒和枚兒将我摁住,屏兒一邊使了大力氣扒我的衣服,一邊情意款款地說:“姑娘別怕,閣主讓奴家們好好侍奉,奴家們就得使出渾身解數啊。”
三個婢女推攘着我進到裏屋。屋裏到處挂着紫綢,還點着熏香,氣氛十分的旖旎,當中放着一個大木盆,盆裏的澡水散着溫暖的氤氲,還撒了花瓣。
她們将我扒光之後推到那個澡盆裏,開始用手給我四處揉搓,我被她們揉得內心波濤洶湧,但究竟是洶湧到什麽程度,就說不好。
我的內心正洶湧着,忽然間身側的窗子被從外拉了開,一時間狂風吹進來。
狂風一大作,那四處的紫紅綢子吹得滿屋子飄蕩,三個婢女比劃出一個對戰的姿勢,向着窗口大喝:“速速現身!”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窗外傳來一陣一陣女人的笑聲,這笑聲可以說是妩媚到了極致,我頓時就覺得,金屏枚三個那是小家子氣。
那聲音酥得我有些渾身起雞皮疙瘩,于是從那澡盆子裏跳出來,迅速地裹了一件衣裳。頭發濕噠噠地掉下水,打在我脖子裏,我一個激靈,再擡頭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