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為敵

第86章 被喚醒的始祖（13）

哈利伸出手一碰觸門鑰匙，就發覺了不對。

以前他使用的門鑰匙就像是一個彗星一樣的加速器，能一瞬間到達另一個地方。身體只會覺得被拖拽，不會這樣的疼痛。是的，就是疼痛。哈利的眼前一瞬間閃過了無數個地方，有寬廣的海面，有崎岖的山脈，還有蜿蜒的河流——

“Voldemort——！”

身體像是被幾只手撕扯，哈利疼得張開嘴巴，只感覺到強風灌入，連一個咒語都念不出來。Voldemort的身軀好幾次撞上他，終于有一次Voldemort強硬地抱住了他，微涼的手此刻冰冷無比，勒得哈利幾乎喘不過氣來。激烈的氣流中，Voldemort漆黑的袍子張牙舞爪地飄飛，那只拿着魔杖的手細瘦有力地揮舞而下。

澎湃如海嘯的魔力壓迫爆發開來，硬生生将這亂序的景象“砰”的一聲擊碎了。燦爛的金粉随着門鑰匙的碎裂飄散，哈利下意識地給他們兩個用了盔甲護身，金色的符文在半空中一閃而過，随即是讓人牙酸的咔嚓聲——這一切發生得很快，等到哈利反應過來，他們已經幻影移形了。

馬爾福莊園。

一陣天旋地轉，他們滾落在一張柔軟寬闊的床裏。哈利的肋骨被Voldemort撞得發疼，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發生了什麽事？”哈利被自己有些顫抖的聲音吓了一跳，随即才察覺身體上一陣陣痙攣撕裂似的疼痛——他甚至不能動一動，只能僵硬地仰躺着。Voldemort就在他旁邊。

“門鑰匙被做了手腳——上面綁定了不止一個目的地！”

黑魔王的臉色很難看，半晌，他才掙紮地撐起身體，“它們能相互幹擾，要知道門鑰匙的速度太快，突然變向完全能撕裂巫師的身體。”Voldemort的語氣因為深沉的怒氣而顯得森冷，如果他的記憶沒錯，這個放在盒子裏的門鑰匙正好應該是遞給哈利的——如果小巴蒂沒有連同最後一枚一起交給他，如果他沒有臨時起意毀了一個的話。

這個結論讓Voldemort胸腔裏的心髒急促的跳動，撕扯着一陣陣悸動——完全蓋過了身體上被門鑰匙拉傷的疼痛，在身體裏沉澱出讓人心驚的暴怒。

哈利咬牙想忍痛坐起來，卻失敗了，他重重地倒進柔軟的床墊裏，疼的冷汗淋漓，倒吸一口冷氣。“所以，有人想用這個辦法殺了你。”哈利發現自己對這個結果一點兒也不驚訝。他勉強抓出自己的魔杖，試探地給自己用了一個愈合咒。發現有一點兒作用，頓時精神一振，魔杖對着Voldemort晃動的厲害“速速愈合！”。

“哈利……”

Voldemort抓住男孩兒還想施咒的手——那上面全是冷汗，骨色的魔杖抵着男孩兒的胸膛，他的呼吸還有些不穩。這是哈利第一次體會治療類的黑魔法，黏膩的熱意仿佛有着惡意似的在皮膚下流竄，哈利感覺身體上有些麻癢。Voldemort的魔杖移動到哪兒，那股熱意就會跟随到哪個部位。過了好一會兒，哈利才覺得身上不那麽疼了。

“那我們現在怎麽去霍格沃茨，幻影移形？”

“好主意。”Voldemort哼了一聲，漫不經心地給自己用治療魔法。哈利爬起來有些猶豫地看向他，半晌才小聲道，“你覺得會是鳳凰社的人做的嗎？”Voldemort暗紅的眼睛裏閃過一絲詫異，哦，是的，他心儀的小男孩兒恐怕到現在還沒發現那枚門鑰匙原本的歸處，這樣一來倒挺像那麽回事。Voldemort在心裏掂量着，有那麽一瞬間想隐瞞下來，不過他心儀的男孩兒可不是脆弱的玻璃娃娃。

“誰都有可能，使用它的可不止我不是嗎？”Voldemort說的意味深長。

哈利一愣，的确是這樣。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誤區。他太相信Voldemort對于食死徒的掌握，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刺殺也可能是不滿的食死徒，或者鳳凰社成員——哈利極不情願地加上最後一點——做下的手腳。

要說真是這樣的話，懷疑目标可太多，想想吧，食死徒裏有多少人覺得救世主死了會更好，至于鳳凰社，如果他和Voldemort這種關系被發現了就沒什麽奇怪的了。Voldemort說道：“我先從食死徒這邊查起，這段時間你自己小心點。”

哈利沉默地點頭。

這件事情就被兩個人壓在心底，整理好儀容之後就幻影移形去了霍格沃茨。容納了上千人偌大的魁地奇球場顯得有些嘈雜。但是當金色的符文光圈在中央亮起時，場面頓時安靜了不少。

“為什麽一定要我帶你幻影移形？”哈利一邊走一邊小聲問身旁的男人。

“我的男孩兒，你沒發現霍格沃茨都在歡迎你嗎？”Voldemort輕笑。哈利被他難得的幽默噎住，他閉上了嘴巴。因為以普威特兩兄弟為首的警衛們已經迎了上來。貝拉特裏克斯輕蔑哼笑一聲，第一個靠近黑魔王。像是連鎖反應似的，食死徒也都跟了過去。

“主人，一切還順利嗎？”小巴蒂·克勞奇謙卑地問道。“這可不能更好了。”哈利只來得及聽見Voldemort不辨喜怒的話，就被警衛們圍住了。

“哈利，發生了什麽事嗎？”

諾多有些警惕的瞥了一眼黑魔王，他們擁着哈利往鳳凰社這邊兒走去，“大家差點兒以為你被黑魔王劫持了。”哈利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是的，有件事情耽擱了點兒時間。”“哦，告訴我們是一場決鬥嗎？”

“當然不是。”哈利有些無奈，心裏對Voldemort說了聲抱歉，“呃……是Voldemort，他不太信任門鑰匙。”

幾乎同一時間，遠處正在聽食死徒對于晚宴安排的黑魔王挑起眉，哦，他的小男孩兒變狡猾了。

“主人，即興節目方面，我們抓了幾個麻瓜……”前來迎接的拉巴斯坦語氣變得更加小心翼翼。貝拉特裏克斯輕蔑地嗤笑一聲：“麻瓜？這可真是不錯的收獲，我以為至少也該是個泥巴種。”拉巴斯坦的臉漲紅起來，自從上次被鳳凰社利用解救了亞瑟·韋斯萊之後，他的堂姐就不怎麽看得上他了。

“麻瓜。”Voldemort有些厭惡地皺眉，“殺了他們，處理幹淨。我們暫時不需要這種節目了。”

拉巴斯坦的臉色白了。感受到同伴們幸災樂禍、嘲諷的目光，硬着頭皮說：“主人，是否需要換成泥巴種？”

“不，我認為現在不是尋歡作樂的時候。”

Voldemort輕聲道，“我不太希望有誰違抗我的命令，貝拉，管好你的，啊，堂弟。”

比起食死徒直接趁着霍格沃茨反幻影移形屏障消除直接返回莊園，鳳凰社這邊的人太多，比起來的時幾乎翻了一倍——他們中間有很多是法國的巫師，雖然不能參觀霍格沃茨，但霍格莫德還是可以見識一下，哈利一點兒沒猶豫地點頭答應了這件事，在走出校門之前。

“哦，不！”羅恩發出一聲哀嘆。

哈利的腦袋有些疼，尤其是看到圍堵在門口的一堆預言家日報的記者，麗塔·斯基特那身鮮豔的綠色袍子遠遠看着就像是一只大青蟲。而法國巫師們絲毫不了解他們的殺傷力，反而在看到記者後，善意體貼地讓開了路。

在哈利躲閃之前，麗塔·斯基特看到了他——

“哦，我們的英雄回來了，波特先生，能談一談這次援助法國的想法和感受嗎？”“有人聲稱你認為吸血鬼會威脅到英國，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食死徒不久前也去了法國，對于敗血藥劑的成功你有什麽想說的？”“現在不少畢業的巫師都想加入鳳凰社，對此你是支持還是反對？”

一連串的問題讓她的羽毛筆興奮的幾乎炸開。盡管哈利一個字也沒回答，可它已經飛快地書寫出了一行行的字跡。

蜂擁而來的記者、攝像師被哈利的警衛們擋住，“等等！”“嘿！抱歉，拒絕采訪！”

“赫敏在哪兒？”哈利緊抿的唇迸出這麽一句話。“她去安排我們的新成員了。”羅恩聳肩說道，“我說兄弟，我估計你得上頭條了，你看麗塔·斯基特的樣子。”他向女記者一擺頭，哈利轉頭看去，麗塔·斯基特臉色難看地對着艾米麗·科爾尖聲道，“你不能違反記者保護公約，我有權利控告你惡意阻攔！”

哈利惱怒地眯起眼睛，停住腳步，轉而向女記者走過去。“哈利，你別理她。”羅恩試圖小聲勸阻，但沒有起作用。救世主的到來讓騷亂的場面立刻得到了控制，麗塔斯基特扶了扶眼鏡，想要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波特先生——”

哈利幹脆地用無杖無聲魔法點燃了她寶貝的羊皮紙和羽毛筆，“事實上，我很早就想這麽做了。”麗塔·斯基特張大嘴眼睜睜看着它們抖動着化成一團灰燼，半晌才尖叫一聲，“你怎麽敢公然挑釁——”

“魔法部？”哈利冷着臉打斷她的話，“你可以試着去投訴，當然，我保留對于你造謠诽謗的控告權。”他伸出手，地上的灰燼就跳動着飛到了他的手心裏，眨眼間變回了完好的羊皮紙——厚厚的一沓。

“酷斃了。”羅恩咳嗽地捂住嘴巴，低聲咕哝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威脅了法國魔法部長。”哈利只随意翻了兩頁，不禁啼笑皆非，“擁有着‘難以抑制的野心’……哦，你确定是在說我而不是Voldemort？”黑魔王的名字有着驚人的鎮定效果。嘈雜的聲音立刻就消失了大半，哈利已經瞥見有其他的記者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在麗塔·斯基特身後拿出本子寫着什麽。

“波特先生，”女記者撫了撫卷發與鑲嵌着珠寶的眼鏡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有些事情并不是想掩蓋就能得逞的。我知道那是怎麽回事，你們老套的威脅可不管用。”她露出一個有些得意的笑容，“你現在也是了，我說的對嗎？”

哈利胃裏一沉。他不知道麗塔·斯基特說的是不是他和Voldemort之間的事情，表面上卻很平靜：“至少有些東西是明擺着的。”哈利揚起手裏一沓羊皮紙，“如果預言家日報想要采訪，我們當然歡迎，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