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都不好吃

第7章 7

黑一月也記得要幫小半妖解開封印的事，他從繁忙的事務中抽了空，特意告訴白碎目前自己已有的打算。

黑一月告訴他，其實要解開封印非常簡單，只要找到存放着妖力的地方，将這份妖力再放回白碎體內，封印就自然解開了。

白碎一聽就急了——可是我根本不知道那在哪裏，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你能想起來多久以前的事情？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

白碎搖頭——我從有記憶開始就已經在那所學校裏面了，更之前的事情一點都記不得。将我帶到學校去的那個人就是楚越老師，我也有問過他為什麽會帶我去學校……可他說也不是他帶我去學校的，而是我自己到了學校門口，他看那時的我一身破爛又弱小的像是快死了，一時心軟，就留我在學校了。

“楚越老師？”黑一月記得白碎提及過，大概就是在學校時對他最好的那個老師。

白碎——嗯，就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很照顧我的那位老師。可那段記憶我真的一點都沒了……是不是我不記得，我就找不到我的妖力了？

黑一月安撫他：“你不要急，也是有辦法的。”

白碎——那你快說吧。

“只要是發生過的事情，不管你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大腦都會儲存下來。”黑一月道，“所以只要在你大腦裏找到這段記憶，就能知道當時你被封印的全過程了。”

白碎——可是，大腦裏的東西，怎麽能拿出來看呢？

“不是要拿出來看，而是想辦法進去看。”黑一月摸摸白碎的頭，“現在我是有這個能力的，你要是相信我，就讓我的意識也去你的大腦裏游一圈，看看這個記憶到底是怎麽樣的。”

怕白碎再想太多，黑一月又先說上：“不過這個也不是什麽輕松的活，需要耗費很大的體力才能進行，而且也不是能将大腦裏的所有東西都看個遍……畢竟我的體力有限，看全程是不能了，只希望能看到最關鍵的部分，知道妖力存放的地點就好。”

白碎——這會讓你受傷嗎？

感覺到白碎真誠地為自己擔心，黑一月覺得高興：“受傷還不至于。但要這麽做的話，不僅對我的要求高，對你的要求也高。”

白碎——我要做什麽呢？

“被人進入大腦窺探記憶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整個期間你都會非常難受非常痛苦……一些你本來遺忘的事情可能會通過這樣的方式再記起來，但不一定會記得很完整很正确，有可能會發生記憶時間軸出錯的情況。”

這讓白碎又覺得很害怕。

“不過這樣的情況不是一定會發生的，只是有這種可能性，我就應該告訴你。”黑一月道，“要想再度打開過去的記憶，你也得付出相對應的代價……所以決定權在你手上，你可以慢慢考慮，也不用急在這兩天就做出決定。”

白碎問——先前你說過，顏唯心也是被封印了妖力的，他是單憑自己想起來的嗎？還是也被進入過記憶？

黑一月實話實說：“他對妖力被藏在了哪裏還是有些許印象的，所以當時雖然也查看了他的記憶，卻并沒有費上多大勁，只找到有據可停的點就好了，所以事後他也沒有什麽不良情況。可你的情況不一樣，還是仔細考慮了為好。”

白碎想發出聲音。

因為不會說話，他遭受了常人不會遭受的麻煩；因為不會說話，他經歷了常人不會經歷的困難；因為不會說話，他承受了常人不會承受的欺負。

他無數次曾想過，如果他會說話的話，是不是就會擁有不一樣的命運……可事實上，他也并不期待什麽不一樣的命運了。活到如今，他已經有了能夠保護自己的能力，也不懼還有誰的欺負。

可他仍然希望能發出聲音，這樣在被其他誰誤會的時候，他好歹能開口，為自己解釋，為自己發聲。

眼下有機會了。

只是代價聽上去吓人，他必須讓黑一月進入自己的記憶，窺探自己的記憶——那後果可能會産生記憶混淆，讓他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都不确定。

白碎是怕自己會對記憶産生混淆嗎？

不是的。

過去發生的好事少之又少，他願意回憶能夠回憶的也就那麽一兩件。這一兩件對他來說并不顯珍貴，倒不如說在這衆多不願回憶的記憶中還顯得有些諷刺難看，他寧願自己是忘了或亂了。

他只是不願意讓黑一月窺探自己的回憶。這些沒有幸福，沒有快樂的回憶，是他存在過的痕跡，也是他最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傷口。他不想讓黑一月揭開來看，太可悲。

可是……

他想不起的那些記憶，似乎只有通過這個方法才能找回了……

未來與過去，孰輕孰重？

白碎自然知道……但是要做到，并不是那麽容易。

好在黑一月能知曉白碎心裏糾結的是什麽事情。哪怕白碎故意不去想，可實際上他早就将自己困在了為這個煩惱的情緒之中不能出來。

黑一月看破不說破，他知道自己要是說得直白了，白碎應該會更惱。于是對此事只字不提，給足了白碎時間，要他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