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67)
,她想不明白她這事和進宮有毛關系,還是珍月長公主只是想要起個頭活躍一下氣氛。
珍月長公主臉微微一紅,“為娘就是想怎麽能讓宮裏那些小賤人眼紅,你不知道,前幾次入宮為娘都是穿着你送的華衣,把那些小賤人眼紅的什麽似的,可總穿着一件去吧也怪沒面子的,為娘就想問問你,能否……”
話未說完,意思卻很明顯,那眼巴巴又略帶不安的小眼神,看的眉娘哭笑不得,還以為多大的事,原來就是件衣服的事啊,她還以為珍月長公主請她來是想要訓她,早知道是這麽回事她也不用緊張。
眉娘知道原因了也就沒那麽緊張,原本因珍月長公主一言不發看着像是一頓鴻門宴,結果人家不是不想說話,是不好意思說,也不知道怎麽說。
要說別人要衣服沒有,珍月長公主是未來婆婆,想要會沒有嗎?再說了,衣服穿在她的身上也算是雨記的活廣告,若是可能,她的衣服多了去,每天給珍月長公主換一套也是換得起的。
二話沒說就答應了下來,珍月長公主也是如釋重負般地籲了口氣,拉着眉娘就奔她的寝室去了。
眉娘心想:這是娘倆要說體己話的節奏啊。
果然,進了門,珍月長公主就把身邊的人都遣退了,之後把她珍藏的首飾啊、衣裙啊、還有各種各樣的心愛之物都擺了出來,很多都是先皇和皇上還有太後賞賜的,揀着最喜愛的都放在身邊了。
眉娘看後眉頭一陣一陣地跳,她沒有眼花,珍月長公主真就是把東西都放在身邊,随手那麽一抓就都擺到了床上,仔細一看,她手腕上戴着的不就是一只儲物玉镯嘛。
雖說式樣略有不同,但絕對不會看錯了。
眉娘原本還想說等她回府,明日一早讓人把華衣給珍月長公主送來,結果這回也不用麻煩了,直接借着手上玉镯的掩護,從空間裏拿了幾套華麗擺在床上,讓珍月長公主自個兒挑。
珍月長公主一看床上有紅、有黃、有綠、有些、有粉、有白……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的冬季華衣,上面無一不綴着極其華美的蓬松長毛,還有各種與華衣配套的首飾和鞋子,旁邊還有幾款看着又暖又美的披風。
當時珍月長公主就兩眼放光,“眉兒,這些都是給娘的?”
看她那驚喜中又帶着不安的小眼神,眉娘哪好意思說:這是讓您挑一件。
反正她空間裏還有很多很多件,就是想買也能再買,當時就大方地道:“娘,這幾件你先穿着,過些日子天暖了再換輕便的。”
珍月長公主當時就把眉娘抱住,狠狠地親了一口,之後一心撲到她的新衣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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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娘暗自好笑,不管多大年紀,女人的愛美之心都不會變,不過,倒也被她發現讨好珍月長公主的方法,其實說起來,不管外面怎樣傳珍月長公主飛揚跋扈,其實她也就是個性情很豪爽的女人,甚至還有些孩子氣罷了。
等珍月長公主稀罕完她的新衣,天色也晚了,珍月長公主就讓眉娘住在将軍府裏,原本為成親準備的院子還在最後的裝飾中,眉娘便直接被珍月長公主留在自己房裏。
讓人到雨府去報了信,就說雨二小姐今晚就住在大将軍府陪伴珍月長公主。
珍月長公主不停地與眉娘說着京城裏的流行和小道消息,倒是讓眉娘對她刮目相看,原以為是個養在深閨中的女人,想不到說起這些來倒是頭頭是道,甚至連隔壁街誰家小夥和誰家姑娘看對眼了,可姑娘家嫌小夥家貧不肯把姑娘嫁過去,結果小夥就帶着姑娘私奔這等事都知之甚詳。
眉娘無語,這真是她從前一直認為高高在上的公主大人嗎?與平常人家的婦人也沒啥區別啊。
娘倆個聊了大半夜,珍月長公主這才有了困意,打個哈欠,“眉兒睡吧,明早娘帶你進宮。”
眉娘‘呃’了聲,“帶我進宮?”
她從沒想過這裏面還有她什麽事,正想再問清楚,那邊珍月長公主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
眉娘壓不下心頭的疑惑,又不好把珍月長公主喊醒問清楚,只能自己胡思亂想,直到後來也漸漸睡了。
☆、190 不遭人妒是庸才
翌日早起,眉娘與珍月長公主一起在大将軍府用過早飯,外面有人來報,說宮裏派人來接長公主進宮。
當着來接的太監面,珍月長公主道:“皇上越來越小氣了,這是算着我們吃過飯了才來接。”
太監在旁尴尬地陪着笑臉,大冷的天還不停地擦着頭上汗。
眉娘也汗個,這皇上要有多小氣啊。
不過,對于與一直只聞其名、未見其面的皇上,眉娘卻還是有幾分期待,自她穿越到蒼間國,光是年就過了三個,原本只是想在山村裏窩着一輩子,過些平淡又富足的日子,如今立場換了,她也是一國的風雲人物了,若說連皇上都沒見過還怪沒面子的。
說起來也是她自幼生長在和平年代裏,對于見皇上這種**oos沒有別人心裏那麽多的敬畏。
皇上又如何?不也是個人?再說就憑他昏庸了那麽多年,如今又對雨家財力複蘇蒼間國多有仰仗,在眉娘的心裏他也不過是個有點貪財的小老頭罷了。
再說,她做為綠夢空間的主人,從心底深處就有一種優越感,是以對蒼間國這位主子真就不怎麽感冒。
話說回來,你兒子不還在我空間裏關着呢,難道你就真不知道?
不管是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來說,還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來說,皇上都像沒事人似的,這點讓眉娘對他也多有不滿。
再壞那也是兒子,錯了可以打、可以罵,讓別人那樣欺負着就是不行,換了眉娘絕對不會如此無動于衷,若是敢動她兒子,絕對大槍大炮地打上門。
果然是皇室親情淡薄,不是她這個老百姓可以理解的。
當然,無論是她還是皇上,對待對方的态度都是很小心翼翼的,輕輕的觸探,又輕輕地保持的距離,其中微妙的平衡不是眉娘這個沒有官鬥、宮鬥或者宅鬥過的女人能夠理解的。
好在眉娘還是懂得要給皇上留面子,她還是知道進宮後不可以亂看,不可以亂說,之前為了應付一些身不由己的場面,也惡補過禮儀方面的知道,進宮倒不會失禮,至少不會太失禮。
與珍月長公主同乘一轎進了皇宮,在蒼間國,但凡朝中大臣、命婦入宮都不可以乘轎,宮中除了皇上和太後,也只有妃以上者才可以乘轎。餘下之人無論多遠的路都得拿兩只腳量着走,也就是借了珍月長公主等同于親王身份的光才能夠乘轎入宮,換了個人都是殺頭的罪。
眉娘與珍月長公主并排坐在轎中,見珍月長公主閉目養神,一身冷豔的藍,襯的珍月長公主人也清冷無雙,本就寒意料峭的天兒,眉娘連心裏都有些冷了,幹脆就沒去打擾珍月長公主玩深沉。
偷偷将轎簾掀起一個縫向外偷看,所過之處紅牆碧瓦,與她曾去過的故宮也沒太大區別,尤其是近些年來蒼間國財力漸弱,有些地方年久失修的嚴重,雖說表面看着還很光鮮,不經意間總是會看到多處頹敗之處,比起她那些修繕後對外開放參觀的故宮差了太多。
眉娘看的興致大失,在她心裏與其說皇宮是一朝最巍峨之處,不如說是相對富麗些的景致,如今這景致裏有了很多敗筆,看着也失了心情,幹脆坐回轎中也學着珍月長公主的樣子閉目養神。
珍月長公主雖是看着像閉目養神,實則也在暗中悄悄觀察眉娘的舉止,雖然她對眉娘挺滿意的,可做為大将軍府未來的當家主母,心性上還是需要再磨練些。
見眉娘第一次進宮,初時雖有好奇,小女孩心性倒也理解,皇宮自古便是神秘所在,身在其中難免會多了些敬畏之心,能像眉娘這樣看過後沒為皇宮的氣派所震撼住的實屬不易。
珍月長公主對自己這個兒媳婦又多了些滿意之處。
轎子一路擡到鳳寰宮,下了轎珍月長公主頭前走着,眉娘只能在後緊緊跟随,進了宮門眉娘皺起眉。
鳳寰宮是蒼間國皇後所居宮殿啊,本該是莊嚴肅穆,可這是要改做菜市場還是要改做游園會?宮門內的入眼所及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人,一個個或冷傲、或妩媚、或弱柳扶風、或妖嬈動人……
她這是趕上三年一度的選秀大典了?眉娘心裏暗想着。
可皇上選秀關她屁事,用得着一大早地跟着來湊熱鬧嗎?不過這些美人倒是各有特色,一個個都漂亮的緊。
呵呵,皇上別看一把年紀了,倒是個有豔福的。
眉娘跟在珍月長公主身後,一路看過去,不時給那些能讓她驚豔的美人評評分,雖說沒有十分美女吧,大多都是七分以上,還有幾個足夠九分,若是再結合高超的化妝術彌補一下小缺陷,也能多些十分美人。
眉娘看的心情不錯,在她看來美是無分男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不把這些美人領回家,她倒是樂得欣賞。
只是幾乎所有美人在她和珍月長公主到來之後,目光都刷刷地投了過來,死死地盯在珍月長公主身上,眉娘很理解,畢竟珍月長公主這身華衣可是她販賣機裏的出品,想不招搖都難。尤其珍月長公主又是那樣招搖的性子,別看她一句話沒說,那鄙夷的小眼神也足夠刺激別人不算脆弱的神經了,迎上每一道羨慕的目光時,都好似在嘲笑對方的衣飾不如她的華麗美好。
好在她的身份擺在那裏,就算對她的态度不滿也沒人敢當面露出憤恨之色,只是當珍月長公主的目光轉走後就不一樣了。
眉娘跟在珍月長公主身後撿樂子,欣賞美人變臉其樂無窮。
由宮門入內短短的一段路,眉娘在珍月長公主身後撿了不少樂趣,同樣也撿了不少白眼,誰讓珍月長公主是她未來的婆婆,尤其是京城裏已經風傳雨二小姐要替代雲家小姐成為大将軍府江小将軍正妻一事。
在這關鍵時刻珍月長公主不但沒有站出來澄清,反而把雨二小姐帶進宮,态度說明一切,一個商戶家的小姐,不管你家如何財力通天,能夠成為大将軍府的正妻也夠讓人嫉妒,尤其這裏面還有不少對江楚夜傾慕不已,只可惜晚了一步的。
只不過公主都下嫁雨家了,不管公主是不是傻的,至少身份擺在那裏,這些大家閨秀們就算再不忿也不敢過來為難,最多就是拿眼刀子剜人。
眉娘挑挑眉,對于這些羨慕嫉妒恨的目光,她甘之如饴,自古聖賢多蒙妒,不遭人妒是庸才。
她雖不是聖賢,可她有錢啊,有句話說的好,有錢的就是大爺,她今兒還真就擺一下大爺的譜了,再說,她還真不喜歡被人敵視着還要裝無知。
暴發戶咋的?那也是土豪好不好?
雖然心知這些大小姐們是雨記的一部分客源吧,可眉娘還真不在乎損失這一部分收入。
眉娘迎上那些不善的目光,很淡定、很從容地拍拍肩頭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雖說為了不搶了珍月長公主的風頭、同樣也不讓自己顯得太打眼,她今日穿的只是在紡織生産線裏加工的服裝,可這樣式比起店裏賣的還是要高上一籌,完勝這裏最好穿的也是雨記二等品的大家閨秀們。
又整理一下頭上的步搖,別看瞧着不很起眼,這也是雨記出品,連耳邊墜着的珠環也是空間出品,珍珠更是在空間裏采的,又是完勝。
輕輕擡腳……繡功精美如活過來一般的鞋子,完勝!
嬌嬌柔柔地擡擡手腕,含蓄與優雅并重的镯子……再次完勝!
……眉娘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端莊優雅呢?賢淑得體呢?舉止大方呢?……她怎麽好像只看到一群紅着眼的妒婦呢?
珍月長公主一回頭,就看到眉娘撓首弄姿地挑起衆怒,雖說對于未來兒媳婦與自己如出一轍不願吃虧的性子很滿意,可今兒來也是有正事的,再欣賞那些大小姐們怒火熊熊的目光,也得正事要緊。
輕咳一聲,“蘭兮,随為娘先去見過皇後。”
眉娘乖巧地彎腰,道了聲:“是!”
跟在珍月長公主身後,由太監引着進了門,留下外面恨得直咬牙的大小姐們,只是與眉娘認為的損失這部分客源不同,大多數的大小姐們都圍在一起研究雨二小姐那身美的讓人嫉妒的行頭。
明顯珍月長公主穿的是她們絕對買不起的一等品,相對來說雨二小姐那身就要實際了很多,雖說幾千兩銀子的高價也會讓她們合計合計,好在大多數能出現在這裏的都是家裏面受寵的女兒,咬咬牙、狠狠心倒也能夠買得起。
于是,這些大小姐們便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彼此相熟的約好改日去逛雨記成衣鋪,至少也要買一件心儀的衣服回來穿。
眉娘不知這些大小姐的心理,同樣也沒時間去想,因為她跟着珍月長公主由太監引領着已經見到了蒼間國的皇後,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婦人。
顯然,這位皇後不是她空間裏關着的那位太子的娘,當然也不能排除這位皇後善養生之道,面相年輕。
皇後不愧是皇後,雖然看到珍月長公主時眼中的驚豔嫉妒一閃而過,最後還是很好地掩飾住,雖說不是很熱情,卻也不冷淡。
在眉娘看來,姑嫂二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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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經濟制裁
女人嘛,不管地位多高,最關心的話題無外乎就是衣服和首飾,皇後同珍月長公主先是說了些沒營養的閑話,很久很久之後才進入到主題。
“長公主今日進宮可發覺與往日有何不同之處?”皇後将茶盞放在唇邊,用蓋子輕輕撥開浮在上面的茶葉,淡淡的笑容看起來高深莫測。
珍月長公主原本就是個爽利的性子,見皇後這般問了,自然不會虛套地裝糊塗,不過,想要套她的話也是不易,把玩指尖那枚耀人眼目的戒指,似笑非笑地望着皇後,“不同之處嘛……皇兄又要廣納後宮了?不是去歲剛選過了,如今皇兄年紀也不小了,皇後還是多多勸解勸解,身子骨要緊。”
想到宮中一年多過一年的後妃,皇後表情僵了下,随即将茶盞放下,笑道:“哪能呢,長公主誤會了,這次是皇上有心做媒,外面的女子都是朝中重臣之女。”
珍月長公主聽了輕輕地‘哦’了聲,便沒了下文。
皇後等了會兒,見珍月長公主沒有言語的意思,又笑道:“長公主可有中意的女子?”
珍月長公主挑眉,那神情在眉娘看來與江楚夜有七八分的相似,“之前進來的匆忙,并未細看,皇後即是問起,本宮這就去瞧瞧,蘭兮,随為娘同去看看,說不得為你那幾個不成器的庶弟們也挑挑。”
說着,在皇後略帶尴尬的表情中起身,邁步向外走去。
眉娘憋笑在心裏,嘴裏應了聲‘是’,随後跟着。
皇後有心攔着,又不好說太多,只能跟着向外走去。
站在院中,珍月長公主對滿院子的大小姐們橫挑鼻子豎挑眼,哪一個都能挑出一堆的毛病,再對比一下自己的未來兒媳婦,這些女子真是全無半點好處。
想想也是,雖說今兒已是正月十七,外面的氣溫還是很低,除了剛入冬那場降雪之後,整個冬天沒再降過一片雪花,空氣也是幹冷幹冷的,這些個為顯窈窕而穿着略有單薄的小姐們一個個凍得直哆嗦,青白的臉色、透紫的唇,看着全無半分的美感。
這種天氣裏,讓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站在院中凍着,皇後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總之,眉娘對皇後的印象很是不錯了。
看了一回,在珍月長公主的挑剔之中,愣是沒一個能入得了她的眼,最後虛撫了鬓邊,“蘭兮,為娘看着沒一個及得上你的,雖說只是嫁給你的庶弟,樣貌卻也不可差的太多,免得外人說道為娘只對親兒親厚,還是得再挑挑,免得落了人的口實,扶為娘進屋子裏吧。”
眉娘應了聲,扶着珍月長公主進屋,皇後在後面也由太監們扶着進去取暖。
再次入座後,皇後笑道:“即是無人入得長公主的眼,本宮就如實回了皇上。”
珍月長公主道了謝,姑嫂二人繼續相談甚歡,珍月長公主讓人為皇後獻上禮物,正是昨日眉娘拿出的華衣,皇後接下後喜不自勝,姑娘相談氣氛愈發歡樂。
皇上退朝後,由內侍引着來到皇後宮中,入眼就是一院子的各色美人,一個個弱不禁風地在寒風中戰栗,果然是我見猶憐,甚至有些更是受不得寒不住地咳着。
想到皇後沒有如他所吩咐那般善待這些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美人,皇上心中不悅,臉上就帶了些怒容。
早有內侍高呼‘皇上駕到!’
皇後率宮女內侍出來迎接,珍月長公主也帶着眉娘出來迎接。
皇上本想發作皇後,見後面跪着的珍月長公主,也不好多說,只是讓‘平身’。
進到裏面,皇上坐好,怒道:“皇後,你可知罪?”
皇後惶恐跪下,“臣妾知罪,請皇上嚴懲。”
皇上臉色緩了些,也沒讓皇後起身,冷聲道:“既是知罪,那就說說吧。”
皇後剛想順着皇上的話往下說,旁邊的珍月長公主道:“皇兄,你也不必指桑罵槐的,不過就是想往珍月的大将軍府裏安排幾個人罷了,又何必演的這般辛苦,想安幾個皇兄但說就是,大不了珍月都領回去就是了。”
說完,翻了個白眼一屁股坐到椅子裏。
眉娘在旁看的臉上直抽抽,這就是她未來婆婆的力度啊,話都擺明了說,真是半點不給皇上留面子。
再看皇上,可見那臉皮也是經過千錘百煉的,愣是不紅不白,還帶了些如釋重負,剛想開口就被珍月長公主給噎了回去。
“醜話說在頭上,安排人可以,只人入了将軍府,如何安排就是珍月做主了。”
皇上面上一沉,“大膽,難道朕貴為一國之君,為夜兒賜婚還是委屈了他不成?”
“若皇上是想賜外面那些醜八怪給夜兒,還真就是委屈了夜兒。”
‘咳咳’眉娘正想為婆婆的霸氣叫好,結果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原本她真以為是皇上好心要給江楚夜的庶弟賜婚,可聽皇上他老人家的意思咋好像是要給江楚夜賜婚呢?
再一想,眉娘就明白了,若說雲家小姐和雨二小姐是同一人能瞞得過大部分人,卻未必能瞞得過皇上,畢竟當初明裏暗裏也是交過手,甚至當初屠村之令根本就是皇上下達的,是以皇上對雲家雨家的關系都是了若指掌,只是如今形勢由不得他對雨記下手,更別提他還要仰仗雨記的財勢。
大将軍府是蒼間國兵勢上的後盾,正因如此皇上對大将軍府仰仗的同時也諸多猜忌,生怕有一日大将軍府會反了。
雨記是蒼間國的財勢上的後盾,若是聽之任之總有一日會成為掌控蒼間國命脈的心腹大患。
若是大将軍府和雨記聯合了,皇上定會寝食不安。
再有雨三小姐即将嫁給永定王府的蘇煥宇,雨家便徹底讓皇上再也放心不下了,好在雨三小姐嫁的只是個庶子,嫡長子還沒定門親事,皇上還可以把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可雨二小姐嫁入大将軍府卻是板上釘釘,皇上也無能為力,雖說表面上是做妾,在嫡庶之分甚明的蒼間國就算生了兒子将來也越不過嫡子去。
可妻妾本就是同一人,嫡子庶子又有何關系?
皇上思來想去也沒個對策,剛好十五那晚眉娘為了不被雲老二一家再纏上,說出了那般豪言壯語,結果就被皇上抓住了機會。
雲家的女兒不配嫁入大将軍府,可皇上可以賜下個般配的女子,只要能讓雨二小姐做不成正妻,将來就算雨二小姐再得江楚夜的寵,生了兒子也終是上不得臺面的庶子,庶子的母家財勢再強大又如何?有了好的還是要緊着嫡子。
于是,皇上就把朝中親皇派的臣子都召來,命他們送家中适婚女兒進宮,準備為江楚夜選個正妻出來。
原本想着珍月長公主會知情識趣,沒想到她不但把雨二小姐也帶進了宮,甚至還放出了話不讓皇上參與江楚夜的婚事。
就算明裏暗裏帶對雨家愛情交織,皇上還是有皇上的威儀,被珍月長公主這麽一嗆,皇上的臉當時就挂不住了,可偏偏人家珍月長公主就是不懼他。
兄妹倆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服誰,可就苦了皇後,跪在那裏皇上不發話還不敢起來,旁邊的宮女太監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眉娘原本還怕皇上一怒之下再把珍月長公主來個推出午門斬首啥的,可見皇上瞪了半天眼,愣是一句話都沒憋出來,甚至眼珠轉來轉去在想辦法,就是氣勢一點點地弱下去,看來未來婆婆和自己的小命應該沒問題。
皇上也是氣的狠了,想他一國之君,那可是高高在上的,竟然被這個妹妹當着這麽多人面頂撞,雖然氣的想要砍人,可偏偏這個皇妹的夫家了不得,他還真不能說殺就殺。
再說,殺個長公主是那麽容易的嗎?怎麽也得解釋為何殺的吧。雖然他可以編這樣那樣的話來掩飾他殺人的真正目的,事後也可以把知道真相的人殺人滅口。
可這裏面又有個雨二小姐在,別人都可以殺了滅口,雨二小姐卻不能,不說死了娘和死了媳婦的江楚夜跟他有完沒完,就是雨家一旦跟他撂挑子,或者是一怒之下全力支持蘇家奪權他也受不了。
只能氣的自己吹胡子,到最後還得失上笑臉,“皇妹還是同小時一般,年紀也不小了,這脾氣就是不知收斂。”
珍月長公主冷笑,“什麽叫收斂?若說的是任人欺淩,珍月這還真要對不住皇兄,珍月就這脾氣,到死也改不了。”
皇上又被噎的夠嗆,又不能真把珍月長公主如何,到底臉色也是不佳,連假裝都懶得了,冷冷道:“皇妹有些日子不曾入宮了,母後想念得緊,皇妹還是去母後那裏問個安吧。”
珍月長公主挑着眉,“皇兄所言甚是,珍月雖說常常入宮給母後請安,蘭兮還是第一次入宮,該是給母後請安,再讓母後好好看看她的好孫媳婦,免得被有心之人給暗算了。”
然後,朝眉娘道:“跟為娘去見你皇外祖母去。”
說完,擡腿就往外走,眉娘想着是要給皇上、皇後行個退安禮,還是客氣一下,只是看到地上依舊跪得筆直的皇後,還有胡子吹起半天高的皇上,眉娘還是假裝什麽也不懂,直接小跑跟上珍月長公主。
反正皇上這次是想要把她的男人送人,她幹嘛還跟他客氣?她雨二小姐也是有脾氣的人,既然未來婆婆為了她把皇上的臉面都撕破了,她還是要緊密地團結在未來婆婆身邊吧。
皇上若再想做這些有的沒的,也別怪她對他來個經濟制裁。
☆、192 讨價還價
太後是個和藹的老人,滿頭銀發看起來就慈眉善目的,不過,眉娘卻不會把她當成一般的老婦來看,畢竟能在後宮中安穩地活了這把年紀,還一手把自己的兒子推上皇位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簡單了。
哪怕是此時的太後拉着眉娘的手一口一個心肝兒地叫着,眉娘也不敢真把自己當成太後的心肝兒。
珍月長公主一進來就氣哼哼地擺着一張臉,太後也只是無奈地搖頭,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再說,皇上做的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換了是她也得這麽做。
唯一能做的就是寬女兒的心,女兒也親,可比起兒子和整個蒼間國的江山,孰輕孰重她還是分得清的。
珍月長公主也是個明白人,說是生氣,其實不過是擺明一個态度,如今讓皇上和太後都知道她的态度了,目的也就達成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如何讓皇上和太後寬心,就算是盯着雨記和大将軍府也該知道哪邊才是他們最應該防的。
比起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共同撐起蒼間國半壁江山的蘇家來,大将軍府的威脅要小得多。
不是珍月長公主不厚道,就算蘇家的當家主母是她的皇姐又如何?比起兒子和丈夫來誰遠誰近還用問嘛?再說就算她不刻意讓皇上和太後盯緊蘇家,太後和皇上就能不把蘇家當成眼中釘嗎?
當然不可能,如今的蘇家就算勢微,終究也是出過幾代皇上,無論是帝王之謀還是治世之才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龔家皇族的死不要臉和出爾反爾,不然當初也不會乖乖把江山讓給龔家皇族,然後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這些話珍月長公主說的很委婉,也恰到好處地點明了皇上和太後心中對蘇家的顧忌,雖說不厚道吧,到底如今蒼間國內憂外患的,皇上就算有心也無力去整治蘇家。
就好比對待江家一樣,最多也就是給送個閨女進府或是讓蘇家送個閨女進宮。
當然,珍月長公主也表明立場,只要皇上和太後不參合到江楚夜和眉娘的婚事當中,無論是皇上想娶江家的女兒,還是想送自己的女兒進江家,珍月長公主都樂見其成。
只是,江家如今剩下的都是庶子和庶女,這樣的買賣看着很好,真正算起來卻對珍月長公主不傷筋、不動骨的,也就是說起來好聽些罷了。
不過,讓皇室的公主下嫁大将軍府的庶子到底身份上差了一層,經過讨價還價,最後還是太後拍板了,讓江家的三小姐進宮為妃。
眉娘眼看母女倆三言兩語就把江三小姐的終身給定下來,不由感嘆這時代的女子真就好像商品一樣,幸好她不是出身世家,也幸好她遇上了江楚夜,不然最後嫁個什麽樣的男人還真不一定。
只是按着輩份,江三小姐還要叫皇上一聲舅舅……眉娘甩甩頭,左右也不是真有什麽血緣關系,皇家那點事本就亂七八糟的,她操哪門子心呢。
從太後宮裏出來,珍月長公主帶着眉娘上轎,便要回府了,看了眼已是午時的光景,珍月長公主撇撇嘴,以腳在轎底板上敲了幾下,“快起轎回府吧,再不走怕把皇兄餓着。”
眉娘忍着沒笑,珍月長公主真是不遺餘力地寒碜皇上啊,這話說的好似她們不走,皇上都不敢開飯了一樣。
只是……真會是不小心真相了嗎?眉娘對皇上的小氣又汗了個。
臨出宮門時,眉娘從轎簾的縫子看到外面站成一排的美人們,難為這些個大美人寒冷的天兒被折騰這麽一趟,一路走着還連個抱怨都不敢。
只是在珍月長公主轎子路過時停下來見禮,眉娘的目光與其中的幾道目光對上,都是滿含羨慕嫉妒,讓眉娘的心情大好。
別人都在寒風中顫抖時,她卻能坐在轎中享受着溫暖的毯子及暖手爐,這種優越感即使是收獲了更多的恨意又如何?總歸是借着未來婆婆的光,風光了一把。
想想皇宮裏的福利還真不咋樣,閻王還不差餓兵,難得進宮一趟挨凍受累的不說,還要趕着午飯前給送出去,連個盒飯都沒有,皇上的小氣可見一般。
既然在皇宮裏沒吃上飯,再趕回大将軍府也是過了飯點,雖說不會餓着長公主,可現做飯也要時間,幹脆就在外面吃算了。
于是,眉娘提議幹脆就到雨記酒樓去吧。
珍月長公主自然樂不得,雨記的酒菜那是出了名的好,可惜總是沒有空座,她個長公主又不能與人去擠,偏偏雨記裏還真就有個不管你是誰,來了就得排隊的規矩,就是長公主來了也得守規矩。
她也只是讓人去點過幾次,再送回大将軍府,雖說還是很好吃,可很多菜還是不及剛出鍋的美味。
當然,雨二小姐是東家,吃飯自然不會與客人擠在一起了,她這回也算是借了光。
轎子一路擡到離大将軍府最近的一間雨記酒樓,如今在京城裏,雨記酒樓的分店也開了幾間,雖說都頂着雨記的名頭,裏面的菜色風格卻差了不少,眉娘當初設計這些酒樓時,完全是将各菜系分開來。
這間便是以川菜系為主的一間,在寒冷的冬日,若是能吃辣的人,吃上幾口辣辣的川菜,渾身都透着舒泰。
至于眉娘選這間酒樓,倒不是成心想吃川菜,只是這間離着大将軍府近些,吃過飯後珍月長公主回府也方便些。
果然,雨記酒樓裏座無虛席,旁邊特意修來讓等待吃飯的客人歇息的小間裏也滿滿是人,生意可見有多火爆了。
眉娘引着珍月長公主直奔酒樓的後面,此時想在前店找個座位顯然是不可能了,後店倒是有專為主人留下的雅間,平日不對外開放,只有主人帶着客人來時才會被帶到這裏用餐。
不過,若是沒有眉娘帶着,珍月長公主就算再不拘小節也不好意思跑人家店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