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68)
吃飯。
好在,這裏雖說主人不常來,倒也收拾的幹淨,屋內也用灑了香的炭薰的暖暖,珍月長公主一進來就覺得很滿意。
只有兩人,也就沒要那些做起來費事,等着又饞人的菜色,珍月長公主對冬季的招牌菜麻辣火鍋很感興趣,由她做主點了一份半麻辣、半清淡的鴛鴦鍋,各種青菜肉類豆制品,還有只有雨記出品,別無二家的新鮮食材,滿滿地擺了一桌,由眉娘親自解釋了食用方法之後,二人便在婢女殷勤的侍候下享用起有些遲來的午餐。
珍月長公主還是第一次這般用餐,感覺新奇的同時,也對美味抱以很高的評價。
眉娘卻有些食不知味,一般來說涮鍋嘛,吃的就是個樂趣,自己涮起來才有趣,偏偏跟着珍月長公主一同用餐,婢女們都是把涮好燙熟的菜肉夾到面前的碗碟之中,沒能親自動手,總覺得少了些樂趣。
好在味道确實好極了,眉娘還是吃了八分飽,珍月長公主也是個很有深沉的人,自然也不會出現胡吃海喝的情況,總之這頓飯吃的很輕松,同樣也很清靜。
難得吃了麻辣火鍋,二人愣是一滴汗都沒流,倒也不擔心待會兒出了門身上有汗,再被風吹的受涼。
按眉娘的意思是要在此分別,她還等着回去安排一下明日去城西馬場的事,偏偏珍月長公主不放人,又把眉娘帶回了大将軍府。
一進府,就有人來報皇上的旨意剛到,命江三小姐擇日進宮。
眉娘腹诽:這事倒是積極!
想想江三小姐雖非傾國傾城,打扮打扮也是青春靓麗,難怪皇上等不及了,估計進宮就能得到聖寵。
珍月長公主沒有表示,不過一個庶女,進不進宮對她來說都沒多大關系,只要皇上不在參合到她這一房裏來,她不介意再送哪個庶女進宮聯絡感情。
進到自己的小院,就見鄭姨娘早早等在院外,身邊還有淚汪汪的江三小姐,一見珍月長公主回來,便過來問安。
珍月長公主面露不悅,對江三小姐斥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還當你不願進宮享福呢。”
江三小姐見珍月長公主動怒,趕忙擦拭淚水,雖說來時還抱着或許還有轉機的心思,可見了珍月長公主之後,她便明白了,她花樣的年紀最終只有老死宮中這一條道了。
即使再不認命也得認了,總不能讓人說她嫌皇上年歲大了,不願進宮吧,若真是那樣,她在宮裏當真就沒了好日子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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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姨娘再舍不得女兒也不敢當面頂撞珍月長公主,拉着女兒還得求珍月長公主照應着,她不過一個姨娘,正式點的場合都露不了面,更別提像珍月長公主這樣三天兩頭就能進宮,到時女兒真進了宮,還真就得求着珍月長公主沒事進宮時多多關照着。
珍月長公主不管心裏樂意不樂意,總之表面上都應承下來,之後見鄭姨娘還磨磨蹭蹭地不肯告退,翻來覆去就是說着江三小姐将來進宮之後的事。
珍月長公主不耐煩了,不冷不淡地道:“鄭氏,雖說你是三小姐的親娘,可算起來她也是本宮的女兒,該是稱本宮一聲嫡母,你在這裏沒完沒了,是說本宮不疼女兒嗎?”
聲音很輕,話說的卻很重,鄭姨娘當時一個激靈,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嘴裏說着‘不敢不敢’,珍月長公主只是冷哼着,一揮手,就有婢女過來拉起鄭姨娘出去。
☆、193 扮上瘾了
江三小姐吓的小臉煞白,別看平時在府裏對下人頤指氣使的,在嫡母面前卻像耗子見了貓似和,大氣都不敢出。
倒不是說珍月長公主平日待她苛刻,像她這樣的庶子庶女,在人家珍月長公主眼中根本就是蝼蟻一樣啊,別說是主動來找她的麻煩,根本連提都懶得提起,把無視進行的徹底。
江三小姐沒了鄭姨娘在身邊,哪還敢跟珍月長公主說話?
想着平日珍月長公主雖說沒有難為過他們母子,到底在府裏也過得謹小慎微,日子到底不舒心。可就算再不舒心,就憑她是大将軍府的庶小姐這個身份,将來也不會嫁的太差。
可恨珍月長公主不知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讓她進宮去陪那個老皇上,可再恨也不敢表現出來,心裏卻想着:待本小姐得了聖寵,将來會有你這妖婦後悔的一天。
近五十歲的人了,一夜之間就年輕的跟不到三十似的,那不是妖婦是什麽?江三小姐心裏暗罵着,卻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人,連個屁都不敢放。
鄭姨娘和江三小姐走了,眉娘看着她們的背影,硬是生出凄涼的感覺。
雖說對這母女印象不好,可就憑珍月長公主和太後的幾句話就決定了一個女人的一生……終究也就是兩個可憐人。
珍月長公主并不覺得有任何不妥,說起來她自認不是什麽好人,一輩子最在意的也不過那麽幾個人。
幼年時想着父皇的天下國泰民安,江山永好,為了父皇的天下她也是豁得出一身剮的。
嫁了人後就想着夫妻和美,偏偏天不遂人願,夫妻見面總是說不上幾句好話,不說針尖對麥芒也好不了多少。
到了後來有了兒子,幹脆一顆心都撲到兒子身上,憑着她長公主的身份,對于那些個跳梁小醜根本就不放在眼裏。
可到了老了她還有何所求呢?無非就是兒子、孫子一家和樂罷了,如今眉娘是她看中的兒媳,比起那些只知道矯揉造作的大小姐們,眉娘不強橫無禮、也不虛僞陰險,同樣也不軟弱好欺,更是入得她的眼。
這樣好的兒媳婦,誰要是敢說不好……珍月長公主可是出了名的護短,不管你是朝中大臣,還是一朝天子,她真上來犟脾氣可管不了誰是誰。
鄭姨娘、江三小姐前腳剛走,江大伯背着手走了進來,還沒等江大伯開口,珍月長公主笑吟吟地道:“大将軍今日如何有空來本宮這裏坐坐?還是聽說本宮要把大将軍的愛女送進宮,這是來質問本宮的?”
大将軍原本還喜滋滋的模樣頓時沉了下來,“難道長公主的院子,本将軍還來不得了?”
珍月長公主‘嗤’地一聲,未接江大伯的話,只是拿起旁邊桌上剝好的橘子吃了起來。
江大伯碰了個軟釘子,卻不好發作,目光就落到一旁笑不敢笑,還要假裝什麽也聽不到的眉娘身上,“眉……蘭兮何時來的?可曾用過飯了?”
眉娘彎身回道:“用過了。”
江大伯皺皺眉,“不必在意這些虛套,如從前一般就好。”
眉娘答了聲:“是!”
态度還是一樣恭維着,江大伯搖搖頭,雖說他不在意,可身份到底是不同了,再難找回當初在小村子時的悠閑。
嘆口氣,“夜兒呢?”
珍月長公主‘哼’了聲,“若是想找兒子,就去他的院子,本宮從昨晚就沒見着人。”
江大伯或許只是想找個話題說說,見珍月長公主完全不給他個臺階,也不好在這裏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叮囑了眉娘幾句,又讓眉娘帶話,若是有時間讓她父母也來将軍府坐坐,許久不見甚是想念之類的。
之後,背着手晃走了。
眉娘之前也當他是來質問江三小姐的事,結果他就這樣走了,想到之前江大伯對待蘇煥宇的态度,顯然在人家大将軍的眼裏庶子庶女根本就算不得什麽,同樣她也理解了為何珍月長公主竭盡所能地不讓皇上給江楚夜賜婚。
就算江大伯再得意她,或是将來她不能成為江楚夜的正妻,這份情感也會淡下來,生下了子女也不會被珍視。
原本珍月長公主還沒想起她還有個兒子不知在忙什麽,被江大伯這麽一提也想到了,平時江楚夜若是在府裏雖然不常在她身邊陪伴,好歹也是晨昏定省,若是見不到人怕就是不在府裏。
可昨日也沒聽說他有出府,珍月長公主就問身邊人:“大公子何在?”
那四十多歲的婦人答:“大公子在書房。”
珍月長公主命人去叫,須臾回轉,道:“大公子不在書房,也未見出府,不知去了何處。”
鑒于江楚夜時常神出鬼沒的本事,珍月長公主也沒在意,又同眉娘說了許久的家常,又用過晚飯,這才命人送雨二小姐回府。
眉娘坐着珍月長公主派來的轎子,回到府裏時天已有些擦黑,見是自家小姐回來,就有人去禀報了雨二爺和雨三小姐。
雲軒其時正在書房對着帳目,如今有了皇商這個名頭,雨記的生意可以說是越做越大,可生意大了也有生意大了的煩惱,哪怕是有皇上這個大靠山在,畢竟雨記還是太出頭了。
尤其是今日由宮裏傳出的消息,皇上忌憚雨家與江家聯手,已經想要插手江楚夜的婚事,雖說這次沒能成功,可誰又能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這樣,便是給雲軒敲響了個警鐘,他已經開始考慮是否該着低調一些了,當然,這事還是要與妹子和師父商量一下才好。
當聽說眉娘回府後,雲軒‘騰’地就從椅子裏站起,讓羽兒公主在書房等他,之後,快步趕到眉娘的院子。
眉娘也剛到屋裏,脫下身上厚厚的雪兔毛披風,換了身居家裙裝,手裏抱着個暖爐歪在美人榻上想事情。
雲軒一進來就看眉娘懶洋洋的樣子,笑道:“你倒是悠閑的很,也不知外面都要鬧翻天了。”
眉娘‘咦’道:“為了何事?”
雲軒在旁邊搬了把了椅子,挨着眉娘坐好,“這幾日京城裏鬧的沸沸揚揚的還不是為了你和師父的婚事?皇上今兒一早又宣朝中四品以上大員家的小姐進宮,只少了江家的小姐,之後珍月長公主也被召入宮中,便有人在傳皇上是要為師父做媒,誰想到最後去了的小姐們都回來了,偏偏沒有去的江家三小姐被下旨召入宮中,個中緣由,想必沒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眉娘嘆口氣,“哥,你說我們進京是否錯了?其實在寶河村的日子若能安安穩穩倒也不錯。”
雲軒伸手輕撫眉娘的發頂,“怎麽?厭了還是累了?”
眉娘想了下,“心累了,人也厭了,果然我沒有大富大貴的命,玩不來這些爾虞我詐的陰謀。”
雲軒‘呵呵’地笑,最後目光炯炯地道:“既是累了,離開便是了,銀子是永遠都賺不完的,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麽都好。”
眉娘聽了眼前一亮,“哥,你說的對,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麽都好,哥,你太英明了。”
雲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是商人,享受賺錢的過程,可一旦賺錢成為生活的負擔,他倒寧願日子過得簡單一些。
之前是想賺更多的錢讓包括眉娘在內的家人過得更富足,既然如今賺錢已經不是個樂趣了,他又何必執迷于此呢?
當然,生意做到他們這麽大,想不做也不是容易的事,退出總是需要一個契機,還需要更多更多的因素,就好比,突然就損失了六成的收益,皇上也是會不幹的。
如何能夠全身而退,又讓皇上不會再對雨記虎視眈眈,這點很重要。
雲軒又在眉娘這裏把他的儲物玉镯都填滿,這些就夠雨記半個月的運作所需了。
之後,又拿了些新鮮的水果回書房去陪他的小妻子。
眉娘在房裏無聊,幹脆就進了空間,如今雲家四老攜伴在空間裏到處游歷,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幾乎是要忘了今昔何年了,眉娘倒是不擔心他們,只要在空間裏,她便是一切的主宰,空間裏的一切生物都不會去傷害她的親人,她大可放心地讓他們開開心心地玩樂。
進到空間,第一眼看到田間忙碌的小智,第二眼看到小智邊上的……江楚夜。
眉娘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眼,還是江楚夜,眉娘想想,昨日江楚夜是被大将軍府派人請走的,之後兩人就沒再見面,此時江楚夜怎麽會出現在空間裏?
還是說,這個江楚夜其實是s13變的?
眉娘看到江楚夜的同時,江楚夜也看到眉娘,正朝着眉娘咧着嘴笑呢。
眉娘伸出手指勾勾,“過來!”
江楚夜瞬移過來,眉娘更加确定這個就是s13了,在空間裏除了她,也只有s13這個主腦才能瞬移,當時氣就不打一處來,照着腦袋就拍了一巴掌,“你丫的還扮上瘾了是不?”
江楚夜沒防着會被打,一臉的疑惑加委屈,“眉兒……這是……為何?”
聽了他雖不明顯,一般人只會當是說話慢些,仔細聽卻還能聽出一頓一頓的說話方式,眉娘更是狠狠瞪了一眼,“還裝?”
江楚夜搖頭,“沒裝!”
正在這時,身後感覺到空間波動,就好似平時s13瞬移過來時的波動一般,眉娘一回頭,就看到s13那還不是很适應的新造型。
驚訝地張大嘴,眉娘指指s13、再指指江楚夜……“你……你……你們……”
☆、194 約會佳地
江楚夜咧着嘴笑了,“神奇吧?”
s13也跟着笑,當然,它的笑就可以歸屬為壞笑,想到能夠造成這個結果的一個可能,眉娘很理所當然地無視掉s13的壞笑。
當然,也不會傻傻地去問:這樣的變化是因為什麽。
這麽明顯的答案還需要問嗎?自然是因為她和江楚夜這樣那樣了,空間才會自動把江楚夜也當成自己人了,有了出入空間的權限,也就是s13曾經說過的共享空間呗。
只是當初s13說過共享空間的條件時,說的是成親,可沒說是這樣也行啊,不過想想成親只是一個形式,這樣才是實質啊。
既然江楚夜能夠自由出入空間,也能在空間裏到處地溜達,完全不受限制,眉娘也就更放心了,很多時候江楚夜做的事雖然不會同她說,顯然都是有危險的,能夠随時進入空間這點就提高了他的安全性,眉娘對此還是高興的。
若是早知這樣就可以共享空間……眉娘搖搖頭,這是她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該想的事嗎?
不過,她每次進入空間都是在哪裏進入出去就會在哪裏,不知江楚夜有沒有這個限制呢?
問了江楚夜得到答案是肯定的,也就是說江楚夜之前是在他的書房進入的空間,出空間時同樣也是在書房裏。
這樣一想,眉娘臉紅了,成親之前這段日子兩人可是被說過要少見面的機會,可畢竟情到濃時,又都是剛嘗過了甜頭,總是會有些情不自禁吧,不見面是會很痛苦滴。
既然如今有了空間共享這個福利,不管是身在何處,想對方了就可以進到空間裏相會,距離再也不是問題,真正的約會佳地。
兩人把s13踹出空間,免得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影響二人培養感情,反正如今雲軒有了羽兒公主在身邊,s13想去搞破壞也不容易,何況眉娘還三令五申地說過,若是s13敢做什麽不好的事,就把它關在空間裏一輩子都不許出去,s13到底還是分得清輕重。
在空間裏牽手漫步,甜蜜的小泡泡飄了一路,當然,最後還是要做些戀人間最親密的事。
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月娘來拍眉娘的門,今兒十八,正是城西馬場拍賣的日子,他們還想去看看那匹馬是不是眉娘他們之前被偷的那匹呢。
眉娘揉着酸軟的腰起床,狠狠地捶了江楚夜一拳,捶的江楚夜心花怒放,眉娘也懶得去看他驕傲的小眼神了。
從空間裏出來,适應了半天才讓自己走路的姿勢不那麽別扭,早前江楚夜憐惜眉娘,還知道節制,這才隔了一夜就讓眉娘刮目相看了。
雲軒帶着羽兒公主已在前廳等着用飯了,只等眉娘過去用了早飯一起出門。
雨家小姐正式出行,不說是浩浩蕩蕩,也是前呼後擁,加上這幾日關于雨二小姐的流言更是滿天飛,雨二小姐的知名度再次攀升到一個新高。
等到了城西馬場時,遠遠就看到馬場外已經停了不少車馬,算得上人山人海,其中不少都是熟人,那些男人們不好對雨二小姐和雨三小姐太過熱情,只是淡淡地打過招呼就閃開。
女人們就被派出來公關了,見雨二小姐和雨三小姐到來紛紛過來套近乎。
眉娘和月娘被纏的很頭疼,又不得不跟她們熱絡地聊着,畢竟是打開門做生意的,總不好太得罪人,這裏面很多人都是身份斐然,即使得罪了也不會怎樣,可還是不得罪的好,還指着宰這些人賺錢呢。
雲軒同羽兒公主另坐一輛馬車,将兩人圍起來的就是男人了,羽兒公主雖說不太适應這種場合,卻還是甜甜地笑着,完全是把雲軒當成一切地依偎着。
讓那些想看雲軒娶個傻公主笑話的人突然之前無比羨慕起來,雖然二十一公主是傻的,可傻的怎麽這樣可愛呢?而且再傻人家也是公主,光是這個身份也不是誰都高攀得上的。
而且,比起娶一個強勢又有手段的公主回家,能娶個有身份又乖巧可愛的傻公主怕是更好吧,畢竟那些不傻的公主自幼在皇宮那個環境裏熏陶出來,不是誰都能有福消受的。
雲軒一邊與人客套着,一邊向兩個妹妹這邊靠近過來,兄妹彙合後,跟着衆人一同進到馬場。
雖說只是一次馬匹的拍賣會,可這馬如何如何神駿一早就在京城裏做過宣傳了,今日能夠受到邀請來這裏的,都是在京城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是想來見識一下何等神馬,竟然敢大言不慚地自稱‘神’馬。
馬場為迎接今日的盛事,已然做了很多準備,雖說受着環境限制對于很多人來說還是有些簡陋,可到底還是挂滿了紅綢裝飾,地面也是鋪上了淨土,看起來很是幹淨,還沒有什麽怪味道。
一旁還焰起多處火堆,除了能夠讓馬場裏面暖和一些之外,旁邊還有各式各樣的肉類,供客人們食用,當然,這些都是免費的,能夠來這裏的人又豈會在乎這一點吃喝?能哄得這些人多買幾匹馬才是正理。
可收拾的再幹淨也無法掩飾這裏是馬場的事實,雖然有一部分人對那些食物躍躍欲試,大多數還是自恃身份不肯過去掉了價。
再說,這裏往日也不過就是個買馬賣馬的地方,就算收拾的再幹淨也無法掩蓋曾經的髒亂,所以誰也不會願意去動那些想想就覺得髒的食物。
當然,今日來的人也都不是奔着吃來的,唯一吸引他們的就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馬,而馬場顯然也是想借着這個機會在京城裏一舉成名。
于是,等到了時辰之後,馬場也沒再磨蹭,便将今日先要拍賣的馬都牽了出來,至于吸引了這些人來的那匹駿馬,理所當然地要做為壓軸出場。
雖然心裏不耐,但為了一睹駿馬的風采,這些人也都忍着了,好在之前拍賣的這些馬雖不是什麽千古名駒,倒也都是難得的好馬,而馬場的起拍價也不高,為了盡快把這些馬拍完好見識駿馬風采,在不痛不癢的情況下,這些馬也都被看中的人給拍下了,到底沒有冷了場。
原本心裏還有些沒底的馬場主人長出了口氣,他還真怕這些客人不肯賞臉,萬一誰也不拍,他就真要抓瞎了。
終于,千呼萬喚之後,做為今天的重頭戲,那匹被傳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寶馬良駒終于出場了。
剛一出場就贏得了滿堂彩,無論是矯健的身姿,還是雪白的皮毛,還有神駿非凡的姿态,都讓在場的人驚呼出聲,這馬……果然是難得一見的神馬。
眉娘幾人卻只看了一眼,便興趣缺缺,實在是這馬好則好矣,和空間裏土生土長的馬還是比不得,最多也就比得上江楚夜曾經帶來的千裏馬,還是沒經過空間繁殖過的千裏馬。
想到之前被馬場宣揚的如何如何神駿,幾人都撇撇嘴,就這貨色也算神駿了,那他們空間裏的馬要算什麽了?難道是真正的神馬不成?
可再看旁的人熾熱的目光,還有拼搶的勢頭,看來不是這馬不好,實在是他們的眼光被養刁了。
最後,馬被一個姓王的将軍以萬兩白銀的價格拍了去。
從價格上就可以看出這馬和空間裏的馬不在一個檔次上,空間裏出品的一件衣服都數萬黃金,這裏一匹馬才一萬白銀,若是空間裏的馬拿出來賣還不賣個十幾萬兩白銀?
當然,為了不遭人惦記,眉娘也沒打算把馬拿出賣。
而除了那幾個拼搶着買馬的人之外,大多數人都表現的很失望,這匹馬雖好,卻沒好到值得他們親跑一趟的價值,顯見是被馬場的主人給忽悠了。
失望的同時,對馬場主人也看低了幾分,終歸是個上不得臺面的貨色。
在衆人表達出強烈的不滿之後,眉娘無意中看到馬場主人抹了把頭上的汗,似乎長出了口氣。
好好的一個拍賣會搞成這樣,他還松了口氣?很值得懷疑啊。
眉娘便留心細聽,可惜離的遠了些,就是她耳力不凡還是聽不真切,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字眼‘沒找到’‘什麽人幹的’‘差點要了命’……
眉娘也不知馬場是丢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還是說丢了什麽人,總之她對那位中年大叔是留了心了。
把s13收回空間,命令它變成一只小鳥的樣子接近馬場主人,不是她有探人秘密的習慣,實在是馬場的這次拍賣有太多蹊跷了。
至于為何讓s13變成小鳥而不是蛾子、蒼蠅之類的,實在是這大冷的天這些小生物不容易見到,真變成那樣才是奇怪呢。
好在s13的辦事能力沒得說,沒多大工夫就探明白了,原來這次原本要最終拍賣的并不是那匹白馬,而是一匹更加神駿不凡的黑馬。只是在拍賣的前一天晚上離奇地失蹤了,而馬場的拍賣消息一早就傳了出去,為了不犯衆怒,只好硬着頭皮把馬場原來的這匹寶馬拿出來充數。
對于這個眉娘倒沒怎麽放在心上,雖然s13所說的那匹黑馬很可能就是他們之前丢的,可就算是被人黑吃黑把馬偷走了,一匹馬還不值得他們勞師動衆地去查。
而丢了馬的馬場倒是應該好好注意一下才對。
鑒于s13強大的偵察能力,眉娘就決定把它留在馬場裏查探,其餘人該回家的回家,該做生意的做生意,沒必要為了一匹馬弄得大家都緊張兮兮的。
感謝親親深海裏的紫水晶的月票支持~(^__^)
☆、195 表妹不是能亂叫的
雲軒帶着羽兒公主去了鋪子裏,眉娘同月娘回了家,沒等進門,就見旁邊小巷口站着一女子,見到眉娘先是一喜,便向這邊走來。
眉娘看了一眼,假裝沒看到直直往府門走去。
那女子見眉娘并沒有想與她交談的意思,先是有些尴尬,卻還是強露出些許笑容,“表嫂且留步。”
眉娘還想假裝聽不到,偏偏那女子已小跑幾步攔在面前。
眉娘翻個白眼,“這位小姐,我們認識嗎?”
女子咬咬下唇,露出一絲苦澀的笑,“表嫂貴人事忙,不記得小妹也屬正常,小妹董溫婉,之前在雨記曾見過一面,小妹對表嫂的風采甚是仰慕,今日特來拜見。”
說完之後,向眉娘露出一個羞澀中帶着讨好的笑容,結果就看眉娘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完全沒有接她話的意思,哪怕問問她等多久也好,就這樣盯着人看,又不接話的樣子,真的讓人很尴尬啊。
直到董溫婉臉上的笑容再也要挂不住了,眉娘才淡淡地道:“董小姐是吧?”
董溫婉感動的差點哭了,等眉娘這句話容易嗎?趕緊的點頭,“正是正是,表嫂可以喚溫婉一聲表妹。”
眉娘‘嗤’地一聲,“雨二從未聽楚夜哥哥說過有溫婉小姐這麽一位表妹,婆婆也未說過,表妹不是能亂叫的。”
董溫婉她自然記得,同江楚吉一同來雨記喝免費茶,又嫌茶葉不同的那位嘛,最後還不是被江楚吉不客氣地趕走了?
要說這女人還得自強,像她這種菟絲花一樣要依附別人生存,又看不清現狀的女人到什麽時候都是眉娘最看不起的人,人是要有自知之明的。
本來就對董溫婉沒什麽好印象,她又這樣突然冒出來亂認親戚,眉娘自然不會給她好臉色,誰知道她是打着什麽主意來的。
“二小姐所言極是,是溫婉逾矩了。”溫婉臉上挂不住了,卻又不敢發作。說好聽點她是大将軍府的客人,說難聽點她就是走投無路投奔大将軍府吃白食的,而她的靠山還是個連兒子都沒有的月姨娘,自身在大将軍府就沒什麽底氣,又收留她這麽個孤女,說是給月姨娘的女兒作伴,到底是什麽身份誰都清楚。
真論起來,她自然什麽都算不上,大将軍留她在府裏也是不計較那些小事。
說起來就是她的姨母也不過是大将軍的妾,看着挺高貴的,真較起真來也就是個高級些的奴婢,沒強悍的手段,更沒強硬的娘家,這些年看着風光,實則謹小慎微的日子有多艱難她清楚的很。
而雨二小姐則不同,不說雨二小姐如今很可能由妾室變成正室,就算原本只是妾室,憑着雨家的財勢嫁進大将軍府也是說得上話的主,與她的姨母自然不同,如她這般貿然來接近的,沒直接給轟走都是雨二小姐仁厚了。
可想到來時江三小姐和鄭姨娘給她的承諾,董溫婉又只能硬着頭皮繼續讨好,若此事做成了,鄭姨娘可是說了,會讓四少江楚吉娶她為妻,沒錯,是妻不是妾。
以她的身份來說,将來只有兩個出路,一是嫁個普通人家為妻,一輩子平淡如水地過着;還有一個就是找個有錢人家為妾,是榮華富貴還是忍氣吞聲就要看她的命了。
而她在見識了大将軍府的富貴之後,如何能夠甘心平淡地過一生呢?而嫁人為妾,她又很不甘心,于是,鄭姨娘和江三小姐的承諾便成了她的希望,只要把她們交待的事做成,就可以擺脫她尴尬的身份,從此過上富貴又不必寄人籬下的日子。
于是,她來了,無論使出什麽樣的手段都要得到雨二小姐的信任。
只是為何鄭姨娘口中很好說話,又不懂防人的雨二小姐就不按她想好的套路走呢?
眉娘不置可否地嗯了聲,轉身向府裏走去,不再看董溫婉一眼,董溫婉還想攔人,被旁邊的月娘一攔,“董小姐請自重,雨府雖不是什麽高宅大門,可這府門也不是誰都能闖得的。”
說的董溫婉就是一抖,趁此時機會,月娘也進了門,大門‘咣當’一聲關上,想想月娘最後那句話,董溫婉終究沒敢上來砸門。
回到府裏,月娘跟着眉娘就進了房間,兩人又進了空間,雖說雨府裏燒得暖暖的,可許久不曾下雪的空氣總是幹冷難受,還是空間裏舒服一些,尤其近段時間月娘只要無事就會進到眉娘的空間裏去享受不分四季的清新空氣。
一進到空間裏,月娘就問道:“姐,那個女人你認得?”
眉娘點頭,“大将軍府月姨娘的外甥女,家裏就剩她一人了,便來投靠姨母。”
随手拿出一串葡萄,也不洗就揪着葡萄粒吃了起來,月娘也湊過來一起揪着吃,空間裏的空氣很是新鮮,也不會有灰塵,這種剛剛摘下來的感覺很好。
“那她來做什麽?難不成是知道姐姐要做為正室嫁進大将軍府,來讨好的?”月娘頓時覺得自己抓住重點了,同時也就說明姐姐為何對她不愛搭理了,要想讨好早幹嘛去了?不過是個見風使舵的小人罷了。
眉娘含着一顆葡萄冷笑道:“你真當她是來讨好我的?”
“難道不是嗎?”月娘完全沒想過還會有第二種可能,但被眉娘這麽一說,她也覺得這時候來讨好,似乎有些不可思議,愣愣地盯着眉娘的樣子很有些萌。
眉娘在她的鼻頭上輕輕點了下,笑道:“你啊,就是想事簡單了些,她這次來說不得是受了什麽人的唆使來找姐麻煩的呢。”
月娘一聽就怒了,敢把壞主意打到她姐姐的身上,真是可惱可恨,當時就想出去給董溫婉一個教訓,讓她知道不是誰的主意都是她能打得的。
結果被眉娘白了一眼,“做事沖動,不顧後果,将來真嫁進永定王府,就是個被炮灰的命!”
月娘當時就蔫了,“我也知道這樣不好,可就是忍不住嘛。”
眉娘嘆道:“如今有雨記這個招牌在還能護着你,可若是有一天雨家不得不隐世了,讓姐姐如何放心得下你呢?”
說完,擰着眉頭把月娘攬入懷中,這些年來,她已是把自己當成真真正正的眉娘了,月娘自然就是她最疼愛的妹妹,想到萬一有一天,她不得已要離開時,如何放心得下把月娘留下呢?
難道還要把蘇煥宇一同帶走嗎?可看蘇煥宇從前的種種,還有那麽積極地上戰場建功立業,他會放得下權勢和富貴嗎?真不知道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