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只告訴我那人的下落。”江逸白對怎麽問出來的不感興趣,只想知道如何能找到這個人。
柳暮雨低聲道:“數日前在南嶺現過身,之後便沒消息了。依樊将軍和張翎所言,那人的行蹤大抵在南北來回穿梭,若再具體一些,就是南嶺與盛京這一條線上。張翎是各國尊崇的神醫,他的師父便更高深莫測,殿下找他,可是宮中有什麽人得了重病。”
“無事,只是想見他一面,這樣的人不在大燕,落入敵國實在危險。”
江逸白記得離宮前張翎曾跟他說過,他的醫術只是他那位師父的十之一二。只有一二分便如此厲害,可想而知他師父是怎樣的一位高人。
只要找到這個人,再玄妙的蠱毒也會變得不堪一擊。
江逸白不說實情,柳暮雨也不打算再問。
這些年來,他私底下為江逸白做過很多事,一些對大燕有利無害的事。
他心下有幾分好奇,江逸白如此,究竟是為了什麽。
不過從西雲這一來一回上看,江逸白是個很有遠見的人。按他說的去做,縱使現在不大明白,不久之後也會看出成效。
柳暮雨今日與江逸白所言,不能說與外人聽。
天色未晚,柳暮雨坐了不多時,便出了宮。
江逸白依舊坐在門口,守着旺盛的炭火。
小雪落到日暮,日暮沉到月上梢頭。
該回來的人始終都沒有回來。
手中的火鉗滞了一滞,江逸白将燃盡的碳夾了個粉碎。
“殿下……”
耳畔傳來阿四的聲音。
江逸白擡頭,眼前只有這麽一個人,遂問他道:“怎麽,人回不來了?”
阿四頓了一頓,道:“陛下飲了些酒,今日該是歇在青玄宮了。”
火鉗落在地上,有碳灰被蕩起來。
江逸白的臉色有這些發沉,但看不出太大的怒氣。
“時候不早了,殿下不如……”
“備車,往青玄宮去。”
“殿下?”
阿四沒想到,江逸白直接帶着馬車到了青玄宮。
把人留在青玄宮是蘇音的意思,他讓阿四回來告訴江逸白,雪天路不好走,容煜便不回去了。
阿四以為自己只是去傳個話,沒想到江逸白直接過來了。
一個是西雲王,一個容煜的親弟弟。
這兩個人,阿四一個都得罪不起。夾在中間,真讓他遭不住。
青玄宮,暢音閣。
屋內點着燈火,案上還擺着幾份曲譜。
蘇音閑時便會鑽研這些,能把這些曲子彈給容煜聽,兩個人飲酒閑話直到深夜,是讓人心下十分歡喜的事。
這世間沒有幾個人真心對他好,除了容煜。
眼前的人俯在案上淺眠,披着一件鴉青色的披風。
往日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在燈火下溫柔的不得了。
蘇音将曲譜收好,驀地房門被人推開。
一陣風進來,叫人不由打了個冷顫。
蘇音擡頭,來人是江逸白。
墨狐裘将人的貴氣襯到極致,眉目風姿,是萬千畫師也勾勒不出的俊秀。
蘇音在江逸白身上,看到了自己沒有的東西。
身份這樣的東西,有時不用刻意強調。就如同江逸白,即使站在青樓裏,有這樣的氣質也不會有人把他當做是樓裏賣身的人。
“見過西雲王,不知西雲王深夜造訪,意欲何為。”蘇音屈了屈膝,語聲十分平和。
他與江逸白,無論是身份,還是教養,在一定程度上都是不平等的。正因為知道,所以不想讓這種差距太大。
意欲何為,江逸白的意思很明顯。
他要把人帶走。
從前是他不在,如今他已然回來,又怎麽能讓容煜留在旁人殿中。
“勞煩蘇公子照顧,我來接陛下。”江逸白對他還算十分客氣。
一旁站着的阿四松了口氣。
他倒忘了,江逸白是個十分乖順之人。
“可是陛下說了,今日要留在青玄宮。”蘇音看着江逸白,目光十分堅定。
江逸白沉默了。
蘇音也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句是假話,所以不能多說。直覺告訴他,江逸白是個很聰明的人,說多便更容易出纰漏。
許久,江逸白的唇角彎了一彎,啓唇道:“酒醉的糊塗話,蘇公子不必當真。”
江逸白的語氣尚為和氣。容煜看重蘇音,他現在不想對蘇音動手。
蘇音愣了一愣,回道:“陛下所言皆為聖旨,西雲王是要抗旨麽。”
蘇音與容煜之間是沒什麽的,可是今日他就是不想讓容煜回去。
江逸白看了蘇音一眼,眸中帶着些許笑意。
片刻之後,俯在案上的人被打橫抱進懷裏。
江逸白将懷中的人攬緊了一些,道:“多有得罪,陛下要回宮了,蘇公子有什麽話,不妨明日再說。”
留下這一句,便出了殿門。
守在門外的宮人跪在地上,送幾人出去。
蘇音攥緊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殿內沒了容煜,唯餘寒風。
江逸白,究竟是個什麽人,居然如此放肆。
馬車等在青玄宮外,朦胧的月高懸在夜幕。
江逸白将人抱上車,吩咐了一聲。
阿四應下,告訴趕車的人,馬車即刻往宣華殿去。
這場景有些熟悉,阿四記得小時候江逸白生病,就是在這麽個冬日裏,被容煜抱回了宣華殿。
當時的江逸白,還只有那麽一丁點兒。
風卷着落雪穿過回廊。
江逸白抱着容煜踏進了宣華殿的大門。
阿四正打算進去,江逸白告訴他不必跟着,便又退出了宣華殿。
大門被關上,江逸白往內殿走時,容煜動了一動。
“蘇……”
一個字,讓江逸白的臉色徹底沉下來。
懷裏的人睜開眼睛,帶着倦意的眸子看着江逸白。
“逸兒……”
“是。”
江逸白把人放在榻上,解了他身上披着的披風。
容煜醒了醒神,揉着額頭道:“這是哪兒。”
“宣華殿。”江逸白應了一聲。
“朕回來了?”容煜問他,
“是……”江逸白取了寝衣,放在榻邊。
原本被系着的羅帳突然自己瀉下來。
江逸白走了幾步,看着一頭斷掉的綢帶沉思了片刻。
“陛下方才在做什麽?”江逸白問了一句,用力将這綢帶扯了下來。
“朕在聽曲子,琵琶和小曲兒。”
蘇音的聲音很好聽,唱起曲兒來也很動人。
“是麽?”
江逸白走近來,看着榻上眼角眉梢都有些泛紅的人。
容煜飲了些酒,雖不至于神志不清,但也有些迷糊。
“朕的小曲兒還沒有聽完……”
話未說完,眼前的光亮驟然消失。好像被什麽東西遮住,容煜擡手去扯,卻被人抓住了雙手。
“你,要做什麽,朕還沒有聽完——”
容煜的話被堵住。
滿是涼意的唇,攜着炙熱十分的氣息,将他的話悉數吞并。
“我唱給您聽……”
江逸白低聲道了一句,細細啃咬着容煜的唇。
攻城略池,這件容煜擅長的事,江逸白也很有天賦。
牙關,唇舌,所有的防備,在江逸白的攻勢下,皆不堪一擊。
容煜的反應有些遲鈍,腰被人緊緊按着,整個人動彈不得。
這是江逸白期待已久的事。
或許是因為嫉妒,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他不想在等了。
等來等去,嘴裏的肉就落進狐貍口中了。
領口處風衣衫有些亂,容煜想整理好,但沒有這個機會。
江逸白的唇向下,輕易咬開了衣衫的系帶。
冬日裏的衣衫穿的有些繁瑣,但江逸白的耐心很足。
一直到最後一件薄衫,容煜反應過來,把人推了一推。
眼睛被人蒙上,他看不到眼前的東西,但直覺告訴他,這件衣裳不能沒有。
看不見東西,感觸便越發被放大。
江逸白的手落在身下。
容煜蹙了蹙眉,旋即蜷了一條腿想往後退。
很奇怪,也很陌生的感覺。
“朕不要做這個……”
容煜退到床角,手落在放着玉佩與銀鏈子的錦盒上。
江逸白看了錦盒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直接把盒子掃落在地上。
耳畔傳來什麽東西落地的聲音,容煜想去撿,又被人抓住了腕子。
“你……幹什麽?”
容煜站在已經不明白,這個人在做什麽了。
“你啊……”耳畔傳來低低的一聲。
容煜被人按在了榻上。
指尖隔着衣衫點在身上,容煜縮了一縮。
鼻息間有隐隐的異香。
在這種時候,帶着這種味道,無異于一道盛宴。
江逸白早就忍不住了,腦海中已經無數次将容煜吃幹抹淨。可是理智總是告訴他,要再等一等。
所以才等到了今天。
他真的很喜歡冬日,因為愛極了這個冬日裏見到的人。
唇落在白皙的脖頸上,指尖是勁瘦的腰。
帳中的一雙人影晃動,燭火點了一夜,搖曳不止。
容煜先是驚詫,到後來也驚訝不得,口中的言辭支離破碎,人也不大清醒。
折騰了半夜,還未分開。
他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腰要斷了,人也要死了,溺死在江逸白的欲.火深淵裏……
作者有話要說: 囍
來了,今天更的早一點,明後天應該不更新,這兩天更新不太穩定非常抱歉,八號考完試就可以多更了ovo感謝“齊時玉”,“櫻子”,“謂鶴”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