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音讓他頓住了腳。
[讓我死……讓我死吧……]
這是誰的聲音?
[讓我去死吧……]
難道這是自己心底的聲音?
[讓我死吧……我不想活了……]
難道他的能力已經開始分裂為兩個人格了麽?
[求求你們……讓我去死吧……]
不對,如果是他,他不會求誰的。要死,假裝逃出夜摩就可以了,不用求。
[讓我死吧……]
聲音似乎是從這裏傳來的……
這是翟仁平生第一次感到好奇,他皺着眉,踹開了眼前緊閉的房門。後面似乎人在嚷嚷着什麽,翟仁無法理會。因為那強烈的心靈渴求已經讓他完全無法聽出任何聲音了,在這個紙醉金迷的地方,究竟是誰同自己一般想死,他很想瞧瞧。
[讓我去死……]聲音是從床上傳出的,翟仁大踏步的走了進去。
有誰扯了扯他袖子,又有誰拉了拉他的胳膊,為何他們要阻止他看那個一心求死的人?翟仁不明白,只憑着下意識的往床前走,甩開一切束縛。
“你想死麽?”床上有兩個人,翟仁冷眼看了看,是誰在心底求死?他頓了頓,疑問出聲。
驚恐的雙眼,那個一直在做活塞運動的肥胖男人驚惶得滾下了床,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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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死吧……]翟仁聽到那個聲音還在繼續,看看床上。
呆滞的目光,帶血的臉蛋上看不出表情,但翟仁知道,就是這個人了!
“你想死麽?”翟仁再次出聲問着,床上的人眼珠動了動。
[你可以讓我死麽?]骨瘦如柴的手吃力得擡了起來,床上的人在心底與翟仁對話道。
“好。”這是第一次,翟仁在陌生人面前顯露出自己的特異功能。他難得善心的把手覆上床上那個纖細得脖子,準備完成那個人的心願。
[謝謝!]那雙渾濁得眼閉了起來,嘴角似乎有了上翹的弧度。
翟仁原本想使勁的手此刻卻松了開來,他覺得嫉妒了,為何這個人可以這般容易求死?自己卻不行?
他不幹了。
又是第一次,翟仁說話不算話,反悔了。
殺手是瘋狂的生物
“親親小仁仁,你是想試試口交的滋味麽?那麽細得脖子,可能插不了幾下就得斷掉吧?啧啧!”熟悉的戲谑語氣從身旁傳來,又是那個低俗的男人,夜摩的地殺。浪蕩子模樣的男人,偏偏卻長有一顆與毒舌相反的好心腸,還非常不合時宜的在殺手組織中,擁有除專職醫師外最優良的醫術。
“救活他。”翟仁看着床上那個骷髅似的孱弱身體,冷冷的對低俗男道。
“喂!小仁仁!我可是世界第二哦!你小子幹嘛用那種語氣跟我說話……”殺手界排行第二的“地”,嘴巴上很不滿意的抱怨着,手卻已經開始了行動。在夜摩,地的地位比所有人都高,旁邊很多喧嚣的聲音都停了下來。本來一直在拉扯翟仁的手,也一雙雙自己退開了去。
[不要……我想死……不要救我……]那快要枯萎的生命開始掙紮起來,雖然微不足道,卻已用盡了全副力氣。
“小仁仁想要救你,乖乖別動吧,當他男人決定很爽,他那個很大……”地的唧唧歪歪翟仁有些受不了了,他轉身準備離開,圍觀的人即刻自動給他留出了一個走道來。翟仁快步的走了出去,很不想理會那些表面恭敬的人,心底有多不滿。
[我想死……求求你放了我……讓我死……]身後那氣若游絲的聲音還在繼續,翟仁飛快的走着,生怕自己控制不住會去幫忙。
那些相似的懇求,似乎自己也曾有過?
“不!
不能死!
死了就看不到那些人的結局了!
怎麽能死在那些人前面喃?
不死!
誰都不要死!
就算再苦再痛再艱難,也決不死!
心就算死了,也要把命挨着,等着瞧瞧那些把我們母子逼到絕境的人會是何種下場!
咱們母子,再怎麽難,都要活下去……”
翟仁想起了母親的話,還有她在病床上苦苦掙紮卻非要堅持着活下去的模樣,心抽了起來。
張大了眼,仰望藍天,模糊了的視線溫潤了眼眶。
活下去吧!
活到那些人的生命盡頭,才能睜大眼,看到那些奪他財産、害他母親性命的人最終會怎樣!
握緊拳,思及躺在瑞士醫院病床上的母親,讓翟仁情緒愈發紊亂起來。
之前接到電話說,母親得時間不多了。
他有些煩悶得踱出房間,随意依了根柱子,掏出一支煙點上。
剛剛那個一心尋死的小子,似乎又勾起了他當年在肖家的不快印象。他那病危的母親,那相依為命的母親,為了愛情連命和兒子都不要的母親,總會在父親在外尋歡作樂時尋死覓活。
可最後又如何?
那個男人在母親吞服上百粒安眠藥跳樓導致半身癱瘓後,仍不曾回家看過一眼。
這便是母親追求的愛情。
而前狼後虎的肖家,因老爺子的一封遺書,一封把肖家全副家産留給長孫肖翟仁的遺書,導致翟仁母子無處容身。
對外宣稱在馬爾代夫度假療養的母子,實際上早已被攆到了大街上。
因緣際會的入了夜摩,為了母親每月上千萬的治療費用,翟仁拿起了槍,放下了過去。
現在母親快要離開了,他唯一的牽挂沒有了,還活着做什麽。
掐掉煙頭,拳頭狠狠砸在雕花石柱上,疼痛的血液頃刻而致,可他還嫌不夠似的使勁砸着。
旁的人均不敢多言,瞧着人殺大人發瘋。
殺手是并非萬能的生物
“啧啧──小仁仁,你這是欲求不滿另途發洩麽?幹柱子的感覺真這麽爽啊?早知道你戀物非戀童,我就不幫你救剛剛那個小子了。”聞訊而來的地殺,瞄了眼一旁看熱鬧的天殺,趕緊上前拽下了翟仁自虐的手。
“他怎麽樣了?”忍下周圍人心鬧哄哄引發的更多不快,翟仁由着地牽起自己的手,一路領着進了醫療室包紮。看着躺在床上安眠的瘦小男孩,不由得皺了皺眉。
“你要是想要,他現在都可以陪你上床了,就是滋味肯定不怎樣。太瘦了硌手不說,營養不良的身體也經不得你折騰,幹脆你還是繼續去幹柱子好了,我不會找你要維修費的!”雖然話是這麽說,可手上還是利落的為翟仁包紮好,嘴硬心軟什麽的詞應該就是專門為他這種人發明的。
“小仁,你想留下他。”一旁看戲好半晌的天殺,這會兒也終于磕完一包瓜子,沒事找事來了。
“長天?”不明白凡事都置身事外的天殺想幹嘛,翟仁微微皺眉。
“小仁,你真讨厭,叫我小天就好了!幹嘛搞這麽生疏?!”陽光少年咧開個明朗笑顏,如果翟仁不是了解他實際年齡,還真的能輕易叫出口。
撇嘴,醫療室內瞬間靜了下來,較好的密閉環境顯得安靜異常,翟仁覺得有什麽東西怪怪的,卻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小天,你也想要這個孩子麽?原來你想試試3P,可是幹嘛找這種皮包骨頭的啊?哥哥幫你找個俊俏點兒的來!”地殺攬上長天肩頭,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由牙癢。
“夜哥!”
“地!”
兩個人,齊聲喝止,難得默契的出言,讓地殺紫夜一臉震驚:“天啊!原來你們兩個彼此默契十足相親相愛……唔唔──”之後的廢話,因被翟仁捂着嘴,長天敏捷塞來一團醫用棉紗,而消音。
瞬間安靜的醫療室內,除了床上躺着那人輸液的滴答聲,似乎再無其它。
如此異樣的情形,翟仁終發覺了問題所在。
“我……聽不見了!”狀似低喃又如宣告,似一塊巨石投入平靜湖面,在大家心中砸出圈圈波痕。
雖然是夜摩機密,但身為互相牽制的三大殺手,天殺長天、地殺紫夜都深知人殺翟仁的特殊能力為何。
這會兒,突兀聽到他的這句宣告,兩人不由一驚。
“小仁仁,別開玩笑,你說聽不見是指耳朵?”有點兒笑不出來的紫夜,飛快扯開棉紗,難得一臉嚴肅。
“就是,小仁,你別跟夜學着說胡話。”從來都把殺手任務當游戲的長天,對于這位嚴肅莫名的同伴,還是在意的。
咬咬牙,翟仁聽到兩人真切關心言辭,習慣性運用能力來探知其內心,卻莫名碰壁。生平第一次,他對這種能力的失去,而感到恐慌。
“唔──”病床上發出一陣呻吟,随後翟仁即感到一陣猛烈心跳,然後是某種熟悉的聲源【我在哪兒?】
“你說什麽?!”沖過去,揪起瘦弱男孩的衣襟,翟仁不确信的再度詢問。剛剛,他似乎并未瞧見這個男孩張嘴,那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