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不過是顆随意拿捏的棋子……
祝盛年停車的時候, 那個女人好像丢了魂一樣差點跌入車道。
他用力地按下喇叭,那人才靈魂歸位。
可還沒等到他下車,女人就撿起地上的包, 拔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林煙!” 祝盛年砰地甩上車門喊道。
林煙一回頭, 竟看 見祝盛年站在自己身後。
她目光驚動,卻又不敢開口。
祝盛年慢慢走近, 一言不發地同樣看着她。
他知道了,林煙看出來了。
因為祝盛年的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你去哪裏?” 他開口問,卻又好像知道答案一般狠狠看着她。
“江銘。” 她輕輕開口。
“何必呢?” 祝盛年雙手抱胸,語氣不善,“你的醜聞現在整個林市都知道了, 你再去找他是要害死他?”
林煙死死咬着牙根,手指緊握血色盡失。
“我要知道他的想法。”
“他的想法,” 祝盛年嗤笑一聲,“江銘比你單純執着,你知道他不會放棄你, 所以去找他, 讓他做你的保護傘是嗎?”
“林煙, ” 他繼續說道, “你永遠那麽自私。林家強盛時,你依附林家不惜傷害江銘, 現在林家敗落了, 你自由了, 又開始依附江銘讓他替你擋下所有的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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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麽聰明,總能找一條最有利于你的路。”
“江銘對你來說,不過是顆随意拿捏的棋子”
祝盛年毫不留情地揭開林煙的傷疤,聲色厲荏步步緊逼。
“…不是的。” 她嘴唇輕啓, 眼裏卻滿是強撐的堅強,“我不是這樣的…”
“面對你自己自私的心靈,有那麽難嗎?” 祝盛年一個大步走近林煙,女人面色蒼白,還帶着些尚未痊愈的病态,“還是說,你又自私,又膽小?”
祝盛年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砸來,林煙像是被人扼住喉嚨,不知如何反駁。
她不是這樣想的,可為什麽,她無法辯駁。
“我不是這樣的,” 林煙倔強地看着祝盛年的眼睛,她不需要和他解釋,“我去找江銘。”
說完,林煙便轉頭朝路邊走去,揮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祝盛年一個擡腿用力地踢了旁邊的大樹一腳,震得樹葉一陣飄落,“媽的,怎麽說不聽!”
他卻也無奈,只能立馬上車跟了過去。
祝盛年:【江叔叔,她要去找江銘了,警察局那邊你安排一下吧。】
江啓城:【好,麻煩你了,年子。】
出租車一路飛馳,林煙坐在位置上,魂不守舍。
司機望了望她,有些關心地問道,“小姐,你不舒服?”
林煙立馬警惕地盯着他,他是不是認出自己來了?
“小姐?” 司機看她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林煙卻只死死地看着司機,一句話不肯講。
她整個神經緊繃着,沒有得到江銘肯定的答複和支持,她無法放松。
司機得不到答複,無奈地聳了聳肩。
不過二十分鐘路程,車子停到了警察 庫門前。
林煙付了錢就朝裏面走去。
祝盛年停車的時候,正好看見那個消瘦卻又倔強的身影進去。
他無奈地咬咬牙,打開了車窗,不久一縷細細的煙絲飄出了窗外。
等就行了,反正她見不到江銘。
警察局裏,一個女人正奮力和工作人員争執着什麽。
“我可以見一見江銘嗎?”
“他的探視次數已經達到上限了,請你後天來吧。” 一個梳着低馬尾的女警員頭也不擡地回道。
“可以麻煩通融一下嗎?我真的有急事。” 林煙心口吊起,不敢喘大氣。
“說了不行。” 女警官揚起臉,有些不耐煩,“重複的話要說幾遍?”
“可是…” 林煙語氣有些哽咽,卻還是努力抑制了下去,堆起一個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她知道規定就是規定,但是,她急需一個态度,一個答案。因為這決定了她面對其他所有刺耳口舌的方式。
江銘的回答,是她一切的基礎。
只要他不放手,她也絕不退縮。
而她沒有辦法忍受這不知結果、心如刀割的煎熬,一秒都覺得痛苦不堪。
“你再這樣無理取鬧,我會請你出去。” 女警官鐵面無私地說道,手指朝向門口,“慢走!”
林煙強行堆起的笑容逐漸僵硬,眼神裏的最後一絲期望也煙消雲散。
前臺忽的來了一群人,嘈嘈雜雜的,誰也沒有再關注她。
林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警察局的,一個人站在路邊,不知該去哪兒。
炙熱的陽光将她團團籠罩,卻只覺得刺骨的寒意。
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她卻聽不見一絲聲音。
——“江銘比你單純執着,你知道他不會放棄你,所以去找他,讓他做你的保護傘是嗎?”
——“你永遠那麽自私。林家強盛時,你依附林家不惜傷害江銘,現在林家敗落了,你自由了,又開始依附江銘讓他替你擋下所有的流言蜚語。”
——“你那麽聰明,總能找一條最有利于你的路。”
——“江銘對你來說,不過是顆随意拿捏的棋子”
——“面對你自己自私的心靈,有那麽難嗎?,還是說,你又自私,又膽小?”
祝盛年的質問好像魔鬼一般重複在林煙的耳邊響起。
——“自私!” “棋子!” “膽小!”
她一遍一遍地在腦海中拼命喊着“不是!” 卻無濟于事。
心頭宛若刀割,痛至五髒六腑。
祝盛年說的, 或許是對的。
“如果你真的愛江銘,現在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眼前的陽光被人悉數遮去,林煙擡起頭,一滴眼淚快速劃過。
祝盛年愣了愣,面色又恢複冰冷,“你還不知道吧,江銘的公司馬上就要在美國上市了,你知道他這段時間有多拼嗎?出了這種醜聞,對他的影響和打擊會有多大,你心裏清楚。”
“他單純重情義,一定不會放你走,到時候這醜聞會如何被競争對手利用發酵,然後至他于死地…” 祝盛年沉默了一秒,“你若是想看,那該是很精彩。更何況,會被影響的豈止江銘,整個江家,都會永遠地被這樁醜聞籠罩到擡不起頭。”
林煙盯着地上的一塊光斑,不言語。
“可是如果你能幫他一把,趁現在離開,那麽謠言不攻自破,江銘會傷心一陣子,但他會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林煙,你離開過他一次,江銘沒死。這一次,他也會好好的。”
“沒有誰是誰的不可替代,這不是童話故事。”
林煙一直沉默地看着地面,那塊光斑随着樹葉搖擺變換着姿态。
祝盛年說的都對,她知道。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可是有一個人說的話,對她來說,更重要。
——“第一次,你接近我騙我愛上你,第二次,你說你不愛我騙我放開你,但是煙煙,不會再有下一次了,你再騙我一次,我絕對不會原諒你了。”
林煙依然記得那天的陽光很好,初春料峭卻讓她暖意無限。
江銘抱着她說原諒她的第一次和第二次。
她不會再犯第三次錯誤了。
林煙擡起頭,眼神異常的堅定,“祝盛年,謝謝你那麽關心江銘,但我一定要見他。”
她絕不會再一次欺騙江銘,擅作主張。打着愛的旗號,做着傷害他的事情。
江銘有權利知道這一切,即使最後她不得不離開。
但這若是江銘的意思,她甘之如饴,沒有遺憾。
祝盛年訝異地看着她突然堅定的眼神,他不由地擰起眉頭。
感情他說這麽一大堆全是白費了。
他頓時覺得口幹舌燥,胸口氣憤不已。
“反正後天可以見,我等就是。” 林煙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決定等這兩天。
被人指責,被人罵又如何。
重要的是江銘,從來& zwnj;不是別人。
祝盛年的話某種程度上安定下了林煙的心,她輕聲說了句謝謝,便消失在了街角。
這一次,祝盛年沒有追上去,因為他已徹底迷惑。
謝謝是他媽的哪一出?
出租車一路上山,冷氣源源不斷地打在林煙身上。
她卻突然有了一股不知何來的孤勇。
剛剛聽到消息時的驚吓與擔心,反而在祝盛年的一番“她不走江銘就要毀滅”的理論中變得不那麽重要。
那些來自外界的嘲弄與謾罵,和江銘相比,林煙心裏太知道哪個更重要。
只要江銘,就好了。
到家的時候,林煙才發現自己的手提包不見了。
那包跟了她好久,雖然并不貴重,但總是用着順手。
林煙望着一騎絕塵的出租車,心裏微微惋惜了一下。
但也僅僅只有一下,因為那包裏只有幾件衣物。
更何況,她想起來,上出租車的時候,包好像就已經不見了…
回到家裏,只有阿姨在客廳看電視。
“夫…林小姐,你回來了?” 阿姨看見林煙回來,立馬站了起來,仿佛做了什麽虧心事一般。
她心裏默默念叨,為什麽江先生不回來,林小姐一會上樓了可怎麽跟她解釋。
林煙卻沒發覺這些異樣,“阿姨,謝謝你前段時間去幫我送衣服。”
“啊,” 阿姨尴尬地搓搓手,“小事。”
“江先生,還沒回來?” 林煙緩聲問道.
江銘現在出不來,那麽她第一個要面對還要解釋的,就是江啓城。
“要不我給先生打個電話問問?” 阿姨伸手去拿手機。
“麻煩你了,阿姨。” 林煙說完便轉身朝樓上走去。
阿姨心裏一陣陣緊縮,盼望着先生快點接起電話然後回家,她可沒那個本事給林小姐解釋。
她手機貼在耳邊,眼睛緊盯着上樓的身影,電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