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你們不能這樣!……
“今年夏天來的比往年要早, 溫度也是奇高,這裏建議大家出行一定要注意防曬,做好個人避暑準備。”
聚信會所裏, 一個男人坐在門衛室裏高高翹着二郎腿, 看着新聞。
“砰砰砰,警察!” 李隊帶着幾個警察站在門口敲門, “快點開門!”
門衛室裏的男人瞅了一眼門外,還真有幾個穿警服的,連忙穿上拖鞋,緊了緊褲腰帶開了門。
“喲,各位今天怎麽有空上這來了?” 老孫有點奇怪, 往常檢查不都是提前打好招呼才來的嘛,今天怎麽回事。
“你們這裏負責人是誰?” 李隊問道。
“王經理,” 老孫如實回答道,“但是今天不在。”
“那還有誰管事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一小保安, 哪能知道那麽多。”
李隊也不想在他身上糾纏, 擺手讓他趕快開門。
他們現在的目的就是把藏在聚信會所裏的林航盛帶回去問話。
“這不行啊, 各位, 你們得有名目才能進去啊,我們這是私人會所, 不能随便進人的。” 老孫徹底為難了, “要不, 我打個電話給領隊?”
“你快打,不管怎麽樣,我們今天肯定是要進去的。” 李隊叉腰喊道。
好一番溝通争吵之後,李隊終于帶着幾個人進了會所。
會所出來講話的姓呂, 看起來像個弱女子,可李隊一看就知道不簡單。
呂經理将人安排了一個大包間,客客氣氣地上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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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各位今天來有什麽事呢?照顧不周請多擔待。”
李隊和同事互看了一眼,“今天中午來你們這吃飯 的兩個人,紀萱羽和林煙,她們吃飯包間的監控錄像。”
呂經理眼裏閃過一絲訝異,立馬笑着倒茶,“李隊長倒是為難我們了,我們這裏是很注重客人隐私的,包間裏絕對不允許出現攝像頭的。”
“哼!” 李隊用力敲了一下桌子,“那有沒有一個叫林航盛的人在這裏?”
他兩只眼睛好像禿鷹死死地盯着呂經理。
呂經理輕笑一聲,“林先生已經離開了。” 她笑得坦然到讓李隊懷疑起了自己。
“今天中午救護車是怎麽回事?” 他搓了搓眉毛問道。
“我們一個員工下午突然哮喘發作,就被…”
“撒謊!”
呂經理還沒說完,就被李隊狠狠打斷,他一掌拍在桌子上,驚得茶杯蓋咣當一跳。
她臉色有些訝異,莫非他們已經知道了…
李隊看着呂經理的表情,心下了然三分,果然有貓膩。那救護車帶走的定是林煙,好在江銘和祝盛年已經在那邊等着了。
李隊也不想再和這個呂經理耍虛招了,站起身來指着她,“我警告你,和警察撒謊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再問你最後一遍,林航盛在哪裏!?”
醫生拿下口罩,看到了守在門外的兩個人。
剛剛送病人來的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他嘆了口氣,朝兩人說道,“很抱歉,沒能保住病人的右側高丸。”
江銘陰沉的臉色瞬間凝重,他走到醫生面前低吼道,“你說什麽?”
祝盛年心裏默念祖宗啊,趕緊把他往後拉拉,他也疑惑的不行,這醫生在說啥!!!
“醫生你說啥!?”
“我說沒保住,” 醫生有些不悅地看着這兩人,兩手疲憊地插大衣口袋裏,“送來的時候已經碎了,我們能做的只有幫他處理傷口和縫合了,大概要住院一個月,你們誰來跟我辦一下住院手續?”
江銘目光沉沉地看着地板,眸色暗沉不知在思索什麽,半晌才發聲,“醫生,我要先看看他。”
祝盛年似乎警覺到了什麽,眼神緊緊盯着江銘。
話音剛落,兩個小護士推着病床走了出來,“誰是病人家屬啊?”
江銘擡眼望去。
一張熟悉而又蒼白的臉慢慢映入他的眼簾。
林航盛緩緩睜開眼,然後開始尖叫。
李隊看着呂經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條踢翻了凳子站了起來。
“那就不要怪我們自己找人了。”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幾個弟兄,“搜。”
“站住!” 呂經理伸出手攔在門口,面紅急赤,“你們沒有搜查證不能随便搜人!”
李隊看着她緊張的模樣,心裏又确定了幾分,他低下頭冷笑一聲,然後擡眼狠狠說道,“呂經理,你跟我來這套,還嫩了點!”
“你 什麽意思!”
“搜查證可以後補的,你不知道?”
“你!你們不能這樣!”
“搜!” 他大手一揮。
呂經理徹底眼急了,沖上去不讓李隊走,被李隊一個胳膊甩開了老遠。
一行人迅速散到了會所的各個角落。
林煙醒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一股發黴的味道若隐若現。
她動了動頭,立馬痛到五官扭曲在一起。
黑暗的角落裏,其餘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她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林煙将手擡起,摸了摸後腦勺,頭發上糊滿了一層黏膩的液體,放到鼻子下面,正是那股血腥味。
她後腦勺痛得厲害,整個人暈乎乎的。
唯一記得的是,她狠狠踢到了林航盛的下面,然後他慘叫着把自己推向了地面。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重重地磕到了一個堅硬的突出,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了。
林煙伸手摸了摸身邊的環境,她被扔在了一個逼仄的小房間裏。
後背抵着些崎岖不平的物件,雙腿蜷縮着能摸到對面的牆。
旁邊還有一些豎着的杆子,往下摸去,是濕濕的布。
這裏應該是存放拖把水桶的雜物間。
也就是說,她可能還在會所裏。
林煙扶着牆壁慢慢地站起來,兩條腿已然全麻,她哆嗦地扶着牆站了好一會才緩和過來。
她必須要逃出去,但是她不敢就這樣輕易呼救。
按照林航盛說的,這是他的會所,這裏的服務員一定也都是她的人。
貿然這樣呼救的話,只會暴露自己醒來的事實。
而林航盛現在并不在自己身邊,林煙回想自己那一腳的力度,只能祈禱他現在在醫院,才沒空折磨自己。
她順着牆壁摸到了門把手,輕輕轉了幾下,果然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林煙顧不上痛,也顧不上恐懼,只能在黑暗裏四處摸索,看有沒有能用得上的工具。
無人清理的死角一陣陣散發出惡臭,她不知道哪裏髒也不知道哪裏是死角,只能摸着牆壁一寸一寸尋着工具。
可惜一圈圈下來,除了七八個拖把,和幾個塑料圓筒,一無所獲。
頭上的傷口又一次被不小心撕裂,一股熱流慢慢流進了後脊,然後浸潤在襯衫裏。
林煙想摸下傷口,手卻顫抖着下不去,兩只眼睛在黑暗中潤濕了。
她本來就看不見,現在更看不見了。
林煙咬着嘴唇靠在牆邊休息,忽然聽見一陣急急的腳步聲,她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等着這一波人離開。
等不了了,她必須立馬想辦法出去。
再等的話,看到的可能就是林航盛了。
林煙蹲下身子,摸上了那些塑料桶。
她按着軟硬找了個最軟的,然後用身子壓着塑料桶,緩緩地,全身覆蓋上去地,等待一聲斷裂。
“咔。”
塑料桶被壓壞了 一個邊角。
尖銳的三角斷面插在林煙右手的手臂上,卻也因此沒有發出一點大動靜。
她随意地将血跡擦在衣服上,然後摸着尖角插進了門鎖裏,小心轉動着。
塑料尖銳,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指尖劃傷,後腦的疼痛感越發強烈,她時不時需要停下緩和眩暈感,才能繼續開鎖。
逼仄的清潔間裏氣溫燥熱,味道發酵,惡臭難聞。
林煙已經分不清,眼前的黑是光線不足還是大腦缺氧,嗅覺徹底停擺,汗珠與淚滴混雜流下臉頰。
只剩手上的動作,機械重複。
“砰!”
“李隊!那邊包間搜過了沒有!” 小警察氣喘籲籲跑來,報告道。
李隊甩了甩頭上的汗,“他娘的把人藏哪裏去了,林航盛那麽大個人還能消失了?!”
呂經理一直站在走廊裏警惕地看着他們四處搜查,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可是她無能為力。
因為那個給她下直接命令的,現在正躺在急救室裏搶救。
她不怕他們找林航盛,因為林航盛根本不在這裏。
但是林煙在。
并且她還非常愚蠢地直接林煙塞進了清潔間。
而那些警察正一遍又一遍地從不起眼的清潔間門口跑來跑去。
李隊站在牆邊,一遍又一遍地核對着牆上的消防地圖,上面标注了會所裏的每一間房間。
“媽的,不都查過一遍了,怎麽還沒人呢?”
他一邊用力摸着胡茬,一邊盯着呂經理。
呂經理的眼神立馬垂下,不再對視。
“要不先留幾個兄弟在這守着,把這經理帶回去問問?” 小警察拉着後背汗濕的警服說道。
李隊磨了磨牙,有些不服氣,可搜了這麽大半天,一無所獲。
“走,你跟着!” 他拉着呂經理正要擡腳往門外走去。
“砰!” 一聲悶響從他的身邊響起。
呂經理驚恐地望着清潔間,兩個肩膀高高地聳起像只受驚的兔子。
李隊立刻察覺出不對勁轉頭盯着着發出聲音的方向,他居然沒想到貓膩出在這個小小的清潔間!
這個他在旁邊站了這麽久卻毫無察覺的清潔間!
林航盛好歹也是這家會所的控制人,怎麽會藏在這種地方!?
李隊滿臉懊悔,一嗓子喊道,“把門打開!”
呂經理徹底吓得沒魂了,連忙喊着,“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李隊搶過她身上的鑰匙串,“哪一把!?別他媽哆嗦了!”
呂經理心裏徹底絕望,額頭冷汗刷刷直流,緩緩地拿出鑰匙,插進了鎖眼。
門一打開,一個女人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