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對女人溫柔點
江銘在老家呆了兩天就渾身難受, 除了要接受來自林嫣嫣的持續騷擾以外,還有江啓城的各種明示暗示。
他仿佛覺得自己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雞仔,而林嫣嫣就是那個笑着遞刀的劊子手。
晚上終于在祝盛年的一個電話下, 他借口跟朋友敘舊逃走了。
祝盛年一路上開着車, 後面還坐了個妹子。
“小柔,叫銘哥。”
“銘哥。” 後面的妹子打扮學生氣十足, 穿着短短的校服裙,看起來清純極了。
“銘哥,怎麽,我妹子?” 祝盛年拉下墨鏡眨了眨眼睛。
“嗯。”
“嗯是啥意思?” 他不依不饒。
江銘沒理他,“嗯就是不好看的意思。”
後面的妹子臉色一下尴尬。
“我去你大爺!” 祝盛年罵道, “好看的你給我找個!我問你要的時候你又不肯給!”
江銘眸子瞬間暗了下來,祝盛年自知失言,撇了撇嘴,沒再說下去。
“銘哥,今天帶你去看看春城新開的酒吧, 我哥們告訴我的, 賊有勁。”
“行。” 他長腿舒展着, 調整了下坐姿, 別回去面對林嫣嫣就行。
春城新開的酒吧走的是工業風,祝盛年一進去就咋咋呼呼地說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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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頂巨大的管道縱橫交錯, 牆面是原 始的磚牆, 連桌子都是都是金屬光澤的圓桌, 整個設計十分剛硬。
進入包間的時候,正是江銘和祝盛年從前在春城讀書時的幾個兄弟。
“喲,這不是銘哥嗎?” 一個染着黃毛的男人站了起來。
“屈勝。” 他沒忘記,那時打架打得最兇的一個。
“銘哥今天賞臉, 好好玩玩。” 屈勝叫了服務員,“來幾個妹子。”
“不用。” 江銘打斷了他。
屈勝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祝盛年,祝盛年趕緊眼神示意別多嘴。
屈勝了然,“銘哥變了啊。”
“工作太累,玩不動了。” 江銘借口說道。
“行,銘哥随意。”他不戳穿,爽朗地笑了笑,“賞臉來玩就行。”
祝盛年一邊摸着妹子,一邊笑嘻嘻地聊天。
他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喂,你到了?” 祝盛年起身走出包間,“508。”
許純一進門,就看見了江銘。
他慵懶地躺在沙發上,襯衫半開,袖子拉在手肘處,露出一塊精貴的手表。
整個人松散極了,慢悠悠地喝着酒。
“銘哥。” 她整了整裙子,走在他身邊坐下。
江銘頭都沒動,斜眼看了一下,“怎麽又是你?”
“我想你了,就來了。” 許純倒是實誠。
江銘嘴角彎着,眼底确實沒有一絲笑意,“女人想男人就會去找他?”
“那當然了,” 許純朝他媚笑道:“真愛是擋不住的。”
“鬼話。”
“銘哥不信我?” 她嬌滴滴問道。
“信,”他嗤笑一聲,“我信你。”
他只是不信那個撒謊成性的女人。
祝盛年朝這邊看了一眼,給許純使了個勝利的眼神。
他知道許純喜歡江銘,所以也樂得将她往江銘身邊帶。說到底,林煙就不和他們是一類人。
早忘了早好。
江銘倒沒像上次那樣把許純灌醉,她也長了心眼,不陪他瘋喝。
江銘偶爾回幾個字,她都滿心歡喜地接受。
她第一次覺得愛得這麽卑微,卻又無法自拔。
眼前這個冰山一樣的男人,像鑽石一般閃着耀眼的光芒,冷峻的面容下卻又藏有太多秘密,許純想知道,她想知道一切。
第二天許純跟着江銘和祝盛年在春城瞎逛,她第一次來什麽都好奇。
江銘每次聽她問這問那都想叫祝盛年把她丢在路邊,好在祝盛年一直堅持,才沒把許純半路丢去。
“對女人溫柔點,” 祝盛年一邊摟着小柔 一邊教育江銘。
“年子你談個戀愛腦子壞了在這邊教育我?” 江銘翻着菜單。
春城這幾年開了不少新飯店,他們正好要吃晚飯,就趁着過年期間來嘗嘗。
“有什麽忌口?” 祝盛年問着小柔。
“辣椒,芹菜不吃。” 小柔鹿一樣的眼睛望着祝盛年,給他看得下面一緊。
“禽獸。” 江銘嘲笑地罵他。
“滾滾滾,你個光棍懂個屁。”
“許純你有啥忌口的?” 祝盛年問道。
“香菜,韭菜,蔥姜蒜,蘑菇,海鮮都不吃。” 她慢慢說着自己的忌口,從前身邊的男人知道她這麽多不能吃都是很憐惜她。
但其實她也不是都不能吃,只是習慣擺這金貴的架子。
她說完一串靜靜地等着江銘的反應。
“矯情。”
———“矯情。” 許純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說她。
直白而又刺耳。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沒法一笑了之。
她低下頭,死死咬着嘴唇。
“銘哥,你看給人說的,還不哄哄!” 祝盛年踢了踢江銘的椅子。
“我只哄我女人。”江銘态度依舊,眼神都沒從菜單上移開。
祝盛年沒轍,只能讓小柔去哄哄。
“純純姐,你別哭呀,這大過年的哭了多不吉利,這才年初二的。” 小柔一手扯着紙巾一手拍着她後背。
許純擡起眼看了看江銘,他還在認真地研究着菜單。
“我沒事。” 她害怕哭了又要被罵矯情。
許純轉了轉眼珠又恢複了原樣,趴在江銘身邊看着他點菜,他不喜歡矯情的她就做灑脫狀。
祝盛年見沒事了,便刷起了手機,“啧啧啧。”
“怎麽了,盛年哥。” 小柔湊上去,“天哪,好慘。”
江銘擡了擡眼皮,“你倆誰懷孕了?”
“你丫的,” 祝盛年翻了個大白眼,“說是咱這大年初一早上出了一起連環車禍,兩死十傷,到現在還有幾個昏迷的。”
“大過年的,” 許純撇了撇嘴,“有些人倒黴就不該出門。”
江銘這時倒是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許純只覺得後脊一涼,源源不斷的暖氣都救不了她。
祝盛年沒多糾結這個話題,立馬又刷到了美女跳舞,樂呵呵地和小柔打鬧了起來。
一桌子菜上來果然沒有辜負期待,樣貌菜式都是個頂個的好。
“盛年哥,你嘗這個。” 小柔一頓飯就沒閑着,一直給祝盛年夾菜喂食。
許純偷偷瞄 了江銘一眼,還是沒敢擡起自己的手。
祝盛年一臉幸福地吃得肚子滾圓,摸着腮幫子說道:“銘哥,你最喜歡吃哪個菜?”
“在家吃的菜。”
“啧啧,居家好男人。”
許純眨了眨眼睛,心中卻有了自己在家給江銘做飯的場景,嘴角不禁笑了起來。
一頓飯吃完,江銘起身先去結了賬,手機突然響了。
江啓城:“小銘,還在外面呢?”
“什麽事?” 他朝車子指了指,讓他們先過去。
“林嫣嫣上午不小心把腳扭了,你去醫院接一下。女孩子一個人的,也回不來。”
江銘皺了皺眉,“那她怎麽去的醫院?”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快點去接,你奶奶下的命令。”
“知道了。” 江銘挂了電話朝車子走去。
“要去趟醫院,先送你們回去。” 他啓動車子。
“銘哥不舒服嗎?我陪你一起去。” 許純頗為擔心地說道,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江銘看着許純,思索了一秒,“你跟着吧。”
“怎麽突然要去醫院?” 祝盛年問道。
“林嫣嫣扭腳了,去接一下。”
“林煙,煙...?” 祝盛年錯誤斷句。
“我家鄰居女兒,林,嫣,嫣。”
“我去,什麽破名字。”
“嗯,破名字。”
江銘将祝盛年送回家後,調頭去了醫院。
大過年的醫院卻依舊熱鬧得很,生病才不管什麽過年不過年。
江銘翻出通話記錄裏那串數字,他沒添加聯系人,但他知道那是林嫣嫣的電話。
“在哪?”
“江銘,”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梨花帶雨,“我腳腕好疼。”
“在哪?”
“醫生已經幫我處理好了,你都不知道我從樓梯上摔下去的時候,我...”
“最後一遍,在哪?”
許純在一旁差點笑出聲,原來這就是江銘對待女人的方式,她心裏突然釋懷了起來,覺得自己很有希望,至少他現在帶着她。
“六樓X光室外。” 電話裏沒再長篇大論。
江銘收了手機,往電梯走去。
“陸醫生!” 一個小護士突然從後方跑來,着急慌忙沒看路,結結實實地撞了江銘一下,重重地坐在了地上。
江銘皺眉看着她。
“你怎麽走路的!” 許純尖尖的手指指着她,差點戳到小護士臉上去。
小護士情緒激動,立馬回了聲對不起,眼睛卻一直看着前方一個男醫師,大喊道:“陸醫生,陸醫生,六號床的病人醒了!小姐姐醒了!”
前方的陸醫生聽到聲響立馬回頭看見跌坐在地上的小護士,快步走來。
“小君,你怎麽回事,慌慌張張的。”
“對,對不起,” 小君摸摸了自己摔痛的屁股,“車禍裏昏迷的小姐姐醒來了,我,我太高興了!”
“叮”,電梯來了。
江銘看都沒看地上的小君一眼,徑直走進了電梯,按了關門。
陸醫生拉着小君從地上站起來,醇厚的聲音順着電梯未合上的門縫傳進電梯。
“你是說,林煙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