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家出走
“學、學姐?”錢沐半晌才敢開口,一個大大的笑容瞬間綻開在臉上,趕走了今日所有的不快,一股自心底升騰而起的興奮讓他差點想将懷中的紙箱扔掉,奔過去擁抱住紀寧岚。
錢沐遲疑的走過去,心中還不敢置信,反倒是紀寧岚先開口,“我剛剛還以為認錯人了,你這一年變化挺大。”紀寧岚的聲音一向輕柔,如今拂在錢沐身上更是如四五月的春風。
“哪裏變了?”錢沐站在紀寧岚的對面,紀寧岚已經從稚嫩中顯現出成熟的氣質,“如果能像學姐一樣越變越優秀,倒也不錯。”
紀寧岚聞言輕笑,“你真是越來越貧了,不過确實優秀許多。”
“我知道那邊有家不錯的咖啡廳,一起過去坐會兒吧?”
夜裏的風還帶着些熱意,街道上的霓虹燈紛紛亮起,勾勒出一幅萬家燈火的畫軸,一點一點在地圖上鋪展開。風從兩人之間來回打着轉,紀寧岚和錢沐對望着,一時有些靜谧。
“今晚我還有些事沒來得及處理,很抱歉。”紀寧岚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錢沐心中微笑着點了點頭,“沒關系,怪我沒有提前預約美女的時間,學姐哪天有空我們坐下好好聊一聊。”
“後天吧,剛好我也很好奇學校有沒有發生些有趣的事。”
。
錢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情複雜的難以言說,有見到紀寧岚的開心,更多的卻是失去工作的煩躁。還好他在公司附近租了間房子,不需要再回去應付父母的追問。
明天拿幾份簡歷去試試吧,他在心中低低嘆了口氣。早上還覺得前路一馬平川,夜半卻已孤枕難眠、坐立難安。恰好這時候外面傳來幾聲蛐蛐叫,他閑着無聊聽了會兒,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屏幕一下子将屋子照的明亮。
錢沐拿起手機,屏幕刺眼的很,眼睛一湊上去就想流淚,幹脆直接接聽了,“喂。”
“你好,我是羽林。”
錢沐立馬皺起了眉,這麽晚了羽林為什麽要給自己打電話,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哦。”
“小岸今天跟家裏吵架了……”那邊原本有點吵,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想來是換了個地方,羽林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錢沐的耳朵裏,好聽的很,還帶着點勾人回答的尾音。
“跑出去直到現在還沒回來,他在你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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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沐這才回神,“沒有,他一直沒跟我聯系。”何岸離家出走了?錢沐愣了愣,眉頭皺的更緊了,那邊卻傳來羽林的聲音,“如果小岸聯系你的話,請及時告知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等一下——”錢沐趕忙開口,“……我可能知道何岸在哪兒。”
“把你的地址發過來,我馬上過去。”
“好。”
輸入完自己的地址按發送鍵的時候,錢沐遲疑了一下,可随即又罵自己混蛋,大學四年何岸跟他感情最好,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要猶豫這點小事。立馬點擊确認,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
等待羽林過來的過程中錢沐有些緊張,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還收拾了一下屋子,其實這個房子他剛搬進來,行李都還沒來得及拿出來,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可坐在原地等待他總是覺得心慌,只能找點事來做。
沒多會兒就聽到手機響起,是羽林,錢沐趕忙接了,心中猶豫了會兒還是喊了聲,“羽總。”
“我到你樓下了。”
“好,我馬上下去。”
錢沐下了樓梯出來就看到那輛帥氣的賓利停在不遠處,他不自覺的緊緊捏住自己的手指,指節因此泛起青白,腳下卻沒閑着,大步走了過去。
上車之後羽林望過來,“這麽晚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眼中滿是歉意,臉上卻帶了絲疲憊感,眼下一片青色。
“不用感到抱歉,我也不能忍受何岸出現任何意外。”
“小岸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很高興。”即便是這樣的情況下,羽林仍沒透出一絲慌亂,等錢沐說了地址便發動車子。
一路上錢沐緊緊盯着馬路兩旁,生怕将何岸遺漏,到了地點之後錢沐趕忙開口,“車子開進不去,我們必須走過去,路有點遠。”
羽林點點頭,“好。”
兩人下車之後分工明确,羽林心思缜密,大概早就料到找人需要用到手電筒,兩人一人打着一只手電往裏面走。錢沐走的有些快,跟羽林落下一段距離,羽林卻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一般,默契的跟他保持安全距離,在後面穩穩跟着。
兩人彎彎繞繞轉了許久,終于來到一座山前,放眼望去,晚上黑乎乎的顯得山上有點陰森。羽林不解的看向錢沐,“小岸在山上?”
“我不确定,這是我們學校的後山,以前心情不好就會上來坐坐。”說完又補充了句,“雖然這樣看上去有點瘆人,但其實上面很安全。”
“上去瞧瞧。”羽林有條不紊的解開自己的西裝扣子,将外套脫了下來挂在一只手臂上,看到錢沐望過來從容的解釋了句,“沒料到還要爬山,走吧。”
錢沐心中有些慚愧,其實是他沒想告訴羽林還要爬山。
兩人一前一後往上爬,錢沐在前面帶路,羽林在後面緊跟,剛開始還好,爬到後面兩人都有些累,但中間又是最難爬的階段,突然沒了放腳的地方,一步比一步艱難。
錢沐穿了雙登山鞋,是早有準備。可羽林身上裹着的是緊身名貴西服,走在CBD辦公室的時候自然襯得人英氣逼人、身材挺拔。偏偏爬山的時候,礙事的很。腳下的意大利高級定制皮鞋也使不上力,爬到半山腰,後背已經浸濕了汗水。
一只手突然出現在眼前,羽林擡頭看他,錢沐也低頭望着他,兩人眼神一交彙覺得安心不少。
“這邊山路不好爬。”
“謝謝。”羽林握住他的手。
爬到頂的時候羽林的皮鞋和西服早就不成樣子,兩人在山頂喘了口氣又趕忙拿着手電去找何岸,中間依舊隔着一段安全距離。
在山上走了半天終于看到一個平臺,錢沐跑過去腳下不小心踢到幾個啤酒罐,“乒乒乓乓”一陣亂響,望了一圈卻沒有何岸的影子。
羽林聽到聲音趕忙過來,看着地上的一堆酒瓶兩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觑,他們——來晚了一步?
在山上找了一圈沒找到人,錢沐心中升起了股挫敗感,不僅僅是對于何岸這一件事,而是最近他經歷的所有事情。明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找到何岸,卻怎麽也壓不下這種翻騰欲出的苦澀。
“嘶——”錢沐腳下一空跪倒在地,在後面的羽林剛忙趕過來,大體猜出是腳下扭傷了,“還能動嗎?”
“沒事,死不了。”錢沐強忍着痛意想起身,腳踝卻經不起一絲重量,還沒站直就忽的下墜,沒曾想卻跌進了一個懷抱。羽林用力托住他的腋下,将他輕輕放在地上,“別着急,這不是你的錯。”
錢沐低下頭,眼中帶了抹心事被看穿的尴尬,卻真的感覺心中舒暢許多,心中責怪自己添亂時的煩躁被頓時壓了下去。
羽林想看看錢沐的傷勢,錢沐卻态度強硬不準羽林碰他,兩人尴尬的沉默了一會兒,錢沐終于開口,“你先去找何岸吧,等天亮了我腳上的傷也就緩過來了。”
羽林站在不遠處,颀長的身影在夜色裏朦胧勾出一個輪廓,衣擺被風吹起,從錢沐的角度望過去挺拔的很。
羽林聽到錢沐的話扭過頭看向他,兩人的面龐隐在夜色裏,半晌才聽羽林嘆了口氣,“我若丢下你走了,只怕日後會寝食難安。”
“現在找到何岸才是最要緊的。”
“放心吧,何家和羽家今晚不會有人閑着。”
錢沐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何岸家和他自己家,心中也有點氣惱何岸的不計後果,導致現在興師動衆,“何岸為什麽會離家出走?”
“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