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儒學
快遞小哥貓着腰回前排複命,順便把李暮同學的小紙條交給段老先生。
一分鐘後,在總理大媽激昂慷慨的演講聲中,段院長退場了。
◎_◎……
計裘咽唾沫的聲音比說話的聲都大,“糟了”!整個會場誰都能中途溜出去抽根煙啊上個廁所啊或者甘脆直接放羊都行,但是唯二不能走的就是林大媽和段老先生!段老先生此舉如果上綱上線,那就是對總理大媽的侮辱,要産生國際影響的。
其他人大概還沒有意識到段先生此舉可能帶來對兩國關系的重大影響,因為目前為止大家還沒有上升到國際的高度,但是大家有覺悟,官越大覺悟越高,胡述同志死盯李暮一眼,問,“大哥,你給帝師寫什麽了?”不是會情書吧?!我寧可你是情書呀!
李暮以黨性保證:“絕對不會連累同志們。”
邢東程仗義執言:“我們不怕連累。”
計裘着急:“不是連累的問題好不好。”累不累李暮都已經上書了,他寫的東西能讓老帝師不管不顧的退場,而且好像還是和吳副部長取得共識後退的場,這就不是連累可以打住的了,全滅都有可能。
邢東程想開口反駁,低頭入定的章正則團長輕飄飄一句,“閉嘴!”,邢同學不情不願的閉上嘴。
胡述就差踩死林放繞過李暮再去拉計裘了,“球兒,他寫什麽了?!”那一小疙瘩紙片內容重若泰山,同志們求知的希望都在同桌的計裘身上了!
計裘心急如焚,也顧不得平時對胡市長書記的敬畏了,“幹嘛問我?!”林放都沒看見為神馬胡述就認定他能看見。
胡述威逼:“快說。”
這年頭老實人還有活路嗎?作者你不問,知道作者寫作意圖的人你也不問,單問我這個無意間掃到內容的人,可我就是看到了我也不知道李大文豪作品的深意啊。——所以說知道或者不知道都可以,就是一知半解的不可以!
計裘咬牙請示李暮,“能說嗎?”
李暮正在密切關注場下形勢,——場上總理大媽的全場關注度大概接近負數!——不在意:“請便。”
胡述催促,“球兒,快點吧!陶老師也退場了。”快遞小哥這次是直接叫人了。
“我看見了!”雪上加霜啊。
章正則落井下石:“還有徐處長。”——禦史大人就是低個頭也能看見==!
計裘已經不急了,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養,現在的情況就是李暮要把水攪的越渾越好渾水摸魚。還有林放那一副歡快地像要坐地飛升的死樣子,老實人也要憤怒了,問胡述:“你想聽簡裝版的還是聽詳情?”
胡述很迷茫,那塊紙片寫的下超過五十個字嗎?再詳情能詳情到哪兒去!難不成李暮真的寫了首十四行情詩。
邢東程心急,等不了了,“簡裝是什麽?”
計裘說:“‘吾聞君子不黨,君子亦黨呼?’”
…… ……!邢東程自我反省:“看來我真的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媽的,這每個字老子都聽得懂,組成句老子就是個文盲,純的!
謝澤國幽暗的注疏再次響起:“《論語·述而第七》第三十章,陳司敗說的。”
胡述扶額,黨內真是人材濟濟!跟這群貨同學了兩個禮拜,謝澤國有文化他知道,沒想到章正則計裘林放一個比一個有深度有意境有內涵,李暮那架勢甚至是能通篇背述聖人理論的!——你背那玩意兒幹嘛?那又不是黨內普及讀物!◎◎!還好,還有邢東程這個文盲可以撫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邢文盲在追問:“詳情是什麽?”
計裘罕有第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詳情就是PS!李暮追加詢問,‘黨中之黨?!陶黨?徐黨?黨上之黨?!林黨?南黨?國上之黨?!歐美?蘇俄?”
噗,吐血聲,老龔班長陷入半昏迷!——計裘的聲音是低,豎起耳朵聽估計也就他們幾個緊鄰的人能聽到一二,老龔班長的聽力顯然和邢東程有的一拼。可惜,班長同志雖然聽力和邢東程可以拼一拼,但是心理素質絕對差邢團長好幾條街!——當然也有可能是邢團長壓根兒沒聽懂。
大家靜默。
別人默了,林放歡蹦亂跳了,“球球,你好棒啊,我好羨慕你,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啊。”原以為這種特異功能也就在史書和小人書裏能看到,沒想今天遇見活的了!
計裘惡向膽邊生,“我也羨慕你,別人作品署的是你的名!”李暮同志沒有版權意識。
林放聞言一驚,看李暮,“李兄?”
“賢弟!”默認。
林放嗚咽一聲,一歪脖,又死過去了。
胡述把倒向自己的腦袋推還李暮,緊繃的神經稍稍松弛,并敏銳的感到了四周沉重的氛圍兀然一松,拱手向李暮致意了,“君子不器。高明。”
李暮謙遜:“廢物利用。環保。”
林放歪在李暮肩頭做小鳥依人狀,哼哼:“你們倆差不多就行啦,我還沒全死呢。”
計裘還是善良,有些不忍,提醒他:“快了。”你快全死了,因為快遞小哥又過來了。
林放越過李暮的肩,眨巴眨巴小眼神,看着計裘。
計裘無風自涼,毛都豎起來了。
林放似嘆息似詠嘆:“球球,待在這種地方真是難為你了,我理解你為什麽會選獸醫局了。”
計裘怔住,想問點什麽說點什麽,可是沒時間了,勤勞的快遞小哥又到跟前了,——段院長、吳副部長那麽大的領導跟了來那麽多的人,你們怎麽就可着這一個人使喚啊,你們想累死人家小哥兒啊。
小哥兒有禮有節,“林副市長,段院長請您到休息室去一趟。”補充:“部長知道。”
林放很溫順地點頭,扭頭跟左右交代遺言似的道,“同志們,看熱鬧的人永遠都是熱鬧的一部分。”灑脫起身,跟着小哥兒一起貓腰退場了。
胡述看着林放遠去,目光跟送烈士沒兩樣,瞟一眼李暮,像是自言自語:“他竟然肯受人擺布。”
李暮看看中間隔着的空位:“身在熱鬧中的人還能那麽清醒,豈是随便能擺布的?他不是受我擺布,而是很清楚我去問不如他去問,直接問他媽不如問別人。——咱們在這兒就快半個月了,早知道他們的意圖咱們也好早做打算。”
胡述知道他不想多說,也不追問:“是啊,早敲定了以防夜長夢多,誰手裏沒點事兒呢,咱們也好把精力放在做事情上。”
計裘忍不住問:“李暮,所以你和他是事先說好的?”你們倆這叫一個豺狼虎豹狼狽為奸!
李暮頓了一下,“沒有。”
計裘不信。
李暮沒有一口否定,而是想了一下才否定,胡述倒反而有點相信他說的了,疑惑,“你想說你們倆心有靈犀?”都是認識不到兩禮拜的同學,李暮和林放認識的早一點也就早一天,那邊還有一起認識卻什麽都不知道的邢東程呢,怎麽沒見邢東程和他們那麽默契。——不過老邢對他們可真是義氣,胡述羨慕嫉妒恨!
十分夠義氣的邢東程同志這會兒的心思全不在弟兄身上,管林放是去取義還是去成仁,他這會兒很忙,忙着揪住章正則探讨學術問題。
“君子不能拉黨結派?君子要做愛國為民的純臣?”邢東程一臉不可思議的重複章正則的教誨,“那個陳司敗腦子進水了?”
章正則擡頭看他一眼。這是一個标準的在軍界摸爬打滾的文盲加流氓,最顯著的表現就對政治不屑一顧外加旁觀者清。
“陶黨和徐黨指的是陶海洋和徐泾?”既然是在背後說人閑話,邢同學自動自發自主地把對師長的敬稱全都省略了。
章正則略一颔首。
“‘黨中之黨’什麽意思?”
章正則确定,“黨校中的黨派派系。”
邢東程看李暮,李暮不否認。邢東程舉一反三,“‘黨上之黨’就是我黨中的……”
李暮打斷他,“老邢,‘成事不說,遂事不谏,既往不咎’。”
邢東程:@!
謝澤國:“《論語·八佾第三》第二十一章,孔子說的。”
邢東程都耳鳴了。很好,終于有一句是聖人說的了!總理大媽,中國人民對得起您!今天我們的主題其實是“論儒學在黨內的地位和作用”!
拉章正則的袖子,“他什麽意思?”
章正則直譯,“他讓你閉嘴!”有些事心裏明白就行了。
邢東程覺得還不能閉嘴,他必須澄清一下立場,“關于林黨還是南黨,其實我就是一個軍人,跟兩邊都沒關系。”軍界和政界是兩條線。
章正則直接反問,“在你和林放同志同居同住同吃同學同進同出了半個月後?”
名節受損的邢團長蔫了。
計裘比較委婉:“老邢,你是這樣以為,我們也可以這樣認為,但是人家兩邊是不是也這樣想啊。”
“o(︶︿︶)o 唉——!”邢東程長嘆!“所以,所謂的‘國上之黨?!歐美?蘇俄?’什麽的就是上述的延伸咯?”
章正則不回答了。
其他人也不接茬。
李暮首次表達自己的意思:“這句話其實是在為前兩句服務,對我們來講意義不大,大家可以忽略不計。”
胡述用奇怪的目光看他一眼,“但是這句才是段院長退場的關鍵。”
李暮不否認,“以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這句話跟我們的關系真的不大,我只是在創造一個機會,一個說話的機會。”
邢東程總算聽出點門道了,質問:“林放之前還挺高興,他以為是你要去說?”
李暮勾勾嘴角,“老邢,你覺得他很相信我?”
“怎麽可能。”邢東程想都沒想就回答了。
李暮的笑馬上要挂在臉上了,邢東程又來了一句,“不過他好像很倚賴你。”
李暮愣住。
其他人都各想各的心事。
沉默。真正的沉默。
這一排終于有點聽外國領導人演講的自覺了。
聽了不到十分鐘,邢東程突然一拍大腿——章正則的大腿,“我明白了。——嗚唔。”章正則踩在他的小腳趾上了。
“我真的明白了,他幹嘛要加最後一句。真的,我考大學的時候要考軍校,我媽死活不同意,那我說我去留學,我媽沒辦法了就讓我上軍校了,至少還是在國內,哎呦。”真疼。
胡述沖臺上翻了個白眼。——軍隊和地方的思維模式的确不在同一維度裏啊,邢東程同志以最曲折的思維曲線,以最後一名的速度理解了李暮的想法,比一直致力于傾聽偷聽自以為有點幻聽的老龔班長都要遲一步。——臺上的總理大媽發現又有中國人在對她振奮人心的演講表示不屑了:(計裘同志都有點羨慕邢東程還能那麽輕松了。——李暮的從容這輩子是學不來了,胡述的皮裏陽秋這輩子他都不想學,至于章正則和謝澤國,等俺也受到什麽打擊或者天天打擊別人的時候,肯定也能如此談了個定的!
“我有點擔心林放。”計裘小聲說出自己的擔憂。
胡述安慰他:“他媽還在呢,沒什麽可擔心的。”
李暮也在自言自語,像是說給別人聽更像是說給自己聽:“能把自己當成熱鬧的一部分的人,應該不用擔心……吧。”
謝澤國突然開口,“不用擔心。你剛才說過‘君子不器’,那個人是個君子!”
所有人都看着他!
“你……從哪裏看出來的?”邢東程都結巴了,說“君子不器”是什麽意思他不知道,但說林放是個君子,邢團長太不能茍同了。有吶樣的君子嗎?欺負孔子死的太早啊!段大儒可還健在!這會兒不定正在和林君子懇談什麽呢!其實中國人是很喜歡說着說着就吵起來吵着吵着就打起來的。誰知道林君放同志和老帝師已經談到什麽程度和烈度了。
謝澤國正經的回答,“從《論語·為政第二》第十二章看出來的。”
——邢東程有一種想要跟着“四人幫”鞭撻孔老二的沖動!
章正則猛然擡頭,“計裘,擔心你自己吧!”語氣充滿戒備,直視右前方。
全體看過去。——他媽的快遞小哥兒你又過來幹神馬啊啊啊啊啊!
已經有兩次經驗了,所以很明顯能看出對方這回是沖計裘來的。
“李暮!”胡述的語氣有濃烈的警告意味!
“我沒想到!”不過現在想到了,不算晚。一把抓住臉都青了的當事人手腕,李暮忠告,“我們只想知道學校的意圖,除此之外都不想也不必知道。記住,‘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記,住,了。”計裘都僵了。
快遞小哥兒貓着腰又過來了,這回連坐在前幾排的都有人回頭看究竟這一排這一屆“中青班”是怎麽回事。
小哥兒估計也是跑累了,臉色不太好,“計副處長,院長有請。”
“好。”計裘幾乎是同手同腳的跟着人家出去的。
剛才林放走,幾個人是沉默,這次計裘離開,氣氛開始升華,大家都快默哀了,——臺上的總理大媽,我們真的不是沖你,您一中年婦女就不要如此敏感了好嗎!
胡述看着左空右缺孤零零坐在隔壁的李暮。“李暮,你真的明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這句話的意思?你現在的位置是黨校的學生,你的政務就是學好老師交給你的知識,之前的……”
“抱歉,”李暮打斷他,“我的行政職務沒有被解除。”他現在最多算是兼職,S市規劃和國土資源管理局局長兼黨校學生。
幾個發揮主觀能動性進校當學生的人聞言都是一怔,章正則甚至露出了一種遭當頭棒喝的表情。
連邢東程這位被扭送入校的都在低語,“‘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那麽在其位,就該謀其政啰?所以說這句話……”
“出自《論語·泰伯第八》第十四章。”謝澤國背後靈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
***
當天的演講具體是怎麽結束的,沒給同學們留下什麽深刻印象,無非是友邦總理大媽演講完後又回答了幾個明眼人一看就是事先預備好做了活扣的現場提問。——扮演提問角色的都是在押研究生班裏的那幫還得一年半才能畢業的慘淡校友們。
提問之後的國家領導致辭、校領導致謝等等一系列內容,場下的聽衆們絕大部分人的參與度都不高,來就是負責鼓掌拍巴掌來的。因為是不對外的演講,估計最後就是兩國的中央媒體根據各自的需要發幾篇體現各自美好意願的快訊和新聞,這就跟同學們更搭不上邊了。之後總理大媽是不是還有參觀校園的活動安排,到哪裏去吃飯都不是他們關心的事情。大家最高興的就是因為大媽的到來,今天下午我們可以不上課了!耶!
循規蹈矩地在食堂吃了飯,難得的休息很多人都沒有回自己房間休息,平時課業太忙,不同課桌、餐桌的同學們的溝通聯絡明顯不足,反正也出不去學校,大家都趁這個難道的下午互相串個門聊聊天拉拉關系。
414門口,邢東程同學大馬金刀冒充門神婉拒了第八批企圖進門和他們暢述同窗情誼的熱情群衆後,邢團長認真的向屋裏四人建議,“要不我弄塊跟飯店一樣的牌子,寫上‘請勿打擾’挂出去你們看怎麽楊。”
屋裏四位圍坐在小桌子上,擡頭互相看看,李暮以主人的身份代表大家發言,“不太好,既不禮貌也容易引發他人的遐想,還是你站在門口接待一下,開門關門也都方便。”
邢東程不滿:“就你想的多。”
胡述坐着說話不嫌累:“要是碰上個臉皮厚的不死心一直敲怎麽辦?敲門聲很容易打斷思路的。”
邢東程都想咆哮了,“什麽思路?!”除了林放本校還有比胡述臉皮厚的嗎?
“碰!”章正則的聲音比他還大,氣壯山河地推倒兩張牌,“打麻将的思路!”
一時開小差被禦史大人三攤落地的胡市長悔之不及,眼睜睜看着對家章正則把自己打的那個二筒給碰走!抱怨,“老邢,你能不能敬點業,好好看門不行嗎?小章,你有必要碰我三口嗎?你也吃上家一口不行嗎?你認定我開不了胡嗎?”太傷自尊了。
章正則的上家也就是胡述的下家謝文人在催上家,“該你抓牌了。”
上家李暮已經打了個八條了,胡述抓牌,跟一個八條。
謝澤國扔出一個發財後才抓牌,章正則抓起一個張牌,思考一秒鐘,“暗杠。”扣倒四個牌到後面杠牌。
胡述臉都綠了。
邢東程興奮,撓着門喊,“杠開!杠開!”叫你他媽的把老子當門童。
“放屁!”胡述想把邢東程踢門外去,反正是看門,門裏門外在哪兒不是看。
李暮和謝澤國都比較平靜,章正則砰胡述個三攤落地,這倆誰胡都是對方包圈,跟他們沒關系。——我們是打醬油的。
章正則故意吊人胃口,摸着牌面就是不翻牌,陰森森地看着胡述。看得胡書記眼角嘴角一起抽抽跟中了風似的。
看熱鬧的等不及了,邢東程催促,“小章,開牌。”
“啪!”章正則應聲把牌掀在桌子上,“杠開自摸清一色對對胡!”
胡述都傻了!
“嚯嚯哈哈哈哈哈!”邢東程笑的跟自己贏了似的,那叫一個開懷!
章正則擡頭看他一眼,“你知道我贏了多少?”
@?搖頭。
“那你笑的這麽開心?”有病啊!
“好像……挺大?”邢團長的麻将是小學水平。部隊不讓打麻将:)
“很大。”李暮點頭,他的麻将是院士水平,兩圈下不但一炮沒點,他連一張牌都沒打錯過,讓坐在下家的胡述同志苦不堪言。但是這不是最不要臉的,最不要臉最讓胡述包括章正則和謝澤國不滿的是,為咩基本都是李暮在贏!
胡述看着章正則推倒的牌都快哭了。
章正則告訴他有多大,“杠開一番,自摸一番,清一色一番,對對胡一番,暗杠一番,三攤落地加一番,三個花加三番,包圈再乘以三,胡述,你欠我307元2角正。”
胡述倒在賭場上。
邢東程咂舌,“小章,你們不是就玩1角大小的嗎?”
章正則依舊道骨仙風,“是在玩1角的。”
“1角的一把就要307塊?”
章禦史較真,“是307元2角。”
好貴!
李暮扭臉看看邢東程,“老邢,你不是說你也要玩嗎,那你來替老胡吧。”邢團長的滿腹怨氣主要來自大家不帶他玩,次要來自大家把他當“來福”。
“我還是看門吧。”我比較适合看門:(
李暮伸手戳胡述的脊梁骨,“起來,碼牌!錢可以先欠着,牌不能不打下去。”
胡述心疼的眼都發花了,“錢可以先還,牌可不可以不打?”
“不可以。”章正則和謝澤國異口同聲。
李暮很欣慰,大家的默契都越來越好了。遺憾地看着胡述,“三缺一,你懂的。”
三缺一的人很焦躁,三缺一的人會很不理智,證據就是謝澤國!
胡述撐起來,謝澤國已經把跟前的牌碼好了正炯炯有神看着他!舍命陪君子吧。
胡市長雄起:“換風向!”
李暮無所謂,“應該的。”已經是第三圈了,當然可以換。
章正則冷笑,“換就換!”
謝澤國一言不發找出東西南北扣過去打亂,胡述第一個抓,其他三人一人一個。
換位置,胡述還在李暮下家=_=!杯了個具的。
四位以進入黨校以來前所未有的精神面貌投入到打麻将的事業中。
邢東程靠在門上看着,覺得這幾位就是四書五經看多了才會如此鐘愛國粹。當然幾位此刻的樣子怎麽看跟論語差了七八百光年,他們背論語估計是連前言帶後記加出版社定價一起背的。
“咚咚。”又有人敲門了。
邢東程開門,高大魁梧的身材真好把門擋個嚴實,讓門外的人能聽見裏面“吃、碰、幺雞、伍萬、胡了”等不明詞句,卻不能一窺室內真容。
老龔班長站在外面發呆,耳邊響起的是胡述咬牙切齒外帶後怕的聲音,“章正則,你竟然想做十八羅漢!”
“錯,”章正則的聲音冷冽,“我要做的是十八羅漢大三元!”
“噗!”這是誰在吐血啊。龔班長說不出話了都。
邢東程難得耐心,和善的詢問:“班長,有事?”這位怎麽說都是咱班委會領導不是。
“沒事。”老龔班長堅決否認,“我就是來問問林放回來沒有。計裘的屋沒人。”
邢東程面無表情地回答:“沒有。”
龔班長下意識看表,才三點剛過一會兒,但是距離那兩位上午被領導提走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老龔跺腳,這幫沒有同學愛的家夥!“走了。”轉身去別的地方打聽消息。
邢東程關上門。
李暮扔出一個紅中,“老龔是計家那邊的。”
胡述打三萬,“一通折騰都浮起來了。”
謝澤國打起牌來比較随和,——打起加來更随和——:“計家是林系的盟友。”
章正則撥亂反正:“打牌!”
接着打牌。
接下來兩把還是李暮胡。
這把胡述牌好,此刻抓起了一張牌,胡市長都感謝黨感謝國家感謝人民了,終于能開胡了。
“哈哈。”胡述得意,剛想推牌,武林高手邢東又聽見腳步聲了,辨音識人,大喊:“他們回來了。”
@!
李暮一把把牌給推了,章正則謝澤國緊跟着也推牌了。
胡述內牛:我的命咋怎苦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