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學禮
林放攙着計裘進屋,一看見麻将當機立斷把球兒扔一邊兒去,掃一眼桌上的形勢過來就擠開胡述一屁股坐了上去,伸手把牌搓的嘩嘩響,聲情并茂地吆喝,“誰的莊?”
李暮上下打量他:“我的。”
“切~。”林放碼牌。
邢東程朝天翻個白眼,回身,關門,落鎖!
被擠下牌桌的胡述同志很失落,過來扶住滿面紅光搖搖晃晃迷迷糊糊一個勁兒傻笑的計裘,拉過一把椅子讓人坐好,問林放,“他怎麽了?”
“喝多了呗。”林放已經碼好了自己面前的牌,正在發揮其純正的無産階級友誼幫其他三家碼。
“呵呵,呵呵,嗝~。”計裘同學在椅子上東倒西歪,一邊傻笑一邊打嗝。
胡述扶住了防止他表演倒栽蔥,“他不會吐吧?”
“不會吧,喝的時候沒吐,回來一路也沒吐。”滿意地看着砌的整整齊齊的小長城,叫喚:“李暮,擲色子。”
邢東程蹦到林放跟前,半蹲着瞻仰林同學的音容笑貌,啧啧稱奇,“你還有心思打麻将?”
林放就手推他的頭,“你覺得我應該打撲克?”
++,我覺得你應該打強心劑。
李暮聽話,拿起色子擲,七。
對家章正則沒理這茬,他從林放進來就在以觀察嫌疑犯的如炬目光察看該同志。
林放不往心裏去,他從進門眼珠子就掉在牌桌上根本不看旁人。
章正則停了好一會兒,也沒人催他——林同學欺軟怕硬,——終于拿起色子擲。二。
李暮開始拿牌,林放緊跟,章正則依次,謝澤國的目光雖然一直在古今中外林放計裘間穿越,倒不耽誤抓牌。
李暮把抓來的第十四張牌扔出去:“四條。學校什麽意思?”
林放抓牌,“二萬。他們說是保護。”
下兩家沒有跟進。
邢團長铮铮鐵骨,第一個翻臉,“保護?保護誰?!誰他媽需要保護!”
林放相當随和,“你理解為圈養也行。”
“去他媽的……”
李暮截口:“邢東程!你激動什麽?跟你有關系嗎?”
邢東程一怔。
林放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牌上,心不在焉地附和:“對嘛。不管是保護,還是圈養,跟咱們仨都沒什麽關系嘛!”小心翼翼地瞅下家,大眼睛眨啊眨啊眨。
章正則就是不動,林放哀怨的看手裏的麻将牌。
知道事不關己,邢同學的氣說消就消,就是有點不确定,掃一眼來客們,“誰需要保護?”這幾位需要保護?!胡述?點兒好像是挺背的。章正則?他的敵人好像更需要保護。謝澤國?這位需要的是治療!
計裘?好吧,球球好像是挺需要保護的,他那樣兒都快酒精中毒了。
過去,拍拍計裘的臉,“球兒,他說的是真的嗎?”
計裘迷迷糊糊地擡頭,“呵呵。”
呵你個頭啊呵,你還沒喝夠啊。要不要輪圓給他一個嘴巴讓他清醒清醒?
考慮到胡述就擋在計裘身邊,邢團長把向同學施暴的陰暗心思壓下去,換個方式提問,“計裘,誰和你一起喝的酒?”
除了林放一副牌瘾發作又不敢催促章正則的糾結樣兒,屋裏人都很靜。
計裘酒精中毒不淺,想了半天才理解點問題,舉手,掰着手指頭算,“曹院長,陶老師,徐處長,段院長,林副主任,宋副司長,好多好多人,嘔~,對了,還有林放那孫子!”
廢話,這些人我們都猜到了,同志們想知道其他人。“還有誰?”
球球困惑:“好多好多人啊……”
邢東程心急,“對,好多人!都是誰?”
“不能說!”
咕咚,邢東程栽倒。
胡述把邢東程踢一邊去,用拐騙兒童的語氣誘導:“球球乖,告訴胡哥哥,好多人裏都誰是誰啊?”
計裘愣了一會兒,呵呵傻笑,“胡述,你傻啊!”
跨嚓,胡述跌倒。
——計裘同志,你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嘴真他媽的嚴。
邢東程爬起來,揪住計裘的領子:“你到底喝醉沒喝醉?”
“呵呵,嘔!”
我擦。“林放,他喝了多少?”
林放抽空從麻将上移開一會兒眼,“三瓶啤酒。其實一瓶就醉了,後來又被灌了兩瓶。”
胡述扶住計裘順便也扶起自己,“你怎麽不攔?”沒有同學愛的孫子!
林放很委屈,“胡書記,這是官場!”不能喝酒的官兒還要不要混了!允許你不會喝,但不允許你不喝!
胡書記無話可說,只能堅持擠兌林放,“那你喝了多少。”
林放海量,“我也三瓶,茅臺。”
——你怎麽還沒喝死:(
李暮站起來,走到計裘跟前,把邢東程撲撸開,拖過把椅子面對面坐下,詢問:“在海子裏喝的?”
“……”
“總理大媽也在?”
“……”
“CEO訪問團在?”
“……”
“經濟領導陪同團也在?”
“……”
林放把牌全扣下去了,不忍心看手裏的一副亂章。
“我問完了。”李暮人情味十足,詢問大家,“你們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邢東程善于把握機會:“李兄,問他什麽是‘保護’?”
李暮點頭應允,“胡述,你站旁邊一點,不要再掐他手臂了,他是真的醉了,你就是掐他人中一時半會兒他也醒不了,不如倒杯濃茶給他好了。”
偶難道就是端茶倒水上點心的命?!——胡述想擺脫命運的桎梏!
林放蹬鼻子上臉,“我也要!”你們又是茶又是煙又是麻将的,他和計裘是晚來了一點,計裘有的他也應該有。
好吧,在黨校裏偶就這個命了。——胡述認命地去倒茶。
李暮伸手擡起了計裘的下巴,“他們想保護你?”
“嗯。”
“因為你太弱!”不是詢問。
“嗚嗚,我太弱,是他們打擊的最好目标。”不但臉紅,眼也紅了。
李暮捏住他的下巴,“保護你不被圍殺,那他們呢?胡述,章正則,謝澤國,還有龔純興、艾國他們!”
“捧殺!保護他們不被捧殺!”
……
邢東程搖兩搖再次栽倒。
胡述端着兩碗茶僵在廁所門口。——沒錯,414的茶水都是在廁所燒的,因為我們沒有廚房,也==。
林放摟着麻将扒桌子上了,計裘傻呵呵和李暮對視。
章正則和謝澤國從李暮開始問話,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
很安靜!十分的安靜!所有人都像在表演行為藝術似的靜止不動。
直到胡述覺得手上的兩杯茶越來越重幾乎要托不動了,——他奶奶的,那幾個貨都是無負擔的!——偉大領袖胡書記直着腿邁到林放這邊,重重的把茶杯砸在桌子上,然後一步跨進計裘和李暮之間,在李暮不得不把怎麽看怎麽像是調戲占便宜的手縮回去後,接茬托起計裘的下巴,一口濃茶灌了下去。
“咳咳咳咳咳!”計裘被嗆到,大聲咳嗽。
李暮起身,回麻将桌,“章正則,該你打了。”
“哎呦我的命。”林放一下子就活過來了,煥發出今天一天都沒有過的精神。
章正則擡眼看李暮有十秒鐘,拿牌:“六筒。”
謝澤國拿牌,“二筒。”
幾個人一張一張的打下去。
邢東程回過神,也不關管胡述和計裘,——坐着的人整個頭都幾乎埋進站着那位的懷裏了——,走到章正則身後看牌。
這一局打的飛快,最奇怪的是沒有一個吃或碰的,同志們似乎都憋着一股勁兒,每張牌仍在桌上都擲地有聲!
邢東程忍不住提醒,“再不開糊就要黃了。”
沒人理他,繼續抓牌打牌。
輪到謝澤國抓牌了,邢東程有點抓耳撓腮了,直接捅章正則,“不出手了。”
章正則不領情,“滾蛋。”
謝澤國打;“三條。”
沒人要。還有最後四張牌,從李暮開始依次一人一張。所有人扣牌。
“你怎麽就讓他黃了呢!”邢東程大感可惜。
章正則理都沒理他,站起來,一句話沒有提腳就走。
謝澤國也站起來,朝李暮點點頭算是示意,也走了。
“我送他回去。”胡述拉起計裘,出去時還不忘把門從外面帶上!
人去茶涼。
走不了的三位突然有一種難兄難弟的感覺。——由此可見李暮同志相會第一天的決定是多麽正确。
邢東程摸着章正則留下的那副牌,“他們是那樣,那咱們仨算什麽?”
好不容易玩了一把還黃了的林放唉聲嘆氣,“學校比咱們更想知道。”咱仨是意外,是後娘帶來的!
李暮思維開闊:“換句話說,他們那些規定其實不是給你我制定的。”如果是這樣,大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都退一步,行事就會方便很多。
轉向林放,“他們是怕被人圍殺、捧殺,至于你,把你送進來除了你們家想你歸回主流外,最主要是怕你在關鍵時刻攪局,不得已把你圈養吧。”
林放玩手裏的色子,“而你進來是因為天煞孤星的名頭太盛,沒有背景卻在別人出纰漏的時候每一次都挺身而出力挽狂瀾的人,被塑造成政界的精英為民的英雄以轉移大衆對真正的失誤和錯誤的注意力來掩蓋真相一步一步高升的人,有人力挺但也擋了很多人路的人。你來這裏是挺你的人讓了步還是被你擋路的人讓了步,我到現在還沒有看明白呢。——順便說一句,徐處長今天被段老先生單獨約談了大約十分鐘,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就差咬碎酒瓶子和着血淚吞了。”你擺徐胖子一道的陽謀圓滿成功了。
李暮面不改色,“你已經看得很明白了,只有一點,為民英雄不是塑造出來的,是人在艱難的環境中一點一點幹出來的。”
林放放下色子,有點讪讪,“等小張那孫子再多遞點消息進來我再做評估。”靠,以為已經摸清李暮的路數了,沒想到人家一句話自己又動搖了。
李暮伸手拍拍他的手,“應該的。”
倆人的手相握一會兒,一起扭頭看邢東程。
林放咧嘴,“你是因為……”
“打住打住,老子的事兒和你們沒關系。”他娘的這兩個貨怎麽不去當克格勃,留在黨內太他媽浪費人才了。
拼命轉話題,“你們別以為黃了是壞事,那是我們小章不胡,你們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麽牌?”不用人問,邢東程一邊翻牌一邊回答:“大三元!”
麻将水平是聖鬥士的林放同學咧嘴咧的門牙都茲出來了:“那你怎麽不看看其他人是什麽牌?”
啊?邢東程一愣,半信半疑地翻謝澤國的牌,“七個對。咦?”看謝澤國打出的牌,“他也自摸了?他幹嘛也不胡?”看看林放的門牙,惱火,“他就是胡,也沒有小章的大三元大。”
“抱歉。”李暮其實不想打擊他,“這是連七對,跟大三元一樣大小,88番。”
“咳咳!”邢東程嗆到,果斷放棄與李暮糾纏,問:“林放,你是什麽?”
林放不好意思地翻牌,“我是九蓮寶燈,不大,也是88番,不過我有花,呵呵。”
邢東程壓根兒就沒聽過什麽九蓮寶燈,但是他知道番數一樣的話多一個花就又是一番。——就一局林放這個變态抓了八個花:梅蘭竹菊春夏秋冬齊了!
捂住心髒,“你大,所以他們都不敢胡?”
林放同情地看邢東程。
老邢立刻反應過來,“那你為什麽不胡?”
林放鄙視地看邢東程。
“因為李暮比你還要大?”
林放默默點頭。
——嗚嗚,老首長,您到底把俺送到什麽地方了,這裏是黨校啊還是麻将學校!
“李暮,你是什麽牌?不,你的牌多大?”反正是什麽牌他也看不懂。
李暮搖頭:“我這副牌不講大小,除了內褲,身上所有的錢物都要留下。”他放三家一馬,三家也都識相,所以這局就黃了。
林放強行把手從李暮手裏抽出來,揉揉手腕,把李暮的牌一張一張翻開:若非這副百年不遇、不孕不育的牌,我至于那麽激動直言不諱嗎!
邢東程看牌:幺雞、九條,一萬、九萬,一筒、九筒,中、發、白……
“這個,是傳說中的十三幺?”
林放點頭:“是。”
“十三幺比你們都大?”
“那倒不是,十三幺本來也就88番。”
“那他怎麽會比你大?”你還有8個花呢!
“因為,他從第一張牌開始,就抓什麽打什麽啊!”
……
天胡!
***
這幾天,第一黨校38班的同學們都特別老實,上課搞小動作的人少了,睡覺的人多了;下課互相串門聯絡感情的人少了,貓在宿舍裏打電話上網不知在幹什麽的人多了;周日留在學校的人絕跡了,一大早六點半來校門口接人的車排成行了。——如果是晚上六點半來接人的話,黨校的牌子就可以換藝術院校了。
學生們老實了,老師們比他們更老實。十來天了,大家都沒見着徐泾處長的面兒,以前這位校領導可是隔三差五就遛達到38班來,至于曹老院長,大家也是遠遠的隔着操場見了一面,——若非老人家那天早鍛煉的項目是踩高跷委實顯眼,估計連着一面也見不到。
陶老師和魏老師倒是每天堅持來上課,不過陶大教授的臉已經板成兵馬俑了,不用化妝直接cos,魏老先生則已然達到了方外無物的境界,一門心思講課,下面是吵是鬧是睡覺是認真聽講還是拿着手機愛派筆記本老先生都無所謂,同學們一致認為教完這一屆魏教授就可以羽化登仙了。
學習氛圍由散漫轉向詭異。
但是最詭異的情況是,“為什麽你的人要跟老邢相擁而泣?”林放百思不得其解地詢問李暮。
李暮很尴尬,“你問我我問誰。”
林放安慰他:“算了,想開點,都是男人,應該跟帽子的顏色沒關系。”
李暮攬過林放的肩:“林同學,你想的太多了。”
“你做的太多了。”
李暮捏緊他的肩頭。
林放疼的龇牙咧嘴。
氣氛一時間很和諧:邢東程和訪客相擁相抱,李暮和林放勾肩搭背。
章正則把本子遞到李暮面前,“是你簽,還是邢東程簽?”
李暮按按太陽穴,“我簽。”畢竟是來找他的,至于和邢東程那一出只能說是他鄉遇故知。
林放羨慕:“這已經是第三個來看你的了。”他們的校規太嚴格,平時出不去,所以外面人就進來了,這幾天38班同學們的來客人數已經超過10人,以李暮的人氣為最。難過,“都沒有人來看我。”
李暮簽字确認,章正則公事公辦:“訪客必須在十點前離校。”
“知道,謝謝。”
章正則瞥一眼還抱在一起的倆人,沒說話,走了。
李暮和林放也一起看熊抱在一起的那二位。
“小章不容易啊。”林放感嘆,“來個人門衛就打他電話,他得找人然後陪着一起去接客,接進來還得送人家回房簽字确認,客人走了門衛還要和他電話确認,留得太晚了他還要負責查房送客。胡述看見他都不敢吱聲了。”胡述把章正則捧上店小二的位置了。
李暮贊同:“黨校的班幹部不是好當的。”紀律委員章正則同志是血淋淋的例子。“你該去聽講座了,替我……和老邢都請假吧。”就那兩位擁抱了五分鐘還不撒手的樣子看,邢東程今天晚上是不會去上課了。
林放理解,“太可惜了,今天晚上可是國學大師的課,主題是《從‘五胡亂華’到‘殺胡令’看民族團結的重要性與迫切性》!”
“……,好獨特的視角!胡述應該會很感興趣。”
“七點多了,我該走了。”總理大媽走後,少上一天課後,林放同學的課堂紀律有了質的飛躍,再也沒有踩點上課,每次都提前進教室,睡覺!
不舍地看邢東程和來客深情相擁的畫面,拍拍李暮地肩膀,“我上課去了,你停住。”
轉身,出門,然後,……退回門裏!:(
“小章……章同學……”哎呦媽呀,你是想吓死誰呀?!天黑了,樓道裏連個燈都沒有不帶你這樣無聲無息站人門口的。
章正則去而複還,手裏拿着電話,“林放,校門口有人找。”
“啊?”林放的表情絕對不能稱之為驚喜。
“一位自稱你前妻的女士來訪。”終于有人來看你了。
李暮恭喜他:“宋副司長來看你了。”
林放一把奪過章正則的電話,——自己的手機就在兜裏呢,但是來不及掏,——十指如飛按鍵,拿起電話都要泣淋了,“姐姐!大晚上你不開會、不喝酒、不打麻将、不睡美容覺你找跑這來幹嘛!”這裏可沒有燈紅酒綠歌舞升平!
電話那頭告訴他來幹嘛。
“等到禮拜天再講不行嗎?……,……,那你別進來,咱們還到後面欄杆那兒去講行嗎?……,……,……我想去上課,我求知若渴我懸梁刺股我……,……,我現在就下去!”林放合上電話,表情恨不能把手機砸了再踩上兩腳,——是哪個吃飽了撐的發明這隐形狗鏈讓人無處遁形啊!
把手機還給章正則,順便搭住人家手臂,“同學,勞駕,扶我一把,我們一起去接她。”難怪要求紀律委員管那麽破事兒呢,黨校的校規就是人性化,充滿了服務理念。
章正則竟然沒有甩手而去,真的扶住林放相扶相攜地去接人了。
李暮深吸一口氣,過來,把還沒抱夠的倆人強行拉開,“郭兒,松手,你快把邢團長給勒背過氣了。”
“呦,老大,您已經升團長了。”小郭司機松手,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對、對,升了,升了。”邢東程給自己揉腰捏背,樣子真像快要生了。所以你叫他怎能不緊緊擁抱小郭:不把自己的肌肉繃緊了,他就該被小郭捏死了,。
小郭師傅被李暮領着、章正則押着進門時,頭一眼就看見準備在去聽講座前看一眼又有誰來找李暮、一副圍觀群衆模樣的邢東程同志了,——林放同志壓根兒沒進入郭兒師傅的視線!——小郭一個箭步過來推開林放一把抱住邢東程就嚎上了:“營長?營長!真的是您嗎?!我竟然還能再看見您?”
我又沒死,你當然能看見我:(
再見故人,邢東程也很激動,被死抱着時已經斷斷續續地知道小郭的近況了,這會兒脫離了小郭的懷抱,替老下屬打抱不平,“你小子不是轉業去當公務員了嗎?怎麽跑去給人家開車了?”
小郭赧顏:“公務員是公務員,可您知道我這個人坐不住,讓我一直待在辦公室還不如開個車在外面跑呢。”
邢東程關心小弟的前途:“你轉業有七八年了吧?”
“八年。”感動,營長,不,團長記得真清楚。
“什麽級別了?”
“剛升了副科,虛職。”
邢東程瞪李暮,“你一個處級局長用一個副科當司機?!”譜太大了吧,怪不得人民群衆要求政府緊縮編制呢:養一個公務員的錢夠聘三個司機了。
李暮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是他自己哭着喊着要給我當司機的,而且那個時候我也不是局長。”
小郭當着老領導面向新(半新?)領導表忠心,“老大,是我一定要跟着我們局座的。”而且剛跟的時候是科座。
老領導挺失落,“你小子認新老大了。”
“局座是局座,老大是老大,你們都在我心裏。”小郭同志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猜測,“老大,你怎麽也在黨校?你要升大校了?”
邢東程義正嚴詞地教育小弟:“不要什麽都往升官發財上靠,軍人也有必要提高黨性素養。”
小郭受教,嘟囔:“還是老脾氣,一不想說實話就拿大道理砸人。”
邢東程一把抓住小郭的後脖子,威脅:“你小子膽兒肥了,別以為你轉業了老子就管不着你了。”
小郭半真半假嚷嚷:“哎、哎、哎,老大,營長,疼。”八年的時間不是距離,真好。
有人覺得不好。
李暮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打鬧,“邢同學,請松手,他現在已經不是你的小弟了,他是我的人。”
邢東程聞言,大感時不我待,聽話地松手。
小郭同志十分感謝自家局座言辭的委婉,至少局座大人沒有說打狗還得看主人這句話。
到李暮面前站好,“局座!”
“來幹什麽?”第一次來人是彙報詳細情況,第二次來人是拿他制定的計劃和措施,順便心記一些不方便留下文字記錄的要求和安排。才隔三天功夫,又有人來了,來的還是小郭,李暮直覺就是出問題了。
小郭看看邢東程,沒說話。
邢東程摸鼻子,“我回避好了。”世态炎涼,只見新人哪聞舊人!
小郭很內疚,“營長,對不起。”
李暮卻在搖頭,“你說吧,他聽無所謂。”要回避也不是邢東程回避,和前兩次來人一樣把小郭領自己屋裏去行了。
小郭還是猶豫了一下。他要說的不能通過電話,也不能用網絡,只有躲開人一路進京當面告訴李暮。
“局座,出人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再次聲明,這是一篇校園文
其實沒什麽情節,就是來搞笑的
順便排解排解俺的壓力,整整俺的三觀,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