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學問
五個人踩着上課鈴進教室。
邢東程性急走在前面,對已經在講臺上站着的魏老師視若無睹,風風火火跑回自己的座位,捅咕捅咕謝澤國,給章正則陪個笑,做睡前準備工作。
李暮手裏拿着一份文稿在踱方步,鈴聲刺耳綿長也沒打亂他不緊不慢的步子,李同學一貫認為是什麽身份就該做什麽事情,既然是來讀書的,就該像個讀書人。——跟在他後面抱着一摞五人份課本和一個厚厚筆記本的計裘同學像是他的書僮!
有了書僮就該有丫鬟,胡述貓在後頭,手裏托着個茶盤盤子上放着若幹茶杯,身上的名牌西裝穿的像老皮襖似的鼓鼓囊囊兜裏的零食都快掉出來了。
這些魏老師都忍了,來上課的同學們基本每人都帶了杯子,連他自己也泡好了茶擱在講臺上以便潤喉,胡述不過就帶的多了一點,其他人也有帶幹糧水果的,因為碰到老師高興給個課間就能吃了,胡述不過就是帶的多了一點。魏老頭人老眼不花,胡述盤子上有五杯子和兩個扣在一起的一次性紙杯,該同學從上到下七個兜包括上衣裏面的暗兜和西裝褲後面的屁股兜裏都塞滿了吃的!——這他娘的誰敢吃!食品衛生安全法是廁紙嗎?
這些都算了,老頭忍了,反正胡述帶的東西他又不吃,但是,胡同學,你身上十字交叉背的倆軍用水壺是幹嘛用滴!你是看不起教室裏的飲水機還是飲用水衛生安全問題也要提到國計民生的高度了!
好吧,總比他上個禮拜帶了一周的暖壺來上課要強。
魏老師撐住講臺,低頭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默念風度,體罰學生是野蠻人的行為,他要以德服人。
嘟囔兩句,上課鈴也響完了,估摸胡述也該回座位上了,魏老師擡頭,然後……一個沒忍住黑板擦差點飛出去!——林放同學邊走路邊看書學習刻苦攻讀的身影踩着鈴聲的最後一個音節晃進了教室晃入了魏老師的眼簾深深打動了老頭剛受過傷的心靈!
老頭擰着臉聲音都氣岔氣了,“林放!你在看色麽!”要不說老人家眼神好呢,林同學手裏書的書皮書名老頭看的真真的:一個清涼型美女的腦袋上頂着粉紅色“愛寵”二字!——堂堂副廳級副市長在黨校裏看黃書!魏老教授抓着黑板擦的手都在抖。
沉浸在書海裏的林同學被老師一副要搶劫的樣子吓一跳,立馬雙手奉上:“您也想看?”他是懂得尊師重道的!
“你竟敢在我的課上公開看這種腌臜的東西!”魏教授為人師表的尊嚴被冒犯了。
林放很無辜,從善如流:“對不起老師,下次我不公開看,我秘密地……別扔,別扔”,及時阻止老頭的故意傷害行為,黨校的黑板擦都是用大理石做板兒的,會出人命的。改口:“我不在您的課上看,我到其他人的課……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還不成嘛,救命啊!”
嘭!黑板擦撞上了教室門,掀起一陣白灰,一顆粉塵粒兒也沒糟蹋全濺林放身上了。
林放手中書正翻到的一張無碼超清晰全真空寫真照上:一只得了白化病的白毛猩猩!林副市長看着這張照片頓生一種我媽叫窦娥我爹叫楊乃武我的名字是小白菜的悲情感!
教室很安靜,同學們都看着,有幾個已經打開杯蓋,拿出茶點了。——圍觀與看戲是國人執着的民族精神。
李暮串場:“魏老師,魏教授,書是林放同學從胡述同學那裏借的。”
胡述辯白:“什麽借,是他搶的。”
全班的注意力轉移到這位被搶的受害人身上!魏老師冒着火光的眼神像是要把胡市長燒穿。
胡述莫名其妙。
苦于林放還在前面,只能向距離第二近的謝澤國請教:“我說錯了?”
“沒錯。”就是沒抓住重點。不管是借是搶,書的所有者都是胡述。
“哦。”那為什麽魏老師還是一副要咬我的樣子。胡書記很費解。
邢東程也很費解,拉章正則袖子,小聲詢問:“那本書很髒?”沒看出來啊,書是新的,內容雖然是關于畜生的,那也只是文字圖片啊,還是說魏老師有潔癖?
章正則沒有回答他,而是向老師陳述事實:“這本書是計裘送給胡述的。”
“什麽?!”老頭都出離憤怒了:“氣球?!”
老頭的臉擰的太抽象了,計裘同學吓的結結巴巴:“是、死、死我送的。”
魏教授目光如炬:“李暮,還有你們幾個,你們怎麽會知道。”
李暮看看後面那仨,取得大家沉默的授權後代表他們發言:“我們都看過。”
“好好好。”魏德才教授怒極反笑:“你們竟然還敢承認!”
這幾個一點都看不出不敢來。
近距離承受老師怒火、本次事件的導火索、年度悲情人物林放同學感受了一下此時此刻本班的學習氣氛,接收到李暮同學不太贊成的眼神和邢東程同學希望火上澆油的熱忱,決定見好就收,邁着小碎步上前兩步,把小黃書恭敬遞到業師眼皮子下,“老師,您先看!”
魏老師一看臉騰就黑了。不敢置信地一把搶過來,——老頭比林放還狠,林放至少是半威脅半利誘的從胡述手裏搶過來,魏老教授的搶奪動作他是職業的,——一張張翻,越翻臉越黑越翻臉越像苦瓜,林放都快懷疑老頭的苦膽都要長臉上了,魏教授才顫顫巍巍地合上書,不知是慶幸還是失落的看封面和書名。坑爹啊!你一本講寵物的閑書封面上不放個貓狗兔子的你印哪門子的半裸美女啊!還取個如此暧昧的書名!誤導消費者啊啊啊啊!
把書還給林放,魏老師不虧多年黨校教授的風範,竭力鎮定,掐着自己的虎口告訴林放:“抱歉,林同學,你可以回座位了。”
林同學向老師鞠躬致哀,不對,是致意後,回座位了。
魏教授解放思想實事求是:“很抱歉,耽誤大家上課時間了。”
不耽誤,至少胡述同學就趁機沏好了五杯茶分好,把備用的紙杯遞給謝澤國、章正則,還有時間把瓜果點心零食簡單的做一下分發。——計裘把課本分好。
魏老師在努力調整心态,醞釀傳道授業解惑的高尚情緒。
“上課!”
老龔班長第一次履行職責,“起立。”
全體起立。
“同學們好。”
“老——師——好。”
“請坐。”
刷,一起坐下。
“本周開始,我們講美洲各國共産黨黨史,主要講美國共産黨和古巴共産黨黨史。”魏教授是個好老師,只要一上了講臺,他就能一絲不茍認真而投入的進行授課,知識點明确講課條理清晰,在講解重點人物和特殊歷史事件及他們對共産主義事業的推動意義時更是豪情萬丈,非常有感染力和說服力。
李暮對該老師的評價是:在黨校教學可惜了!
胡述嚴肅同意:“可以放出去圈錢了。”
計裘嘆氣:“社會現象。”
謝澤國回應:“負面現象!”自從三十年前有了那句搞原子彈的不如賣茶葉蛋的名言警句後,教授們科學家們就迅速把“原子彈”和“茶葉蛋”給結合了,但是,好像矯枉過正了@。
章正則在一邊對着李暮冷哼。
邢東程為兄弟兩肋插刀:“李暮,你不是這個意思吧。”李暮不是一切向錢看的人啊,那他是什麽意思。
林放告訴他是什麽意思:“他的意思就是魏老頭能到中學,不,哪怕是大學教書,或者普及教育師資能多幾個像老頭兒這樣的人,就好了。”
謝澤國和章正則當時都拿正眼瞅人了,區別是謝澤國看李暮,章正則看林放。
李暮也在看林放,林放回以禮貌的傻笑= =。
這會兒林放同學還是在傻笑,他已經迅速的從被老師誤解的打擊中站了起來,在聽說今天黨史課的主要內容後,趁老師轉向黑板寫标題時偷摸喝口茶再撣撣一頭一腦的白灰,低聲詢問同窗知己李暮同學:“他上個禮拜講什麽了?”這位上禮拜壓根兒沒聽講,對黨史的唯一印象就是魏老師崇拜恩大爺。
“歐洲共産黨黨史,重點是英法德。”李暮低頭看書——那本疑似黃書,“你剛才的舉動效果不佳。”
林放哀怨,“我就是試試效果。”結果就是效果不佳。你說魏老頭那麽大個教授偉大的人民教師你跟學生道什麽歉,錯了也要撐住,最好是把學生罵個狗血噴頭,再一狀告到學校,就皆大歡喜了。
“不要連累別人。”你不願意上學不見得別人也不願意,到時候被退學還是主動退學都不成,反倒樹敵還是樹強敵就太不劃算了。李局長這輩子最看不慣的就是損人不利己還害己,這得是多麽純粹的二百五才能幹的出來啊。
林放奄奄:“我知道,不然我就真拿本黃書了。”
“你昨天受什麽刺激了?就算是真的,魏老頭也做不了主。”李暮堅信林放不是那種被黨校關了一禮拜就爆燥的人,上周他折騰歸折騰也沒如此激進啊,這周一上來就開始挑釁老師了。
林放嗚咽,“他們都打擊我,我想回家,我不愛上學。”可憐兮兮瞟一眼李暮,連帶坐李暮隔壁的計裘都被他瞟的寒毛林立,“我知道魏老頭做不了主,但這是星星之火,終有一天可以燎原。”
李暮暗暗點頭:林放這是準備一點一點惡心死校方呢。
林放卻在搖頭:“可是我沒時間了啊。”奶奶的他能不能在星星上澆汽油啊!
“欲速則不達,甚至還會适得其反。”李暮說給他聽,也在說給自己聽,“或許能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再給他幾天時間,他應該能想到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
林放半死不活地詢問:“就你知道的我的情況,你覺得有可能嗎?”
李暮實話實說:“有點難!”
呼,林放趴桌子上了。
坐在一邊的計裘努力聽課記筆記,更努力地聽隔壁兩個說話,并且可以肯定隔着這兩位和一條走廊的胡述同學聽的比自己還認真,——聽課,或者聽小話。
後面三位的情況不明,但是邢東程有規律的小呼嚕的聲音已經響起了。
“林放,林放。”計裘小聲叫喚。
林放舉起一張小紙條:頹廢中,請勿打擾!
計裘:……
李暮繼續低頭看書,“有事?”
計裘當然有事:“魏老師……”
“林放!”魏老師叫人了。
計裘捂腮幫子:“現在沒事了。”
林放站起來,不忘瞪一眼記仇同學。
計裘委屈。六七個人就我一個人聽課記筆記看老師,忙的不亦樂乎,還要抽空提醒同學注意你被老師盯上了都沒人理,他容易嗎。
林放無精打采地看着老師,小模樣這叫一個讓人憐惜。
魏老師老而彌堅不為所動,“你來重複我一下我上周講的成立德國共産黨的兩位先驅的名字,并講述一下你認為是在什麽樣的歷史條件下,這兩人領導的黨派才最終合并成立共産黨的。”
林放的表情跟看見了天外飛仙似的。
“林放,回答問題。”
林放回答:“我認為他們是在受了打擊的情況下合并的。”
魏教授愣了,“啊?”老頭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打擊報複的人,把林放叫起來不過是要警告他要麽認真聽課,要麽不聽課也不要打擾其他人聽,只要林放說聲不會,立馬就讓他坐下,邢東程就是魏老師如此調教的,可是,林放現在的回答,算是……一個新的學術觀點的誕生?!
“什麽意思?”魏教授的學術興趣被吊起來了。
李暮擡頭了。
林放闡述自己的意思:“一個黨能扛得住就不是合并了,而是吞并了,就是因為扛不住才拉幫結夥找助力大家一起扛的嘛,所以我認為他們就是在受打擊的歷史條件下才合并成立新黨派的。”別跟咱說信仰和真理,生存永遠是第一位的。
李暮合上書。——所以他才會覺得魏德才教授在黨校教書可惜,林放如果能在小學就得到魏老師教導,現在黨內肯定出不了這種奇葩。
“你……能不能再說的明白一點。”魏老師可沒覺得可惜,他老人家正在不恥下問。
林放很謙虛:“不能!”——老頭差點從講臺上栽下來。
“林放!”這孫子太可氣了。
李暮站起來了,“老師,我能。”
“啊~?”魏老師再次被肇愣。
邢東程趴在後桌,喃喃自語:“我也能。”翻個方向,繼續睡。
魏老師啊了半天,“啊,啊,啊!那你說。”
李暮說:“1918年12月30日卡爾·李蔔克內西領導的左派組織斯巴達克同盟和羅莎·盧森堡領導的不來梅左派合并成立德國共産黨,究其原因……”
***
今天中午的興趣活動課沒有人缺席,原因是活動內容太感人:臨時黨支部第一次支部大會。
林放作為支部副書記主持會議。在書記胡述同志的帶領下,全體支部委員向全體黨員表達了要竭盡所能建設好這個短命的臨時的黨支部的美好心願、要為廣大黨員服務好成為同志們可靠的“組織上”的真摯情懷、要構建和諧支部促進和諧校園的崇高理想。——以上三點均由胡述書記代表全體委員做個人表達。
鼓掌!
林放拍的尤其熱烈,給足胡述面子,幾達經久不衰的境界,場面十分感人,如果不是只有林放一個拍的話,打瞌睡的人肯定還得再被吵醒幾個。
林放對此很滿意,——胡書記都沒有什麽不滿意,他一個副書記能有什麽不滿意,——因此林副書記主動放棄了表達訴求的機會,“下面請紀律委員章正則同志發言。”
章正則的發言很平靜:“你們等着。”
……
沒被林放吵醒的那幾個醒了,吓醒!
“咳咳,”林放安撫自己的小心肝,“請宣傳委員謝澤國講話。”
謝澤國:“謝謝。”
大家都感動了,這個黨支部終于有人說人話了,瞧瞧人家謝副主編,不虧是有學問有文化有禮貌有道德的“四有”新人。
大家夥兒含情脈脈地等着下文了。
……,十秒鐘過去。
?
……,二十秒過去。
??
……一分鐘過去!
林放在全班的注視下硬着頭皮問:“謝澤國同志,你沒什麽要說的了嗎?”
“沒了。”
“咳咳咳!”林放極力掩飾自己的欣喜,不對,是心痛,忽略掉底下摩拳擦掌的聲音,繼續主持會議,“那麽下面請組織委員李暮同志講話。”
短短七八天的相處,大家初步了解到,李暮同志可能是本支部裏最靠譜的那個,所以對他的講話抱有很大的期待:作為監獄黨組織,能不能讓大家在牢裏過的稍微舒服一點啊?
李暮顯然是聽到了大家的心聲,“同志們,我們都是黨員,都過過組織生活,對黨支部的工作都了解,所以,根據黨組織條列,今後,本支部将每月召開一次支部大會,一次黨小組會,一次黨課學習,一次紀檢日活動,一次黨日活動,一次民主生活活動。”
李暮的話講完,同學們的眼睛也都直了,忽然有了一種穿越的感腳。——我們這個班是不是跟各類會議都犯沖啊!
“火,火,火不了了。”二國同學已經習慣第一個發言了。
林放沖他點頭。是活不了了,李暮的行為是活生生的落井下石真人版,徐主任和陶教授要是還澆不滅你們向往自由之火,李暮同學也得給你拍滅了。
生怕摩完拳擦完掌的同志們借機沖擊黨組織,林放補漏:“當然,我們這個五人支部也會每月至少召開一次支委會,并且形成各類會議的書面文字報校黨支部審閱。”看見沒有看見沒有我們這五個比你們更倒黴大家平衡點了沒有。
平衡點了,大家都面泛菜色了。
林放看向右邊牆壁,跟兩位列席的壁花打招呼,“陶老師,徐處長,可以了吧?”第一屆支部大會可以圓滿結束了吧。——要不是校方強烈建議,誰他媽閑瘋了組織開會啊!還是支部大會!晦氣!
班主任陶老師還沒說話,徐處長就笑了:“新黨支部沒有什麽具體的工作措施要說一下嗎?”
林放踹了胡述一腳,回答領導:“這個問題請由胡書記來回答您。”
為什麽是我~~~~?!胡述默默慘叫。
你定的三步走目标,不是你是誰?——林放再踹一腳。
做什麽都是三步走,大同小異號稱“三板斧”的胡書記悔不當初:怎麽就忘了這裏不是櫻花市市政府他上頭還有領導這茬了呢!
後悔歸後悔,胡書記不虧是一市之長腦子就是快,“我覺得這個問題應該由組織委員來回答更為妥當。”
刷,所有人的注意力轉移再次回到李暮身上。
李暮榮辱不驚,詢問正副書記:“真的要我說?”
胡述點頭,林放猶豫地點頭。——你不說沒人說啊同志。
李暮征求另外兩位委員的意見:“我說?”
另外兩位委員沒反應。——關我屁事!
“好,我說就我說。”李暮毅然接過重擔,“為了實現胡書記所說的本黨支部的三大建設目标,現特制定如下措施,希望同志們落實到位。1、開展‘弘揚浩然正氣,建設和諧校園’廉潔廉政活動。具體負責人章正則,主要做法查寝,次要做法由負責人制定。”章正則精神為之一振。
“2、開展‘信息校園,時代先鋒’活動。具體負責人胡述,主要做法交流信息互通有無,次要做法由本人制定。”胡述的臉五顏六色。
“3、開展‘節約校園,環保社會’主題活動。具體負責人謝澤國,主要做法宣傳水電煤節約,次要做法停水停電拉煤氣。”謝澤國一陣恍惚,想起了那個什麽都沒有的場景。
“4、團體輔導活動。具體負責人……”
“李兄!”嚴肅的支部大會上,林放副書記谄媚的聲音非常和諧的響起。
李暮收到,“林放同志,黨內請稱同志。”繼續,“團體輔導活動,具體負責人:本黨支部全體!由于課業任務繁重,所以大家要在學習上生活上互相幫助互相關心,這裏,我代表黨支部和胡書記,誠請班委會的協助。”誠懇地看龔班長剛喊過一次“起立”的龔班長頓覺壓力很大,生硬的表态:“我們盡力。”
邢東程在下面看不下去了,——他是班委會成員,他是無辜的。“李暮這小子是不是內奸啊!”
一貫怯懦的計裘第一個附議:“肯定是。”
邢東程有點意外地看看他,兩秒後才反應過來,這位是學習委員#_#!學習上互相幫助的話,這位倒的黴絕對比自己要大……得多!嗯,平衡點了。
周圍的同學們都有點亂哄哄了。
李暮無所謂,詢問正副書記:“有需要補充的嗎?”
一起搖頭。——已經很全面了,再補充要被圍毆了。
征詢同仁意見:“兩位呢?”
章正則開了金口:“還不錯。”
謝澤國又在穿越,壓根兒沒聽見。
李暮點頭,向大會主持示意:我說完了。
林放神情荒蕪地詢問牆壁:“這回可以了吧。”
徐處長很高興,笑容不減:“可以了。”一扭頭看見李暮在對自己笑,徐泾同志愣了下,不對勁的念頭一閃而過。不過徐處長穩坐第一黨校學生處處長寶座多年,立刻就釋懷了,沒當回事兒。
陶老師沒說別的:“支部工作盡量不要占用上課時間,應該盡量利用周日進行。”
林放翻着白眼虛心接受:“我們盡量。”
連上面的帶下面的所有同志們都在磨牙。表情最悲憤的是黨支部書記胡述。老師,您真敢說,一周就一天休息還用來開會,你們是真要把人往死裏弄啊!
邢東程在下面點頭。差不多了,再來兩次就該起義了。——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林放不厭其煩地詢問:“老師,可以了嗎?”
陶老師刻板地道:“可以了。”
一股四九年的感覺油然而生,林放站起來振臂高呼:“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