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學煉
魏德才教授站在操場邊上,跟看犯人似的看着自己班上的學生跑步,不跑滿1個小時就不帶他們去吃早飯。
操場上有一個班也是僅有的一個班正在組隊晨跑,別看人少,但是跑的很積極認真努力,以致隊首和隊尾之間的距離超過了三百米且還有逐漸拉大的趨勢,再努努力就能首尾呼應勝利會師了。
沖在最前面的是邢東程,連跑帶蹦那叫一個朝氣蓬勃,另一位軍隊出身的也不差,跑在第三,——李暮和邢東程并駕齊驅==。
謝澤國跟在他們後面。
這四個算是第一梯隊的。
第二梯隊離着他們少說有一百幾十米,林放和胡述還有章正則都擠在裏面,跑的雖然不算最吃力也一個個面紅氣喘了。
林放的臉紅撲撲的,胡述第N次邊跑邊伸出賊手想去掐一掐。
“嗷嗚!嗷嗚”第N+1次慘叫兩聲。
同學們友好地邊跑邊慰問:
“書記,又被咬了?!”
“書記,又被揍了!”
“嗚嗚!”胡書記嗚咽,對揍他的那個敢怒不敢言,只能對咬他爪子的那個放狠話:“林放,你又咬我,不跟你好了,我去找球球玩。”轉身,胡書記去隊尾求安慰了。
計裘同學正在押尾。由于嬌生慣養四體不勤,參加晨練以來該同學次次墊底每每岔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讓後面的邢東程都不好意思超過他!
林放磨磨牙口繼續跟章正則套交情。——這位算是戰友了,每次胡述想調戲他占他便宜摸他玉靥時,正義的禦史大人都會義不容辭的在林放咬着人家手指不放的時候給胡述後腦勺再加一巴掌。
算不算英雄救美不好說,但是林放第一次道謝的時候章同學就明說了:“不客氣,我減壓!”——打人是緩解壓力發洩郁悶的最有效途徑之一,其他途徑有傾訴、哭、大喊大叫大聲唱歌搞搞破壞等等方式,但是很明顯,章正則同學認為以上都不如打一個廳級市長來得爽!
林放裝模作樣的壓低聲音,實則邊上的人都能聽見。“章同學,你經驗豐富,你說,胡述昨天拉計裘出學校幹嘛去了?”昨天是第一個周日,也是大家第一次放風的日子,很多人都請假出校門撒歡去了,回來的時候雖然還是一副二進宮的衰樣,但是誰也沒似計裘那遭了天打雷劈的慘樣。
周圍的人都豎起了耳朵,跑在前面的慢下幾步,跑在後面的趕上幾步,林放和章正則的周圍隐約出現一圈人牆。——是誰說咱們班人少的!
章正則反問:“他是獸醫,胡述找他能幹嘛?”
“哦?治病?治胡述還是治禽獸?”林放反反問!
“你覺得呢?”章正則執着的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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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有人在小聲嘀咕:“胡述!”
——這是上帝的聲音!
林放信仰上帝,“那為什麽計同學看上去更消沉了?”
消沉?多麽婉轉的用詞。章正則就事論事:“打擊受多了。”大體力勞動加大腦力勞動加營養不良,計裘同志的體重用眼見的速度在下降,不但沒了入學時青年發福的跡象,今天早上一列隊更是連顴骨都凸出來了。
林放刨根問底:“我知道他受打擊了,他一直在受打擊,我就是想知道昨天他和胡述單獨相處一天受到了什麽毀滅性打擊!”
章正則使用萬金油答案:“不知道。”
林放還沒來得及失望,真理出現了:“他們去了櫻花市駐京辦,給胡述的寵物治病。胡述把他的寵物帶北京來了,正水土不服呢,好像送了好幾家寵物店都沒治好,開學前就死一個了。”邢東程八卦兮兮的臉呈現進了林放和章正則中間!
章正則制止住自己再次揮出一巴掌的欲望。
林放吓一到,與邢同學親切握手,“老邢,你不在前面當領頭羊了?”
邢東程豪爽:“兄弟你有疑問哥哥我怎麽會不來答疑解惑呢。”
林放很感動,這得多長的耳朵啊!“你說開學前就死了一個,請問,他到底帶了多少寵物來北京的?”
邢東程粗粗估摸:“應該夠開一個小型動物園了。”
林放一愣,想了想問:“死的那個是什麽?”貓?狗?兔子?不會是巴西龜吧。心愛的寵物死了,難怪胡述得知計裘是獸醫的時候在邊上插畫了,邢東程略帶尴尬:“羊駝!”
我擦,還是草泥馬!
“你怎麽知道?”
“李暮說的。”
“……,球球好可憐。”
“嗯,好可憐。”計獸醫是被遷怒的。
倆人悲天憫人朝後看,對着唏噓。
章正則指着邢東程問林放:“既然李暮告訴了他,為什麽不告訴你?”
“……”
邢東程舉報:“因為沒見到人!他昨天中午吃了飯出去到半夜都沒回來!”
“違紀!”作為紀律委員,章正則昨天沒有收到林放的請假條!——越級上交很可恥!
林放冤死了,“我沒出學校!”
章正則狐疑地盯着他。
邢東程作證:“他真沒出去!他一直在東北角那片墳地裏隔着圍牆和欄杆跟外面一美女勾搭呢。”
林放力争清白:“那個女人絕對不是美女。”那裏是個死角,視覺盲點,草都有半人高,這種地方都有人跟蹤,沒人性啊!“你怎麽知道?”
“李暮說的。”
◎_◎!
章正則對于李暮怎麽知道的不敢興趣:“那女的是你什麽人?”作風才是大問題。
“……”
“他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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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重複:“你怎麽知道?”
邢東程重複:“李暮說的。”
李暮!
林放磨牙:“老邢,李暮還說了什麽?”繞了半天邢東程都沒繞到正題。
自由發揮了半天的人一拍腦袋,“哎呦,還是你了解他。他讓我過來告訴你們一句話,告訴完了還要到再後面去告訴一聲,他拿我當傳話筒啊!就算我不累再跑幾圈都行也不帶這麽使喚人的!況且他憑什麽使喚我,黨內級別相同,班內地位相同,我的資歷還……”
“閉嘴!”
邢東程委屈地看看章正則,乖乖閉嘴。
“說!”
邢同學很無助:你到底是讓我說啊還是讓我閉嘴啊?
林放成功轉移了同學們對他的注意力,決定拉兄弟一把:“說李暮讓你說的。”
“他說,大家說話還有罵娘都小點聲,魏教授身邊站的那個看上去像是魏師母的老太太其實是曹院長!”
那邊曹院長和魏老師并肩而立。
魏老師的研究領域是共産黨黨史,包括國際黨史和中國黨史兩大部分。魏教授的成就和名氣雖不及陶教授,但是在學術領域裏,這位老先生的輩分崇高,和曹院長屬于同輩人,連陶教授都要叫他一聲老師。
今天是周一,魏老師精神好,主動要求代替陶老師來領學生們晨練、監督同學們晨跑。——魏老師在課堂上憋屈了一個禮拜,恨不能把這群高官一個個掐死在學校的搖籃裏免得再出去禍害廣大人民群衆。因為恨不能,所以來看看他們疲于奔命的傻樣以便讓自己順口氣。
問題是氣還沒順,添堵的就過來了。
魏老師使勁兒按自個兒太陽穴:“你一大早就去唱二人轉了?!”
穿的五顏六色抹了一臉白粉頭上還頂朵大紅花的曹院長一派文人風采,“晨練怎麽可能唱二人轉?我扭大秧歌去了。”
還不如二人轉!
“這麽早就扭完了?”沒扭完就去繼續扭,別在這兒丢人現眼了。
曹老樂呵呵:“老了,扭不動了,就想過來看看他們,正好遇見你。”
勇氣可嘉!這副打扮從家屬區一路進入校區,學識淵博的魏教授除了一句勇氣可嘉都沒別的能誇了。
剛想說話,一陣踢踢踏踏聲由遠至近,晨跑的中間梯隊拉着十幾米的隊形來到他們身邊,說是跑其實更像是競走或者颠步,有幾個壓根是一拱一拱。
等最後一個都拱過了面前,魏教授稍微好受了點,嘲諷,“這就是說國之柱石黨的棟梁!”火星上的黨國吧。
曹老欣喜地看着這波拱遠,瞅着着後面那波一點一點拱過來,“按照選調條件招人,地方上報了名單後那老徐老馬帶人篩選,有問題就退回重選,進來的人基本都是咱們預選名單上的人。呵呵,你看名單的時候不也說這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嗎?”
魏老師嗤之以鼻:“基本?!你加了那麽多苛刻的條件,好幾個市還有附加條件,從過年開始折騰了幾個月,進來的人還是有和預計的不一樣的,你也好意思說!”
曹老好意思說:“就三個。能符合我的條件,能把咱們原先看好的人擠下去,還能讓老徐他們挑不出問題,跟其他幾乎是量身定做內定的人比,他們可能更有潛力。”
“潛力?”魏老師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了,“那個邢東程,上課不是睡覺就是搞小動作!”
曹老關愛學生:“他軍隊出身,一天到晚坐着上課的确有點難為他了,只要他跟的上,作業不少交,你也別多管了。”
“好,我不管他。那林放呢?”
“他也睡覺搞小動作?你就和邢東程一樣對待好了。”
“問題是他從來不睡覺他一直搞小動作!”還不如去睡覺別影響其他同學!
曹老打馬虎眼:“咳咳,林放比較活潑,從他的從政經歷就可以看出來。”
“抱歉,院長,我只看過他的簡歷,他的從政經歷報告連小陶都沒看到”,陶老師也只是耳聞:( “小陶說,聽林放的從政經驗感覺像在聽徐霞客游記。”
曹老轉移話題:“那個李暮還是不錯的。”
“的确不錯!”魏老師同意,“他們那個小團體,在地方上他的級別和資歷最低,跟本地的比起來廳級也不一定入得了那三個人的眼,他卻在短短七八天的時間隐隐成了他們的核心,這份手段的确不錯。”魏教授是學者,跟傾向于學者型官僚,對鑽營仕途經濟的人評價不高。
曹老當然了解魏教授這一點,“這幾個人,再看看吧。”
魏教授嚴肅的道:“院長,請不要忘記酒與污水定理!一桶酒,倒進一勺污水,就會變成一桶污水;一桶污水,倒進一勺酒,還是一桶污水。”說完,不再看曹院長那驚豔——,抱歉,是驚眼的臉,吆喝:“都停下,停下!瞧瞧你們,不就是跑個步嗎,還沒有我老頭子有精神。”
= =,老師,你又沒跑,還有,我們不是跑個步,是跑了一小時步!
“我更喜歡陶老師。”有同學小聲嘀咕。
“嗯,我也是。他雖然板着臉,但看見有誰實在跑不動了還能讓歇歇遞口水什麽的。”好人和美人一樣,都是比出來的。
“魏老頭就只會說風涼話。”氣憤。
“這麽說起來,今天好像沒人跑不動。都跟下來了?”才一個禮拜,且不說是跑是走是颠是拱,跑着跑着大家也就跑習慣了。——欠虐啊!
“計裘也是?”有人按照經驗詢問。
都回頭,“胡述和邢東程架着他呢。”比第一天計裘差點趴地上爬要好的多了。
魏老師繼續吆喝:“快點,再不集合食堂都要關門了,你們不想吃早飯,老頭子我還想吃。都快點。”
二十多人稀稀拉拉的快點,隊不成隊列不成列的站過來,看得體育委員邢東程這叫一個糟心,要不是怕同學們在黨校裏造反,他都想提議學校把晨練改軍訓了。
魏教授帶着學生們浩浩蕩蕩奔食堂了。
同學們都裝不認識曹院長。
曹老看着他們的背影。哼,沒一個懂尊師重道的,都沒人讓讓他一起吃個飯!
還有那個魏老頭,直接說一條魚腥了一鍋粥他也能聽懂,至于整個什麽定理嗎。
“老家夥,這次你大概走眼了,污水和酒?呵呵,污水可能真能變成酒呢。因為他們既不是污水,也不是酒,他們是漂白粉!”
***
吃完早飯有半個小時自由放風時間,校方的本意是給同學們做一下課前準備,畢竟,一節課就是一上午,老師好說話的可能有個課間休息,講課講的興致上來的別說課間,壓堂也不是沒有,至少這個班已經遇到過一次了:魏老師講的興起,對“共産黨”這一名詞的首次提出者恩格斯同志的一生做了一次全面的回顧和追溯,僅用了四個小時就把1820年11月28日至1895年8月5之間的事兒都講清楚了真他媽的神速,以至于那天中午大家集體回宿舍吃泡面!
所以大家抓緊這半個小時,收拾紙筆課本,給自己泡壺茶帶杯咖啡再帶點幹糧,有條件的還帶了點提神醒腦的藥品。
414室裏也在準備。
胡述在三個書桌上來回翻:“放哪兒了?哪兒去了?球球你是不是騙我!”
計裘跟在後面,“你才是球兒。我昨天肯定落在這屋的。”
胡述繼續找,并且憤恨地瞪一眼攔在三個卧室門口的邢東程。至于嗎,不讓我進裏面找,你和李暮的房間都有人,為什麽林放的房間都不讓我進!
林放的房間确實沒人,他在李暮房間裏!
門虛掩蓋着。
林放同志正在裏面抓緊時間耍流氓。“你跟蹤我,你調查我,你不信任我,我不過了,我不活了,我死給你看了!”
胡述和計裘在外面互相扶了一把。這臺詞太熟了,南朝鮮三流家庭倫理劇最愛這一出,這不由于太過滲人讓國家給限了。
李暮沉穩的聲音傳來:“你想把腦袋伸進我的旅行包把自己悶死?……不要拉我衣服,我兜裏什麽都沒有。……衣櫃不用翻了,我沒幾件衣服。……林放,我沒有把東西藏在床鋪下的習慣……”
計裘小聲問:“他也在找東西?”
胡述的眼睛咕嚕嚕地轉:“他在抄家。”估計已經把李暮及其房間翻個底朝天了。
砰!414的門被踹開。
章正則同學旁若無人地走進來。
胡述和計裘僵住。
邢東程已經硬了(?)。
章正則看都沒看一眼桌上的兩個,對在房裏的兩個也聽而不聞,直徑到邢東程面前,“咖啡。”
桌上的兩個莫名其妙,但是邢同學是誰,立馬會意,沖回自己房間拿出一貫純藍山即溶咖啡遞給章同學。
章同學接過來,旁若無人地走出去。
胡述蹲在桌子上問:“老邢,他什麽意思?”讨債?讨飯?讨嫁妝?
邢東程回答:“他的咖啡喝完了。”
胡述和計裘一起沖他搖頭:沒聽懂。
邢東程補充:“應該是喝完了,還沒來得及買,先問我要點。”
計裘想從桌子上摔下去,點?那叫瓶!“他要你就給?!”終于有比自己還窩囊的人出現了。
“呃?”邢同學也覺得自己有點窩囊,“我不敢不給。”
計裘呆一下,“也是。”就章正則那理直氣壯的樣子,換他他也不敢不給。
胡述看出了重點:“他不會問你要的。”
對啊。
兩人一起蹲在桌子上,不懷好意地瞄邢東程。
邢東程又要上火!
“咚!”李暮屋裏一聲巨響,外加林放嗚嗚慘叫。
邢同學一下就來勁了,“終于打起來了?”
計裘:= =
胡述:你不讓我進去就是怕他們打不起來啊!
胡述剛想讓邢東程放心,李暮低沉而感性的話語傳來:“好了,我知道了,我給你開保險箱。那是老式全鐵的,你鑿不開的。”邢東程的斧子什麽手到你手裏的。
李暮過來蹲下,開保險箱。林放繼續在旁邊嗚咽。
李暮一邊開一邊在他耳邊低語:“要論調查,是你在調查我吧。”至于林放的那些事兒有心人多問問就能問出來,更何況李暮本來就風聞一二。
林放凝噎:“可我沒查出來。”他要把小張他們都流放了,看見他進了黨校一個個都大着膽子玩去了,都不盡心盡力幹活了。
一臉委屈的瞪李暮。
李暮低頭轉鎖,“算了,你想知道什麽就問直接我,我說過,在這個屋裏咱們三個還是要互相信任的。”
“嗯。”林放樂了,表情轉換極度自如。下一秒又不高興了,跟李暮咬耳朵,“但是你跟蹤我。”
“你挑的位置不錯,離的最近的圖書館也夠遠。不過,在圖書館頂樓西面的斜窗看下去,角度很清晰。”
“……,請問,那個角落裏是哪類圖書?”
“神秘科學!”
為咩黨校圖書館裏還有迷信類書籍︶︿︶!
李暮打開保險箱,林放把頭伸進去。
“你到底在找什麽?”
“身份證。”
“幹嘛用?!”辦信用卡?
林放考慮了一下,說實話:“複制一下芯片,到內網查一下你的真實資料。”
李暮沉默了一下,把保險箱兼床頭櫃放正,關好。從擱在床頭櫃上的一摞飯卡、圖書卡、銀行卡等卡片中抽出一張,遞給林放,“抱歉,我忘了你分管公檢法了……”
外面幾個人還在等着裏面打起來。
胡述狐疑:“怎麽一下子不說話了?”
邢東程耳力好:“不是不說話,是說話聲音小了。”但是太低,他也聽不真切,感覺像是李暮和林放在呢喃低語。
砰,大門又被踹開了。
謝澤國進來!
看一眼廳裏的仨,詢問:“李暮呢?”
仨人一起指李暮的門。
“謝謝。”謝澤國擡腳踹開李暮的門。
裏面兩個正蹲在床頭竊竊私語呢。
謝澤國過來,拎起林放:“謝謝,讓一讓。”
林放直接被他拎到一邊的椅子上,不忘回禮:“不客氣:( ”
謝澤國蹲在林放剛才蹲的地方,——林同學突然覺得謝同學很礙眼,——把手裏的稿件遞給李暮:“這是我昨天晚上寫的,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你幫我看一下。”
靠,這倆誰是政客誰是文人啊。林放提醒:“謝同學,還有一刻鐘上課。”你手裏的稿件厚度,就算教室離這裏只有五分鐘路,李暮邊走邊看也看不完啊。
“哦。”謝同學表示知道了,“離上課還有一點時間,你可以到課堂上繼續看。”
點頭。李暮表示知道了。
謝澤國站起來,客氣的把林放從椅子上拎下來拎擺回原處,走了。
裏面的兩個相視無奈一笑。
外面的三個都快傻了。
計裘尴尬評價:“你們屋,還真是……”
“招人!”胡述替他說。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計裘趕緊解釋,“我是想說,想說……好客,對好客。”他和胡述不也還蹲在人寫字臺上呢嗎。
一語提醒了胡述,他來不是客,他是有正事的,“倒底哪兒去了呢?”
計裘也着急:“快上課了,要不先去上課回來咱們再來找。”
“不,今天找不到我就不去上課了。”太好了,終于有逃學的理由了。
邢東程聞言不幹了,他還打算上教室睡覺去呢,胡述在這自己肯定被留下。留下其實不怕,就是換個地方睡覺,還有床,是好事,可是胡述太鬧騰,肯定睡不好,不像魏教授,講課像是催眠曲似的,要多安心有多安心要多柔和有多柔和。
“那個,胡說,你看看,棋牌桌下面墊腳的那本是嗎。”
胡述從書桌上下來,奔棋牌桌。
計裘幫忙搬桌子。
胡述一把拿起墊腳石,興奮:“哎呦,可不就是它嗎,《和您的愛寵溝通的101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