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選學
早睡早起是健康生活的第一步。
在經過了五天早上六點半起床的健康校園生活後,同學們們原本紅光滿面、肥頭大耳的精神面貌有質的飛躍:大部分人眼眶發青,小部分人眼圈泛黑,還有幾個臉都灰了!
當然神采奕奕的同志總是有的,別看414三位同學入校時一個比一個萎靡,可是經過一周的集體(同居?)生活後,這三位都養的脂光粉面唇紅齒白盼顧生輝搖曳生姿了。
李局長及時打斷胡說市長:“胡同學,我和老邢都覺得,雖然我們和林放一屋,也有着深厚的同學加同寝的情意,但在某些方面,他還是不能代表我們倆個的,您那幾個形容詞最好還是加個特指稱謂為好。”打擊一大片是不道德的。
邢東程一邊吃飯一邊點頭附和,顧不上說話。
特指稱謂端起碗湯顧影自憐,對着湯裏的冬瓜肉丸嘆息,“天生麗質難自棄啊”。
“噗!”對面計裘同志一低頭把嘴裏的湯噴了出來,倒也沒浪費,全濺在胡述同志的褲腿上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計裘趕緊道歉,拿餐巾紙給胡市長擦。——萬幸,偏向這邊吐的,要是向那邊濺到章禦史就壞了。
胡述放下筷子,——林放是活生生的秀色可餐也可飽的實例,——拉住計裘:“沒事兒,別擦了,還有十分鐘就來收盤子了,你快吃吧。”
計裘很感動,“那我先吃,等會回宿舍你換下來我給你洗。”
胡述點點頭,計裘繼續吃飯。
桌上的其他人也都陸續停筷子,主要是吃飽了,次要是被林放惡心飽了。不過吃完不能走,因為他們吃飯都是列隊進來列隊出去,害的邢東程這幾天經常夢回軍校。
不過在黨校食堂,用餐時間雖然固定,座位還是較随意的,至少在第一頓飯的時候要求多多的陶海洋教授就僅要求本班同學都集中在左邊靠窗角落裏,讓大家自己找地方坐。——那麽大的陶教授不但是課業指導,他還兼任生活指南!
食堂裏都是六人餐桌,414的仨人于情于理都必須湊在一起,剛落座對面就又有三個捧着餐盤坐下了:章禦史謝文人和計獸醫,——本班唯三的三位京官大人!
照理說這桌就算是坐滿了吧。不,胡述同學他拉了把椅子過來在把頭地方就坐下了!加座!
然後,等全班同學都坐定了,陶教授宣布:為了體現本班的組織性紀律性團體性,吃飯座位就此固定。
這桌的七個人臉色還好,其他同學的臉色就不是很舒服了,因為陶教授剝奪了他們建立深厚同學情誼的大好機會!——聚餐是黨內喜聞樂見的一項業餘活動!
不過還好,雖然座位固定了,但不禁止吃飯說話,所以同一桌人的感情那是日新月異與日俱增!廢話,才開學五天他們就已經一起吃了十四頓了,有幾個感情深的連夜宵都一起了。
好在黨校食堂夥食真不錯,雖然是定餐,但菜色花樣繁多營養均衡口味宜人。
所以,計裘同志這一周都沒吃飽,凸!
也是,就半個小時吃飯時間,對于很多之前一頓飯不是半天就是一晚上的同志來說,別說餐前冷盤,連喝漱口茶的時間都不夠。
用章正則同學的話說,是計裘同學之前太清閑太享福了,吃個飯都慢條斯理挑三揀四!——禦史大人铮铮鐵骨,說話酷愛戳人肺管子,一周下來大家都養成了他一張嘴別人就閉嘴的好習慣!不過章同學大概知道自己這一特質,所以不太說話,基本做到了語不驚人不開口這一要求。
這一桌人裏話最多的要數林放和胡述,再加一個邢東程,不過邢團長教養好,奉行食不言寝不語的聖人操行,吃飯的時候一句多話沒有,埋頭苦吃,每次餐盤最幹淨的就是他,不管什麽菜都一掃而空還覺得不夠,經常到左右兩邊的碗裏去找食兒。好在林放飯量不大,李暮不愛吃的一筷子都不碰,活活便宜了邢團長。
不過邢團長魯而不莽,也就在左右劃拉,筷子頭從未伸到過對面三位碗裏去。至于坐在把頭本班行政級別最高的胡述,邢東程同學決定,不管這人笑的有多麽招人憐愛,還是要再觀察一陣為妙。
胡述坐在把頭,左手依次坐着林放、邢東程、李暮,右下手是計裘、章正則、謝澤國,官場的次序排列再次得到充分體現。
這會兒這幾個人正一起觀看計裘吃飯。
計裘同志的心理素質十分過關,在他們親切的目光下不僅吃不飽,相信再過一段能步入胃出血的行列,半年之後達到胃穿孔的境界也不是沒有可能!
林放看他吃飯都替他美的慌,詢問:“下午就該交從政經驗報告了,明天還要開交流會,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咳咳!”計裘咬到自己的舌頭,最後一點食欲都沒了,不光眼圈連臉都黑了,跟食物中毒似的。“我還差一千多字,今天中午的興趣課不去了,再趕趕大概能行。”這一周上午黨史下午哲學,晚上還要聽從老師的建議去聽各色講座外帶寫一篇字數過的去的聽後感上交,對于老師希望參加的興趣課也要上個兩三次應付一下,強度都趕上高考了。——在官場上,上級建議你做的,必須做;希望你做的,可以打折,但絕對不能不做!
邢東程看着計裘,不解:“很難寫嗎?我那天散會回去就寫完了。”
計裘睜大眼:“當天就寫完?”那叫一萬字啊!不過,別人從政不管幾年都能有點東西可寫,他一個管動物防疫的寫什麽?人與自然?!
邢東程諄諄引導:“同學,請善用搜索。”什麽叫度娘,哪個叫搜狗,實在不行還有代理服務器!
計裘傻呵呵地看着他。是誰說的軍人是最可愛的人,他對面這個不會是雇傭軍吧。
章正則的視線掃過來:“你抄襲?”
邢東程啞然,半天憋出一句:“我借鑒!”
章正則高高在上:“我原創。”
邢東程開始自卑。
林放安慰他:“李暮也是原創,速度不比你慢,而且還是手寫。”這變态的文字能力!
邢東程郁悶,這算哪門子的安慰?都住一屋,他不就是眼熱李暮所以找捷徑嘛!
同樣有超強文字能力的謝澤國同志收回了一直穿越計裘身體不知落在那個點上的眼神,看李暮:“真的?”作新聞這些年摻假的東西看得太多,更何況林放同志的話的可信度實在有待加強。
李暮簡單回應:“真的。你呢?”
“當天寫完,修改了兩遍,”想了想補充:“機打。”作為班中唯一一個正宗的文化人,謝澤國同志有思想有內涵愛民主愛科學,是科技文化的忠實擁趸!
“哦。”李暮略帶敬佩地點頭,不太在意地問:“胡同學呢?”
從剛才林放提問起胡同學就在看表。他媽的,就十分鐘,怎麽還沒到,不會是表壞了吧?還鐵達石!嘛用沒有,要真的是石頭還能當板磚抽李暮和林放,哪壺不開提哪壺!對了,我的諾基亞呢?可以開發一下其他功能。
林放見胡說同志不答,善意地催促:“胡同學?”
胡同學在六雙眼睛的注視下,——娘嘞,官場裏能不能多一點難得糊塗的人,少一點真的精明的人,這幾位的眼神包括計裘都太深沉銳利了吧。——放下手腕,頗有點壯士扼腕的意思,壓低聲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兄弟們,大家交情這麽好,我也不瞞你們,我秘書昨天已經寫完發我郵箱裏了。”
他槍手!
胡述對上章正則眼神,做短暫交流,章正則同志興趣缺缺地移開目光。一個小小的交流報告,抄襲也好、借鑒也罷、找槍手也成,不涉及公理仁心道義,他才懶的管。
邢東程對這種明顯的差別待遇很義憤。
其他人都事不關己。幹嘛那麽較真,在座的誰沒讓秘書、助理、下屬代過筆?太認真不好!
李暮提醒:“記得清空郵箱,删除記錄。”君子防患于未然。
胡述感激地點頭。
林放叮囑:“注意第一人稱,還有,歌功頌德別太反胃。”屬下代筆就是這點不好,容易在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之間瞬移切換,還不時讴歌上級的豐功偉績。第三人稱讴也就算了,頂多算是谄媚,第一人稱讴就讓聽的人有圍毆的沖動了,太惡心。
胡述被踩到尾巴:昨天晚上他就在修改這個呢,倒不是人稱變幻莫測的問題,而是就算是第三人稱,吹捧的也讓人想吐了。
胡市長有來有往,“林放,你寫完了?”
林放瞬間嬌羞,抽出一張餐巾紙冒充繡帕掩住血盆大口,“我脫稿了!”
???
除了室友,其他人都看着他,估計林副市長說他脫肛了也比說脫稿更讓人容易理解。
“你什麽?”計裘确認。
“脫稿。”
???還是不懂==!
胡述準确提問:“脫稿的意思是說交流的時候你不拿稿子還是說你壓根兒就沒有稿子?”
林放坦蕩:“很顯然,我沒寫。”
……,怪不得你們仨一個賽一個精神抖擻呢,在別人抽時間冥思苦想、熬夜創作、修改潤色的時候,這三位一個一揮而就,一個一抄而就,最後一個壓根兒沒寫!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想的開就是不一樣!
“搏出位?”謝澤國說話沒比章正則婉轉多少,搞新聞的人對與衆不同事件的第一反應就是炒作!
林放同學揮着小手抗議:“謝同學,太直白了,不理你了啦。”
謝同學皺眉。由于認識時間還太短,謝副主編對于林放這一類型官場物種的認識還不夠深刻,目前尚未能有效抵抗其無恥無畏無理取鬧的無厘頭攻勢。
“還有一分鐘!”胡述向同學們報時。收(搶?)餐盤的就要來了。其他桌上的同學也都停筷了,都在說閑話呢。
計裘同志抓緊最後的時間,猶猶豫豫地道:“那個,雖然陶老師說下周才開始交學習報告讀報心得什麽的,但是講座的聽後感好像沒說從下周開始交。……你們……寫了嗎?”他今天中午的任務很重,一千字的報告結尾加一份字數過的去的講座聽後感:(其餘六個人聞言都是一愣。聽後感?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
看看同桌人大同小異的表情,李暮在本次中餐會結束前夕建議,“同學們,今天中午,咱們集體罷課吧。”
***
中青班的小教室是固定的,且離他們住的宿舍不遠,待遇比其他培訓班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要好的多,別看教室小,空調電腦彩電投影儀一應俱全,課程也固定,上午黨史下午哲學,中午興趣課晚上聽講座,當然,座位也固定,三個人一個課桌,依舊按照姓名拼音排,林放、李暮、計裘還是一起,後面就是謝澤國、邢東程和章正則。
胡述同學第一次上課就鬧了脾氣,因為他和林放他們隔着一條寬走廊。
為此,一周以來,胡同學和林同學已經上演了四次牛郎織女了。——會場紀律不好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課堂紀律能有多好。
同學們還算鎮定,都是有城府的,而且在人生地不熟又是第一黨校這種地方,都奉行視而不見聽而不聞的策略,就是有幾個面皮還嫩,經常上着上着課就抽了,還有幾個愛熱鬧的,注意力早轉移了。
抽搐較嚴重的當屬計獸醫同志,湊熱鬧湊的最歡的那就是邢團長,連謝副主編和章禦史都不時架橋撥火圖個樂,致使短短一周本班認真向上的學習風氣已消失殆盡(壓根兒就沒有?),自由散漫的左傾主義思想日漸濃郁,害的上黨史的魏德才教授的臉一天比一天苦瓜,陶教授的臉則越板越像棺材板兒。
這會兒林放又拿着從邢東程那裏找來的一根不知是鋼絲還是什麽的東西在捅咕胡述:“不是說是從政經驗交流會嗎?”。
胡述斜着身體讓人看着都替他擔心別栽地上去,“不會是因為你昨天不交報告不交聽後感所以他今天一氣之下改內容了吧。”
“會。”後面的邢東程同學熱愛接後茬。
林放對着黑板掩面。
黑板上寫着本節課的主要內容:班幹部選舉!
計裘同學問一點實質性的東西,“為什麽徐處長也要列席。”開學典禮上驚鴻一瞥給同志們留下深刻負面印象的學生處徐泾處長!
“壓陣腳,或者看熱鬧,你随意,多選也行。”李暮給出兩個相反的答案,每一個都合情合理合乎天道人常!
謝澤國語氣不明:“選上班幹部的,好像會記進檔案。”
“會。”胡述肯定的點頭。各個省市都有省級市級黨校,在黨校成為學生幹部的履歷對之後的晉升、崗位選調至關重要!同一級別東部地區還是西部西部、油水衙門還是清水衙門差別不是一點兩點,在很多人面前那揍是馬裏亞納海溝和喜馬拉雅山的差別!
邢東程嘟囔:“壓陣腳的意思是怕我們在現實利益前争個你死我活陶教授壓不住場面?”這一班招的都是什麽人啊!人品太差了,平時人陶教授安排個座位安排個課程什麽的都乖的跟綿羊似的,一碰到核心利益問題個個都頭角峥嵘了。
“看熱鬧的意思就是陶教授壓不住陣腳狼狽不堪徐處長來看他笑話?”計裘同學捧着《胡述筆錄》對照着其中某一條推測。這本神奇的筆錄七個人人手一份,裏面不但詳細記載了全體同學開學當天說過的話,另附胡述同志和林放同志經過觀察後的一些個人想法!尤其是裏面的神作草泥馬,讓計獸醫對自己的職業前景充滿絕望!
陶教授站在講臺上,黑着臉看着下面,他的學術地位很高,但是沒有官位,不過是享受處級待遇,說白了就是個清貴,下面的人真鬧起來,還真不一定壓得住。
尤其是打鈴到現在十分鐘,底下這幫官生就沒安靜過,嗡嗡嗡的聲音比蒼蠅還蒼蠅,一邊坐着的徐泾的笑容也一直沒有減退,随着嗡嗡聲愈演愈烈,徐處長的笑容越來越真誠。
陶教授的臉越來越黑。
“安靜!安靜!”沒人安靜:(陶教授努力保持風度:“今天下午我們不上課,按原定計劃進行從政經驗交流報告會。在報告會開始之前,我們抽一點時間,選一下班幹部。大家入校已經一周了,對身邊的同學也有一定的認識和了解。所以,……”
“陶老師”,底下有人打斷他。經過一周的學習,接老師話茬、打斷老師講話、給老師提問題、質疑老師的理論已經成為本班的風尚,誰要是沒幹過一兩次那都顯得沒水平沒品位。“陶老師,班幹部不是應該由學校選定嗎?”都是黨員,雖然進第一黨校是頭一回,可進其他級別的黨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最短的三天,最長的有一年的,有固定班級的起碼都在三個月以上,這種班才有班幹部,一般由學校按級別和原崗位來定,學習時間長的當中可能有一次改選,從沒見過一上來就讓學生自己選的,都沒有拉票的機會。
陶老師還算冷靜,“我們這個班和其他班不同”,不給躍躍欲試的人機會:“和往年的‘中青班’也不同,沒有可比性!”
林放伏在桌子上:“曹院長真是伏灰千裏啊。”人老成精了。
其他同學也都在竊竊私語。
陶教授瞥了一眼坐在一邊胖乎乎冒充彌勒佛的人,冷聲:“首先,我們要建立一個臨時黨支部,選舉出支部書記和支部委員,另外還要選出班長和班委會成員。”
下面又是一陣嗡嗡,都快達到喧嘩的地步了。
邢東程在疑惑:“他不會是想在這二十幾個人裏組個五套班子吧。”黨委、市委、人大、政協、再加個紀委,全班二十四個人一起上都不夠至少一半的人得去搞兼職。
章正則的聲音比陶教授還冷:“違法了。”違反《組織法》。
邢東程吓一跳,陪笑:“開玩笑,開玩笑,僅用于誇張。”
章同學看都沒看他一眼,繼續入定。
“安靜,安靜。”陶教授敲桌子,“首先,是支部書記的候選人,請大家踴躍提名。”
這下下面倒是安靜了,一時間氣氛詭異。
林放敢為人先,站起來,“老師,我提名胡述同學。”
陶老師微松口氣:“理由。”
林放的理由充分:“行政級別最高。”
陶老師點點頭:“還有其他提名嗎?”
沒有!事實就是胡述的級別全班最高!比倆老師都高!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老師,選舉不是應該不記名投票咩!
林放這算什麽?!先下手為強?
“既然沒有其他提名,那就舉手表決吧。同意胡述同學擔任本黨支部書記的同學請舉手。”
刷刷刷,二十三只手舉的霎是整齊好看。
“三分之二以上同意,符合程序,選舉有效,我宣布,胡述同學為本臨時黨支部支部書記。”
鼓掌。胡書記在一片掌聲中就任,順便塞了張條子畫作向林放同志表示感謝:四大神獸之二“雅蠛蝶”!
“請胡述同學提名副書記人選。”
胡述幹脆:“林放。”
= =,同學們心中二百五十只雅蠛蝶振翅飛過!這是赤裸裸的官官相護啊,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麽明顯啊啊啊啊!
連邢東程都看不過去:“這倆人互相擡轎子啊!”
上面的陶教授臉上黑中透紫,還在堅持主持會議:“同意林放同學擔任本黨支部副書記的同學請舉手。”
又是二十三只手。
陶教授懶得廢話了。
“請提名委員。”
胡述不幹脆了:“老師,需要幾個委員?”
“組織委員、紀律委員、宣傳委員、保密委員、保衛委員、青年委員、統戰委員……”
章正則打斷師長:“支委人數不得超過本支部正式黨員半數!否則違紀!”
“……”陶老師扶住講臺:“你需要哪幾個?”
“組織委員李暮、紀律委員章正則,宣傳委員謝澤國!”
陶教授在咬牙切齒:“同意的同學請舉手。”
這次舉手的人都不太痛快了,這算哪門子的選舉啊?就猶豫了一步,林放就把胡述放出來了,導致其他人在支部無立足之處!
好幾分鐘,二十一只手總算都舉起來了。我們不絕望,選完支部就該班長和班委了!
果然,“通過。現在選舉班長,請大家提名。”
陶教授話還沒說完呢,幹部培訓班班就成戲班了,南腔北調聲嘶力竭抑揚頓挫氣撞雲霄。
“我提名錢文雄!”
“提名呂斌!”
“我提名龔純興。”
“我提名……”
“我……”
“我……”
“我……”
邢東程都聽不清在提名誰了,一片我我我的聲音,“這是提名呢還是自薦呢?”
謝澤國呵呵冷笑。
李暮表揚林放:“你和胡同學的默契給他們樹立了一個無恥的榜樣。”
計裘在一邊小聲說:“提名的都是那幾個副廳,最多的那個龔副廳有九票。”
李暮笑看林放,告訴計裘:“把誰支持誰記下來。”
計裘聽話地拿出《胡述筆錄》,進行補錄工作。——第二版《胡述計裘筆錄》即将問世盡請期待。
陶教授在拍桌子,喊:“下面,舉手表決。同意錢文雄的舉手。”
小貓兩三只。
“同意呂斌的舉手。”
還是四五個。
“同意龔純興的舉手”
這個不錯,有九個人舉手。
“同意……”
舉手。
“同意……”
舉手。
“同意……”
沒人舉手@! 這位被提名者看樣子恨不能自己舉手。還真有自薦的!
陶教授忍着氣,“每位候選人的選票都沒達到規定的三分之二。現在由得票前二位的同學進入差額選舉程序。同意呂斌的舉手。
剛才舉手的四五個都舉了,還有一兩個也舉起了手。
“同意龔……”
呼啦,沒等陶教授說完,不但原來支持龔副廳的九個人舉手,那邊的七個人在李暮的帶領下舉手了。
剩下的人,看見胡述林放都舉手,也都舉起了。
“選舉有效,我宣布,龔純興同學為本班班長!龔同學,請提名副班長。”
龔班長也夠意思,立刻提名了叫的最響提名他最積極的仁兄。——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
陶教授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因為徐處長笑得一顫一顫的胖身子快把凳子震塌了。
“請提名委員。”
龔班長下意識地回頭看看章正則同學,謹慎開口:“學習委員計裘,生活委員錢文雄,勞動委員呂斌,體育委員邢東程。”
“砰。”拍桌子!不過拍的人不是陶老師,而是邢團長!“有老子什麽事兒啊!”我是來療養的,療養!
謝澤國的視線又空蒙蒙了:“他在投桃報李。”沒有這邊這七個人的票,龔班長争吐血也當不上班長。
邢團長氣的吐泡泡。龔班長很尴尬。
臺上的馬哲學術第一人的五官都看不見了,太黑了。“舉手表決!”
大局已定。
二十人沒什麽意外的都舉手。
“咚!”陶教授一拳鑿向講臺,架勢給拍賣行裏的拍賣師有的一拼,“通過。現在開始進行從政經驗交流。艾國。”
艾國同志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為什麽每次都是我啊!嗚嗚,老爸,我恨你。
二同學卷着舌頭開始報告。
林放很高興地聽着,心情和上次聽二同學簡介有着天差地別。“要是每次選舉都能這麽有效率就好了。”
李暮同意:“要是每次不交作業都能這樣混過去那就更好了。”陶教授顯然是氣糊塗了,估計壓根兒就沒看過昨天收上去的作業,并且看樣子今天明天明天的明天都不會有興致看了。
林放有信心:“我會努力的。”
“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