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學
和着早晨八點鐘的太陽,林副市長、李局長和邢團長一行三人入校報到了。——經過之前一個多小時的交流和溝通,黨的三好位同志迅速熟識,尤其是林副市長和邢團長已經稱兄道弟情比金堅,這會兒如果有只公雞路過估計這二位能斬雞頭歃血為盟。
李暮同志相比另兩位雖然有些冷淡,但卻很認真的聽林放和邢東程對侃,偶爾還随聲附和幾句,即仔細又耐心,并且得出結論:林副市長和邢團長滿口跑火車一過多小時愣是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沒透露!
邢團長的小弟們度時如年,當李暮提醒說的興高采烈的二人八點過了時,分明看見小弟們齊齊出了口氣投來的感激眼神。
于是,把各類證件交給門口的解放軍叔叔認認真真核查好幾遍,到門衛室辦了出入證後,仨人從校門口順利(?)摸進了迎新辦公室。
接待處只有一位老者帶着一個中年學者樣子的人在迎新,看見三位新同學進門,倆人的眼皮都在跳,一個跳左眼皮,一個跳右眼皮!
林副市長肩上背着喜羊羊手裏拖個大編織袋,土洋結合老少鹹宜。
邢團長參軍前大概幹過二道販子,推着一輛出了機場絕對看不見的小車,車上堆滿東西。
相比之下只帶了一個不起眼的中型旅行包、一身休閑西裝的李局長立刻鶴立雞群了。
老者笑眯眯,“林放?邢東程?李暮?”
林放活絡,立馬打招呼:“大爺好,大叔好,我是林放。”
大叔一栽歪,右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好,好。”老者樂呵呵地看着他們,跟看孫子似的。
邢東程有點為難,覺得大爺大叔的稱呼不是很恰當,又一時間想不出該怎麽打招呼。正在“老鄉”和“同志們”倆詞間糾結,李暮已經開口:“兩位老師好。”
#_#,對哦,進了這裏,他們的身份就是學生了:(
邢東程道:“老師好!”——上學最讨厭了!
林放在撓頭。
老者招呼他們:“好好,都好。來,坐,坐。”
李暮在靠門最近的椅子上坐下,邢東程人高馬大東西又多,挑了個最大的沙發椅子坐了,林放同學則分外乖巧讨喜地坐在了老者面前。
中年老師過來收走了他們的入學通知書,回到角落裏翻開電腦,給新生辦理入學手續,不時擡眼瞄他們。
老者樂呵呵:“這一班就剩你們三個沒報到了。過了十二點系統一關就沒法兒注冊了。”
仨後進生對視一眼:這話裏有話吧?!
邢東程實誠:“我一點兒都不想來。”
老者對他的話很感興趣:“那邢同學怎麽又來了呢?”
“服從命令。”
老者點點頭,“林同學呢?”
林放十分誠懇:“工作多,走不開。”
老者玩味地看着他。
林放的表情既純良又無辜。
“有事業心,很好很好。”不盯着林放了,老者看李暮。
李暮八風不動:“我三天前剛剛接到通知。”
老者笑而不語。
角落裏傳來回音:“選拔通知兩個月前就發下去了。”
李暮沖陰暗的角落友好地詢問:“學校是什麽時候收到我市參加人員姓名确認的?”
角落裏一愣:“前天。”
李暮坦然面對,老者若有所思。
冷場!
邢東程瞅着自己一堆家當表情又開始糾結了。
林放在左顧右盼。
一分多鐘後,角落裏打破沉默,合上電腦,指指桌上的三堆物品,“你們的學籍都注冊好了,這裏是你們的學員卡、圖書卡、飯卡、健身卡,還有你們的宿舍鑰匙。下午一點半在小禮堂舉行開學典禮,請提前十分鐘到場,”看看邢東程和林放,“着正裝。”
林放第一個站起來去領東西,抄起一疊卡片重點看飯卡,“裏面有錢嗎?”
老師的臉一綠,刻板地回答:“沒有,請自行到食堂充值。”
林放很失望,但沒有絕望:“健身、看書都要錢嗎?”
老師的臉翠了:“免費提供!”
林放很欣慰。
邢東程和李暮也過來領。
“鑰匙上有宿舍號碼,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下。”鑒于這三位都是踩着點來報到的,強調:“下午的典禮務必準時參加。”
邢東程點頭:“可以走了嗎?”他的耐心不好。
“可以。”
“等一下。”老者開口了。
仨人一起看老者,神色各異。
中年老師也一愣,“曹老?還有什麽?……”
老者還是樂呵呵的:“他們是一人一間宿舍嗎?”
“是的。”這段時間只開了三個住校班,宿舍充足,都安排在單間了,曹老知道啊。
“把他們安排在套間吧。天南海北的,能一起來報到是緣分啊,住在一起,多交流交流多溝通,是好事。”
“啊?好。”老師從抽屜裏拿出一串三把鑰匙,從角落裏繞出來,把仨人手裏的鑰匙都截回去,又思考了三秒鐘後,把新鑰匙塞進了李暮的手裏。
有緣分的人們一起欣賞李暮同志的手。
“三位同學沒意見吧?”老者和藹的詢問。
回答很整齊:“沒意見。”
“很好。”老者看着很高興,“快去休息一下吧,都是趕夜路來的,要注意身體。”
李暮很有禮貌:“好的,老師再見。”率先轉身,氣宇軒昂。
林放拖起大編織袋立刻跟進:“老師再見。”腳底抹了油似的往外溜,飄飄欲仙。
邢東程慢了他們一步,扶住推車就地轉個方向,“再見!”大馬金刀地往外走,英雄氣概。
中年老師對着仨人毫不拖泥帶水的身影發怔,“曹老,他們都沒問您是誰!”曹老師這份兒,一看就是個牛人,可仨新生明顯對尊師重道毫無興趣,老師姓氏名沒人想知道。
曹老有不通看法,“小陶,他們知道你是誰!又怎麽會不知道我是誰?!”
啊???
***
李暮三人站在13號公寓樓414室套房客廳兼飯廳兼書房兼活動室裏。
廳不小,約摸有三十平方,正對大門靠窗是一溜三張整齊的書桌,桌上除了三套茶杯就只有三根網線了。
旁邊是一個電腦臺,上面放着一臺中古電腦。
再過來靠牆是一套六人沙發,沙發之間有兩個小矮桌,邊上是一個立式空調。
對面是電視機櫃,櫃上是一只迷你電視機,那大小說14寸都有富餘。
還不錯,電視機櫃有個放碟機,林放湊近看了看,口氣跟發訃告似的:“VCD!”這種碟別說正版,連盜版都快滅絕了。
這裏就是他們今後半年的容身之地。
林放真心地感嘆:“這半年的業餘生活堪憂啊。”
邢東程不在乎:“不是有電腦嗎。”
林放提醒他:“局域網!”
“部隊裏也是局域網,”邢東程滿臉正氣:“不過可以看片。”
林放聞言沉吟:“邢兄,其實,我的電腦硬盤裏有很多……”
李暮打斷他們:“我從進門就在想這個桌子是幹嘛用的?”
林放和邢東程擱下兒童不宜的話題,一起圍觀桌子。
要說黨校就是黨校,宿舍的擺設就是這樣有氣派,三人套間裏放兩張飯桌,除了一個六人的長方形桌子,旁邊還擺着一個四人小方桌,李暮指的就是這個方桌。
桌子四邊都有小抽屜,配的是四把比餐桌木椅還要舒适的皮質靠背椅子,林放推測,”麻将桌!”
邢東程贊成:“拱豬也行。”部隊不讓打麻将,打牌可以。
李暮點點頭,受教了。
周邊還有五扇小門,左邊是三間卧室,右邊是共用的衛生間還有陽臺。
所有的門都開着,門上挂着鑰匙,站多功能廳裏一目了然。
邢東程在檢查卧室。
“太小了!”每個房間都不超過十平,裏面就一個衣櫥一把椅子外加一張單人床。還有一個保險箱,橫在床頭冒充床頭櫃,箱子上頭是一個十五瓦的壁燈。
邢東程推着行李進了中間那間,宣布:“我東西多,這間大半個平方米,歸我了。”——你量的真準!
沒人跟他搶,林放正在廁所呢,圍着大按摩浴缸興奮,“那這個歸我。”
邢東程在屋裏擺弄床上的新被單被套枕巾,爽快:“我洗淋浴。”
林放扭頭,星星眼地着李暮。
李暮随和:“我也洗淋浴。”看遍整個屋子李暮也妹找不出什麽值得占為己有的東西,橫不能林放挑浴缸自己選馬桶吧,就算自己不嫌髒,把兩位新同學給憋死了也不太好。
林放從廁所出來,拖着行李編織袋進最靠裏的房間,招呼李暮:“李暮,靠門的房間歸你。”
李暮嘴角彎了彎。——看見自己坐在門口,就把靠門的房間留給自己,林放的觀察力真不簡單。
迅速思考一下,李局長坐到了方桌旁,招呼同學們:“林放,邢東程。”
倆人從房間出來,都頓了頓,一起過來,坐下。——結盟是必要的,在被曹老扔進同一間房開始,在這半年,他們似乎是一條繩兒上的螞蚱!
林放有氣無力,“我這人不愛結黨。”
邢東程竟然嘆口氣:“我有兩千多小弟。”
對着聰明人就是省心!李暮開口:“能在門口遇到兩位,我很榮幸,不過,不在我的預計之中。”
林放樂:“同意。”
邢東程嚴肅:“彼此彼此。”
“曹院長親自迎接咱們更在我的預料之外。”
“李兄,”林放歪個頭裝可愛:“我個人覺得他老人家看見咱們仨一起進去時絕對比你要意外。”
李暮換手:“同意。”
邢東程抱怨:“就是一個巧合,他們非要往複雜裏弄!”
三人都短暫的沉默。
再對視,攻守同盟初步形成。——齊齊松口氣,不怕狼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在座的應該都不是豬頭,這日子就好過點了。
會議召集人李暮同志誠懇地道:“那麽接下來的半年裏,我希望我們三個人,如有矛盾能夠內部解決,如遇問題能夠一致對外。倆位不反對吧?”
林放嘟囔:“所以我才不喜歡結黨,弄的跟黑社會似的。”
邢東程點頭:“我也不喜歡拉幫結派。”
李暮很滿意:“既然倆位都不反對,我想接下來的學習和日常生活,在這個房間裏,我們應該還是比較輕松的。”
邢東程換手:“同意。”住一起半年在宿舍裏都要互相防範,畢業的時候不累死也得累吐血。
林放對前途很有信心:“我想只要咱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安分守己,日子應該不難過。”這裏是黨校,不是工讀學校,耶!
李暮看着他那張惹是生非招蜂引蝶表情欠抽的臉不作聲。
邢東程倒是實在:“你保證你能不惹事?”雖然已經是兄弟了,但林放在校門口笑話自己的一幕還是讓邢團長記憶猶新。
林放想了半天,狠狠心,“我盡量!”反問:“老邢,你能嗎?”
“我能保證不主動惹事。”
那就是不能。
“李暮?!”林副市長對李局長抱有很大的期望。
“先看看情況吧。”李暮同志回答地模棱兩可。形勢比人強,安分守己扮忍者神龜;人比形勢強,橫行霸道當鐵甲神龍。
林放對其大加贊賞:“狡猾狡猾地。”話鋒一轉:“不過原則還是要有的吧。”
李暮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林放與其對視。
不甘心啊,他的老底李暮知道,李暮的底細他卻不得而知,——林副市長瞬間決定,入學後的第一件事,先查一下李同學的祖宗八代和生平簡歷!當然,鑒于他們參加的這個班的特殊性,林放同學決定整合資源提高效率,反正查一個也是查查兩個湊一雙,索性把同學老師都查一遍,以便更好地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建立嶄新的統一戰線。
李同學對林同學的好感度有所提升,——因為認識的時間還太短,目前李暮同志還無法解讀林同學那九曲十八彎的花花腸子。“有,而且很多。”
“我也有很多原則。”邢東程表态,繼而補充:“軍人的原則。”
林放癟嘴,李暮耷拉眼皮。邢團長這是在表明他身為軍人與他們官僚之間的差別啊,好像被鄙視了。
這種情況不利于結盟啊。
李暮敲敲桌面:“看來,不想來上學的原因,應該是我們第一個共通的原則。”這個學校,別人都是削尖腦袋往裏擠,這三個人是死活不願意來被人當垃圾給扔進來,那麽,不管是什麽,至少在他們的眼裏有比名利和官位更重要的東西。
林放研究天花板,邢東程觀察地板革。
李暮很有耐心,等着。
半晌,林放收回對着天花板一往情深的視線,“成,哥兒幾個,以後要仰仗二位了,逃個學啊翻個牆的事就靠你們了。”
上路!李暮順勢接話:“應該的!大家都俗務纏身,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是不可能的。”
邢東程的眼睛瞪的很亮,“真這樣的話,我認你們倆個當小……
“老邢。”林放笑嘻嘻地打斷他。
“邢兄。”李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邢東程硬生生地轉:“小……兄弟!”
算你識相!讓我們給你當小弟,接下來就可以在黨校成立有史以來第一個學生社團了,名字都是現成的,不是紅星就是東星!——邢團長絕對是看古惑仔長大的。
靜默一下,李暮把右手放在了桌子上手掌向上,林放自己的纖纖玉手搭了上去,邢東程的熊掌也乎了上來。——盟約正式締結。
“那麽現在我們回到最初的問題,為什麽曹院長會來迎接咱們。”李局長十分清醒,締結盟約的喜悅沖不混他的大腦。
“李暮,我困。”林放可憐兮兮地眨着大眼。
“我也困。”他的臉色沒比林放好看多少,都是一幅幾夜沒睡的樣子。
邢東程慶幸,來的時候我在車裏睡了半宿,不過,“你自己說的先看看情況再說。”太急進了吧。
李局長是工作狂:“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說說吧。”
林放索性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你與其注意曹老,不如想想為什麽是陶大教授來給咱們注冊。”仨人的官在地方上都不小,可惜,這裏是天子腳下。
“因為你們倆的背景?”信息有限,所以能得出的結論也有限。
邢東程不樂意了:“李暮,不帶這麽罵人的。”官二代可不是褒義詞!“我覺得他大概是咱們的班主任。”
得,邢團長的帶入感來得還真快,真當自己是來上學的。
林放要死不活:“他號稱中國馬列主義學術第一人!”不是自貶,一個班加一起也沒夠格啊。
邢東程問:“往年什麽情況?”
“不知道。”李暮搖頭:“沒聽說往年的學生有遲到的,早的有提前一個星期到學校的。”
邢東程不服:“我們也沒遲到啊。”
“對,你沒遲到,你掐着點兒到。”有人比他到的還晚,林放同學覺得很欣慰。
“也有這部分原因。再加上你們倆的名聲,”李暮沉吟:“但還不足以讓這兩尊大佛出面。”
兩個名聲在外的在磨牙。——他奶奶的,中國的官場真不是人待的,三個人的小團體都能不斷劃分陣營,這會兒換李暮鄙視他們倆了。
林放琢磨:“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能想到的原因除了你,就是這屆培訓班本身有問題了。”
李暮謙虛:“我個人的原因可以先刨除。”
邢東程七個不忿八個不服:“為什麽?”
“因為我不知道。”連李暮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追究問題是不是出在他身上沒有意義。
邢東程勉為其難地點頭。
林放摸着腮幫子看李暮。——這倆人認識短短幾小時已經不知道對了多少眼了。
李暮神色不變,"我想,至少這半年,我們三人之間要學會更信任彼此,盡量說真話,并且相信對方說的是真話。”
林放暫時不追究李暮的原因了,“我有一種被迫與子同袍的感覺。”
李暮還沒搭話,邢東程已經很嚴肅的糾正:“與子同袍決不能是被迫的。”
林副市長牙疼,“邢兄,小弟知道了,只要有你在,決不拿最可愛的人開玩笑了。”邢團長的自尊心和榮譽感太強烈了。
邢東程大度:“不用道歉了,改了就行,”
#_#,沒人向你道歉!
林放放棄和邢團長的溝通,“李暮同志,S市的情況我不太清楚,那個,你和你的同僚都是這樣建立工作和私人關系的嗎?”單刀直入鋒芒畢露,感覺李暮不是來上學的,是憋着股氣來找人晦氣的。好吧,自己也不是來上學的,是來流放的,至于邢東程,這位爺估計是來療養外加搞科研開發的。
李暮很從容:“因人而異,這種方式你們是第一個。”林放和邢東程是兩類人,但都是官場的新鮮品種,可遇而不可求。
林放堅決不承認自己奇異,“是因時而異,你沒有時間。”就半年,少言寡語點的估計連同班同學都認不全,更別說在官場經營關系了,半輩子都不一定夠用。
李暮同意:“各種原因。”
邢東程不耐煩了,“地方上的彎彎繞繞就是多,不就是這半年咱們仨互相幫助提攜作弊嘛,至于繞這麽半天嘛。林放你該睡覺睡覺,李暮你該休息休息,我,嗯,去收拾行李。”
“好了,”既來之則安之,林放放松下來,的确覺得很累,“我不吃中飯了,記得一點前叫醒我。”
“成。”
二位都站起來要回寝室,李暮又叫住了他們:“林放,邢東程。”
“還幹嘛?!”
李暮官位不及林放、資歷低于邢東程,主導欲卻強的離譜。——所以說正統官僚要不得,太事媽,沒事都能琢磨出點事兒。
“那個,不是大事。”李暮也在考慮自己要不要多事。
同學們很不滿,跟你不是很熟啊,沒事兒你拿我們解悶啊!
“我就是覺得,林放,”李暮溫和地提議:“你是不是讓邢團長先幫你把那半拉手铐拿下來。”
邢東程:???
林放:><!
林副市長想了想,不得已,把隐形屬性的那只手伸到邢東程面前,悲壯:“鑰匙斷在裏面了,只要別把我的手砍了,其他的你看着辦吧。”
邢東程的表情簡直可謂興奮,一解入校來的煩躁和不忿,“等着”,沖進房間,拎起一個大軍用背包就掏,五秒後提着工具出來了。
林放一看他那造型,嗷嗚一聲竄回自己房間,一邊鎖門一邊客氣:“邢團長,不用了,不麻煩你了,我把他打磨一下當镯子戴就行了……
邢東程不死心:“你別怕,我手頭很準的,絕對傷不到你一根寒毛,你別躲啊,開門……”
李暮靠在麻将桌邊休息,對室友們的行為視而不見。喃喃自語:“別的也就算了,總還有點科技含量,可帶把斧子來上學,這算哪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