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鬼打牆 麻煩你們好事做到底,幫我把那……
大概是噩夢後遺症, 南玉這幾天總是睡不好,閉上眼睛就會夢到那口漆黑的大鐘,鐘聲一下下撞得她太陽穴突突地疼, 白天也只想蹲守在鐘靈焰身邊, 好像生怕他一個眨眼就不見了似的, 連她熱衷的賺錢大業都不管了, 苦了小八小九在店裏忙得團團轉。
鐘靈焰對突然變身狗皮膏藥的南玉一臉忍無可忍,可常常又在南玉看不到的時候忍不住牽起唇角。
這天她正賴在鐘靈焰房間裏, 捧着符篆書一頁一頁翻看裏面稀奇古怪的符, 越看越覺得畫符的人實在是個神經兮兮的天才。
她朝沙發另一邊埋頭玩游戲機的鐘靈焰晃了晃手裏的書,滿心好奇的說:“這本書前面的符還算中規中矩, 後面就放飛自我了, 應該好多都是鳶鳶畫的吧,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麽樣了, 為什麽她畫的這些符會成了我家的傳家寶,你說她會不會和我有點關系啊?”
鐘靈焰不知道這話該從何說起,躊躇片刻還是決定暫時不向南玉解釋太多, 因為這其中有些事情他還沒弄明白。
比如破廟是怎麽回事, 這廟裏的招魂陣是怎麽回事, 他的一塊骸骨是誰交給南玉媽媽的,南玉出現在這裏是巧合還是安排好的。
他總覺得還有一個知情人安排了這一切, 那個人卻至今仍未露面。
“應該有關系……你不覺得你在畫符方面很有些天賦嗎?”
鐘靈焰不動聲色地開始給南玉做鋪墊,以備有天她知道真相時不至于太過震驚。
南玉想了想,過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也對啊,鳶鳶沒準是我不知多少輩的祖宗,我這點天賦就是她的遺傳基因。”
她笑眯眯地打量起鐘靈焰,突然語不驚人死不休地來了一句, “和祖輩喜歡上同一個人,這感覺有點酸爽啊。”
鐘靈焰:“……”
他放下手機傾身過來,胳膊一伸把南玉撈進懷裏,修長手指落在她T恤領口,觸上那枚朱紅的胎記。
南玉臉轟的熱了,笑吟吟地掀起眼皮看着他,“祖師爺,光天化日,你還要不要為人師表了?”
鐘靈焰一言不發地低頭吻她,南玉漸漸被吻得大腦一片空白。
兩個人意猶未盡地分開時,鐘靈焰手指依然落在她的胎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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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玉:“……”
這個位置有些微妙,再往下好像才是首當其沖的耍流氓要塞,可鐘靈焰的指尖卻一直在那塊胎記上,饒是如此,南玉尾椎骨上的神經細胞都已經被撩撥得開始全體叫嚣。
“祖師爺對這塊胎記似乎有點特殊的癖好……”
南玉哭笑不得地想。
鐘靈焰突然停下指尖的動作,耳朵莫名其妙的紅了。
他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解釋道:“你身上這塊胎記很特別……我想臨摹下來。”
南玉笑吟吟地挑了挑眉毛,“要我做模特嗎?半裸……還是□□?”
鐘靈焰:“……”
他耳尖上的一點紅暈瞬間蔓上整張臉,無可奈何地在南玉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別鬧。”
他說着把南玉從自己懷裏扒拉出來靠在沙發上,讓她一手拉着領口露出那塊胎記,自己找來紙和筆,坐在南玉對面一臉心無旁骛地畫了起來。
南玉笑吟吟欣賞着鐘靈焰帥絕人寰的俊臉,越看越覺得喜歡。
幹淨利落的眉眼她喜歡。
挺秀的鼻梁她喜歡。
棱角分明的唇線她喜歡。
鋒利的喉結她喜歡。
喜歡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就伸手在他臉頰上輕輕捏一下,或是輕輕戳一下他好看的鼻尖,或者偶爾朝他不懷好意地搔首弄姿一下。
鐘靈焰就在南玉喪心病狂的騷擾下八風不動地臨摹完整塊胎記,然後他輕咳一聲,慢條斯理放下紙筆,突然把作惡多端的女人撲倒在沙發上,現場言傳身教了一把什麽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南玉被他折磨得潰不成軍,掙紮着想要逃竄,被鐘靈焰輕輕松松撈回來又是一番□□。
鐘靈焰在她又叫又笑的求饒聲裏停了下來,喉結滾動,胸口微微起伏,用盡畢生的定力才壓下全身沸騰的血液,俯身在她耳邊威脅:“下次再招我,你後果自負。”
南玉好女不吃眼前虧,連忙老老實實認慫。
兩人正紅着臉喘氣,小八在院子裏喊了聲:“姐,有人找。”
南玉做賊心虛似的一把推開鐘靈焰,跳下沙發穿上鞋,跑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才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站着個女人,瞧着臉色很差,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看到南玉推門出來,女人連忙上前問道:“你是南老師?”
南玉朝她笑笑說:“叫我南玉就好。”
女人一聽來的人就是南玉,緊繃的臉色終于稍微緩和下來,南玉帶她在院子裏坐下,讓小八端了杯茶給她。
“您找我有什麽事啊?”
南玉和聲問道。
女人拘謹地說道:“我叫王芳,我從朋友那聽說你們這裏很靈驗,所以想讓您去我家裏看看,最近這段時間我總覺得家裏不太對勁,好像鬧鬼了。”
自從鐘靈焰來了破廟後,南玉和他一起解決了好多起靈異事件,現在都快養成職業習慣了,一聽有鬧鬼的事就來了精神。
她連忙問:“為什麽覺得家裏鬧鬼了呢?”
王芳定了定神說道:“是這樣,我愛人前陣子突發心梗去世了,我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住在原來的房子裏,心情總是覺得不太好,于是就想賣了現在的房子,換一套小一點的房子住,這幾天我一直在收拾家裏的東西,準備先搬到我爸媽那裏住一段時間,我收拾其他幾個房間的時候都挺正常的,可一到次卧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南玉好奇地問:“怎麽個不對勁?”
王芳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說道:“你知道鬼打牆嗎?”
南玉點點頭。
王芳接着說:“就是鬼打牆的感覺,已經好幾次了,我好像就是走不到次卧門口一樣。”
南玉有點不明白,遲疑着問道:“怎麽叫走不到次卧門口呢?”
王芳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那種感覺,一邊思忖一邊不太确定地形容道:“就是你原本想要去那個房間,可是走着走着就忘了,或者聽到房間其他地方有動靜過去查看,反正就是每次想要進次卧的時候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況,有時候我忙了半天才想起剛才是要去次卧的,然後我就往那間房走,走着走着好像永遠都走不到一樣,特別像恐怖故事裏鬼打牆的情形。”
南玉聽得認真起來,幫她分析道:“會不會是因為太忙了才會有這種錯覺?”
王芳搖了搖頭,十分篤定地說:“就是鬼打牆,我昨天晚上收拾完廚房八點左右,然後就想去次卧收拾東西,結果九點多我還沒進到次卧,這一個小時過得一點感覺也沒有,好像就是在屋子裏原地轉圈一樣,肯定不是錯覺。”
她壓抑着情緒問道:“南老師,你說會不會是我老公回來了?他是不是有話相對我跟孩子說?”
話說出口,她的眼淚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南玉連忙扯了兩張紙巾遞給她,輕聲安慰道:“可能是你太記挂他了,也可能真的有什麽情況,這要等我們到家裏看過才能确定。”
王芳擦了擦眼淚,一臉感激地問道:“那您什麽時間能去呢?”
南玉挺好奇家裏出現鬼打牆是個什麽情況,索性和王芳約好今天晚上就過去看看,王芳留下地址和聯系電話之後又說了很多感謝的話才走。
南玉回到鐘靈焰房間,把從王芳那裏聽到的奇怪事又給鐘靈焰講了一遍,末了好奇地問:“你覺得家裏有沒有可能出現鬼打牆呢?”
她人俯身趴在沙發靠背上,探頭過來問鐘靈焰,鐘靈焰轉過頭正好看到她一張白皙清秀的巴掌臉近在咫尺,他心跳突然有些不穩,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打了個轉收了回去。
“想知道嗎?”
他放下游戲機,頭懶洋洋枕着沙發靠背。
南玉點點頭。
鐘靈焰:“交學費。”
南玉:“……”
祖師爺撩妹的技能真是一日千裏啊。
她二話沒說在鐘靈焰臉上親了一下,親完側頭枕在沙發靠背上,幾乎和他臉貼臉,鼻息挨得很近。
“夠不夠?”
她笑眯眯的問,眼神好像帶了鈎子。
鐘靈焰嘴唇微挑,輕描淡寫地提醒:“你招的……別後悔。”
南玉突然想起剛才險些被鐘靈焰吃幹抹淨的畫面,連忙直起身退後一步,心有餘悸地連忙否認:“我沒招你,你離我遠點。”
鐘靈焰:“……”
鐘靈焰懶洋洋坐起,漫不經心地說道:“鬼打牆這種事多是在人少又荒僻的地方發生,因為那裏容易彙聚陰氣,我倒是沒聽說過誰家裏發生過鬼打牆,但是如果家裏進來的鬼魂意念很強或是陰氣很重的話也有可能發生這種事……”
兩個人晚上八點鐘如約來到王芳家,對方大概已經忐忑不安地等了很久,聽到敲門聲便迫不及待迎了出來。
王芳看到南玉身後跟着的高挑少年,有點吃驚地問:“這位是?”
“我弟弟。”
南玉說完回頭笑吟吟看了鐘靈焰一眼,對上他淡淡威脅的目光,南玉不知怎麽突然就一陣臉熱。
她連忙摒除滿腦子呼之欲出的雜念,很有職業操守地問道:“卧室是哪間,帶我們去看看吧。”
王芳連忙指了指客廳南面門朝北開的一間卧室,“就是那間。”
說完下意識地往南玉身後躲了躲,看樣子是真吓着了。
南玉為了幫她緩和情緒,随口問道:“就你自己嗎?孩子呢?”
王芳說道:“孩子下了補習班被姥姥接走了,我一會兒也會我爸媽家住,這裏太吓人了,我白天都不敢自己在這呆了。”
南玉點點頭,安慰她說:“別怕,我們先看看情況。”
她仗着有鐘靈焰撐腰,再也不像從前一樣見到鬼魂就要吓暈,次卧緊閉的房門口看不出什麽異常,南玉便徑直走過去打開了房門。
随着吱呀一聲輕響,房間裏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南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顆倒挂的人頭從門口橫梁上緩緩伸了出來,接着是脖子……肩膀。
毫無預警的,一張青灰的人臉便倒挂在南玉面前,和她大眼瞪小眼片刻之後,朝她裂開一個陰恻恻的笑容。
南玉愣了兩秒,然後意識突然就斷篇了。
等她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王芳家沙發上,頭枕着鐘靈焰的腿,太陽穴被人輕輕揉着。
她猛地坐起身,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麽,她人模狗樣地來捉鬼,還沒開工竟然被鬼給吓暈了,這車翻得太丢人現眼了。
南玉臉上一陣發燙,目光下意識去尋找王芳,見她從廚房端着杯水匆匆走了出來。
“南老師你沒事吧,剛才吓死我了,你快喝點水。”
王芳走到沙發前把水遞給南玉。
南玉說聲謝謝,接過水喝了一口,她輕咳一聲,有點尴尬地給自己找了個借口:“我大概是低血糖了。”
王芳連忙關切地問:“那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
南玉搖搖頭,俯身把水杯放在茶幾上,誰知一低頭卻看到茶幾下面藏着個身影,衣服一角被鐘靈焰踩着,哆哆嗦嗦動彈不得。
南玉穩了穩心神,對茶幾下面的身影說道:“剛才是你嗎?是不是故意吓人的?”
一個顫顫巍巍的聲音從茶幾下面傳了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
南玉一拍桌子:“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方立馬改口:“我……我有苦衷,我申請寬大處理。”
站在一旁的王芳驚駭地看着南玉低頭對着空氣說話,一時間有點不太相信南玉是真的看到了什麽,不過這場景還是挺瘆人的,她連忙閃到沙發後面,怯生生地問道:“南老師,你看到什麽了?”
南玉便對沙發下面的鬼魂說道:“你出來吧。”
鬼魂先是探出半張臉,小心翼翼查看鐘靈焰的态度,見他沒什麽反應才哆哆嗦嗦從茶幾另一端爬了出來,一臉愁苦地站在了他們面前。
南玉看清了鬼魂的樣子,回頭對王芳說:“我看到一個男人,四十多歲吧,眉眼挺精神的,右邊嘴角有顆綠豆大小的痣,身上穿着一件灰毛衣,黑色西褲。”
南玉提到嘴邊綠豆大小的痣時,王芳已經崩潰地哭了起來,她又難過又害怕,對南玉也再沒有一點點懷疑了,她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淚崩,哽咽着問:“老李,你回來做什麽?是不是有話要對我們娘兒倆說?”
南玉看着老李臉上現出悲恸的神色,心裏也難免替他們夫妻兩個難過,她語氣溫和了下來,“你有什麽要交代的,我幫你轉達,了結心願以後就別再來了,畢竟人鬼殊途。”
老李竊竊看了南玉身旁的鐘靈焰一眼,吱吱嗚嗚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話來,一臉為難的樣子。
南玉見王芳不安又焦急地在等,便回頭安撫道:“他有點緊張,你別着急,等他慢慢說。”
王芳含着眼淚點點頭,對着茶幾前面的空氣說道:“我會好好照顧孩子和家裏的老人,你別挂念我們。”
南玉突然想起鬼打牆的事,連忙問道:“王芳姐總是走不進次卧裏,是你在阻止她嗎?”
如果鬼也能出汗,老李現在恐怕會汗成棵泡菜,他灰敗的死人臉簡直被濃郁的尴尬催發出幾絲活人氣,看得南玉也沒來由的跟着尴尬起來。
“你是有什麽苦衷嗎?”
南玉忍不住問。
誰知一直又慫又尴尬的老李一聽南玉這話急得直跳腳,他連忙立眉豎眼地朝南玉連連擺手,然後又做了好幾遍禁聲的手勢,急得簡直要詐屍。
南玉連忙閉了嘴,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個鬼給震懾住了。
她對上鐘靈焰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調笑目光,感覺自己今晚這趟外勤真是坎坷頗多,她正要滅一滅老李的氣焰,就聽老李帶着哭腔說道:“求求你們幫幫我,求求你們幫幫我吧。”
南玉正要問幫什麽,老李卻搶先說道:“你別說話,千萬別說話,這事不能讓我老婆知道。”
南玉挑了挑眉毛,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決定還是先聽聽到底怎麽回事。
老李又開始尴尬,搓着手支吾半天才說道:“是我不讓她進那間卧室,因為我手機掉到床頭櫃和床之間的縫隙裏了,要是被她找到的話我就完了。”
南玉輕咳一聲,本想提醒一下他從字面意義上來說他已經完了,可她覺得還是應該積點口德,于是忍着沒說。
老李看到南玉的眼神就知道她想說話,于是立刻又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南玉又被他聲情并茂的警告給震懾住了,乖乖閉緊了嘴,同時努力忽略掉鐘靈焰向她投來的嘲笑目光。
老李:“你別問,只聽就行,我這就跟你解釋,那個手機上有我和單位一個女同事的聊天記錄,我犯病前沒來得及删,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了,我跟同事有不正當關系。”
南玉聽得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沙發扶手上,渣男兩個字在嘴裏上蹿下跳了好幾回,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住沒說。
老李鬼氣森森的臉上也有點挂不住,賠笑着說道:“我人都死了,這事也就過去了,要是讓我老婆知道的話對她又是一次傷害,你說是不是?”
南玉想說是個屁,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
老李繼續說道:“麻煩你們好事做到底,幫我把那個手機處理掉吧,下輩子我做牛做馬報答你們。”
南玉怒氣沖沖看着老李,心裏糾結到要爆炸,幾次三番想沖進那間卧室把手機拿出來交給王芳,可這想法總在她付諸行動的前一秒動搖瓦解。
幾次三番下來,南玉感覺自己快憋炸了,想不到抓個鬼而已,差點把自己氣當場氣死,她跟鬼打了這麽多次交道,這還是頭一回被被鬼拿捏住。
她鐵青着臉和老李對峙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王芳終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南老師,他說話了嗎?”
南玉吓得一哆嗦,心虛地回頭看了王芳一眼,突然冒出一句:“他讓你好好照顧自己……”
這句話幾乎沒過腦子,仿佛完全出自本能脫口而出。
南玉輕輕嘆了口氣,既然決斷不了,那就聽從本能吧。
她起身轉向王芳,神色平靜地問道:“我可以去次卧看一下嗎?裏面的陰氣還需要驅散一下。”
王芳含着眼淚連忙點點頭,陪着南玉往次卧走去。
兩人走到門前,南玉轉向她淡淡笑着說:“你別進去了……裏面有不好的東西,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王芳不疑有他,聽話地止步在門外,南玉走進次卧,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等她再出來時,外套兜裏多了一支沉甸甸的手機。
她掏出随身帶的護身符和鎮宅符遞給王芳,囑咐她護身符随身帶一陣子,鎮宅符貼在入室門上。
王芳感激的連連道謝,南玉看着她哭紅的眼睛,心裏又是一陣窩火。
她冷冷一旁的老李,“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老李連忙點點頭:“帶好孩子,照顧好老人。”
南玉冷冷看了老李一眼,“她剛才不是已經讓你放心了嗎?”
王芳遲疑着問道:“什……什麽?”
南玉轉向王芳,對她輕輕笑了笑說:“他說……他說希望你遇到合适的人就重新組建家庭,好好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