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佛法/輪回中,?一眼千年。
許許大千世界,?今夜又是一樁惡果報應再度伴着雷電交織下的黑夜應驗在了世人身上。
200X年
龍江市
深夜。
頭頂無光。魔光形成的青白二色已經消失了。方定海人從半空落下來,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扶着顧東來的肩,?那一柄名為帝釋的金色禪杖就好好立在二人身旁。
“我的肉身呢。”
顧東來一頭長卷發垂在肩上,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和血,用一只抓着佛弓手撐着他的肩膀站穩才問。
“我聞到了惡報的味道,?從你家打電話給張小傑,說你今天不舒服,?讓他提前從酒店送‘睡着了’的你回去了。
說話時,僧人的臉在這光下,?勾勒出極冷的線條。但雙眸的感覺還很年輕。面孔也生的十足秀美,?使鼻子,?下颚到脖頸處的這一份冰冷在這一刻被沖淡了些許。
他穿着件因為臨時出門,?才套上的白色半領運動外套。但今天,?這從來都被拉到最上的衣服拉鏈這次只拉到一半,抽繩被系着。
也是從這一點可以看得出,他剛剛來的路上是有一些急的。
急。這個詞和他本人的性格似乎相差甚遠。因為這世上的任何人都會有這樣的大活人的情緒。但對方定海這樣冷血的要死的和尚來說,?這好像并不能完全匹配。
然而,?今晚,他卻第一次為了另一個人這麽快出現。甚至于他明知道,?自己還不能出現,他還是出現了。
當最初那惡報再一次湧上時,帝釋在感覺到他準備從摩呼羅迦的三天療傷情況下提前化形前,?曾從意識海中試圖阻止。
但作為主人,帝釋對他的阻止并未有效。好在他雖然暫時還沒恢複,卻和有個人到底各方面配合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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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番共同對敵下,那現在還手握那對極厲害的陰陽寶瓶的青獅白象卻是敗了一籌。
而再一次回到眼前局面來,當方定海和顧東來一起暫時性脫困,某個人當下正被他攬住半邊肩頭,長發淩亂披散,抵在他的身上。
他這慣性一倒下。最初方定海并沒有料到。以至于,他第一反應是想冷冰冰撐住對方使他自己站好的,可就在他的手指骨已經碰上對方的身子時,他卻停了。
“你還能不能走。”問這話時,方定海在看對方。但他的心好像也是空白一片的。
方定海看也不看地望着一邊,只說着,身體站着沒動。
眼前,從他這個視角來看,被他一手扶着的顧東來作為一個男人,和他個子身形幾乎一樣。
他很強大,也很兇狠。在沒有其他情況發生下,是一個真實性格深不可測,到方定海平常絕不會想到會想用抱他這樣的詞來對他的男人。可魔箭。當親眼看到顧東來法身狀态下,不僅帶着自己送他的那把佛弓,還另外帶着這一支魔氣四溢的箭後。
方定海一眼其實就明白了,為什麽那只有佛光護體的白象今晚會敗的那麽慘了。
——孔雀大明王菩薩的這支魔箭,是世上最容易反噬人心智,卻最強大弑殺的一只殺魔之箭。
佛經有言,它已被封印在靈山天柱,沒想到還能重現。這既是某人對于這一場二人劫數真正開始的認真。是他對下界生靈的保護,是他的真實,是他對自己過往的一次回溯。也是以顧東來這一箭,來還方定海的一護。
兩個人什麽都不用說,卻是在這無形中交換了一次信任。
而回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這個人當時乘紫氣而來的張狂傲慢模樣。和如今他的一些真實性格也被自己所知,方定海卻也第一次有了一種不一樣的體會。
他對于顧東來,其實一直不會有對旁人的那種漠視。
畢竟,顧東來和其他人不一樣。他天生是那種渾身光芒,令人無法根本忽視的人,正因為如此,從某種程度,他好像也能理解這個人的某些驕傲和堅持。
因為,一直活得強大,完美和理智。這個人也就一直将自己徹底遠離世俗情愛的糾葛。可他和自己不一樣,這位菩薩是明明擁有真實的一面,卻不想讓人看見他的一絲真實。
所以即便面對自己的親外甥,親妹妹,他都只以最冷酷狠心的面目去面對。
可這樣的他,反而能被方定海一眼看懂,以至于面對着這樣的一個人,方定海這才會開口對他問出了那一句話。
“顧東來。”
“要不要抱。”
當對于龍泉衆僧人最可望不可即的法僧師兄親口問出這問題時。
他的語氣其實抽離于內心或者說連他自己都不懂。但他好像突然就是想對這個人說這句話。二人站着夜色中。背後是天際距離凡人成佛只差一步的白色/界線。
方定海的身上像是有一道光。但他的無情無欲的雙眼卻在看着顧東來。
或許說,經歷了那麽多年的受戒苦修,作為佛門弟子的二人,好像都沒有過這一刻要和另一個人更親近過。
然而,不出所料,顧某人這時卻一擡手,仿佛有仇報仇地推了他肩膀一下,又用那種這兩個人慣有的口氣對他說話了。
“你,抱我?開什麽玩笑。我好的很。根本不費一點事就能自己站得起來,還能走回去,而且,我一個大男人用得着另一個男人來——”
這話沒說完,二人身後的半空,已經有怪異振翅聲傳來。
帝釋‘叮鈴鈴’在一旁提醒,還沒來得及說完的他倆同時停了說話聲。接着,方定海更是一下将對方拉進了旁邊的暗處,并用另一只手臂朝着半空劃了個結界二人一起躲了起來。
他們一起跳入真言禁制中,金光下,人影就‘消失’了。
然後,旁邊夜深人靜的大馬路上,就看見從黑暗中,先有一些類似渾身長滿深色鱗片,面如惡鬼,有男有女,披頭散發的魔飛了過去。
這些緊随二人腳步而來的‘魔’長得非比尋常。各個瞪大白色的銅鈴大眼,抽動鼻翼,在他們方才一起停留的地方嗅了下氣味才繼續往前去搜尋了。
可眼見這群非人非魔的東西似乎是追着方定海來的。顧東來這時,也開始覺察出這件事有些不對勁了。
“…原來,除了青獅白象,現在龍江市還有兩個人要殺你?”
顧東來看着這幫怪物。
“所以,你的摩呼羅迦原形和這群東西的出現也有關系,怪不得,上次傷成那樣還不讓我幫忙……可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不止是這樁前因後果,還要被這兩個人逼成這樣?”
以二人對彼此的了解和認知,顧東來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覺察出方定海現在身上還有其他麻煩,可這個死人臉這時又開始了。
“我很好,你先看看你自己現在這樣。”
長着一張天仙臉,卻脾氣一點都不坦誠的方定海回他。
“哈哈!法僧都好得很,我當然也好得很。”
顧東來也這麽和他擡杠。
“啧,話說……我們倆為什麽要這種都快撐不下去的情況下,還在争這種問題?”
說到這兒,顧東來和方定海好像想明白他們倆的矛盾點在哪兒了,明明之前還好好的,現在因為‘互相不想讓對方抱自己’,而莫名其妙開始了較勁的兩個人,這次是徹底不說話了。
他們終于一塊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被什麽東西影響到了腦子,才會一起幹出這種和王栩那麽大的小孩才會幹的無聊事。
而這種說好的不靈,壞的靈的情況下。他們倆今晚一個用了魔箭,一個趕在原形為愈的情況下一塊降服了那只白象,卻也這時一塊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以至于下一秒,這兩個人突然一下都有點身形搖晃地倒在一處,又不得不再次有點心煩,且無可奈何地用手抵着對方開了口。
“你怎麽回事。”
顧東來問他。
“我的法相要出現了,三天時間還沒到。”
方定海回他。這可不妙。因為按照他們倆現在這樣,真要是在外頭光天化日怎麽樣,才是真要丢了菩薩和僧人共同的面子。
“該死,要趕緊現在回去……”頓覺事情不妥的顧東來低頭不爽地看着自己隐約在發光的法身回答道。
“最好還能立刻試一次上次的辦法。”
這‘辦法’,二人都心知肚明,先前他們一塊在一起三天卻照顧着彼此的情形還算守規矩而當下容不得等太多,兩個人已是在這片刻間,先一起用躲過如今龍江市的那些‘魔’又以神行快速回家了。
常人三個眨眼,魔在半空和他們的護體金光擦過,卻沒發現他們。
當那一道神行萬裏的光,裹着二人一下前後跌入了那位于郊區的房子中,屋內的電子門鎖和警報也被撞得響了。
好在此刻張小傑早已經走了。
所以他倆在這肉身歸位,又一下被攪亂到渾身汗濕,各自意亂的情形下竟也堪堪一塊趕了回來。
冥冥中,那一股周身法力在二人身體間亂竄,既然說了是針對彼此受魔箭和化形影響療傷加修煉,他們也沒工夫在繼續廢話,只在這時商量起辦法來了。
“我的原形就快恢複了,上一次我們之間産生的是醍醐之欲。”
“是用你我的意識去确認彼此的存在,以神通去産生修煉度化後的先天靈氣幫助對方,也是我們二人修煉所經歷的第一層。”
“那麽此刻,就已是第二層境界。是用雙眼去了解對方,去辨認對方的身體特征,用雙手去貼合,在無欲之下悟出彼此肉身之靈。”
“那就試試看。”
“我現在等不了。”
顧東來閉眼,壓下心裏的火回他。話說着,這性子都有些急躁的兩個人也就雙手卻輕輕地觸碰到了一起,十指交扣,這卻是他們的掌心第一次碰都一起。
撲通。這是兩個人近在咫尺的心跳。年輕僧人的話就在耳邊。但心跳很平穩。他們倆都沒有一絲慌亂,或是多餘的情緒變化,卻覺得這樣有點怪。
因為,執手,這在常人看來實在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詞。
凡人們,總是可以很輕易地抓住另一個人的雙手。可對于兩個出家人而言,卻是肌膚之親下第一次的越界。是将自己的肉身對于另一個人的觸摸,親近。
這樣的近,是需要帶着一個人的欲的。
二人雙眼相觸,隔着一段距離在這客廳光下,以這個對視力很考驗的狀态對視一眼。他們表情,還有這一種無比相似,固執驕傲的眼神,更接近于将彼此視為一個對手,一對以無上佛法一次次對對方發起挑戰的宿世佛侶。
靈山出身的孔雀菩薩,和三千法衆引渡萬佛歸來的法僧,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一個陷于人世歷劫等待開悟的菩薩,一個卻是本該在方外世界一生苦修的僧人。
或許在此之前,無人能相信他們這兩種人,也會存在結識相遇的可能性,并且能成為默契無比的夥伴。
可這佛門于這人世間注定要邂逅碰撞,從而産生因果,這其中種種複雜而糾葛于靈魂,使強大如二人産生共鳴,醞釀了如此獨特的關系。
佛說,人欲。能助人了解天地輪轉,人倫繁衍。不懂情愛就不能看破情愛。
一個人沒體會過世俗之愛的人,就做不到放不下世俗。
所以,當兩個強大而獨立生存的個體的閉着雙眼輕輕地牽住彼此的手。
并在這緩慢到體味每一絲細微呼吸的過程中,他們也用掌心撫摸着彼此的手背,一點點加重力道,任憑雙手完全地被汗水交融,親密無間,如同十根手指再也難以分開。
——這感覺。
恰恰令人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當下,顧東來遵從于自己的記憶,有點主動地朝前傾下身子,扯開自己的襯衫,接近了這人的嘴唇和鼻子。
他先是用一手按在對方的半邊肩頭,另外一只手擱在了方定海盤着的一條腿上。
那一頭長發披散在他自己的肩膀肌肉,和對方的心口。同時,這個像妖孽一般的男人也埋頭枕在方定海的頸窩裏貪婪而陶醉地聞他的氣息,去以一種正在彼此了解的方式,隔空體會起了二人交纏在一起的那種汗水味道。
“你離開寺廟那麽久,身上還是有一股線香燈油的味道。”
顧東來說着,一顆扣子都沒系上的襯衫半敞着,胸膛皮膚白到耀眼,一整條西裝褲還好好穿在身上,腳卻是光着的。
他從身前開始抱方定海,渾身上下都不見一絲瑕疵,卻擁有着完美漂亮軀體的方定海雖然沒說一句話,卻在顧東來擁住他後,用一條手臂回答了他。
“因為我是一個僧人。”
“自幼出家。佛前十萬香油焚火,對佛祖一生虔誠皈依就是我的神魂。”
這話并沒有說謊。顧東來和方定海都并不是一個懂得凡人情愛的人。佛所說的,無私而無畏,無情而有情的天地大愛,正以一道流動的佛法之力化為一道屏障,隐隐流繞在兩具出家者的肉身之中。
可是這一刻,他們各自抱着對方,令彼此的懷抱和自己相互交融,卻感覺到了來自另一個人未知的心靈悸動。
這過于危險逾越的距離,使到二人的心口都貼在一起。兩個人的心此刻一模一樣,卻是完完全全地冷的。
二人的處事價值如此相似。人存活于世,大義淩駕于個人,而個人超脫于情愛,既決定走上這條路,就只論法不談情,一生只為成佛而突破世俗這一道境界。
他們倆心裏都很明白。
無情之人,不必要存在那多餘的愛/欲,他們之間更不必産生真實到忘懷的愛和欲。這更像是是佛經中所說的,佛法三千世界中所描繪的神魂合一,抵死悟道。
“方定海。”
“……方定海。”
長發男人的聲音。年輕僧人清楚聽到了。顧東來那一身華美羽毛恰如兩個第一次見面時。但在這世上,從沒有一個人如此完整,如此不停,卻也字字句句像用一顆鮮活炙熱仿佛烈火般幻化的心髒去叫他。
曾經無名無姓,只為用一生成就佛法光明這個稱號活下去的定海之名,似乎只有在這個叫顧東來,并且在抱着他的人口中,才得到了靈魂和意義的完全诠釋。
方定海作為一個僧人,不再是一個非人非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的存在,而是有了生命,有了呼吸,有了心跳。
這感覺,令他們倆自己都沒想到。這樣的擁抱不發生在物和人,人和人。僅僅只是兩個斷絕五蘊的無情無心之人以身心在對過往記憶的一種追溯。
這像是生者給予孩子的擁抱。亦像是孩子給予老人的擁抱,亦如同友人給予友人。貧者給予富者,善人給予惡人,無情人給予無情人。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事故空而不色。般若波羅密多時。這是在這世上,好像只有他們倆才懂得一種身/交方式。
一種超脫于人的這一層肉/體皮囊之外的,讓他們倆能夠緊密貼合在一起,無法分割的愉悅,忘懷和享受,使他們成為最懂得彼此,卻也最獨立而活的佛侶。
這樣的接觸,彼此的汗水,氣味還有肢體摩擦中帶來的那種爽到極致,讓人神魂颠倒的享受。
顧東來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個名為極樂世界的汪洋大海中,僅僅只是這樣二人發生之間的一個擁抱,他就覺得和這個人的接觸令他的身體,法身都舒服愉悅到嘆息。
方定海的一只手還生着化為摩呼羅迦的雪白色鱗片,另一只勁瘦強勢的手掌隔着襯衫衣料虛摟着顧東來。
他像冰塊一般,實際沒有一絲一毫對于他的反應。而顧東來雖然也緊緊抱着方定海,可他卻像一團火,還是世上最美麗光明,最放肆的火。
僧人和妖魔的心中都沒有一絲情愛。但兩個人僅僅只是四肢貼合,像是各自契合無比的一半靈魂找到了一個孕育之地。
可即便如此,他們卻還到底留着理智。所以當方定海睜眼看着這個給了自己前所未有體驗的人,脖子裏隐約有蟒的白色鱗片在閃爍,卻對和他抱在一起那個人說話了。
“我的法身真的要出來了,今晚下面的,我無法再用肉身繼續,顧東來。”
“那就一起去樓下的泳池裏繼續,我跟你一起。”
說着,顧東來跟他一樣都出了身汗,卻也單手摟着他的脖頸聲音悶悶地吭聲了。
“走不走。”
這樣明目張膽來自于這個對頭敵人的挑釁,不會有一個修行者會服輸,二人說着,各自卻也完全地将今晚當做了一場修行之外的互相征服。
2:05
夜晚。又一次白色紗吹拂的樓頂玻璃臺下。樓梯上去的地方,正丢了一沙發襯衫,衣褲。
兩人上一次是多日之前。
這一次算算日子倒也正好。顧東來一個人下樓來,赤着腳走到了那一片夜色下的波光粼粼處。
眼前,樓上泳池裏晃動的水很涼。
他用試了下溫度。接着,在這露天的大房子裏,長發男子柔軟的系帶也跟着滑落了下來。
當男人的手臂一擡,下水,臂彎間的那件長浴袍滑落挂在腰上。那長發被手指撥到耳後,帶着卷的發絲潮濕地搭在肩背上,讓邪氣男性那張狂而俊美的下颚線條露了出來。
當顧東來貼着身底下泳池,在這樣根本看不見對方的距離感之下,他仍舊感覺到有個人的冰冷正和他貼的很近。
可另一邊,方定海則完全和他遠離着一切打擾的另一邊打坐。并用一只手面無表情地撥弄着一串佛珠念誦心經。
二人一同念出,他們此時一個在原處,一個在水下。
但在入定後,卻都默契而一致地在這一片結界中,化出了自己金色和紫色的梵印法身——
“顧東來,這是文殊智慧咒。”
“罪障消滅,獲無盡辯才,所求世間,出世間事悉得成就。”
“離諸苦惱,五無間等一切罪障永盡無餘,證悟一切諸三昧門,獲大聞持,成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還能助我們消除白象和青獅播撒的餘毒。”
這一次,他們的真身仍舊不用接觸的身體一絲一毫。可黑暗中,僧人那一條長長的森冷冰冷的雪白色尾巴拖在地上,并緩慢劃過地面,沒入了水中。
那條長滿了濕滑硬質鱗片,危險而禁欲的雪白色不明生物的尾巴。這一次出現的依舊那麽神秘,充滿了禁忌與誘惑。
混沌晦澀的池水浪花,再一次阻擋了顧東來沉入水下後的視線。
可這一次他卻清楚地知道對方是什麽。當它在水下,又像上次那樣莊嚴而強勢地勾住了冥想世界中的顧東來。
顧東來被卷着躺在尾巴的懷抱中,尾巴勾住他的腳踝将他摁住,對此,顧東來順從卻又不失強勢地反摟住他,還順手搶過了尾巴上的佛珠。
那一整個白皙漂亮的背部肌肉随之顯露。并随着浴袍和身體連綿起伏。半夜在這裏游泳長發男人的身體浸入了水池中,緩緩下沉。
那勁瘦完美的胸膛,被水流淌過後泛着微紅的腰背肌肉,長腿都完全地沒入冰涼刺激的水下。
男人的每一寸肌肉都鍛煉到充滿美感,加上皮膚白到耀眼。其餘都任其垂在身上。當他占有欲十足地擁抱着對方,又在用他自己的花這條臂,和那一根根白到發光的手指握住那串佛珠一顆一顆地撥弄。
①【‘嗡。’】
【‘安啦。’】
【‘巴匝那德。’】
兩個虔誠專注,以心志誠的佛門弟子手掌一起發力,氣流沖破爆開在水面上空,将修煉之靈氣聚集于肉身,并讓那一串光滑的佛珠順勢挂在手臂,順着水珠一起往臂彎下方滑落。
②【‘烏刍瑟摩,于如來前。’】
【‘合掌頂禮佛之雙足。’】
【‘而白佛言,我常先憶久遠劫前,性多貪/欲。’】
【‘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說多淫/人,成猛火聚。教我遍觀百骸四肢諸冷暖氣。神光內凝,化多淫心成智慧火。’】
【‘從是諸佛皆呼召我,名為火頭。’】
在數萬個梵音字法旋轉在二人身側的同時,萬千生靈在耳邊用妙音念誦大無上心法。
佛經的美妙,使人沉淪,使人忘懷。
直至,佛珠蹭着冰涼的皮膚。水花濺落,佛珠越發的濕潤華美。鮮豔美麗的花朵盛開在男人的皮膚之上,恰如一朵朵鮮紅色的婆娑之花,一切關于佛法中所描述的引人堕落的欲/望的美麗畫面都有了實際幻想。
由醍醐之欲生萬物之親。在二人已經互通的冥想世界中,他們一同看到了石板臺階上飄落的銀杏樹葉。
金燦燦的發光葉子掉落在僧人古樸禁欲的衣袍上。
那皺褶石板和銀杏的香味融合,碎裂的石板縫隙任由雨水滲透進去,雨水開始滋生,往深處卷着銀杏葉繼續滑落下去,水聲潺潺。
一下鑽出水面,長發男人渾身濕透,用雙手捂着雙眼仰頭,這無上佛法的感悟修行使人心生狂喜,天地受這悟道之法而轉至清明,将整個界線之外沖撞到猶如白晝一般東方大白。
水中,渾身濕透卻也痛快無比以至于長發男人爽快無比地笑着仰頭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也用那雙頭一次印下另一個人面孔的雙眸同他對視着。二人猶如心靈默契般深思一動,一同在心底叫出對方的名字,手中的珠子一顆顆發着剔透古樸的光,心中卻亦有同樣暢快淋漓的滋味湧上。
誰能想到僅僅是這一個周天的彼此相近,會對這看似強大不可打倒的二人而言這麽難以忘懷呢。
他們彼此獨立,不分高低,卻也坦蕩澎湃,心懷高遠,只為悟佛參禪,不拘于小節,事無不可言。
或許這就是世俗之愛對于佛門弟子的一種感化。
當兩個一心拯救他人的人開始彼此感化,彼此救贖,他們的佛祖就從來離人間不遙遠。
佛在心中。
原來,佛,一直就在那虔誠堅定的世人的心中。
方定海。顧東來。
他的佛侶。
他的因果。
真不愧是他的佛侶!果然無與倫比!當真快哉!也當真是……佛法之大無上境界無比快哉!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首bgm:《長刀大弓》
我覺得很适合今晚這個氛圍。師兄對舅舅一開始的那一句我尊你為佛,從來不是說謊。
出家人無欲無心,但這一句尊您為佛,從這裏開始,就真的是二人的一生之諾了。
①文殊菩薩智慧經②楞嚴經
PS:
這兩個人現在這種相處狀态,就像是兩個單幹慣了的工作狂,突然找到了和人一起加班的愉悅和舒服感。
全然不知,他們在這麽天天在一塊加班,真的很容易翻車或者發展辦公室戀情了……
所以啊,佛祖說的對,無情之人就是缺乏戀愛經驗容易犯這種特別傻乎乎的錯誤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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