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雅各布覺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這個世界上, 除了虛構的愛情故事,還沒有誰因為愛情而放棄現有的一切。
但就在剛剛,他望着安娜天真美麗的臉孔, 居然想問, 她有沒有可能跟他一起離開。
去哪裏?不知道。總之, 離開這裏。他有頭腦,有手段,有能力,可以為她創造一個無憂無慮的生活環境。先生給她的, 他也能給, 甚至會傾盡全力給得更多。
只是, 與此同時,他也會失去一切, 失去現有的地位、名聲、信用……更重要的是,失去最敬重的先生的信任。
他喜歡安娜, 也敬重先生。假如沒有謝菲爾德, 他連帶安娜離開、重頭再來的底氣都沒有。
人的一生, 會愛上不同的人,會在愛情開始之初,沖動地許下相伴一生的承諾。但大多數承諾,都會被時間、金錢、瑣事磨蝕得所剩無幾,剩下一點兒岌岌可危的羁絆, 勉強維系住兩個人的感情。也許一生還沒有走到五分之一,兩個人就已經分道揚镳。
愛人可以再找,貴人卻可遇不可求——有的人可能終其一生都碰不到一個貴人,碰不到一個知音似的長輩,他卻碰到了, 應該慶幸,應該感恩,而不是謀劃着怎樣背叛對方。
謝菲爾德給了他擁有最高權限的職位,給了他大展手腳的天地,他是那麽信任他,重用他,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培養,他卻險些因為荒謬的單戀,而生出背叛謝菲爾德的想法,實在是卑劣至極。
回到卧室,雅各布先去洗了個澡,然後倒了一杯烈酒,在幾乎能灼傷喉嚨的刺燙酒液中,回想起前半生。
他二十歲進入集團實習時,謝菲爾德才四十六歲,卻已經在各行各業赫赫有名,築起如日中天的壟斷集團。那時,誰也不知道謝菲爾德是貴族出身,只覺得他不僅頭腦冷靜理性,氣質也與衆不同,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幾近冷漠的優雅。
雅各布當時看着謝菲爾德,與所有人一樣大氣不敢出。
謝菲爾德這樣的人,距離他太遙遠。
雅各布的父親是一位精通人類學的專家,戰争打響後,學校不想再在人類身上較勁,他的父親自然而然地失了業,待業在家中。随着時間的流逝,全世界都籠罩在原子.彈的陰雲裏,他的父親預感人類不久後就要滅亡,決定先走一步——在他出生的第二年,用氰.化物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母親為了将他撫養成人,無可奈何地變賣了房産,搬到一棟簡陋但安全的公寓裏。他從小在工人們粗野的倫敦腔中長大。進入耶魯大學後,他的口音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到那時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口音也能反映貧窮。
他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學會了上流人士最為推崇的牛津腔。他以為改變了口音,再加上耶魯大學本科生的身份,就能被人賞識與認可。誰知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出身比他更好、學歷比他更高、口音和舉止比他更優雅的精英人士。他再怎麽努力,都不可能跨越階級上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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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沒有謝菲爾德的賞識與資助,他的人生可能只比普通人好上那麽一點兒,至于好多少,取決于運氣,而不是他的能力。
謝菲爾德發現了他的才華,資助他拿到了芝加哥大學的博士學位,給了他通向金字塔頂端的機會。一旦他繼承謝菲爾德集團,他的父母,他的子女,他的後代,都将因為謝菲爾德而改變人生。
謝菲爾德是比他那個研究人類學的父親,更加像父親的存在。
想到這裏,安娜在他心裏激起的熾烈的欲念,總算平複了下去。雅各布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正要放下酒杯睡一覺,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
鈴聲急促、尖銳,震得他頭腦空白,耳膜發顫。
他卧室裏的電話,并不是別墅的內線電話,擁有一條獨立的、受保護的、防止監聽的特殊電話線。他用這座電話談公事時,也只撥出,很少讓對方打過來。
而且這種時間,這種時刻,只有一個人,會打這個電話。
柏裏斯·謝菲爾德。
他的先生。
雅各布深呼吸一下,手心已滲出不少緊張的熱汗。他走向電話機,遲疑了兩秒鐘,拿起聽筒。
“先生。”
謝菲爾德低應了一聲,語氣疏淡:“安娜說你出去了一趟,去辦什麽事了。”
——先生知道了。
雅各布閉上眼,手上汗津津的,差點握不住聽筒。
也是,他們都很了解彼此——共事将近二十年,不可能不了解。除了出身不同,年齡不同,閱歷不同,他們其他方面都是那麽相似,就像是兩面鏡子面對面,甚至都喜歡上了安娜。要是他再年輕一些,這簡直就是命運故意的嘲弄。
雅各布沉默片刻,低聲說道:“等您回來,我就會離開,再也不見安娜。”
說完,他的心髒忽然劇痛了一下。
這感覺是如此陌生,幾乎讓他有些新奇。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安娜的感情,究竟是喜歡還是愛,這兩種感情是如此接近,讓人難以分清。也許已經接近于愛了,畢竟他和初戀女友分手時,都沒有這麽痛苦。
但就算是愛情,也得舍棄。
因為愛情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感情,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擁有的感情。
況且,安娜并不喜歡他,也不愛他,他就更加沒資格和先生争奪安娜了。
謝菲爾德頓了頓:“離開?去哪裏?”
“您讓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你是我的屬下,”謝菲爾德冷冷地說道,“你這麽做,是想避開她,還是避開我。”
前半句話讓雅各布喉頭發哽,停頓好一會兒,才能正常地說話:“我不會背叛您,我會一直為您做事。”
他聽見聽筒被擱下,随着衣料摩擦聲,他的先生似乎拿出了煙盒,抽出一支煙,劃燃火柴點燃。
幾秒鐘後,聽筒被拿了起來,謝菲爾德平靜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我想知道你的打算。”
“我想減少與安娜的接觸,盡量不見她。”
“為什麽?”
謝菲爾德很少這樣充滿攻擊性地步步緊逼,也很少這樣每句話都讓他頭皮發緊。雅各布深吸一口氣,本想編造一個理由糊弄過去,但就在這時,不知是酒勁兒終于沖向頭頂,還是什麽,他的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沉重而疲憊的悲意。
他想,他都這樣了。
安娜不喜歡他,他也不會和先生去競争安娜的感情,他在這場角鬥中已經是個輸家了,先生作為居高臨下的贏家,為什麽還要羞辱他?
想到這裏,雅各布嘶啞地答道:“因為我喜歡她。”
天窗被打開,熾熱、明晃晃的天光傾瀉而下,謎語似的問答到此結束。
他率先亮出了底牌。
他的先生卻絲毫不受他底牌的影響,繼續審問道:“你喜歡她,為什麽要離開她。”
不像是問他,倒像是在問自己。
“不合适。”
“哪裏不合适?”
“身份不合适。”
“身份哪裏不合适?”
雅各布發現了,謝菲爾德一定要說出那句話。
于是,他說:“她是先生的人,我不應該喜歡她。”
謝菲爾德卻回答:“她不是我的人。”
雅各布頭腦混亂一片,心裏有些不平,不知是為安娜不平,還是為自己不平——他連競争安娜感情的資格都沒有,謝菲爾德卻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安娜的感情,還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開,得知他喜歡上安娜後,又專程打電話過來審問。當他壓抑着羞愧,如實作答以後,謝菲爾德卻說,安娜不是他的人。
他想表達什麽?
安娜,對他來說,算什麽?
他究竟要不要安娜,不要的話,能不能——
能不能——
雅各布深深呼吸了一下,心跳愈發急促,幾乎要跳出胸膛。
——
謝菲爾德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樣審問雅各布,他只知道自己很不喜歡雅各布的态度。
他盡管對安娜有占有欲,卻并不希望她成為一件物品,一件可以被占有、被轉讓的物品。她是被金色陽光曬成蜜褐色的少女,是充滿蓬勃生機的女孩,她有自己的想法和欲望,有漫長的生命與擁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她不應該像個獎品一樣,擺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讓他們跟困獸似的,去鬥争,去搶奪。
他沒想到雅各布作為他的繼承人,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不由生氣又失望。
謝菲爾德抽了一口香煙,冷漠地吐出煙霧,正要開口說話,就在這時,雅各布出聲了。
“先生……”他低低地、輕輕地、仿佛耳語一般、充滿希望卻又近似絕望地問道,“既然你不要安娜,能不能……能不能把她讓給我。”
謝菲爾德沒有回答。
“你可以做到的,我也可以。我會幫她輔導功課,讓她考上一所不錯的大學。她想要成為演員,我就去幫她找專業演員做老師,我不會讓她虛度光陰,白白浪費自己的天賦,我會盡力對她好,給她一個光明的未來,只要你……”雅各布閉上眼,渾身上下所有的熱血都湧向胸腔,“只要你把她讓給我。”
許久,謝菲爾德緩緩地說道:“你覺得我把她讓給你,她就會喜歡你,對麽。”
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敲打在雅各布的頭上,震得他眼眶發熱,說不出話。半晌,他嘶啞地笑了一聲:“也是。”
“就算我沒辦法接受她,也不會把她指配給誰。她不是我的物品,是一個自由的、有自己想法的女孩,你明白我的意思麽。”
雅各布閉了閉眼,苦笑着說道:“我明白。”
“如果真的喜歡安娜,就應該去争取她的好感,而不是像個失敗者一樣,求我把她讓給你。”
他當然想過去争取安娜的好感,只是安娜不喜歡他,她的心上人是他的先生,他的先生也喜歡安娜……這種情況,讓他怎麽去争取?
争取不了。
只能主動放手。
“安娜不喜歡我,我再待在她的身邊,只會徒增煩惱。”雅各布低聲說道,“您回來以後,我就會離開。我不會背叛您,只是不會再見她而已。我還是您的助手,只是,您可能要換一個私人助理了。”
做下這個決定後,消失的勇氣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這一刻,他變回了謝菲爾德的得力助手,而不是一個失敗的追求者。
“先生,以前我沒有資格插嘴,現在我想說上兩句。安娜很喜歡您,您對她也有好感。人生苦短,何必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呢?我之所以不敢追求安娜,有她是您心上人的緣故,但那并不是決定性因素,真正讓我放棄追求她的原因是,她不喜歡我。”雅各布越說越放松,如同卸下一塊巨石,眼中甚至帶上了一絲笑意,只不過是濕潤的笑意,“要是她喜歡我,哪怕您會生氣,會恨我,我也會和她在一起。”
謝菲爾德低斥一句:“混賬。”
“和安娜在一起吧,先生。”雅各布說,“她太年輕,又太漂亮,身邊充滿了形形色色的誘惑,如果沒有您為她把關,她絕對會走上歧路。別的人我都不放心,只有您陪着她,我才放心。”
“你這話像她的父親。”
雅各布搖了搖頭:“我一開始就是把她當成女兒照看,誰知後來……”
誰知後來,生出了多餘的、不應該的情愫。
這一晚,雅各布和謝菲爾德聊了很久。他們難得像個朋友一樣徹夜漫談,從安娜聊到未來,又從未來聊回到安娜的身上。
雅各布喝了很多酒,他酒量很好,即使喝了一瓶不加水的威士忌,頭腦依舊清醒無比,只是口吻随性了許多:“先生,您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大概還有一個月,怎麽。”
“回來以後,多陪陪她吧。她真的很喜歡您,半夜還會溜到您的房間睡覺。”雅各布輕嘆一聲,“我不知道您是怎麽計劃的,反正我只給您一年的時間,一年以後,您如果還不接受她,我就追求她。”
謝菲爾德像是沒聽見這句話一樣,問了另一個問題:“我回來以後,你打算去哪裏?”
“還沒想好,應該還是和以前一樣,為您處理各種事務,只是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已。”雅各布低低地說道,“我怕自己忍不住。”
“安娜很依賴你。”
雅各布答道:“小姑娘都這樣。我侄子換保姆的時候,也哭鬧得很厲害,不到一年,就把那保姆的長相忘得幹幹淨淨。”
要不是知道他對于安娜就像是保姆,無論如何,他都會留下。
一直到天亮,雅各布才挂斷電話。
他做了一個夢,回到了第一次見安娜的時候,他被謝菲爾德一個電話叫到酒店,準備像往常一樣,不帶感情地接走先生的豔遇。
誰知,他走近卧室的剎那,先生卻反常地關上門,呵斥他出去。門關上的前一秒鐘,他看見了兩條蜜黃褐色的、纖細的、健康的腿,當時的他并沒有怎麽在意,随着時間的流逝,那兩條褐黃滑嫩的腿,卻成為了他的心魔。
他和先生幾乎是同一時間認識安娜的,要是按時間來算,他和安娜相處的時間,比先生和安娜的要多太多……要是他早知道會對安娜動心,他肯定會……
這種想法,讓他不得不做出離開安娜的決定。
——
雅各布睡得不安穩,謝菲爾德同樣睡得不太好。
他也做了一個夢,夢裏,回到了安娜游泳的那天。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夢見那天,可能因為那一天,安娜主動親吻了雅各布。他看見安娜從泳池裏濕淋淋地爬上來,卻沒有走到他的身邊,而是走向不遠處的雅各布,主動摟住雅各布的脖子,将鮮紅的嘴貼上雅各布的面頰,大方而自然地吻了一下。
他定定地看着她。她滿不在乎地對上他冷冰冰的視線,笑嘻嘻地說:“老東西,你老是拒絕我,我不喜歡你啦。”
他聽見自己冷漠地問道:“那你要喜歡誰?”
“我覺得雅各布叔叔就很不錯。”她一邊咕哝着,一邊勾住雅各布的脖子,又要吻上去,“他不會拒絕我……”
夢裏的一切似乎會随着他的潛意識變化,他還沒有起身,就扣住了安娜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以往都是安娜主動,這一次換成他主動,感覺完全變了。
他不敢用力,怕在她嬌嫩的肌膚上留下紫色的淤傷。他垂下頭,擡起她的下巴。她滾燙、健康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臉上,像是警鐘沉重擊打在他的心上。在她的面前,他就像是一個醜陋的鬼怪,想要吞噬她輕盈美妙的身體。
他想要松手,卻又不想松手。
他不是一個聖人。只要牽扯到愛與欲,任何人都做不了聖人。他是一個無恥、卑劣、可鄙的男人,對安娜充滿了可恥的欲望。他迷戀她身上的一切,她的歡笑,她的呼吸,她的汗水,她肌膚散發出來的滾滾熱氣,還有她的鮮血,她的內髒,她的骨骼。他對她既有男人對女人的愛,也有靈魂對靈魂的愛。
有時候,他甚至希望她只是一個晶瑩透明的靈魂,這樣就能逃避那些惡毒刻薄的眼睛,毫無顧忌地與他相愛。
他怔怔地望着安娜,這一刻,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包括不遠處的雅各布,世界上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但這樣似乎還不夠,因為他的靈魂仍然屬于人類,仍然佩戴着道德的枷鎖。
這時,安娜忽然對他甜甜一笑:“老家夥,你再不親我,我要走啦。”
他重重地扣着她的手腕,喉嚨像吞了沙子般沙啞:“你要去哪裏?”
“嫁給雅各布。”她撅起嘴,蹬了蹬腿,似乎在預備逃跑,“你一點兒也不珍惜我,我不喜歡你了。”
“……我很珍惜你。”
“那你為什麽不親我?”
因為怕你遭受非議,怕你被惡意揣測,怕你珍貴的愛情受到玷污,怕你一生都被局限在這樣一段病态的感情中。
他的喉結動了動,剛要開口,安娜卻用胳膊摟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邊低語道:“不要把我當成小孩子,把我當成你的女人,教我面對這一切。你不教我,不告訴我怎麽做……萬一你走後,我在其他人那裏受到傷害了怎麽辦?”
一時間,他簡直不知道這些話,究竟來自于安娜,還是來自于他的內心。
“柏裏斯,不要保護我,教我怎樣去保護自己……可以嗎?”
他的心理防線終于在這句話裏寸寸崩塌。
在她充滿焦渴與愛意的眼神下,道德的枷鎖終于緩緩融化。他忍不住将手指插進她濃密的頭發,将她的臉孔拉近了一些。他們其實已經接吻了很多次,卻是第一次由他掌控全局。感覺完全不一樣,很不一樣。在他的吻裏,她滾燙的嘴唇像玫瑰花一樣綻放,她不再是安娜,而是一顆成熟的、鮮嫩的、可以吸吮的漿果。她仰起頭,毫無保留地張開嘴,迎合他的侵略。他在她的氣息中變成一頭煩躁不安、沒有道德的獸,又在她天真卻妖媚的視線裏,漸漸變回了人類。
他不确定自己有沒有走出心靈的桎梏,或許是因為知道在夢裏,才如此放縱。
醒來後,已是第二天下午,這是他第一次起得這麽晚。
謝菲爾德看了看枕邊的腕表,午餐時間已經過去。他輕籲一口氣,順手将腕表扣在腕上,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正要去盥洗室洗漱一下,然後再去探望瑪莎。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
“誰。”他問道。
話音落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聲音是如此嘶啞,簡直像一頭焦渴、粗暴、沒有得到滿足的獸。
回想起夢中的情境,謝菲爾德的太陽穴再次跳痛起來。
“謝菲爾德先生,瑪莎夫人去世了。”屋外的女傭說。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啦!!!不好意思久等了,這章還是掉落100個紅包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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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思年有一個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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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雖然溫柔入骨,但控制欲宛若天羅地網,密不透風。自己則成了溫吞水,被他困在方寸籠間。
而徐建有一個秘密。
他愛王思年,就像懷揣着魔戒的怪物,只能藏在漆黑的水下,小心翼翼地守護着不屬于自己的寶貝。
不見天日,惴惴不安。
——因為在那場意外裏,他搶了王思年男友的位置,偷了別人的人生。
p.s.京味兒,老好人豁達女 VS 邊緣型人格占有欲強男,真替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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