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麽,我想擁有個自己設計的家。為什麽就這麽難呢?他們為什麽就不能放過我?”芮諾哀痛的眼神看着蘭甜兒。
“諾啊,回到你父親身邊才是最好的。你忘記了雪姨臨終前的話?其實,無辜的,還有商丘澤。對外界來說,他的家庭更有存在的說服力。我知道這樣說很不好,雖然雪姨不是有意的,可影響到別人的家庭是事實。如果真有恨,雪姨也不會讓你去找父親。你說是麽?”
她想到商丘澤讓設計的那幢有家的氛圍的別墅。他和芮諾的命運本質是沒差的。只不過商丘澤的性子太過冷傲。
“那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和我媽的錯,所以商丘澤才會用下藥的方式搶走你……”說完的芮諾愣住,小心翼翼地看着蘭甜兒的反應。
“我已經知道了。”她說。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恨他,離開他!”芮諾說。
蘭甜兒垂下眼簾,她是氣商丘澤的手段的,只是争取自己的自由談何容易。再說……
芮諾挪步上前,雙手牢牢抓着蘭甜兒削薄的肩膀,陰影覆蓋着她,眼神顫抖着,想去親吻那雙薔薇色的唇。
氣息灼熱,蘭甜兒驚動,她擡起眼,看見芮諾眼裏的想法。她不讨厭芮諾,反而有着心底的疼惜。想着或許該閉上眼。可是做不到,最後關頭還是推開了他。
氣氛變得死般地沉重,心口都不好受。
“如果是換成那混蛋是不是就可以!”芮諾怒火攻心。
“半夜三更的你鬧夠沒有?不是你,更不會是他。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蘭甜兒直接趕人,芮諾要鬧起來會沒完沒了,她真沒精力去敷衍。可芮諾不但沒走,轉個身就進了她的房間。然後把衣服一脫,露着精悍的上半身,躺床上。
教蘭甜兒趕都趕不走,無奈的她坐到了沙發上。裏面的芮諾也沒出來,兩人就那麽僵持着。蘭甜兒實在是困,靠坐着沙發不知怎麽就睡着了。
芮諾輕手輕腳地出來,俯視她的睡姿。腦海裏閃過一計。他掏出手機,坐在蘭甜兒身邊,擺出兩人依靠着的親昵姿勢,拍了下來。最後翻出蘭甜兒手機裏商丘澤的號碼,發了過去。
這個時刻,商丘澤還在書房裏工作,旁邊的手機響了下,他拿起打開,裏面一張再清晰不過的圖片映在黑眸裏。他的目光沉下,随即電話打出去——
“有空出來麽?”商丘澤開腔。
“所傳不假,商丘澤果然是有城府有睿智。現在?”
“到我別墅來。”
芮諾把蘭甜兒抱起放在床上,給蓋好被子,人才去赴約。
後半夜,商丘澤的別墅裏還是燈光幽幽,卻在黑暗中突兀地清晰。芮諾到達的時候他正坐沙發上用膠帶纏着手掌,一圈又一圈。四周都散發着肅殺的氣息。
芮諾的雙眸緊縮,随即他就上前沖過去,帶着他的拳頭。他渾身的力量帶着爆發,招招狠勁。幾個招式裏商丘澤的腹部被擊中,倒退幾步。
芮諾冷笑:“打架可能我比較在行,小時候就靠它吃飯的。”
不過他的勝利之姿沒有保持多久,就被商丘澤的腳踹了出去,越過茶幾,砸爛了上面的茶具,滾落在地。
之後,他便再沒有起得了身,因為商丘澤在一擊即中後就沒給機會,他一向秉持的就是這種乘勝追擊的精神。
望着被打得凄慘的芮諾,他蹲下身,說:“就算這只是手段,下次也別再用了。我會不高興。我只要不高興,這就是你的下場。不相信可以試試。”說完,站起身冷冷地撕下手上的膠帶,讓管家叫人把恨得牙癢癢說不出話的芮諾扔出去。
芮諾像個破布似的扔在路上,來時的那輛出租車還等着,看到被打地不成人形的客人,吓得兩腿發抖,不知道該不該帶他上車。最後在良心未泯下還是把芮諾半拖半扛地弄上車。
商丘澤發洩完後就洗澡睡覺了,在他這裏,這一頁便翻過去了。可住院的芮諾那裏卻沒那麽簡單。老爺子家又被整得雞飛狗跳。找不着人,找着了便是在醫院。問其原因,芮諾說被流氓打了。
他總不能說因為蘭甜兒而和商丘澤打架,那之前說不在意蘭甜兒的話就得穿幫,跟着逃不掉老爺子的喋喋不休和卑劣手段。
可不說,不代表就能瞞天過海。老爺子是何其精明的人。
老爺子直接找到商丘澤的公司,這是他第一次來,站在大廈下面往上看頓時暈眩。這個兒子野心可比他大。可再有本事也是商家的種。
他在明亮的會議室裏等,不會因為其身份而有所特殊。一個小時後才見日理萬機的商丘澤出現。坐在他對面。
“找我何事?”商丘澤點煙。涼着他的父親。
“上次報紙的事,你我心裏都清楚。不管如何,那個叫蘭甜兒的女人不能進商家的門。”
“能不能進由我說了算,如果你高興我改姓都沒問題。或者我入贅?我想,如果沒有什麽事,你還是回自己的地方去吧。我的事旁人還是不要插手的好。”煙霧繞着他的臉,讓人看不清。
老爺子的臉抽了抽:“你媽的事,我很抱歉。而我始終是你父親,總不能讓你做錯事。我想,季雨也不會同意的。”
“我和她說了,她過兩天就會回國一趟。”
季雨是商丘澤的妹妹。她接到電話後看看久不見面的兄長,更也很想看看那女人,能夠把一向持穩的兄長吸引住是個什麽樣的厲害角色。讓自己過去,這幾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她真夠有本事的。
不過,在商丘澤來接機坐在車上時似乎就沒想象中的順利。
“你這個樣子做什麽?可別把她吓着吃不下飯。跑了未來的嫂子我可不樂意。”商丘澤笑着說。
“如果我看了不同意呢?”季雨偏着臉問。
“你會同意的。”商丘澤望望窗外。
“我想,肯定是個小妖精。”
“哈哈哈……”商丘澤難得大笑。因為如果把蘭甜兒身上貼這樣的标簽的話,确實有這個資本。至少他被迷住了。
蘭甜兒無法置信商丘澤居然把自己介紹給他妹妹。那是個漂亮的女人,有點冷漠到不愛講話,看過來的眼神是打量的,也只不過是淡淡的掃描般地一撇。眉眼間和商丘澤很像。
蘭甜兒太尴尬了,和商丘澤坐一起,對面就是他妹妹。來的時候問他,他就說吃個飯。這叫吃飯麽?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暗地裏狠狠地瞪了商丘澤兩眼。他卻抿唇而笑。看起來心情不錯。
桌子上的氣氛并不融合,閑聊的只有那兄妹兩人。蘭甜兒都是沉默着吃飯。偶爾商丘澤會給她搛菜。
“你都不愛說話麽?”
蘭甜兒後知後覺季雨是在和她說話,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有你這麽問話的?”商丘澤蹙眉。
季雨不置可否,沉默。她誰都不買賬,除了哥哥。
中途的時候蘭甜兒去洗手間透氣,鏡子裏的臉蛋愁雲慘淡啊。真不知道怎麽把飯繼續吃下去。
季雨出現在鏡子裏,她靠在牆壁上看着蘭甜兒,有種咄咄逼人的漠然。
“我在想一個問題,如果我哥不是商丘澤,沒有權勢,你還會和他在一起麽?”
蘭甜兒轉過臉來看她。清澈的眼睛裏沒有一絲雜質。季雨承認她是只沒有騷味的小妖精。
“那我說我和他是逼不得已的,你信麽?”蘭甜兒說。
“我信。”
“那不就是了。哪還有什麽對比。”
季雨沒再說話,蘭甜兒擡頭就不見了她。
回到座位上,氣氛還是如前,不冷也不淡。不過蘭甜兒上了個洗手間後心裏便沒那麽壓抑了,或許是在和季雨的交流後。
商丘澤要送蘭甜兒,她沒願意,自己打車走了。半道上堵車的厲害。蘭甜兒打電話過來問去哪裏。她說去醫院看阿素的媽媽。挂完電話仰靠在座椅上,頭歪着看窗外。
她想,商丘澤這行徑是要做什麽?他什麽都沒說,總感覺看着他,就會有一幕幕的陰謀詭計出現,又猜測不出,她無能了……
阿素媽媽已經蘇醒過來,開始一直對阿素不理睬。沒法子,直到阿素保證離遠淩遠點,錯誤不會再重犯,她媽媽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可是阿素笑着,心卻痛地就像幹旱之地,到處開裂。特別是看到遠淩時。
醫院私下裏,阿素這麽跟蘭甜兒說的時候,她的眼睛都是發紅的。
在進病房後,阿素被支開,她媽媽語重心長地對蘭甜兒說,拜托你好好勸阿素,這種事可做不得的。再說遠淩爸爸視她如己出,可不能用這種方式報恩,別人會怎麽看遠淩?他還只是個在校的學生。
蘭甜兒說,我會和她說的。
但不是勸誡。感情的事如果真的套上世俗的眼界,那一定是痛苦異常的。她不想稱為其中的一個破壞者。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