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怕撞見……蘭甜兒明了為什麽阿素離家出走父母和遠淩會一同出現,還有上次家裏遭賊借住時電話裏異樣的情緒,諸多回憶現在想來有跡可循了。她害怕被人發現和遠淩的關系。
可這種事能瞞多久?
所幸阿素媽媽搶救過來。只是,蔡明說心髒已經很脆弱,要盡快采取心髒移植,無疑是需要等待匹配的心髒。他已在盡力而為。
蘭甜兒走出病房的時候,遠淩整個人頹然地靠着牆壁,仰頭盯着天花板失神。看到她,有隐忍的情緒像暗流般滑過。
其實什麽都不用說就能看出,遠淩對阿素的情感深刻。兩個人被命運安排到同一屋檐下,到底是好是壞呢……
就好像芮諾和商丘澤是兄弟一樣。這到底是命運安排的,還是商丘澤就是那個‘命運’?這不是更複雜難懂麽?
芮諾出院後,确切地說是在醫院看到蘭甜兒後,待家裏,平靜地出奇。老爺子在保镖那裏得知他沒鬧事後,很是懷疑。不過觀察下來确實如此。吃飯,睡覺,曬太陽。
甚至,飯桌上老爺子提出回程,芮諾沒有激烈的反應,應該是還贊同了。老爺子想,難道經過這次自殺事件,領悟了生命可貴不可浪費的真谛?
“對了,我聽說商丘澤和某行長女兒有意結親又毀約?”芮諾漫不經心地搛菜。
“真要結親,以你哥的條件,他們還高攀不上。不過也沒那麽難堪罷了。”
“總比蘭甜兒好,對吧?說實話,以前都覺得蘭甜兒不錯。自從我做了傻事後,想來她只不過是個灰姑娘,能幫我什麽呀?不過商丘澤和她在一起的話,不用擔心損失什麽。就是商家的顏面過不去。”
“誰說他們會在一起?這種話以後別再胡謅。”
“可是我說的是事實啊。下次我們回來說不定就是為了喝他們倆兒的結婚喜宴了。”
芮諾說的确實不能不顧忌,難道還等着那一天到來悔不當初麽?看來暫時還不能走。老爺子耷着臉凝思,卻沒發現芮諾眼裏滑過詭異的鋒芒。
老爺子着手置辦晚宴,加上老友的勢力群,請的都是社會名流,男人西裝革履,女人百花争妍,金蕾也在裏面,打扮明豔,過場游刃有餘。
當然,這一切的目的在于商丘澤本人。
晚宴将近高峰期迫切張望時,另一邊的商丘澤在哪裏呢?
蘭甜兒因阿素家發生的事耽擱沒有回鄉下。晚上的時候準備再去醫院。剛走出樓層,就看見那輛極其熟悉的車,商丘澤正彎腰從裏面走出,西裝筆挺,凜然不失優雅,氣勢乍現逼人。
蘭甜兒腳步頓住,眼見他靠近。難道知道自己要去醫院?這城府深達未蔔先知了。
可上車後到達目的地才發現不是醫院。酒店?
下車後,蘭甜兒腰間一緊,被強勁的手臂攬着,走向酒店的大門。富麗堂皇的燈光效應照在他們兩人的背影上,暧昧清晰。
直到進了預訂好的套房內。
進去後,商丘澤接了通電話,不知道什麽事。因為他一直在聽對方說,只回答了‘知道了’三個字以結束語。
“幹嘛帶我到這裏來?我要去醫院。”蘭甜兒望着那人。
“今晚陪我吧。明早我送你過去。”商丘澤走上去,手穿過她的發,掌心貼着後脖頸,拉近,能感受到對方噴薄而出的呼吸變濃。
“不,讓我走。”蘭甜兒不想被他糾纏。這,并不是好事。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只會入他彀中。
“我最不想的就是威脅你。就像對芮諾說的,讓你低頭,撤了蔡明就可以。你說是麽?”商丘澤就好像紳士樣在優雅地交際的語态。
可,不是的。這仿佛是種提醒,他完全可以這麽做。或者現在已經在威脅,只是換了另種方式,教人不知真假。但蘭甜兒怎能去拿着人命去賭呢?
“先等一會兒,我去幫你放水洗澡。”商丘澤嘴角帶笑,随後進了浴室,仿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卻讓原地的蘭甜兒半天沒回過神。
他居然跟沒事人似的幫她放洗澡水,一個是威脅,另一個是溫柔。前者像他的為人,後者卻是受寵若驚,這種高高在上的強者。
洗完澡的蘭甜兒穿着浴袍站窗邊恍惚,不知道看什麽,不知時間的流淌,直到空氣的蹿動,人影已到身邊。她轉身。商丘澤只在精實腰間紮了個浴巾,裸裎的其他部位肌理線條很清晰。壓迫地人不敢看。
商丘澤從身後摟住她,玻璃上映出兩人糾纏的身姿。沉默須臾後,商丘澤倒過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蘭甜兒。
蘭甜兒舉着杯子,如果能迷糊一點也是好的。可是商丘澤的用意是不會讓她迷糊,只是為了讓氣氛不僵持,更唯美點。她穿着浴袍,喝着酒的樣子很性感。
只在一杯酒,便撤了酒杯。
商丘澤吻着蘭甜兒薔薇色的唇瓣,伫立的窗前改換到床上。穿在身上的布料不堪一擊,全散落在地毯上。蘭甜兒就是一張優美圖,毫無陰影地攤開在商丘澤的黑眸裏,驚豔地暈眩。
他深吻着她,膜拜肌膚上的每一處肌膚,不斷往下。
蘭甜兒身體的劇顫和驚叫幾乎是同時進行。腦袋卻是漿糊,他怎麽能親那裏……逃不開,她遏制不住地顫抖,十指緊抓身下的被單。
商丘澤喜歡她真實的反應,沒有一絲一縷的作假,也讓他更瘋狂。
他擠進她的身體,嘶啞低語:“甜甜……真甜。”說完就吻上蘭甜兒的嘴。
吻夠了便問:“是不是很甜?嗯?”
蘭甜兒嘴唇抖着,像被風吹雨打的脆弱,她什麽都說不了,只緊緊地用渾身的力量掐着自己的喉嚨。
那一夜,很瘋狂,她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瘋狂下去。也很可怕,卻一定會像病毒樣地延續。
早晨如願送至醫院,從下車到進了樓層蘭甜兒都沒有勇氣回頭,因為她沒有聽到車子發動驅離的聲音。
老爺子一大早就把一疊報紙摔在地上,來回踱步以洩心口的郁結之氣。旁邊的芮諾沉默而悲涼,心髒仿佛被人剜了塊肉,巨創深痛。
那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疑似商丘澤攜帶女友開房,圖文并茂。在這裏用疑似來模棱兩可,可真是心機重。明明就是有圖有真相的事實。別人不知道,商家人難道個個眼瞎老糊塗?
“他這是幹什麽?是做給我看的麽?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開房間,他真做的出來!”老爺子怒。
“他這是在和你宣戰呢。”芮諾諷刺地補上一句。
“好啊!他倒是做給我看啊,只要我不同意,休想和別的女人結婚。現在的女孩真是不自重,恨不得插上翅膀往高處飛,也不怕摔着!”
蘭甜兒在醫院裏,看到別人手上的最新報紙,讓她定神的是那個雖是背影卻熟悉的照片和旁邊的一行大字。她問那人借看一會兒,看得她全身冒冷汗。怎麽就登上報紙了?還這麽不光彩!
她是不是該慶幸那只是一個背影,否則她的人生就沒有平靜的時候了。
這時,身上的手機響起,是商丘澤。
他說,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會被記者跟蹤。幸好沒露臉。
蘭甜兒還能說什麽,啞巴吃黃連。她想,如果以後商丘澤要去她那裏,萬一被記者看見,是不是也得曝光?現在才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才不想成為璀璨奪目的‘大明星’。
蘭甜兒煩躁地走回病房,遠遠地就看見阿素和遠淩在争奪。害怕到逃避的阿素,想要愛她的遠淩,他們很痛苦。
感情的事,蘭甜兒幫不上忙。
半夜三更,蘭甜兒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以為是誰家,豎耳聽才知道是自家的門。起床的時候看了眼時間,這麽晚會有誰呢?
蘭甜兒透過貓眼看見芮諾,她打開門,睡眼惺忪地看着走進來的人。
芮諾轉過身,沒什麽表情,說:“吵着你了?”
這不是廢話麽?
“可是我白天出來會被那老頭死盯,晚上時分會松懈點。”
蘭甜兒看着他沒活力的樣子,問:“怎麽了?”
“……你和商丘澤真的開房了?瞞着我,你們發展到什麽程度了?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當我是死人麽!!”芮諾咆哮如雷。
蘭甜兒被吓了一跳,阻止他:“半夜三更,別吵着鄰居了。”
“我都已經這樣了,還在乎鄰居的感受?關我屁事啊!你知不知道,我沒保護到你,我好恨我自己為什麽這麽無能!要不然,我們說不定已經準備結婚了,會有幸福的生活……”
見芮諾痛苦地雙目赤紅,蘭甜兒內心一陣酸痛,眼眸裏噙着水霧。她給芮諾帶來的痛,一邊是責怪自己失職,一邊是承受她給的誤會。知道真相的蘭甜兒不比他好受。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