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失去理智的時候什麽都幹得出來。阿素幹脆徹夜不歸,留宿在蘭甜兒的住處,這可不像她的作風,許是愛的對方太過重要。
遠淩直接電話給蘭甜兒。蘭甜兒疑惑自己從未和阿素的男友聯系過,能知道她的號碼,說明心眼不小啊。探頸望了眼坐在客廳看電視的人。這還是阿素所說的不在乎麽?
來的人不僅有臉色發黑的遠淩,還有阿素的父母。蘭甜兒有些懵,被承認的阿素男友已和她父母站在同一條線上了?阿素看到進來的三人,吓得抱着靠枕從沙發上跳起來,暗地裏還對蘭甜兒使了個陰狠的表情。
蘭甜兒只當沒看見,上前‘叔叔阿姨’地招呼。也總算把那離家的人送走。
然後第二天在公司少不了被阿素哀怨友誼同事的可怕,什麽出賣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攔都攔不住。蘭甜兒扭轉身就不理,典型的惡人告狀,就算有也是禮尚往來,彼此彼此。
營銷部小美女跑上來嗲聲嗲氣地找蘭甜兒,在咖啡間看到阿桑也在,扭捏了下就告明來意。芮諾請假好幾天,比預期的超支,也沒打電話來延期請假時間。她幹脆來問蘭甜兒。
“妞啊,這個我們也不知道,或許他有事耽擱了,這麽大個人又不會丢掉,安心吧!”阿素說。
那小美女睜着委屈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瞅向蘭甜兒。蘭甜兒楞後無辜地說:“我們确實不知道。”弄得好像她知情不報的樣子。
小美女失落着臉色離開,阿素撇撇嘴,喝口咖啡,說:“這都找上門來顯多情了。你現在都不和芮諾聯系了?夠果斷的呀!不過說實在話,你是不是在和商丘澤談啊?還是趨勢正往那方面靠啊?別說八竿子打不着的話,就昨天他闊綽地免了我們的單,絕對是為你。”
蘭甜兒正在想芮諾的事,以他走時那份不舍的殷切,怎地就連個電話都沒有?她當然不是期盼他的電話,只是希望他平安無事。
聽到阿素的盤問,她說:“我連解釋都犯懶。”
“那他為什麽對你那麽好?別告訴我他錢多到沒處花,鬼信的。但我也聽說他有個銀行行長的女兒等着結親的,不知道是真是假。”
蘭甜兒豈會在乎商丘澤是否有婚約,沒把那話當回事。獨自經過走廊的時候停下,躊躇再三給芮諾打電話過去,随即又觸下結束鍵,她想起這個點那邊是深更半夜,決定晚上時分再打。
沒有等到下班,情形倒應了阿素的揣度。跟商丘澤關聯的某銀行行長之女,金蕾。她這麽介紹自己的時候,蘭甜兒便知道,來者不善。
世紀大廈樓下的甜品餐廳,面對而坐。金蕾品味不凡,手戴卡地亞鏈子,愛馬仕包等渾身名牌,尖銳的指甲上塗成淡紫色。她也在打量蘭甜兒,不同的是,她的眼神還帶着兀傲的審視,正室鬥小三的姿态。
蘭甜兒坐在這裏,深感自己在浪費時間。
“聽商說,他是你的客戶。那房子的設計我也看了,很喜歡。我有一處房子正愁找不到有品味的設計師,蘭設計師就非常合我口味。”金蕾嘴角帶笑,皮笑肉不笑。
人家一來就表明是沖着她的設計來的,不會像潑婦似的挑釁,隐晦的手段只能說這是個聰明的女人。
再說了,真是為室內設計而來,怎地不在她公司,而跑到似談判的地方來?
蘭甜兒端端正正地想到底要不要接下這個藏着糖衣炮彈的單子,她擔心一拿到手會把自己炸地分崩離析。
結論是,當然要接。如果不接那是做賊心虛,人家明擺着與商丘澤關系匪淺,那個接,這個拒絕,說不通啊。
金蕾走後,蘭甜兒坐在原位發呆。玻璃窗外一片泛黃的樹葉悄然飄落,劃過她的瞳眸,夏天真的過了呢。
晚上加班回去,想到家裏沒夥食,在小區不遠處的超市停下。她逛了食物區,最後買了速凍餃子,在結賬的時候碰到了,商丘澤。他說他經過。蘭甜兒覺得他把自己當白癡。
他說,為什麽不接電話。
沒注意來電。蘭甜兒随口扯了句。內心可不想和商丘澤有什麽過深的交集,雖然曾經狠狠地深度過。現在更是心有鬼胎的金蕾找上門,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他的座駕停在路邊,路燈的光鋪灑在車身上,散發昂貴的氣息。逼人。
“我剛應酬完,只喝了點酒,肚子還空着。”
“你會沒地方吃飯麽?”
“你欠我一頓飯。”
蘭甜兒掏出鑰匙開門,身後颀長的身影厚厚地罩着她。雖則這個小區不算太蹩腳,但西裝革履的商丘澤走進去,仍感覺格格不入。
商丘澤進去後環顧一室一廳的房子,銳利的視線不放過每一隅,鼻息間有屬于女子的柔和馨香。蘭甜兒撇下他,自顧進廚房。抽空探頸望去,打量完四處的商丘澤正站在窗前抽煙,背影偉岸,堅實地很有安全感。對蘭甜兒來說,這是危險的必要因素。
煮好水餃擺桌上,商丘澤像在自家似的坐下就吃。對面蘭甜兒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她想着吃完就送他出門。這裏除了芮諾,和房東大爺外沒有別的男人進來了。商丘澤這樣跟私闖禁地沒什麽區別。
半晌,吃完後蘭甜兒直接趕人:“你可以走了吧?”
商丘澤抽了旁邊的紙巾拭嘴角,點點頭。
蘭甜兒上前開門,剛拉開一條夾縫,砰地被撐在上面的手給關上。蘭甜兒的心跳猛然加快頻率,她甚至都不敢回頭看那張刀削斧刻的臉龐。
商丘澤低下頭,靠近她削薄的耳廓邊,嗓音頓生低啞性感:“我想要你。”
他直接做言語上的索求。
蘭甜兒感覺得到那緊貼的體魄散發的熾熱高溫,窗外襲進的涼風沒有一點驅熱的功效,她都被燙着了。她動了動身體,想杜絕他的暧昧私心。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你這樣誤會我。如果是之前的放縱,請你原諒。因為我更後悔。”
“是因為芮諾麽?”他的聲音帶着似有似無的危險。眼神有着別人未覺的冷。
蘭甜兒不知道他對自己這般清楚,駭了一跳。不過也不是難以揣測,以他的城府将之蒙在鼓裏是困難的吧。
“那是我和他的事。如果不是因為你,一切都會順風順水地走下去。”
“相信我,不會有那麽一天的。”商丘澤說得詭秘,仿佛能夠洞悉一切般。然後從後面緊緊地壓制着蘭甜兒,嚴絲合縫到能夠感受到他身體肌理的每處線條,還有那難以啓齒的地方。
蘭甜兒臉漲地通紅。
另面當然知道她和芮諾已是過去,塵緣未了的過去。但被商丘澤毫無風險地說出來,內心是不爽快的。
而且,他這是在幹什麽!
“你放開我!強扭的瓜不甜!”
“不甜,但解渴。”
蘭甜兒要瘋了。他身邊豈會缺女人,還有那個金蕾,他會渴?
最終,商丘澤沒有強迫她,不知道是否良心作祟。臨走前他說,只是想要得到所喜歡的,不計手段的,才能更難以忘懷。說完就走了。蘭甜兒站在門口半天也沒理解他所說的話中有話。
商丘澤的手表居然落在餐桌上,這只是吃個飯而已用得着麽?等她拿着手表追出去,哪裏還有那黑色路虎的影子。
這意思是還清一飯之債,還得再見面?
很晚的時間,蘭甜兒放下手中的設計圖,給芮諾打電話過去。被關在抽屜裏的手機發出長時間的嗡嘤的震動聲,孤身地沒人理睬。
蘭甜兒打了兩通電話無人接聽後,放下手機。待看到旁邊擱着的手表後,心情益發低落。她想着給商丘澤電話告知遺漏的東西并什麽時間還過去,翻到電話簿找到那個炸彈號碼,手指虛落在上方,最後發了短訊過去。
你的手表掉在我這裏了。什麽時間我拿給你。
須臾。先放那裏,等我有空去拿。
我随時放在身上,你要的時候跟我說。
別放身上,丢了你買不到一模一樣的。
蘭甜兒真想摳瞎自己的眼睛,寧願沒看到。既然那麽貴重就不應該随便地落在別人家才對。她氣得不輕地把手表扔進抽屜,翻身,睡覺。
金蕾似乎比商丘澤還要好說話,踩着根高八厘米以上的尖跟鞋優雅又富美地走進公司客戶招待室,量好房的報價看都不看,立馬要簽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藏着陰謀詭計迫不及待地要實施呢。
所幸簽完後就沒她什麽事了,只要交給工程部就好了。
金蕾走了後,阿素鑽進來。
“又是一個上門點名找你的客戶啊?還爽快地簽約。我咋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蘭甜兒誰都沒說這個女人是誰,更不會去和商丘澤說,弄得好像真有什麽似的。她的生活是平淡無奇的,不需要風起雲湧,連一點攀交上流社會的人的念頭都沒有。
商丘澤也好,金蕾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