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蘭甜兒對金蕾的作風那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還是自己小人之心扭曲了別人內在實則的善意?金蕾客戶的身份漸漸暴露出來,以蘭甜兒朋友的姿态。客戶衍化成朋友也不是什麽怪誕,可金蕾這樣的富家千金,縱使蘭甜兒天生麗質明媚動人,在地位上一拉也顯得格格不入。
蘭甜兒別扭,已知金蕾身份真相的阿素如臨大敵,所謂伸手不打有修養的人,也只能獻策按兵不動。
金蕾沒事就找蘭甜兒,喝茶,購物,大多數女人愛幹的事她都有份。現在蘭甜兒一看到手機上金蕾的號碼,就能眼皮直顫。
蘭甜兒在想,要不要告訴商丘澤?可是以人性自由上來算,這只不過是正常交友。
這天,少不了被金蕾拉着逛街,然後吃飯,地點,八號公館。這是夫妻同舟共濟麽?
在餐廳一眼就能看到商丘澤和兩個男人正在相談說笑。手上夾着煙,棱角分明的臉龐內斂随和,那渾身散發的過強氣勢,很輕松地就能波及到周邊的人。當然不是蘭甜兒先看到商丘澤,而是走在前面的金蕾。她上前熱絡地打招呼,左右逢源,還言簡意赅地介紹了蘭甜兒。
商丘澤的視線輕飄地就落在蘭甜兒身上,又收回,沉默不語,嘴角是不改不動聲色的溫和。
蘭甜兒尴尬又難堪。
“你們聊,我和朋友去那邊。”金蕾一個結束語。
同一個餐廳,中間隔着餐桌的前後座,低頭不見擡頭見,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那邊商丘澤專注地和同桌的人說話,并沒有逾越的視線。仿佛兩女人不存在。
蘭甜兒吃不下什麽飯菜,随便往嘴裏塞兩口,金蕾很有善心地問她合不合胃口,蘭甜兒除了點頭外,內心咽下去的可都是苦澀。她想,這樣的機會不會有下次。
吃地差不多的時候蘭甜兒借有事兒就離開了,金蕾留了下來,或許繼續吃,抑或等商丘澤。感覺自己被夾在中間一樣。特別是,如果金蕾知道自己和商丘澤上過床,不知道心情還能不能這麽淡定。
蘭甜兒覺得自己成了一個沒法洗脫罪名的罪人。
辦公室內的同事相繼離去,阿素因為和男友相約而加不了班。只有蘭甜兒一個人在。寂靜的辦公室,通亮的白熾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存在感異常的強烈。她的手邊擱着咖啡,濃濃的香味讓孤寂的氛圍增添活躍的因子。沉醉于設計圖紙上,根本沒察覺空氣的異樣。
直到有道濃厚的陰影投射在桌面紙張上,越靠越近。
咖啡杯被端起。蘭甜兒眼睜睜地看着商丘澤對着杯口輕呷。
“你怎麽可以進來?”她驚問。
“別忘了,這整座大廈都是我的,進出當然自由。”商丘澤滿不在乎地說。
蘭甜兒确實聽說他做的是商業地産,可這樣走進來也太堂而皇之了。有權勢的人真可怕,特別是男人。她看了眼扣在他食指上的杯子,任命地低下臉繼續畫設計圖。
“你怎麽和金蕾在一起?”他問。
或許這是他在這裏出現的原因。
筆尖頓了下,蘭甜兒說:“你以為我想啊?她是我的客戶,理應滿足她的要求,直到最後工程完畢。”
“以後她的單子不用接。”
“這是天上掉錢的事,為何不接?”蘭甜兒轉臉疑惑地問。随即想到什麽說,“安心吧,我還不會傻到去說和你的關系,我又不是嫌日子過于太平。”
商丘澤看着她毫不在乎的得意神情,臉色冷硬,眼眸比夜還要深邃無望。那一瞬間,蘭甜兒被那壓倒性的氣勢震懾住了,笑意僵在臉上,慢慢收回。她都忘記該去詢問自己到底說錯什麽了。
手腕一緊,用力地一拉,蘭甜兒人就站在了商丘澤的面前,手上的鉛筆滾落在地無人管。
她手被高高地拽着不放,心律起伏地仰望着處于高位的商丘澤陰郁的神色,他說:“金蕾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更別說上床。差不多十年前我在生意場上跌倒過一次,當時金行長還什麽都不是,是我背後買通關系提拔了他,然後他利用職位替我周轉了過億的流動資金。事成之後,他有意把女兒塞給我。你覺得互相利用下的好處能安全麽?更別說還算不上棋子的金蕾。”
商丘澤說得無情,也有理所當然的利益權衡。處在他的位置上,這算不得什麽,握有權勢的人如果不懂得博弈的軌道與計謀,是會永居下風的。說得更殘酷點,不如去做個平淡的人。
這個道理連蘭甜兒都懂。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對自己說這些?她發表不了任何意見,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腰間頓緊,被拉向兩人更貼近親密的姿勢。蘭甜兒氣息微喘,身子往後仰,臉蛋漲紅。這可是辦公室啊,大門還開着,萬一有人上來呢!
“你別這樣。”
商丘澤募然輕笑,低沉的嗓音帶着震動:“做我的女人。”
然後在蘭甜兒的驚呆下,吻上她微張的檀口,那味道鮮美的就像散發着清甜的果實,讓人流連忘返。商丘澤不斷去吞咽,深奪,手箍着想動彈的身軀,和腦袋。
商丘澤的力氣太大,蘭甜兒一個趔趄靠在桌沿,那人緊接壓上。桌上的圖紙被兩人的掙紮弄得散落一地。
商丘澤意猶未盡地離開她的唇,相隔咫尺。蘭甜兒喘息着開罵:“你個……瘋子!”
“做我的女人。”
“想得美。”
“我想的遠遠比你做我的女人要美得多。”他的喉嚨發出醇厚的聲音,眼神卻灼熱地要燙人靈魂。
蘭甜兒自然不會答應,別說他的身份多麽顯赫難攀,就因中間還有個刺般的芮諾,她就沒法安然。芮諾把自己送上商丘澤的床,她沒有反抗且接受,這不顯着很樂意奉送的樣子麽?她沒那麽賤。
商丘澤走至窗口掏出煙,啪地聲打火機點燃煙,伫立着,這層樓不低,俯視過去幾乎能看到一部分的建築物,火樹銀花的美景。以前蘭甜兒加班的時候也站過那個位置,端着咖啡,或研究稿紙。
蘭甜兒看着那人的背影,無法揣測的深度,他的突然沉默在這靜夜中顯得孤立,仿佛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內心世界般。
然後,指間的煙漸漸燃燒縮短。
“你不走麽?”她問。
“等你一起走。”他說。轉過身,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那剛好是芮諾的辦公桌,關鍵是桌上還擺着芮諾自作主張下的和蘭甜兒的合影。
商丘澤看到了,沒什麽表情,只抽他的煙。
辦公室有商丘澤在,蘭甜兒的工作進度很慢很慢,啥也做不成。遂堅持一個小時不到她就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這樣順其自然的事當然也是被商丘澤開着車送到家門口。下車前蘭甜兒讓稍等,她家抽屜裏還有放着的他的手表呢。商丘澤的意思是他親自上樓拿,那就直接不走了。要麽就下次。
商丘澤是個紳士的男人,也是城府深到危險的男人,而身旁的人更拿捏不準他臉上的每一個內斂的情緒。
所以蘭甜兒上了樓,手上拿着手表往下看,商丘澤的車已然離開。蘭甜兒氣得直跺腳,這男人是故意的吧!
經過八號公館的事,後來金蕾又找她,蘭甜兒直接說忙,這次說得斬釘截鐵,不像之前很難為反而容易讓人鑽縫。
這樣後,金蕾有段時間沒電話聲了。
其實,不是蘭甜兒的拒絕有用,而是金蕾被商丘澤警告過一次。金蕾卻口口聲聲說那是朋友間的關系,對別的事不了解,也無權過問。但結交朋友是天下人都可以做的事,不會分等次的。
因為想法單純,言語就更有恃無恐。
而這邊暫時平靜了,芮諾那頭可就雞飛狗跳了。翻窗,翻櫃找身份證件,和老爺子拍桌子吵架。老爺子完好的修養都要因這逆子破功。特別是還想着背地裏給那個女人打電話,一氣之下,莊園裏的電話線全部截斷。芮諾氣得快抓狂。
他真是瘋了才會跑到沒有媳婦兒的地方。身無分文,就算出去也撈不到一個電話打。難道要在這裏一輩子?瞧那老頭緊看他,并準備讓去公司歷練就知道想離開非得有場硬仗要打。
老頭說:你必須得去公司,我的兒子要麽是官,要麽是商。別想着做設計師,那是什麽下等工作。
他說:我喜歡做室內設計,至于原因,你永遠都猜不到。
老頭的專制真無法消受,芮諾這皮實的男人簡直一敗塗地,如果不是稍微顧及下人倫道德,他真該一拳轟過去。
“你很生氣麽?”是老頭的外孫女。芮諾知道她的名字,乳名,綿綿。她生長在國外,中文發音倒挺準。
一籌莫展的芮諾看到來人,微楞,吐了嘴裏的綠葉,打發內心的哀愁:“你要是被人扔在一座孤島上,能不生氣麽?”
“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先聽話,然後再去找機會拿回想要的東西。”綿綿坐在他旁邊。
芮諾的腦袋猶如醍醐灌頂,他怎地沒想到?瞬間覺得這孩子真沒走種,這家人都屬陰險可怕的,才多大點基因就如此凸顯了。
老頭不是要他去公司麽?多大點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