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像商丘澤這個年紀的男人,身邊為他百花争妍的女人手指都掰不過來,在這方面他絕對是老手。從那次床上的經驗蘭甜兒就受教過,輕車熟路地就掌控了她的身體。
所以,為明哲保身起見還是選擇忍氣吞聲。在商丘澤出飯店門跟在其身後,乖乖地上了車。
一路上無話。送回到住處,蘭甜兒即将打開車門離開這危險之地,手腕被拽住,掙了幾下徒勞。氣憤到發亮的眼睛瞪着他。
“我向你道歉。”
蘭甜兒的心一震,那雙墨黑的眸子沉穩裏有着真誠,還有讓她看不透卻害怕的情緒,一似把自己的複雜心境給帶了進去攪個不停,一圈圈蕩漾。蘭甜兒的羽睫輕顫,規避他逼視的視線。
“我保證下次不會。”
蘭甜兒沒想到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卻有着這樣的低姿态。似乎不答應便是她的無理取鬧般。再說不解決這事兒他也不放人吧。手腕還被他緊拽着呢。蘭甜兒沒說話,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點頭。
回到家,包連着人一起扔進沙發裏,這一刻,瞌睡蟲全給商丘澤無形中掐死絕了,睜着朝天花板的雙眼,看了心煩,遂又閉上眼。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商丘澤說,下次?她還點頭?自己真的是被人賣了還替人家砍價,慫包死了。
坐了許久,起身浴室洗澡。洗完澡躺在床上,剛躺下床頭的手機短訊鈴響。翻來看,是商丘澤發過來的,睡沒?蘭甜兒皺眉,放下手機翻個身,閉眼。一會兒手機短訊聲又響,兩個字,睡沒?
蘭甜兒不耐煩地一個鯉魚翻身,發了過去,睡了。這才消停。她不知道商丘澤要幹什麽。也不想去糾結。像商丘澤這種城府深的人她弄得明白什麽。
商丘澤坐在偏廳的沙發上,手機擱在一旁,手指間夾着煙,整個人隐沒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裏。大廳裏的電話響起兩次,傭人接的,進來報。第一個是他父親;第二個是某銀行行長。
商丘澤不動聲色,吸吮着煙,任之在指間燃燒。這種感覺很像掌控着別人鮮活的生命,不斷地萎縮。運籌帷幄的惬意。不過這樣的心情沒有人能看穿,埋藏的太深。他的人生就是這麽過來的。
公司門口大老遠就看到阿素步伐怪異地挪動,表情扭曲着,嘴邊邊憤憤不停。蘭甜兒靠近的時候阿素吓得整個人像彈簧似的跳起來,又因幅度大扯到某處臉色發白。看清是誰,表情立變無所事事地淡然。
蘭甜兒問她怎麽了?阿素只說扭到腳。那一扭一瘸的樣子還真像。蘭甜兒關心都這樣了還上班不要緊麽?阿素更絕,回答,扭到的是腳,畫設計稿的是手,八竿子打不着。按邏輯上來說确實如此。但終究不得不讓人皺眉。
不過真相遠不是說得那樣。咖啡間休息的時候,蘭甜兒被阿素看得毛骨悚然,更奇怪的是,她的小男朋友打電話來都不接,直接按掉。如果不是怕客戶聯系上門她恨不得直接關機。
“甜兒,我不是處女了。”阿素直白地就好像在說咖啡裏面要加糖一樣的平常。
這時,蘭甜兒才知道阿素為何走路那麽別扭,原來是這個原因。她也有過這樣的一天。那天,先存而不論心上的絕望,光就身體便整整休一天才恢複過來。
不知道該怎麽說,只驚楞地看着阿素。蘭甜兒以為以阿素男友對她的強烈占有欲早就得手了,沒想到啊。
“你說男人那玩意兒是不是鋸齒啊?割得我痛死了。還有他們的精力是不是用不完啊?跟打了雞血似的。”阿素幽怨。要不是遠淩連哄帶騙,她豈會上當。悔得五髒六腑都綠了。
蘭甜兒除了閉嘴沒有別的話好回答,端着咖啡緘默地喝着。
“你和芮諾第一次是不是像我這樣?”阿素的好奇沒完沒了。
蘭甜兒連喝咖啡的欲望都沒有了,瞥她一眼站起身離開。阿素吐吐舌頭,拖着酸痛的身軀跟出去。
公司裏對蘭甜兒的傳言阿素從來沒當真過。除非她親眼見過。此刻她算是親眼見證了。商丘澤的黑色越野,副駕駛上的蘭甜兒。一看關系匪淺啊。
特別是她打電話給蘭甜兒,那謊言扯得,我有點事……和客戶……你不認識……
阿素以女人的敏感發誓,那兩人幹得事絕對和工作無關。
确實是的。
蘭甜兒沒想到下班後商丘澤的車會堂而皇之地停在門口,吓得她左顧右盼以防有人看見的做賊樣,到時跳進深海都洗不淨她的冤屈。這跟綁她上車沒什麽區別。
是為什麽事呢?商丘澤說要參加某酒宴,為挑件衣服找她幫忙。去了某沙龍精品店,蘭甜兒就坐在外面的沙發上等着,無聊地翻雜志。
埋着頭。一雙閃亮高貴的皮鞋落入視線,往上,筆直的腿型,得體毫無皺襞的黑色西裝,線條裁剪地高端優質,帶着正式。其實和他以前的裝束沒多大區別,但就是每次的驟降都能給人為他與生俱來的氣勢震懾。他整個人的存在壓倒了一切。
蘭甜兒的視線有些閃,不知該往哪裏看。不明白的是,不是給商丘澤挑赴宴的衣着麽?怎麽又被化妝師拉進內室?問了也不說,只抿唇淡笑。
在她們的沉默下利索的動作中,全新的蘭甜兒出現在鏡子裏,像站在雲端的驚豔。烏亮的發絲被淩而不亂地挽起,殘留幾縷在她白皙的耳邊,稱出巴掌大的精致臉蛋,雅色的拽地禮服,優雅又唯美。
這樣的畫面蘭甜兒自己都難為情。特別是走出去商丘澤毫無規避的放肆眼神變得深幽。
蘭甜兒被帶到酒宴會廳,所有人,男人女人都目光如炬地看着她,确切的說是看着商丘澤身邊的女人。女人身上貼着屬于誰的标簽才是最重要的。
商丘澤游刃有餘地應酬于身邊的人,溫雅帶笑,紳士有度。觥籌交錯的現場蘭甜兒恨不得會施魔法讓自己立刻消失,根本無心于此。可能真正讓她留心到的也不是沒有。就是和商丘澤最後相談的某銀行行長,因為好像在哪聽過。
蘭甜兒氣呼呼地去洗手間,人還未到就被商丘澤拽離酒宴會廳,下停車場。蘭甜兒就不願上車了。商丘澤只是靠着車點燃煙,似乎也不急着走的姿态。
“商總,能告訴我這是演哪一出麽?”
“哪裏有演的成分?”他問。
蘭甜兒張着嘴,好半天才合上。商丘澤抽着煙,斜視她被氣到說不出話的樣子,眸光輕閃,吐煙,開腔:“那就當是友情出演幫我個忙。別忘了,這是你欠我的。”
他指明上次她吃了飯卻耽誤了其重要行程。
“那你好歹給點心理準備啊?幸虧沒記者,否則我不得成娛樂報紙頭條上的女主了?”蘭甜兒怨。深覺牽扯到商丘澤注定人生不平靜。
話剛說完,很細微的咔嚓聲入了耳,更別提商丘澤的敏銳了。躲在某根柱子身後的男人無所遁形,忌憚地看着商丘澤伸出的手。
見他縮着不動,商丘澤的臉色溫度驟降。蘭甜兒親眼目睹他只是用銳利的眼神便讓那人掏出手機,當着面毀了那些拍下的照片。不僅如此,商丘澤還看了他的記者證。警告下次要拍必須得到他的同意。記者忙不疊地點頭。
商丘澤不僅上商業報,也上娛樂報,處身這行的都知道,報紙上怎麽談論怎麽上他的照片他都無所謂。記者不明白這次為何與往不同,卻也不敢違逆。
“不要緊了麽?”蘭甜兒想着那記者會不會留一手。
“他不敢。”商丘澤扔了煙蒂用力地碾滅,去開車。
蘭甜兒心想,這不是惡勢力是什麽?
報紙上沒被刊登着,倒被勝過無冕之王的某女人撞見,跟在後面追問幾條街了。蘭甜兒都要瘋了,無非是那幾個問題。
你昨晚和商丘澤這精品男出去怎麽嗨皮了?
你和芮諾分手是不是因為商丘澤?
你在和商丘澤交往麽?我怎麽就沒看出來還認為你們之間真的很單純?
阿素居然還想跟着她坐電梯去營銷部。電梯門開了,蘭甜兒手指摁着按鍵不進,攔在門口說:“還要繼續跟下去問?”
“是的。這簡直太刺激了,你真的和商丘澤好上了。”阿素兩眼發光。
“請注意你的修辭。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商丘澤沒有任何關系,有的也是客戶中的一個,更不準你在同事間宣揚。聽懂了麽?”
“看着不像啊?”阿素不滿意。
“說着更離譜!”說完,蘭甜兒手指一松,人閃進電梯,頭越加痛了。
芮諾一下飛機就被迎上來的接機人駕着上了車,一路馳往他父親豪華的莊園。風塵仆仆地趕回去卻聽不到一句被叫回去的有用理由。芮諾轉身就走,被早作準備的家傭圍住。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人臉色嚴厲地看着自己不羁的兒子,決計不再放任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