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大結局 一切的結束
沈玉流從手機裏擡頭看齊肇。
齊肇詢問般地揚眉。
沈玉流說:“我們一定會平安無事。”
齊肇道:“嗯。”
沈玉流摸着下巴,自言自語:“沒道理像司徒笙這麽蠢的人都能活下去,我們做不到。”
齊肇表示完全贊同。
糟糕的是,自從他答應了花獨厚的婚禮,花得天就開始明目張膽地準備婚禮,幾乎用一天時間就準備好了一切。
司徒笙對他精心準備的婚禮不斷挑剔,一會兒說要請親朋好友參加喜宴,一會兒又要求定制禮服。就在花得天耐心告罄,打算威脅利誘他舉行婚禮的當口兒,花獨厚倒下了。
她一倒,花得天的魂兒就飛了一半,一刻不停地守在她身邊。
司徒笙終于知道,原來普普通通的兩層小別墅的下方竟然藏着一個上萬平方米的地下三層宮殿。
花獨厚被泡在一個盛滿藍水的透明器皿裏。
花得天走在器皿旁邊,強顏歡笑。
花獨厚瘦得不成形,衣服貼在她身上,也看不出任何曲線。
司徒笙一直發現她瘦,卻不知道藏在衣服裏的身軀已經瘦到找不到肉的地步。
她看到司徒笙,眼睛亮晶晶的:“你來看我了。”
司徒笙想撫摸器皿,又怕唐突:“你看上去……很像美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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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獨厚笑了笑道:“人類想象中的美麗生物,天使和美人魚。我快要變成天使了。”
“砰”的一聲,椅子的扶手被花得天硬生生地掰下來。他深吸一口氣,快步離開。
花獨厚垂眸:“我和哥哥從小一起長大。我因為身體差,經常被人欺負,只有哥哥一直陪着我保護我。時間久了,他身邊只剩下我一個人。我走了以後,他會很寂寞。我懇求你,不要離開哥哥。”
司徒笙終于将手放在器皿上,冰冷的溫度凍得他渾身一哆嗦。
她道:“自從你救了我之後,哥哥就很關注你。他強迫你娶我,只是希望多一個人對我好,你不要怪他。我們心意相通,我知道他不但不讨厭你,還很喜歡你。”
司徒笙苦笑道:“我們相遇的場景并不算很美妙。”
花獨厚道:“我們更應該看重結果。”她有點疲倦地閉了閉眼睛。
司徒笙道:“你得的是什麽病?”
他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花獨厚仍是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巨大的透明器皿,神秘的藍水和非同尋常的低溫都顯示她得的是一種少見而奇怪的病,無法用正常的手段治療。只是司徒笙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什麽病。
花獨厚又與他說了會兒話,司徒笙見她精神不濟,很快告辭。
當時的他實在沒想到,這竟是最後一面。
花獨厚過世的那天恰巧是個雨天,司徒笙拿着聽雪碧站在客廳裏看雨。
花得天帶着一身凝固的陰郁和絕望從地下室上來,然後沖進了雨裏,消失了一天一夜。等他回來,身上的戾氣消散不少,開始有條不紊地舉辦花獨厚的喪事。
司徒笙看着花獨厚躺在紫色的不知名金屬棺材裏,看着棺蓋緩緩地合上,看着棺材帶着她消失在視野中。花得天親自開車送她下葬,沒有帶人,除了他沒人知道花獨厚被帶去了哪裏。
他送葬後回來,是三天之後的一個清晨。
司徒笙算算時間,離最後期限還有兩天半。
兩天半,六十小時,三千六百分鐘,二十一萬六千秒。
換算成“秒”這個單位後似乎很多,可是眼睜睜地看着時間一秒秒擦肩而過卻無力挽回的人才知道這個龐大的數字是多麽的渺小。
但是花得天回來之後,對他的态度有很大的轉變,倒不是從面癱變成話唠,而是變得離不開他。只要司徒笙不在他的視線內,他就坐立不安,一定要把人找到,死死地盯住他,晚上也不例外。
當天晚上,司徒笙回房間,他就跟在後面。司徒笙洗澡,他就等在外面。司徒笙上床睡覺,他就躺在旁邊。
态度詭異得好似連體嬰。
司徒笙認為是他痛失親人後産生的移情作用。
不是不同情的,但他更清楚,現在對花得天同情,以後就得加倍同情自己。以花得天的偏執,為了讓他當妹夫就能搞出這麽多事情,若是把他當做妹妹的代替品,恐怕自己連呼吸自由空氣的機會都沒了。
他趁花得天睡覺,悄悄地看了看他手指上的戒指,側邊的小圓點是凹陷狀态。
司徒笙松了口氣,擡頭看到花得天低頭看着自己,立刻露出懷念的樣子:“獨厚也有一只。”
花得天沒說話,等司徒笙閉上眼睛打算睡的時候,才聽到他冷冷地說:“我喜歡聽話的人。”
司徒笙睜開眼睛。
花得天道:“就像你的父親和母親。你的爺爺很不聽話,所以我讓他永遠地閉上了嘴巴。”
黑暗中,司徒笙看着天花板好一會兒,又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司徒笙将戒指的消息告訴了沈玉流,沈玉流讓他稍安勿躁,等待搶奪戒指的時機。
司徒笙隐約覺得戒指的作用并不像沈玉流說的那麽簡單,可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花得天的情況好像變得越來越嚴重。有時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竟是帶着敵意和恨意的,有時候,又很平常。
又過了半天,沈玉流發了條短信給他,确定明天晚上七點動手。
司徒笙猶豫了下,還是告訴了英灏亨。
英灏亨發了個“OK”的手勢。
那一天晚上他回房間,發現房間裏多了一張床。顯然,花得天并不是偶爾借宿,而是打算長久合租。
司徒笙想了想,試探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花得天奇怪地反問道:“打算?”
司徒笙道:“我總要回A市的。”
花得天道:“因為英灏亨在那裏?”
司徒笙心頭一緊。
花得天淡然地說:“你留下來吧。”
不是請求。
好像他這麽一說,自己就被決定了未來的命運。
司徒笙晚上睡覺的時候,求神拜佛,希望明天行動順利。花得天看上去很正常,可是司徒笙已經從他身上嗅到了連環殺手的變态氣息!簡直每時每刻都會被吓尿!
……
“呼嚕……呼嚕……”
黑暗中,司徒笙打着細細的呼嚕聲。
月光灑在他的鄰床,一雙憤怒的眼睛被照得分明。
離行動還有十二個小時。
司徒笙醒來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行動前失眠。或許是這次的任務關系着他的未來,又或許是這次任務的對象太強大神秘。他提着水壺,跑去院子裏澆水,前兩天一直下雨,花吃了不少水,再被他一澆,水都溢了出來。
他澆了會兒,又去門口溜達。
這次,花得天竟然沒有跟出來。
司徒笙樂得輕松,沿着小道一直走,走到中午才回來吃飯。
花得天坐在飯桌邊,臉色有點難看,卻什麽都沒說。
下午,兩人就坐在沙發上看書——花得天看書,司徒笙蓋着書打瞌睡。
打發了一下午,又到吃晚飯時間。
随着時間越來越靠近七點,司徒笙慢慢地鎮定下來,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欣賞景色。
“快七點了。”花得天突然冒出一句。
司徒笙敏感地轉頭看他。
“還差八分鐘。”花得天準确地報時。
司徒笙警覺不對勁,強作鎮定地問道:“你七點有事?”
花得天道:“不是你的朋友要來嗎?”
雖然不知道他怎麽知道的,但很顯然,他知道了這次的行動。司徒笙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花得天道:“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麽聯絡上他們的,但是你們只有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能夠對付我的人就會離開。”
原來是這樣。
可是為什麽一定要取下他手指上的戒指呢?
司徒笙不動聲色地撥打電話,但沒有信號。
花得天道:“我在這所房子裏安裝了信息截取系統,無論是短信還是電話,都能截獲。現在,我安裝了幹擾器,電話打不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