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結局 一切的結束
無論誰看到一個花季美少女氣定神閑地說出“我快死了”這樣的話,大概都不能很氣定神閑。司徒笙道:“你哥哥沒有想辦法?”
花獨厚道:“你們不是有一句話叫‘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嗎?我也是這樣的。”
司徒笙靜靜地看着她。如果他猜得沒錯,藺雅琴和施老三突兀出現的疑團倒是可以解開了。本來,按照他賺錢的速度,這場賭約十有八九是要輸的,找藺雅琴出來打親情牌完全是多此一舉,除非,對方等不及了。司徒笙先前有過猜測,卻始終不想往這個方向猜,但心裏知道,“妹妹身體欠佳,哥哥想要完成她的心願,讓她在臨死前做個幸福的新娘”才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花獨厚道:“我來這裏,是想請求你,完成我最後一個心願。”
司徒笙含蓄地說:“有些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靠自己摸爬滾打長大的人,能指望他有多麽無私?他同情花獨厚,卻不會為她而委屈自己。
花獨厚道:“你還沒有聽我的要求。”
司徒笙嘆氣:“你說吧。”
花獨厚道:“我死後,好好照顧我哥。”
“……”司徒笙摳了下耳朵,“什麽?你再說一遍。”
“好好照顧我哥。”
司徒笙問道:“他也……快了嗎?”
花獨厚道:“他一直很孤獨很寂寞。如果我死了,他會更加孤獨更加寂寞。他那麽笨,身邊沒有人照顧他,我不放心。”
司徒笙想說“現在保姆不貴”,又覺得這是個接近花得天的好機會,遲疑道:“你哥哥對我和你的關系……”
花獨厚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嫁給你。”
司徒笙:“……”一年一億之約其實是逗我玩?
花獨厚道:“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會跟我哥哥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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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笙道:“可不可以先和我說清楚?”
花獨厚笑了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精致的卡片,上面寫着花得天的手機號碼和家庭住址,就像普通的名片那樣,可是拿在手裏有點重,司徒笙摸了摸,掂了掂,看不出是什麽金屬。
“明天,我會派車來接你。你和我哥哥好好談一談,好嗎?”她仰頭,期待地看着他。
這一瞬間,她的眼睛好像褪去迷霧,露出漫天繁星,閃爍而明亮。
司徒笙雖然長得很漂亮,卻沒有和女孩子在一起的經驗,在這樣的注視下,心跳忍不住加速。
“那就這麽說定了。”花獨厚笑了笑,眼裏的光芒很快黯淡了下去,“我要走了。明天見。”她來得匆忙,走得也匆忙,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卻沒有一個上來搭讪,連藺雅琴和施老三都站得遠遠的。
司徒笙将名片放入口袋,一只手摸過來,被他反手抓住。
英灏亨揚眉:“美女的邀請?”
司徒笙道:“帥哥的隐私。”
英灏亨道:“這就是你讓我滾遠的原因?”
司徒笙哭笑不得:“我什麽時候讓你‘滾遠’了?”
英灏亨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機場。”
司徒笙無奈道:“我不想連累你。”
英灏亨道:“也對,美女只有一個。這種機會當然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司徒笙低頭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給英灏亨:記得你的化裝舞會嗎?張維朝被人綁架。她哥哥幹的。
英灏亨:有竊聽器?
司徒笙:以防萬一。
他不知道那張質地古怪的名片有什麽用,但小心點總是不會錯的。
英灏亨:你現在是與虎謀皮?
司徒笙:我現在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英灏亨:有什麽我能幫你做的?
司徒笙:做個安靜的美男子。
英灏亨:當初他們盯上張維朝,現在就會盯上我。
司徒笙:所以讓你滾遠點!
英灏亨:呵呵!你果然讓我滾遠點。
……
司徒笙擡頭無語地瞪着他。
英灏亨一臉委屈。
司徒笙:他們神出鬼沒,非常不好對付!
英灏亨:那你更需要一個聰明絕頂,身手不凡的助手。
這句話正中靶心。
的确,在沈玉流隐居幕後的此刻,他正需要一個人在行動上支持自己。可是,私心的,他不希望那個是英灏亨。這種情緒對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司徒笙來說,陌生得可怕。
他沉默了會兒道:“你會一直和我在一起吧?”
英灏亨一怔,眼睛倏地亮起。
司徒笙似笑非笑:“我是說……朋友。”
英灏亨笑得意味深長:“嗯,當然。”
“那就算你一個。”看着英灏亨臉上的急切慢慢化作欣喜,司徒笙似乎了解了。他的心情和自己是一樣的吧?都想要保護對方,遠離危險。如果做不到,就陪着對方,一起解決問題。
偷證據小分隊正式獲得隊員英灏亨一名!
司徒笙隊長連忙将現有的信息共享。
英灏亨面色凝重,知道司徒笙那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在開玩笑。
司徒笙拍拍他的胳膊:“放心。”
英灏亨也拍拍他的胳膊:“你也放心。”
有些話,不用說,彼此都明白,也都放心。
宴會結束,藺雅琴笑容滿面,似乎沒有對司徒笙全程當隐形人的舉動表示不滿,反而對他更加殷勤起來。司徒笙知道自己猜測得沒錯,這場宴會就是為他和花獨厚準備的。
次日,花獨厚派車來接,藺雅琴大驚小怪地拉着他換衣服:“怎麽能穿運動裝呢?太不得體了!”
司徒笙:“……”運動裝跑起來方便。
可是看着她忙忙碌碌為自己打理的樣子,竟無法拒絕。有些東西,他強硬地說不要,卻不是真的不要,而是,要不起,所以不敢要。
藺雅琴幫他挑了一身阿曼尼的西裝:“寶貝就是帥,穿什麽都帥!”
司徒笙道:“我穿運動裝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藺雅琴笑道:“我是媽媽,當然覺得寶貝什麽都好。但和女孩子約會,還是要正式一些,這樣女孩子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
司徒笙道:“我約的是女孩子她哥。”
藺雅琴笑容一僵,幹巴巴地說:“他啊,她哥哥……唔,以後總是要見面的。”她攬着他的胳膊,沉默地往下走,走到門口時,忍不住拉住他,伸手整了整衣領,“自己小心點。”
司徒笙有點意外。他以為,在他們眼裏,自己只是一個工具,毫無感情,用完就甩。
大概第一次被他這麽沉默地望着,她心中一動,忍不住又叮囑道:“有事就給媽媽打電話。”
“……嗯。”
載着司徒笙的車,一路朝郊區的方向走,越往前,人煙越稀少。
司徒笙低頭給沈玉流和英灏亨發短信,将自己的路線和沿路風景發給他們。沈玉流只回了一條“一路順風”。英灏亨倒是每條必回。
人和人的差別,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車到了一棟兩層高的自建樓房門口。
司徒笙目瞪口呆。上次潛入那對兄妹的住所分明是凡爾賽宮風格的歐式別墅,這種高速公路兩旁随處可見的紅磚綠玻璃房是怎麽回事?畫風明顯不對!
人一定是藏在裏面。
他可能要徒步進去。
這棟房子可能是保姆和保镖住的。
司徒笙跟在司機的身後,一步步走進那棟樓房。
進門是方方正正的客廳,水泥樓梯直通二樓。花獨厚從二樓下來,霜白雪紡長裙及地,墨黑長發垂腰。今天的她沒有化妝,臉色發黃,嘴唇幹裂,眼窩深陷,眼下青黑,只有笑容依舊。